「此话当真?」那斯文男人这时候冒了一句出来。
「大丈夫一言九鼎。」
「就算我要你的的命来还他,你也愿意?」斯文男人进一步逼问。
「……是!」黑衣男人咬了咬牙回道。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趁火打劫?」易琛看到一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说也是一个教的兄弟,有困难互相
帮助也是应该,你们怎么能这样——哇!痛……言你干嘛打我!」
师阙言不过就是去上一个洗手间的时间,就看到这个小白痴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顺手抄了一双筷子就朝他的后臀抽
了上去。
「你给我闭嘴!」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点回来,这小子还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言……可是……他们……」易琛看到师阙言板着脸,想辩解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屈的低下了头。
「我说弟兄们,京城就是个好地方啊!你看这是哪儿来的大人物,竟然也敢参与我们的家务事了?」
这会儿那帮人已经停止了刚才的讨论,那大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朝易琛这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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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们……」易琛不甘示弱的想要解释,可却被师阙言狠狠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这时,师阙言站到了易琛身前,双手抱拳与那大汉打了招呼:「这位兄台,不好意思,我家小弟心直口快、不懂规矩
,还请兄台见谅。」
那大汉看了看易琛又上下打量了师阙言一番,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要见谅没问题,就让你这小弟陪我喝一杯吧
!」
一边说,那大汉已经拿了酒壶酒杯,斟满一小杯酒递了过去。
「舍弟不胜酒力,不如让我来代劳。」 师阙言直接把酒杯拦了下来,仰头就要喝下。
「慢着!」那大汉怒喝一声,「这位兄弟也太不够意思了,口口声声说着见谅,现在让你小弟给我敬一杯酒都不愿意
,我看你是存心找茬呢?」
「兄台海涵,舍弟年纪还小,真的不能喝酒。」
不是师阙言小气的连一杯小小的白酒都舍不得让易琛喝,只不过在这样的场面,他若是退让了,对方只会以为你胆小
怕事,反而更不会轻易罢手。
「小?兄弟我10岁不到就在江湖上混了,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混到了堂里的二把手,连儿子都有了。你这位小弟
倒是金贵的很,一口酒也碰不得,难怪那么大人了连点规矩都不懂。」
「谁说我不能喝的!」那大汉一脸不屑的样子,让易琛再也憋不住的开了口,抢了师阙言手里的酒杯就要喝。
「易琛,你给我放下!」
师阙言怒道,伸手就要夺回酒杯,却被那大汉拦阻。
「哎!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你又何必干涉这么多呢?」
大汉看似轻松的说着,手上的力气却一点没省,硬生生的将师阙言的手给挡了回去。
「兄台此言差矣,我既为他的兄长,自然需要为他的安危负责。」师阙言当然也不示弱,暗暗发动内力与他比拼。
两个人一时就这么僵持着,站在那里。
良久,刚才桌上那斯文男人突然插了话进来,「喂!我说你玩够了没?我们这儿的正事还没谈完呢!」
「知道了,来了!」大汉虽是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收了内力转身就回去了自己的餐桌。
师阙言不禁也松了口气,掏了几张银票出来扔在桌上,而后就拉着易琛出了酒楼……
回去客栈的路上,师阙言一直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这让易琛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刚才的行为肯定是非常鲁莽的,对方有那么多人,而他们才两个人,不管怎么说他都
不应该贸然的说出那些话。
回想曾经师阙言严厉的种种,易琛几乎已尽预料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不行,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这么就等死了!
「言……」易琛追了上去,轻扯师阙言的衣袖,「对不起!」
师阙言继续赶路,完全忽视易琛的话。
「言,我……我知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说那些话给你惹麻烦的,对……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哼!」师阙言没好气的冷哼,依旧只是往前走。
易琛不敢再多话,只能乖乖的跟着师阙言回了客栈……
一进客房,师阙言便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啊?」易琛被这话说得一惊,下意识的远离了师阙言一大步。
这情形,他该不会也是想要……
师阙言看他这副呆呆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快点啊!」
「我……言……我……知道错了……我……」想到自己又会饱受皮肉之苦,易琛几乎就要忍不住落泪。
「你……你以为我要打你?」师阙言看到易琛竟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吓成这样,真是哭笑不得。
「我……」易琛低下头,算是承认了师阙言的猜测。
「你看你,外面疯了一天,脏的要死,我是让你快点换了衣服,进去洗澡。」
「啊?!」易琛惊呼,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师阙言,他以为言该是至少要很生气的训自己一顿,怎么会只让他去洗澡那
么简单?
「唉!」师阙言再一次轻叹,随后在屋内的椅子上做了下来,说道,「你知道刚才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易琛看师阙言果然没有要教训自己的意思,稍稍了放了点心,他摇摇头:「不知道」。
「那些人是江湖第一魔教揽菊神教的弟子!」
「啊!魔教?」
江湖?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这些东西啊!
易琛这会儿反而完全忘记的害怕,无限的好奇起来。
「对,魔教。」师阙言解释道,「那个壮汉,是涌泉堂堂主,那个白面书生是绿翠堂堂主,那个黑衣人就是银燕堂堂
主。」
「那……那他们刚才在那里是为了救谁?」易琛回忆起他们的谈话内容,问道。
「他们要救的是银燕堂的副堂主墨染。」
「那个墨染,他在哪里?」易琛进一步追文。
「天牢!」
「啊?怎么会?」易琛大吃一惊。
天牢!!!那……那刚才那些人不就是想——劫狱?!
「半月前,江湖第二大门派的副门主惨遭灭门,主事者便是银燕堂的人,官府去抓人的时候,就是这个墨染,一人抗
下了所有的罪名。如今他已被压入天牢,七日后将由刑部开堂审理此案。」
「那他们……他们要救……」易琛简直不敢再说下去。
「这事儿回头我会知会官府严加防范,倒是你,你明白你是什么身份么?在那儿大呼小叫,万一出了什么事,又或者
万一被他们揭穿了你的身份,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知道错了。」
「行了,这是第一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再有下次,我保证会给你一个让你终身难忘的教训!」
「啊?哦!」前半句的不计较,才让易琛安了心,后半句那「终身难忘」却是又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果然是可怕!
「别『啊』了『哦』了,还不快换衣服洗澡,早点休息!」
事情终于说了清楚,师阙言再次催促道。
「哦!我马上去!」易琛不敢再有耽搁,一溜烟跑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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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同样宽大的浴池里,易琛正舒服的享受着水浪按摩的舒适。
忽然,窗口处竟然跳进一个黑色的人影。
「啊——唔……」易琛一惊,正要大喊出声,却已被那人给捂上了嘴。
「不许叫,否则就一刀杀了你!」那人从袖口拔出一把短刀,抵在了易琛的颈间。
易琛连连点头,小声的问:「你……你是谁……」
那人倒也毫不避讳,直接扯下了黑色的面罩。
【本章完】
三一章南宫问雅
那面罩下熟悉面孔,让易琛再度惊呼:「啊!是……是你……南——」他还没将名字说出口,又被黑衣人打断。
「小声点!」
「哦!」易琛再次点头,「你……你为什么会找来这里……」
「我来,是和你做一笔交易。」
不用说,当南宫问雅出现在易琛眼前的时候,易琛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回想刚才师阙言说的那番话,易琛很肯定的
摇了头。
「他……他杀了人,本来就是要坐牢——」
「闭嘴!」南宫问雅低吼一句,手上的刀也距离易琛的喉咙更近了一分,「小墨才不会做这样事!」
「那个……我……我不是……」易琛慌张的想解释,却也不知道到底要解释什么。
那个叫墨染的男人犯了法,也是不争的事实,可看眼前的男人如此紧张和关切的样子,想来他们俩的关系一定是非比
寻常。
「小墨他也是为了我才会顶罪入狱的。」南宫问雅轻叹了一声,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九华门号称江湖第二大门
派,历来主营医药和保健品的生意,在整个熠银国都有不小的名气。可几个月前,它那位姓嬴的副门主,突然打着『
九华』的名号卖起了一种新药,据说是什么祖传秘方,包治百病,他还自称嬴半仙,说有密不外传的医治各种疑难杂
症的高超医术,一时间在熠银国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当时,我银燕堂下正好有一个弟兄的孩子得了种怪病,去了几次医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他的夫人就买了嬴半
仙的新药,也出了高价找他为自己的孩子治病。没想到不出五天,那孩子竟是越病越重了,当他们再抱着孩子去医馆
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大夫说本来这病虽是罕见了点,也不好治,但是却不会致命,只是那副据说包治百病的药却
恰恰加重了孩子的病情。
我那位弟兄痛失爱子自然不服,找上门去与人理论,不料店大欺客,他和他的夫人都被打成了重伤,我那兄弟也是习
武之人,没几天伤也好转了,可他的夫人本身刚生了孩子身体就虚弱,既不会武功再遭受了丧子的打击,没几天也过
世了。堂里的兄弟看不下去,说非要为他报仇,一时冲动就带着家伙连夜跑去了那嬴半仙的家里,杀了他一家,包括
妻妾孩子足足十七口。」
「天……」听到这里,易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七口啊!虽然那人如此丧尽天良,的确该死,可是这方式未免也太……
「杀人偿命本就是江湖上的规矩,可我知道那人的妻儿并不与这件事相关,我这些弟兄的做法的确有违江湖道义。事
后,我也亲自去了『九华门』负荆请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没想到『九华』的门主仍是不依不饶,非要我交出那位
已经被逼死了妻儿的弟兄,说是要他的命为那副门主祭奠,否则他就报官抓人。
我教的确是江湖魔教,一直也都做些不光彩的生意,可我们教中人做事一向是干净利落,不留破绽的,本来这事我们
也不怕官府来查,可这次不知道『九华』的门主在背后搞了什么鬼,那些官差一连两个月,开始于我银燕堂的人过不
去,不是派人扫了我们的旗下的店铺,就是隔三差五的说要过来临检,弄得我银燕堂的生意一落千丈。
本来身为堂主的我是要为此事负责的,可小墨他为了保护我,竟然先一步去衙门自首,抗下了所有的罪名。」
故事听到这里,易琛已经完全的倒戈,站在了魔教这边。
可是,让他私自去放一个重刑犯人……
恐怕,言还有那些个大臣都不会同意吧!
「我……我也很想帮你,但是他毕竟认了罪,如果要……放人……」
「不,我不是要你放他,我和说的交易,是希望你答应,用我的命去换他!」
「啊?这怎么行?」易琛禁不住脱口而出。
一命换一命,这哪里算是什么交易?这根本就是在送死好不好!
「怎么不行?你们不就是想找个人来认罪好了结这桩案子,让『九华门』的人出口气,如果是被定罪的人是我,肯定
会比小墨更合适吧!」
「不可以这样!」易琛毫不考虑的拒绝。
就算是换成了,还是会有人死,若不换不成那说不定两个人都会死,这个叫南宫的人和那个墨染都是好人,他不希望
他们任何一个人死掉。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南宫问雅刚才放松的短刀又紧逼了上来,「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
就你的命去换小墨的!」
「不……不要……」易琛吓得又一阵哆嗦,「我……可以……帮你,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但是……这些事情……我……我也做不了主啊!」
唉!皇帝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少有的!
「别在我面前装傻,堂堂一国之君,一个人犯你还做不了主?」南宫问雅对易琛的一再推脱显然有些气恼了,手腕微
微用力,那刀尖几乎就要刺入易琛的咽喉。
「啊——咳!咳!咳!别……我,我没有装!」易琛真怕万一他一时失手用过了力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易琛倒也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呵!」南宫问雅轻笑。
没想到外界传言素来霸道、凶狠的万俟瑜天竟会是这么一个有点傻乎乎的孩子,看来那些八卦杂志的报道果然不可信
。
随即,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碧绿的翠玉腰牌,在易琛面前晃了晃:「怪只怪刚才在『菊下楼』你不该如此多管闲事的
!」
「啊!这……这是我的!」明明他记得这东西是放在自己衣兜里的,难道是先前在酒楼和他们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掉
了?
难怪他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南宫问雅把腰牌直接塞到了易琛手上,反正他要这破玩意也没用,「那么我刚才说的交易,陛下可是同意了?」
「呃……」他真是很想点头的,可惜这权利完全不在他的手里不是?以他对熠银国的了解,要是贸然行动,恐怕不但
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那个……他……他现在在天牢里,就算是……是朕,也不能随便放他出来的。」
「是么?那么,我就只有用你的命去换——」
本来他这次来找万俟瑜天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小墨对他情深义重,他就算拼了性命也非救他不可。
「别这样!」易琛惊慌的喊道,「我……朕……虽然不能放他出来,但是……也许……也许你可以进牢里……」
「此话当真?」
天牢建在皇城之内,是专门关押重型犯人的地方。一般的人不要说走进天牢,就算是皇宫也不可能随意进出。其防卫
之严密,不可想象,普天之下,还没有一人曾经活着闯入过其中。
这次他们几个堂主齐聚京城,迟迟没有动手,也就是为了这事儿在犯愁。
如今,这个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愿意放他进天牢,南宫问雅是绝对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