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让陈兰转身回来看爵,而风建一脸愕然。
"凌少一!?"风建阴阳怪气的说。
"放心吧,他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你想想你从前啊......"爵别有用意的提醒风建曾经的窘事,"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的事。"
风建被说中曾经事,果然脸色不好,哼了一声,算是相信凌少一干的,想到什么又问:"难道就是你们莫老大逼他吗?
"
爵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有点想象力啊。"
"你皮痒了吧你?"风建怒视一眼,看陈兰的时候多了点犹豫,"直接杀到莫问的地盘不行,我先让兄弟去调查一下最近
的形式。"
陈兰笑眼带凉,点点头算是同意,他还真的很少看到风建用脑子办事。
"那好,你看着这小子。"风建非常信任陈兰能看好这个人,开门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陈兰和爵两个人,陈兰锐利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却又立刻消失不见,他用非常轻松的口气问:"你的回答
还真让我惊喜。"
爵抬头看了看陈兰,背着手确实很难受,但是这点苦根本算不得什么,天风帮据说有不少的审问秘笈都是风灰一人研
发出来的,他还没遭受非人待遇说明他很幸运,杀手的直觉,他不会死在天风帮。
"怎么?不跟我说话?"陈兰抬起爵的下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遭到威胁。"
"我有什么能威胁到你吗?陈大少爷。"爵笑呵呵的,"别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我好不好。"
陈兰没想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上次在左脸,这次在右脸,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脸色一变,说:"爵,你知道我的事,对
不对?"
"小意思,杀手界消息比较灵通,我们彼此有点相同。"爵的眼珠很黑,像是黑色的石头,只是没有光泽,无法吸引人
的注意,"你和我,本来就不属于阳光下,本来就是满身罪恶,本来不应该颠覆命运。到目前为止我还很佩服你。"
佩服是个让人心痒的动词,爵的这种佩服算是由衷的,即便他并不欣赏陈兰。
"能把一个彻底的黑暗洗成白色,能把黑夜说成艳阳,你陈兰有的本事我没有,或者说,我该称呼你沈兰。"
沈兰......
这名字太熟悉,陈兰笑了笑,一把刀已经插在爵的腿上,鲜血顺着刀锋往外涌着,那是决然的一刀,带着最压抑的痛
苦。陈兰没有想杀爵的意思,只是那一刀甚至出乎他的意料,他说:"据说你们莫老大新佛。"
"他信的是他的心,他比你自由。"爵忍着痛,脸色更加惨白,他果然不会死在天风帮......因为陈兰会先杀了他,这
个该死的男人下手可够狠的。
"自由......你懂什么是自由!"
眼前的一切似乎扭曲了,黑暗的四周,繁星满天却让人感觉寒冷,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有他一个人,寂寞的一
个人,还有手上永远无法抹消的血腥。
"我懂的自由是心的自由,你那?体面的身世,耀眼的头衔......难道就自由了吗?"爵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病毒正
在入侵他的身体,虚弱感加强。
"刚刚那句话我送还给你。"陈兰回过头,"别用你的想法来猜测我。"
"我读的书可不多,但是你现在很像是太叔段,郑庄公迟早有一点会因为你鲸吞般的欲望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消灭
你......到时候你是众叛亲离。"爵冷冷淡淡,他不是在劝说陈兰,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们彼此没有语言。"
陈兰下了定义,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继续做的事情在伤害所有人,可是......当一切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也许众叛亲离
,但是复仇的快感会消减这一切,到时候,至少还有凌少一是理解他的,理解他这个早就不是清馨如兰的男人。
"何必呢,欲望不会有止境。"连莫问都收不住要用这种结局结束自己......爵笑了笑,眼前的景色有些颠倒旋转,"陈
兰,我要是这么死了,大概是死的最幸福的杀手。"
无力的倒在地上,有串佛珠从爵的身上掉了下来,正是莫问曾经交给爵的。
"原来你也信这个。"
"别毁了它,可是很有用的东西呢。"爵惨惨的笑,如果陈兰毁了这个珠子,凌少一就真的永远也回不来了。
"好,我不毁了它,我暂时保证你不会死。"陈兰蹲下来,毫不留情的拔出爵腿上的刀,"理论上来说,大概都觉得像你
这种既当男宠又是杀手,对很多事都无所顾忌吧......"
"唔......"失血感加重了头的沉重。
"不过我可是听说了点别的。"陈兰笑笑,"你要是不跟我合作的话,我可能找点别的花样来折腾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
讲同行道义。"
爵闷声哼了哼,没再回应,这已经是多久没有品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了?陷入昏迷的他一直记得陈兰那张嚣张的脸。
另一面,莫问陪着凌少一在山顶的别墅看那些青草和美丽的景色,徒步时凌少一忽然觉得心里很闷,他对莫问说:"自
从那天见了那些人,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舒服。"
"你想的多了,可能之前跟他们有些不愉快。"莫问拍了拍凌少一的肩膀,眼神很温柔,他像是往常那样轻轻的亲吻。
"我们是恋人,十年的恋人。"凌少一站住不肯走,"如果十年......我们是不是有些特别亲密的举动?"
只是温柔的亲吻,只是淡淡的微笑和宠溺的目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装作纯情的年代。
那种目光带着一些细微的期待和挑逗,却又含蓄的止步不前,凌少一的心里总觉得有个结没有打开,他想要证明又害
怕证明。
莫问看在眼里,猛然用力把他拥抱在怀里,头上漂过几片浅浅的乌云。
"我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做,是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莫问摸过凌少一的脸颊,"在你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以前,就算我
们是十年的恋人,我也不会轻易碰你。"
凌少一笑了,他说:"我这个身体偶尔也有需要......只是猜不懂你像是个老僧一样,丝毫不为我所动。"
"你要相信自己,美人走到哪里都是美人,你给我的吸引不只是身体。"莫问渴望的目光之中闪过逃避的痕迹,"也许我
想要的,远远不只这些。"
"我凌少一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而已,不是吗?"他伸手揽在莫问的身上,像是从前对待风建那样,惬意的纠缠,妩媚
的扫视,轻松的挑逗莫问埋藏已久的欲望。"还是......你真的不想要?"
这邀请如此明显,莫问笑了笑,抓过脖子上的手,瞳孔收紧了些,他的喉咙动了动,还是闷声的问道:"少一,你这是
在勾引我。"
"或者我做的还不够明显?这样呢?"
凌少一或许和风建站在一起会显得娇小,但是面对莫问,彼此身高差距不大,两个心智坚强的男人,热烈的吻在一起
,如胶似漆。
莫问的喘息急促的时候,凌少一还像是个爱玩闹的孩子,眼神坏坏的看着他,暂时松开彼此,那一点点的距离勉强维
持理智。
"我们回去吧。"凌少一说,"莫......我,喜欢你。"
喜欢,这颗心只是迷失,却还能感觉到莫问炽热的爱恋,如果被他遗忘的是不愉快的过去,那至少应该在现在补偿这
么多年的伤害。
"凌少一!"莫问这声音很低沉,压抑了无数的情绪,"你别玩火......"
这一刻,莫问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从前还是假相......那双漂亮的眼睛忽闪着动人心魄的吸引力,竟然让他克
制不住。
"我没有玩火,莫问。"他也很坚定的喊这个名字,"我要告诉你,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你和我现在是恋人......十年
。"
这是一种假相中的承诺,凌少一疯了,他被埋藏的记忆里还残存着孤注一掷的追逐,他想要得到的那个人总是在回避
,在躲闪......如果莫问是从前的躲闪,那么他要莫问现在拥抱他,证明彼此之间的爱情不假。
第十章 遥远的承诺
世上还有多少次相似的徘徊,两个错把朱砂做血色的男人,那样安静的对视不到一秒,莫问就绷不住了,他仰天大笑
,笑里是无法掩饰的伤痛和决然。
凌少一说得对,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既然有了这样的重生,还去惧怕什么。
他吻上凌少一的时候,带着无法形容的心情,纠缠在心里多年的炼狱忽然像是鼎沸的锅子,将他的心炸煮,他的手每
碰到凌少一身体的一寸,就在提醒自己的背叛,可是......这种背叛如此甜蜜而诱惑。
有时候,人变得下贱一点也好,没有道德的背负,没有时世的约束,他只要张开双臂,拥抱这个禁忌的恋情。
一个追逐回忆之中的爱情,一个潜意识颠覆着爱情。
两个人的身体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神志非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沉迷,莫问不止一次的看过凌少一的裸体,但是这一
次,这个男人当着他的面,带着点诱惑的眼神一件件的脱掉所有,直到白皙的皮肤上略微有些发烫,他才抱了过去。
"你就穿着衣服趴在我身上?"凌少一灵活的手还是不老实。
莫问抓住他,笑着说:"别阻止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看看消失了十年的爱......这个身体从前是多么的干净。
莫问的眼神一紧,他忽然去翻凌少一的背,上面没有一丝瑕疵。
是啊......不是那个人,不是的。
"干吗......你......"凌少一有些惊恐,这个翻身的动作让他有不愉快的回忆......回忆?那种强势的压迫,某个场
景一闪而过。
"没事,只是想看看。"莫问的手抚摸着凌少一的背,眼神深邃。
"莫......你怎么了?"凌少一不是看不出莫问有心事,那种忽然之间的迷离和后退让他不禁怀疑两个人是否发生过太
多不美好的事。
"没什么......"
"过来,跟我聊聊以前的事吧。"目光变得透彻,他拽过莫问躺在一边,随便抓了件衣服穿上,几分寂寥。
"以前......"仿佛思绪回到了从前,莫问的脸上有些不着痕迹的伤痛和自责,"如果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
谅我吗?"
"有多对不起?"
"我欠了你一条命,欠了你一辈子的清白,这样的对不起,你能接受么?"仿佛不是对凌少一说,那是扪心自问的悔恨
,"我还以为我要用一辈子的折磨来承受,没想到老天让我见到你。"
他没有疑惑的看着凌少一,仿佛透过这张白净的脸庞看到了许久未见到的从前,"我已经有了一切,却发现,原来真正
一无所有。"
"你在看我吗?"凌少一的心有些凉,"很温暖的眼神,但是......我总是觉得你看的不是我。"
"那么,如果我做过那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凌少一仰面朝天,他笑了笑,"如果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又怎么会对不起我?"
就像是从前无数次的甩身离去,那个无情的背影......凌少一的脑子有些混乱,语言也开始乱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总
伤我的心,我又怎么会什么都忘记了。"
"少一!?"莫问一惊,起身看他,发现凌少一脸上的矛盾和迷惑,"没事了,不要去想,我们不回忆过去了,好不好?
"
"你是怕我想起来什么吗?"最近这些天,身边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个和他说过话的人基本上都被换了个遍。"莫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如果已经忘记就可以重新开始,又何必想起来图增难过呢,少一,你聪明如此,会不懂我的意思吗?"尽力的保护所
有可以保护的假相,这就是他唯一能作的。
"你不会觉得一直这样会很迷茫,像是你生命中的一段被抽走,你却无能为力。"凌少一不想这样,"就算我面对的真相
残忍到及至,你也没有权利夺走他。"
也许这样的语气有些生硬,生硬里带着凌少一特有的性格,不折不挠的倔强和坚持。
莫问叹了口气,"明天我让心理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好。"
莫问随意的把脸扭向一边,神色狡诈,他不会让凌少一现在就想起那些真相,在他有生之年,他会倾其所有的把这个
人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
"我们真的就躺在这休息?"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在一起过。"凌少一下意识的回答,"只是躺下呆一会儿也好。"
"好。"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有些懊恼,为了这些不明的真相和假相,他们只是在这里躺着,心却越来越远。
直到莫问的一个心腹来找人,面色沉重,这些人对凌少一是很忌讳的,一来这个空降的男人是对手的朋友,二来,这
个人目前是老大最大的致命伤。
谁知莫问却不在乎,问道:"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
"老大......"那人鄙夷的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凌少一,已经把他规类为祸水妖孽一类。
"说吧,没什么外人。"
那人不好再多表态,只好一五一十的说:"老大,爵被抓走了,有人看到是天风帮干的。"
"哦?"莫问沉稳的笑了笑,"看来他们已经有所举动了。"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莫问不在意的回答,"爵自己会有办法逃出来的。"
"老大!"那人脾气很倔,"我们总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才反抗。"
"听我的,去把总部那边加强守卫。"
"老大,那你......"
"我和少一呆在这里......很安全。"那种笑容很有说服力,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佛组,毫不危惧任何危机,他只是随性
的一句话,就能让众生安心。
"好吧,我派些人来看守。"
"不用了,除了固定的守卫,其余的都撤掉。"莫问想了想,"如果爵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你和左部找机会去探听一下生
死,活着就救出来。"
那人很聪明的没有问另外一种可能,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孤独的灵魂死去,一切的意义都结束了。尸体并不代表什么
,只有活着才是。
"对了。"莫问叫住那人,"帮我请上次的医生来,说我有要事。"
门被关上了,屋子里继续着压抑的沉闷气息,莫问沉默的站在原处,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凌少一走过来抱上他的腰的
时候,口气带着不确定的疑惑:"莫,你似乎在跟危险做游戏。"
莫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我在用这条命去玩一个游戏。"
"不觉得恐惧?"凌少一从背后贴近莫问的心脏,跳动的规则而有力。
"恐惧。"莫问认真的回答,"我还记得你的话,如果最爱的人死了,你也已经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