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嗄嗄嗄嗄嗄!」
「哇~好夸张的反应~难道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不愿意啊!但要简单说出「好啊」两字却更难启齿……
永迟疑地说:「我没带钱……」
「没关系,这点我还有。」
「但是我穿这样不会让他们觉得奇怪吗?」
因为不能让永穿着睡衣在街上走,斯波之前有把他带到教室去换上体育服和球鞋,虽然上面还披上了一件毛衣,但怎
么看还是有点怪怪的。
但斯波却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好了,没人会注意的。」
所以——斯波和永现在就站在「COCONUT ISLAND」的大厅前。
穿过泳池边的花门,爬上小斜坡后就会看到一个白色小屋,那里好像就是柜台。
宾馆就是跟一般饭店不同。
这里没有人工柜台,只要在墙壁的图片上任选一个房间,就会有钥匙跑出来。
原来如此,这样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了。
坐进有点狭窄的电梯,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后,就看到某个门口灯像召唤着斯波和永进去般地闪动着,斯波先走过去开
门。
看到外面豪华成那个样子,有点怕室内不知道会怎么样的永,看到里面陈设只有以藤制品为主的家具和羊齿植物盆栽
而已,感觉比较普通。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斯波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你不进来吗?」
「啊……嗯……」
永有点迟疑地脱下球鞋,换上室内拖鞋。
斯波关上门说:「过来。」
他抓住永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前面。
「我们终于独处了。」
「嗯……」
「我可以吻你吗?」
看永点头,斯波把脸凑近他。
永赶紧闭上眼睛。
他有点明白接吻的时机了。
虽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心脏仍狂跳个不停。
这次斯波不只轻碰,还吸吮了一下之后才离开。
「我发现一件事,就算戴眼镜也不会妨碍接吻。」
斯波和永都戴着眼镜,却不感到碍事,或许是因为吻得太温柔了吧?
「没想到不解世事的永,居然也知道宾馆的存在?」
斯波调侃地说。
永噘起嘴。「这点知识我还有好吗?」
「那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啊……」
看到永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斯波抚慰般握住他的手。
「要不要去洗澡?」
「……」
「你不是答应要跟我一起亲热吗?」
果然是魔法。
一听到斯波这么说,永就莫名其妙点头。
他本来就无法违抗斯波,因为他喜欢斯波。
是斯波的话,要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斯波亲了永一下,伸手帮他解开毛衣的扣子。
「也帮我脱啊!」
永笨拙地解着斯波的衬衫扣子,衣服就从他肩头滑落。
「很好。」
斯波开玩笑地说,永也跟着笑了。
两人就这样轮流互脱对方的衣服,等到完全赤裸之后,就在浴缸里打起水仗来了。
不知不觉,永忘了什么叫羞耻。
而当他潮湿的身体被斯波抱住的时候,那种感觉才又再度回来。
「我来帮你洗吧!」
感觉斯波在耳边低语,永不觉抖了一下。
「嗯……」他红着脸点头。
斯波拿起沾满沐浴乳的海绵开始擦拭他的身体。
抱住浑身无力的永,斯波用莲蓬头将永和自己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也顺便洗掉了永的液体。
「很舒服吧?」
「嗯……」永说。「但如果由斯波学长来做的话,应该会更舒服……」
永只是诚实说出感想,斯波去有趣般地笑起来。
「你真可爱,实在太可爱了。」
永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笨蛋一样。
看到他不满的神情,斯波吻了他一下说。「那下次我就依照要求替你服务啰!」
「啊——」
好丢脸……仔细想想之后永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羞耻的话。
「我……」
当永想要辩白的时候,却被斯波抱起放入浴缸中,斯波也跟着进去。
浴缸大到足以容纳两人一起进入。
光是感觉肌肤相触的热度,就足以让永迷眩。
斯波抱着永亲吻,不是像刚才那种轻吻,而是真正的吻。
斯波缠住他的舌尖,时而吸吮他的唇瓣。这跟之前被强夺的深吻不同,是彼此的呼吸都要融化在一起的柔情之吻。
没想到吻还有这么多种类。
永忽然想起渚的脸。
「斯波学长的技术很好,不管是接吻还是做爱。」
缺乏经验的永不知道什么叫做高超的吻技。
只知道斯波应该很惯于这种事,他一定跟过很多人接吻。
想到这里的永难免一阵心痛。
或许是他表现在脸上吧……
「怎么了?」斯波问。
永迟疑了半天才说。「你和汤川……」
「嗄?小渚?」
「你跟汤川……也做过……这种事吗?」
他虽然害怕知道答案,但又无法忍着不问。
对永来说,斯波所的说的话就是一切。就算他有除了永以外的恋人,他也只能相信他的话了。
然而斯波却只微笑而若无其事回答。
「原来你还在意?我不是叫你不要想太多吗?」
「但是……」
「老实说我有吻过小渚,但我发誓仅止于此。」
(他们果然吻过……)
永虽然早有觉悟,还是难免觉得打击。
看到咬着下唇的永,斯波无奈耸肩。
「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秘密?」
「嗯,小渚是跟村濑有一腿。」
「嗄……?」
(汤川和村濑?他们有一腿?)
他们不是要好的青梅竹马吗?
不过仔细想想,村濑好像真的很敌视斯波。
「是这样吗?」
「所以我才会被村濑讨厌。」斯波恶作剧地眨眨眼。
「他们从小就喜欢对方,对对方的执着超强,根本就没有别人可以介入的余地,而我也没这个意思。」
真的吗?真的吗?
永认真地凝视着斯波。
「是真的啦!」斯波笑着说。
「不过没想到你会认为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
「因为……」
「我只喜欢你一个,我的恋人也只有你。我对恋人既忠实又温柔,还会很疼他,你明白吗?」
面对斯波的凝视,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
斯波轻吻了他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不断交换着轻吻。
永的身体愈来愈热,头也昏昏沉沉。
他带着那种晕眩的感觉问。「你会欺负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不觉得是在欺负你啊!」斯波说。
「但那还是算欺负吧!因为明知道我不愿意还那么做。」
「真的吗?但不那么做的话,你怎么会听我的话?」
斯波说得没错。
永知道自己的确顽固。
「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斯波答得干脆。「之前我不是也说过你很可爱,不能放着你不管?」
「我很可爱吗?」
「是啊,你没照过镜子吗?」
「当然有啊……」
「连甲斐也称赞过你不是?之前带你去那个俱乐部,不是也成了大家注目的焦点?你要是拿掉眼镜再打扮一下的话,
肯定会吸引更多目光。」
感到斯波的眼光一直停驻在自己的脸上,永有点不自然起来。
「难得你长得这么可爱,却对自己的外貌一点感觉也没有,实在很可惜,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不过现在我就比较想保
密了,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斯波学长……」
「而且你可爱的地方还不只长相,连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都很可爱。」
斯波的手指随着话声在永各个部位戳弄着,永不禁惊叫。
「讨厌,很痒耶!」
「哈哈哈,那是你太敏感了。」斯波的笑声爽朗地回响在浴室里。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嗄~秘密?」
「我从前也有一段时间像你一样吐过。」
永这才想起他给药的时候似乎是这么说过,他说他也吃过这药,还很有效……
「啊——」
想起来的永忍不住叫出来。
「我跟永一样,从小就是优等生,也曾经抱着不当优等生不行的心态,所以才更不能不管你。看到你痛苦的模样,就
会想起我小时候的事,想让你轻松一点。」
斯波淡淡笑了。
「我父亲似乎是个严肃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叫通融,但我母亲却相反地好像是个奔放的女人,不知道交过多少个男朋
友。」
听他用「似乎」和「好像」这种形容词,可以窥知他过去黯淡的境遇。
看到神情紧张起来的永,斯波继续说。
「他们一见面就陷入情网,不顾周围人们反对而结婚,后来还生了一个男孩子。但是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人在一起怎么
会幸福?所以我才出生没多久,生我的女人就有了男人而离家了,而她的丈夫也看她留下的儿子不顺眼,后来无依无
靠的孩子就被男人的父母给领养了。」
也就是说斯波口中的父母亲,事实上是他的祖父母?
「怎么……」
永想起他曾经看过斯波母亲的模样。
以一个母亲的年纪来说,她的确是嫌老,但没想到居然是他祖母……
怎么会有这么悲伤的事情?
无力的他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安慰斯波,只能伸手握住他,而对方也紧紧回握。
两人心意相通,光是感觉这样就够令人高兴了。
「我深知自己的立场,只领养我的祖父母对我有恩,我也多少也棵知道,或许这就是爱吧!」
最后用玩笑终结很有斯波的风格。
「你可要保守秘密哦!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连甲斐和红林也没有,不过他们都是顺风耳,搞不好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现在呢……?」
永凝视着斯波的眼睛问。
「你现在还会痛苦吗?」
「我比你要老奸一点。」斯波笑着说。
「替自己开拓一条解脱之路,藉以保持身心平衡。」
「解脱之路?」
「嗯,就是偶尔不当优等生啰!」
(哦~原来如此。)
永心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优等生的斯波和时髦又不道德的斯波。
就好像双重人格般让永迷惑的斯波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他拥有好几张脸孔,看什么人拿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每一个都是斯波。
都是永最喜欢的斯波。
只有永知道他的真面目。
「但是……」斯波又说。「但是你的负担好像比我还重,却没想过要像我这样用两张脸去面对人生吧?」
嗯,他的确想都没想过。
「所以我想到你痛苦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怜。」
「原来……如此……」
「仔细想想,我最烦恼的巅峰应该是国中一、二年级的时候,但你这个年纪早已稳定下来,你果然比较可爱。」
永有点不悦。「你是想说我孩子气就对了?」
「我是说你纯真啦!你就是这点可爱啊!」
看到斯波的微笑,永又开始晕陶陶了。
斯波或许是爱着自己的吧?
他第一次这么觉得。
他总是觉得自己比较爱斯波,至于对方对自己是否有同样的爱却没太去深思过,不过到现在终于比较有感觉了。
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吧?
像漫步在云端的感觉好舒服。
斯波把嘴贴在永的耳边说。「不生气了吧?」
「嗯……」
「那这次换我想舒服了。」
「嗄?」
叫出声后,永才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惊讶的。
事实上本来就只有永在享受。
但他不知道如何让斯波舒服,还是要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爱抚就好吗?
「喜欢……」永下意识低语。
「我喜欢你……」
「我也是。」斯波微笑回答。
「我也好喜欢你。」
他们交换眼神,然后是一个淡淡的吻。
永忽然问。「斯波学长,你所谓亲热就是这种感觉吗……?」
他没想到做爱是这么激烈的事……
斯波却摇头。「这一点怎么够?」
「是吗?」
「是啊!」
斯波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快乐。
「你放心好了。」斯波说。「我会教到你懂为止。」
第七章
「咦——你出院啦——?」
永一踏进教室,渚就讶异地走过来,连皓太和信一都一起。
他们还是这么要好,就好像小麻雀还是十姐妹一样。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皓太问。
「啊……嗯……」永迟疑着回答。
这是当然啊!
他跟这三个人并没有交好,特别是渚,两人还是发生过争执。
更别提前几天他们来探病的时候,永还无视人家逃院。
说不心虚是假的。
永低头半晌后,又立刻抬起头。
「对不起……」然后又低下头……
三人都讶异地睁大眼睛。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永继续说。
「特别是汤川,我不该打你的。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你要打回来也可以。」
永觉悟地闭上眼睛。
渚说:「是啊,那个巴掌还挺痛的呢!」
「而且还是突如其来哩!」信一在旁边插嘴。
「要是我不打回来也不爽。」这是皓太。
「而且难得我们去探病,居然看到我们还跑掉,要不受到打击也难。」
「没错,后来我们还跟着大家找得要死。」
「不知道这家伙到哪里去干什么好事了,真是有够自私。」
三人不停地抱怨着。
「我看我们干脆一人打一拳算了。」
「赞成。」
「加上以前的恩怨,就在这里一次了结。」
永不禁抖起来。
一下子来三个总是会令人害怕,但他也知道逃不掉,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
要是不在这里解决的话,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样,无法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等、等一下……」
永赶紧摘下眼镜后再度闭上眼睛。
「请……」
他咬着牙关准备忍受接下来的事情时,却听到渚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太棒了——」
「啊……?」
「永你真是太爆笑了,一般人在这种时候都会跑吧?你居然还咬牙准备忍受?真是单纯得有够可爱。」
「啊?」
这意外的反应让永睁开眼睛。
而且他好像听到渚叫他「永」……
看到永呆滞的脸,三人又一同大笑起来。
「虽然以为你只是个满脑子成绩的家伙,事实上也是啦!但你也有好玩的地方。」
「渚,别这么说嘛!」
皓太也笑了。
「像永这样叫做「纯真」啦!」
「是吗?应该是钻牛角尖还是笨拙吧?」
「既然知道他这么可爱,也就讨厌不起来了说。」
「只要你跟斯波在一起的话,我都无所谓。」
信一忽然插嘴进来。
「哎哟,你还在介意啊?我跟斯波学长真的没什么啊!」渚说。
「就算是真的我也无法安心。永你听好,要好好给我抓住斯波,让他别想对我的渚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