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呼百应的战神,竟然为了他,哭到不能自已。
琉璃轻轻搂住他的肩,“我们都不死,我们一起,好好活。”
“他妈的......”
琉璃不禁笑了,这个男人,有些时候还是很有些孩子气的:“‘他妈的’,这是跟那神医学的罢?他还真是该打,竟
教你说这等粗鄙之语。不过,看你此刻这般中气十足的叫骂,还当真是要谢谢他了。”
“我可没有中气十足,人家现在可是虚弱的紧。”叶滠摆出一付娇弱不胜的嘴脸道。
“是是是。”
“琉璃,你不要死。”
“好,............你也不要。”
“好。”
第二日,叶滠在榆凉的细作来报,布库三日前被人杀死在寝殿之内,浑身骨骼寸裂,被人挖心而死,死状极为可怖。
叶滠听罢,怔愣了很久,才对琉璃说道:“不要为了我,变成可怕的人。”
“那也要看我高兴罢了。”
叶滠:“..................你是--想造反吗?”
“不错。”
真是宠的他越来越不乖!叶滠挠头苦笑道,笑是苦的,心却分外的甜。这才是那个明珠美玉般的少年该有的样貌,他
终归,让那蒙尘的美玉,再度熠熠生光了。
第 24 章
几日后,叶滠虽说还不能起床,但也无大碍了,日日高卧在榆凉的都督府内,运筹帷幄,下令发出麾下十四万大军中
的十万,会齐了当初交与副将孙元的,已在朔方西门后路处驻守了了月余的另外九万兵马,将朔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肃慎既折损了布库这员大将,巴图鲁又被废了右臂,余者虽还有些骁勇的将领,但在这十九万大军面前,实在不足为
惧。
果然不出十日,朔方被破,据得胜归来的副将孙元转述,说是巴图鲁在一批护卫保护下,突围逃回了漠北,边逃着,
边叫嚣着要与叶滠再行打过,报那断臂的一箭之仇。
叶滠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你如何作答?”
孙元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我自然是说叶将军乃天朝大将,岂会与他这等蛮夷纠缠,令他速速滚回漠北,若再想踏
足中原半步,我孙元第一个不饶他。”
“嗯,不错。”叶滠点头赞叹:“你这般回答,甚是--咳,得体。”
“谢将军夸奖!”
“............”
“清玄,我能进来吗?”门外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问道。
“是越二公子啊,当然,请进。”
越释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满脸倦容,形容亦是清减了不少,他径直走到叶滠床前,先是躬身行了一礼,道:“清玄
,我此来,是辞行来了。”
“怎么?越二公子这便要走了么?”叶滠微微吃惊的撑起上半身,问道。
“是。大哥昨日捎了书信给我,说是遇上了麻烦,叫我回京帮忙。清玄,那日你说,我救你数次,你一直欠我良多。
可你替我挡了布库那一锤,便再不欠我的了。如今你身子已无大碍,我便可安心的走了。”越释琛说到此处,闭了闭
眼,又接着说道:“琉璃这些天来,见了我都甚自责,我走之后,你转告与他,就说我从未怪过他,从前让他受了许
多委屈,都是我的不好。--如此,先行别过了。”说毕径自掀了帘子出去了。
这边厢叶滠与孙元沉默片刻,孙元慨然叹曰:“越二公子,不愧是真情真性之人呐。”
叶滠点头,头一次在孙元说完话后没有了戏谑打趣之心,真心赞同道:“说得不错。”
叶滠受伤的消息是早已传到了京师的,不久,淳化帝的圣旨送到了榆凉,慰问体恤之余,表达了淳化帝迫切想要招赘
叶滠这个东床之婿的美好愿望,又道是叶滠如今受伤,难以赶路,婚期倒也不急,只待叶滠身子一好,便要大大的办
这一场喜事,普天同庆。还言道叶滠之父叶缙,对这门亲事亦是欢欣鼓舞,业已作了数首奉制唱和之诗,以示欢喜之
情。
叶滠将那圣旨翻来覆去看了数遍,脸色愈加阴沉,半晌一声长叹,说了句:“狡兔死,走狗烹,看来历代君主,莫不
如是啊。”
琉璃在一旁不解道:“怎么会呢?赵奚申要嫁他那见鬼的女儿给你,不是以示恩宠之意吗?”
叶滠不仅失笑:“你在朝廷命官面前直呼皇帝名讳,还将同昌公主叫做他那见鬼的女儿,该当何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琉璃,当初你随我在皇上伐京的军中,足有两个月余,皇上他,对你我二人的关系是一清二楚的。”
“那又怎样?”
“怎样?这件事若是别人,还当真不会怎样,坏就坏在,皇上他自打十多岁起,边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对我的为
人,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他深知,我既认定了什么人,是再不会变的了。他既知你我二人关系,便知我既有了你,是
绝对不会另娶他人的。”
琉璃握住叶滠的手,道:“他让你娶公主,便是想让你拒绝,治你个抗旨不尊之罪么?”
“不错,我如今手握重兵,又功高盖主,此高处不胜之寒,还真是不好消受啊。”
“你既不想娶那公主,便不娶罢了,这劳什子的将军也不要做了,我们日后回京路途遥远,不如抽个空子,跑了便是
。”
叶滠苦笑着摸摸琉璃的头发,“皇上这等聪明样人,岂会不知我想来这一出?你没见圣旨里么?特特儿地提到我爹,
老头子便是那在京的人质。我知道我爹在他手中,是以决不会逃跑;我又绝不会娶那公主,抗旨是一定的了,也只好
老老实实任他摆布。”
琉璃沉默半晌,咬咬牙道:“都是因为我,若我那日不去上邺找你,便不会被他有机可乘。清玄,不若,你便娶了那
公主吧,我--”
“傻孩子!”叶滠打断了他的话:“你还不明白么?皇上摇摆明了是要拿错儿治我的罪,就算没有你,没有公主,他
也会寻出无数罪名来的。这一番周折,我怕是躲不得了。”
“那,怎么好?”
叶滠长叹一声,“不知道,如今,走一步看一步罢。”
琉璃见叶滠紧锁着一双秀致的长眉,禁不住俯下身去吻他紧锁的眉间,叶滠仰起脸来,口唇辗转相就,四唇密合到一
处,津液交流,吮吻间,二人都是有些情动。
皆因着叶滠的伤势,他二人已多日不曾亲热,此刻叶滠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便少了许多顾忌。边吻着,边伸手搂住对
方抚摸了起来。
未几便衣衫尽解,琉璃早被叶滠渐次失控起来的狂吻弄的情潮涌动,叶滠翻身便将琉璃压在身下,毫不掩饰眼中的欲
火,直直盯着琉璃,盯了半晌,叹息一声,又吻住了他的唇,唇齿绞缠间,听见琉璃呢喃道:“清玄,我想你。”
叶滠听了这话,一口咬住琉璃胸口的乳珠,琉璃顿时浑身一颤,难耐的弓起了腰,溢出了几丝呻吟。
叶滠的吻一路向下,在琉璃身上点起了一串串欲火,最后,在琉璃肌肉紧实的小腹处辗转了片刻,一口将少年难耐的
渴望含进了口中。
琉璃浑身惊跳一下,那湿热的口腔带给他近乎灭顶的,痉挛般的快感,他失控的坐起身来,紧紧抱住叶滠埋在他股间
的头,呻吟出声。
就在琉璃块被叶滠撩拨的高潮时,叶滠忽然抬起头来,重又压住了琉璃肩膀,琉璃双目迷乱赤红,两人又吻了片刻,
琉璃一个翻身,反将叶滠压在了身下。
??叶滠很有些大惊失色的望着琉璃,目瞪口呆片刻后,似是隐忍着道:“你--轻一点儿。”
琉璃望望身下叶滠的表情,饶是此刻欲火攻心,却依旧不由得好笑,他将嘴伏到叶滠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放心
,我会很小心的,毕竟--你的伤还没好。”
叶滠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嗫喏道:“那,那就好。”话音还未落,却见琉璃分开自己的两股,扶住叶滠早已
高昂起来的性器,在上面涂了些油脂,缓缓坐了下去。
“琉璃--”
“你......身上有伤,我,自己来吧。”
琉璃此刻发髻是早已散了,头发全披散开来,柔亮的黑发散落在少年稚嫩但又结实的双肩上,黑白分明。琉璃脸上飞
着两片殷红,嘴唇愈加显得鲜艳欲滴,随着那一上一下的动作,两腿间的欲望微微颤动,流出透明的液体,叶滠不由
得伸出手,覆了上去,轻轻的来回撸动。琉璃的喘息声更加急促,那交合处渐渐发出阵阵淫糜的“噗呲”声,夹杂着
忍耐着的呻吟声以及肉体轻轻碰撞的声音。
叶滠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少年,少年大张着修长的双腿,自己的性器在他股间进出,琉璃美好如象牙般的皮肤在橘
黄的灯光下闪着惑人的光。
琉璃半闭着眼睛,一丝发梢沾在了他深玫瑰色的唇角上,异样的诱惑。
叶滠猛地坐起身来,搂住琉璃的后颈,仰着头亲吻他的唇,两个人的动作顿时又更激烈了起来,重重的几下撞击之后
,琉璃先是忍不住,一股热流溅上了叶滠的小腹,叶滠吞咽着他高潮时的呻吟,也在几下激烈的撞击之后,射在了琉
璃的体内。
两人紧紧抱着,在高潮的余韵里犹自喘息,什么皇上,什么公主,此刻全都没有了。此时此刻,这世上,便只有他们
二人,生死相与,不离不弃。
第 25 章
叶滠一向治军有方,其原因之一就是,用人唯才,而非用人唯亲。
他的手下,大多是从弓马娴熟,能够冲锋陷阵,统领兵马的低级军官中提拔上来的,这些人,在朝中无人,又无背景
靠山,大多出身低微。
叶滠用人,一切只着眼于战场,没有一个沾亲带故的亲友,没有一丝人情可讲,叶家虽是世家大族,世代为官,但叶
滠却从未用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给叶家带来过丝毫的好处。
叶滠在朝廷里,终究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战功再高,兵权再重,也是皇帝赐予的,他没有形成一个利益群体,跟随叶
滠而获得荣华富贵的都是底层之人,他们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是以叶滠不会,也根本不可能在朝中拉帮结派,就不
会对淳化帝,乃至之前的建光帝构成政治威胁。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功高盖主,权大压主,但却被朝廷容忍至今的原因之一。
可现今却不同了,淳化帝登基,靠的便是叶滠为他经营的上邺的十六万亲兵起家,一路东进伐京之时,仰仗的亦是叶
滠的运筹帷幄,乃至百战不殆的威慑之力;及至肃慎之祸,朝廷督军无能,一触即溃,驱蛮夷,诛鞑虏,靠的又是叶
滠之功。乃至民间渐次竟有了“只知有叶将军,而不知有皇帝”的说法。
淳化帝新用事,急于在朝中立威,登基最初几个月里,早已办了几家历代重臣的大家士族,又开了一科博学鸿儒科考
试,提拔了一大批出身低微、不代表任何士族利益的青年官吏,将以往过于分散的皇权集中到自己手中,而到了如今
,叶家,作为舆朝仅存的一个豪族世家,历来在朝中根深叶茂,与各势力集团的关系错综复杂,理所当然成了众矢之
的。
叶滠当然是明白这些的,但当初事急从权,太子被废,他除了襄助赵奚申起兵伐京之外,别无选择;肃慎的奇袭玉门
关,大破陇西守军,国难之前,他更是别无选择,只有领兵御敌。他早已料到如今之事,但叶家合族之人,均在赵奚
申眼皮底下讨生活,他便有天纵之才,当初又哪里会想到建光帝突然发难,连夜便仓促出京,家族之中,并未及早安
排退路,此刻,却亦无可奈何。
叶滠自小熟读兵书,更是弓马娴熟,端底称得上是有大将之才,从小便志在行伍,但他出身叶家,叶家虽世代为官,
叶滠的祖父更是曾官居宰相之位,但归根到底,是个世代书香的文人世家,况叶滠面目过于俊秀,是以从军一年有余
,始终不得重用,若不是当日太子的一道举荐折子递上,他也不会一鸣惊人,仅带着八百人,便扫平了西狄两千骑的
重装骑兵。至此一战成名,由一个默默无闻的纨绔子弟,变成了天下闻名,勇冠三军的冠军侯。
当时叶滠尚年幼,对赵奚申的知遇之恩,一直是感激有加,恨不能以死相报。至后来年纪渐长,阅历渐多,不复当年
的幼稚,在军中一直兢兢业业,刻意避嫌,杜绝拉结朋党,为祸朝廷之事,谨小慎微数年。但他对于赵奚申,却一直
认为,赵奚申是与别人不同的,此番之祸事,他虽已看出些端倪,但并未料到赵奚申当真这么快就将麻烦找到了自己
头上。
叶滠望着圣旨苦笑数声,这还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是不知道,淳化帝是想要将叶家连根拔除?还是想给他
们个下马威,令其交出权柄后回乡耕种,全身而退呢?
若是后者,倒也无妨。但叶家在朝中根基极深,怕是淳化帝想着斩草除根的可能还是大了些的。
原来这古今帝王之术,是再无例外的。
这一日,叶滠的伤眼见着是全好了,虽不情愿,奈何叶家合族近百口人俱在京师为质,也只好上路回京。
叶滠与琉璃二人共乘一辆马车,琉璃见叶滠这些日子来一直眉头紧锁,便也不敢多话,只默默握住他的手,看着叶滠
靠在车壁上假寐。
彼时正值仲秋,午间阳光明媚,风轻云淡,叶滠半闭着眼睛,紧紧抓了抓琉璃的手,突的问了一句:“琉璃,我若娶
了同昌公主,或可拖延些时日,救我一族老小的性命,你--以为如何?”
琉璃浑身一僵,片刻后便释然道:“事急从权,眼下除了这一条路可走,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你放心,我便娶了同昌,也决计不会动她哪怕一丝头发的。”
“我--知道。你莫将我当那不分是非之人,孰轻孰重,我还是明白的。”
叶滠怔愣片刻,道:“看来我是要永堕阿鼻,再无宁日了。那天我才刚刚对你发过誓的。”
琉璃搂住他的肩,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低声抚慰道:“清玄,那作不得数的,作不得数的。--路还远着呢,你伤
刚好,莫劳累着了,快歇一歇吧。”
叶滠乖顺的将头枕在琉璃腿上,伸手搂住了少年清瘦但结实的腰,将脸埋在琉璃的怀中,闷声道:“也许我爹早有准
备,不会这般就束手就擒。”
“但愿吧。”
“是啊,但愿吧,谁又知道呢?”
行了三日,这方才到了玉门关处,叶滠与琉璃二人进了一家小客栈,小二领着,打开一间客房的门,叶滠原先在军中
的副将,孙元正在里面躬身相候。
叶滠将门关紧,两人也顾不得叙礼,便先问孙元道:“可都准备妥当了?”
“请将军放心,都妥了。”
“好,辛苦了。”
琉璃虽不知他二人说的何事,但此刻亦不便多问,当下只默默在旁侍立。
叶滠拍拍孙元的肩膀,走到几边坐下,道:“琉璃,我此去京城,委实凶多吉少,你暂且在此避一避,等我顺利脱身
了便来找你。”
“你说什么?!”琉璃顿时呆住了:“既是凶险,我才是定要留在你身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