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滠似乎不打算与他争执,伸手将琉璃搂在怀中,便吻了上去,琉璃因着孙元就在近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挣扎了
起来。
叶滠仿若无人般在琉璃口内吮吻片刻,心满意足的将他放开,琉璃的眼睛却渐渐迷离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
“自然是迷药了。琉璃,你是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我便决计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你安心和孙将军在此等候,
我是定会回来找你的。”
琉璃神志渐渐远去,沉入黑暗的那一霎那,尤不忘低声骂了句:“混蛋......”
叶滠低头看了他那犹自紧皱着双眉的睡脸片刻,叮嘱孙元道:“马上带他走,交给江左越家的二少爷越释琛,告诉他
,就说是我请求他,求他无论如何,保琉璃的平安。”
“叶将军,你这份心,当真是......”
叶滠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琉璃的头发,转身欲走,却又犹豫片刻,回过身来轻轻亲了亲琉璃柔软的嘴唇,再不说什么
,径直走出了客栈。
孙元尤望着那来回晃悠的门板发愣--叶将军,竟为了这少年请求别人,叶滠可是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的。
他不知道,叶将军不但愿意为了这个少年请求别人,他还愿意为了这个少年,赔上自己的命都甘之如饴。
第 26 章
月余之后叶滠在晋城收到叶缙的书信,说是让叶滠千万不要轻易回京,叶家之事,自有他在京周旋,令叶滠速速寻个
安全之地避难。叶滠见了这书子,又如何真的不回京城,眼见着合族之人就戮?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仅凭叶缙之
力,又怎能周旋?当下便更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叶滠在初冬时赶到了京师,从西边的白虎门进城,一进城门,便被几个身着御前侍卫服色之人,态度恭谨的请进了宫
中。
此时淳化帝正在上书房看折子,通报过后,及召叶滠觐见,一见叶滠进来,淳化帝脸上竟有几分尴尬之色,讪讪的看
着叶滠三跪九叩,半晌才说了声“平身”。
叶滠站起身来,淳化帝又命赐座。
叶滠坐了,到底按捺不住,先问道:“皇上,微臣的父亲......”
淳化帝道:“叶缙几日前上了折子,说是要告老还乡,带着族中子弟回乡耕读,朕--已准了,他们如今,已出京去了
。”
“他们?”
“不错,叶缙率领你叶家在朝为官诸人一并上了隐退的折子,如今叶家合族在京之人,仅你一人尔。”
叶滠听罢,顿时松了口气,道:“谢皇上成全。”
淳化帝略有些不自在,道:“朕是没有想到啊,朕还以为......”
你是没有想到我父亲和族人不但无意于朝中权柄,你以为还要大费一番周折,才能削掉叶家势力。叶滠坐在皇帝赐的
矮凳上,不无刻薄的想。
“叶大学士还将叶家除了祭祀的产业之外,其余田产全部归缴皇庄--朕答应,再不为难你叶家。”
(某雨讲史的时间又到了,咳咳,关于祭祀的产业,在封建社会多指一个家族祖坟,宗庙附近的田产,这些田地的获
利都要用于供奉祖宗,维修祖坟宗庙之用。中国历来讲究的是祖先崇拜,是以祭祀的产业十分神圣,不归族中任何房
头私有,为合族共有,就算是有的家族获罪抄家,这祭祀的产业也是不会被抄没的。嗯,就酱~~~~下一讲见〈如果还
有下一讲的话〉~~~)
“谢皇上恩典。”叶滠机械答道。
“清玄。”淳化帝还似从前一般称呼叶滠的字,可这番亲密之意如今听来,便有说不出的讽刺:“为人君者,有时候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知你不想娶朕的同昌为妻,但此时朕赐婚的圣旨已颁布天下,君无戏言,便要如何收场呢?”
“请恕微臣鲁顿--请皇上赐教。”
“不若就昭告天下,说膘骑将军叶滠,在战场上不慎受伤,重伤不治,回京不久后即英年早夭,清玄,你以为,如何
?”
叶滠猛地抬起头来,逼视着淳化帝,咬牙道:“皇上这话是何意?臣竟不解。”
淳化帝笑道:“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清玄你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不解?”
“我不能死。”
“这倒无妨。我只是想要那一呼百应,战无不胜,民意甚高的大将军叶滠消失,而不是你--清玄。”
“皇上想如何处置我?”
“处置?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让你再没有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再没有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计,再没有那振
臂一呼、应者如云的威望,如何?”
“皇上要废了我武功,将我毒成傻瓜,让这世上再无人认识我么?”
“不要说得这样难听,我只是想让你喝一服药,这药喝了,便前事尽忘,至于傻瓜,倒也还不至于。”
“皇上,敢问叶家合族离京,有多久了?”
“已有一个月余。”
“您会以为,我们叶家合族近百人,既逃出升天,还会老老实实回原籍,抱成一团,等着随时有可能还会落到头上的
灾祸吗?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我父亲早已带领叶家,离开中原了。”
“什么?!”
“皇上,你莫忘了叶家原籍是泉州,我在那里有一支亲兵,是水师,此刻,叶家除了我,怕是早已全数扬帆出海了!
方才我一进白虎门,便看到了父亲留给我的暗记,早已知道他们顺利离京了。”
淳化帝怔愣片刻,恨声道:“叶缙那个老狐狸!你既知你父亲已经逃了,为何又来宫中自投罗网呢?”
叶滠眉头皱了皱,道:“你手中定还有别的筹码,是以这般干脆的受了我父亲的妥协,我若不来看个究竟,又怎么能
安心离开。”
“不错,幸好你来了,不然,还真是会一辈子不得安心了。”淳化帝笑道:“你果然聪明。孙元!进来。”
叶滠猛地回头站了起来,不可致信地瞪大眼睛,孙元!此刻理应在越家保护琉璃的孙元!他数年来最为忠诚,最为得
力的手下,数次共同出生入死的孙元走了进来!
孙元并不敢抬头,只跪下低声嗫喏道:“皇上,求你放了我妻子吧,她若有个闪失,便是一尸两命啊!”
原来如此!
叶滠颓然坐倒:“皇上,求你放了琉璃。”
“好。”淳化帝点头道:“孙元,将人抬出来。”
孙元转身出去,俄而带着几名宫监抬了一副担架进来,上面躺着的,可不就是琉璃!
琉璃显是被灌了什么药物,一直昏睡着。脸色虽说有些苍白,但看上去气色并无大碍。叶滠看了琉璃一眼,便将目光
转向了淳化帝。
淳化帝低声道:“自断你的经脉。”
“来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灌他喝了这药,--前事尽忘。”
淳化帝冷酷的一道又一道的下着命令,叶滠毫不反抗的一一照做,还好,琉璃现在人事不省,不然,若是他看到了,
怕是要哭了吧。
那药甚苦涩,喝下肚中后,意识便渐渐远了,恍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叹息:“清玄,你莫怪朕,若不是你,朕早已一
刀将你杀了,又怎会费这般功夫周折?你叶家一族,我也尽饶过了,你莫怪朕,莫怪朕呐......”
最终章
一个月后,又是一年江南的初雪,那刚刚被浅雪染白的江堤上,不紧不慢的行来一辆轻便的乌篷马车,赶车的是个未
及弱冠的青衣少年,那少年眉眼如画,肌肤玉雪可念,竟是个长相清秀标致的美少年。
而此刻这少年似是有何心事一般,秀致的眉峰间似有愁云紧锁,心事重重的持着缰绳,不时回过头来,看看车内。
这少年,正是琉璃。
当日淳化帝倒并未食言,灌了叶滠喝完那药后,便将二人放了。
当初淳化帝似是特意对叶滠手下留情,手脚筋都未令人挑的尽断,都还连着四五分,这一个月来,琉璃带着叶滠便访
名医,虽将挑断的手筋脚筋重又治好,但再也不会似从前那般有力了。这倒还是其次,叶滠因自断经脉,自毁内力,
对身子的伤害过大,兼又被灌了药性太过霸道的忘前尘,是以自从出京以来,已然一个月了,他还是一直昏睡未醒。
琉璃日日在叶滠耳边低声与他说话,带了他到郊外散步,每日的清洗饭食与汤药等物,更是照顾的尽心尽力。
可叶滠,竟是毫无动静。
琉璃这几日心下甚急,但亦别无他法。这日闻得店小二说,堤边的腊梅开了,映着纷纷的小雪,格外幽香,遂带着叶
滠又来堤边赏梅。
琉璃将马车停在一株腊梅下,将叶滠用狐裘紧紧的裹好,靠在自己胸口抱住,又俯身轻吻他面颊和嘴唇,觉得他的脸
颊还是甚暖的,不觉稍稍放下心来,伸手从车内摸出一小坛酒,拍开泥封,顿时一股酒香,夹着那腊梅的幽香扑面而
来。
“清玄,还记得么?当日你在越家我住的品梅院里养伤时,我们经常在院里的腊梅下一同喝酒。喝的便是这花雕,那
时亦下着雪,就似今日这般,雪花和腊梅花瓣,都飘进了酒碗里,愈是这样,你便愈是喜欢。”琉璃仰头灌了一口酒
:“清玄,这酒明明和当初是一样的绍兴花雕,这雪和梅,也是和当日一般无二,怎的这酒,香却不及以前之万一呢
?”
“怎么?你不信?”琉璃低头看着叶滠毫无反应的脸,“不信你便也尝尝好了,这些日子你受伤了,不可多喝,便只
一口吧。”
说毕,俯身将口中的酒四唇相合,哺入叶滠的口中,用舌顶住他的上颚,助那酒浆流下。“怎么样?这酒,竟是苦的
呢。清玄啊,这酒,竟是苦的......”
琉璃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掌灯时了,他因叶滠事事都须照顾,是以喝得并不多,回到房中之后,胡乱吃了些晚饭,
便急着向小二要大桶的热水,为叶滠沐浴。
叶滠经过这一个月的将养,虽说一直未曾醒来,但身子却也好了十之五六,身上虽说消瘦,倒也不至于形销骨立。
琉璃边持着葛巾为叶滠擦身,边回想起了当日在越家的品梅院中,第一次为叶滠沐浴时的景况。那时的叶滠,便似这
般斜靠着桶壁,睡着了。
是了,他一定是睡着了。
琉璃想着,心下稍稍平静了些,将叶滠抱出来擦干,放在床上。手划过他身上的伤疤,胸口的,肋下的,腰腹
的......琉璃禁不住低下头轻吻那些疤痕,那伤疤有着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粗糙触感,琉璃伸出舌头舔吻吮吸,一边伸
手解了自己的衣物。
他不停的吻着叶滠的身体,深吻着他的嘴,反复的轻轻抚摸他。
叶滠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起了些反应,性器已经微微的抬起了头。琉璃吻着他的胸口和小腹,一路吻下,含住了叶滠已
经半硬起来的性器。
那欲望顿时本能的又涨大了几分,琉璃笨拙的吞吐几下之后,扶住它,自己慢慢坐了上去。
很疼,很久没有性事了,本就狭窄的入口更加紧滞,琉璃觉得这疼很痛快,疼痛的感觉如此强烈,它告诉他,身下的
这个人,还活着。
琉璃在叶滠的身上下晃动着身子,渐渐的痛感消弭于无形,而快感却强烈起来,琉璃细细的喘息着,动作越来越快,
终于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之后,泻在了叶滠的小腹,后穴随之一阵收缩,一股热流喷进了自己身体的最深处。
叶滠的脸显出些不同于往日的嫣红来,琉璃倒在他身上,轻轻用自己的脸磨蹭着叶滠的面颊,忽的,一双手从背后搂
住了自己,琉璃顿时浑身一僵。
“琉璃?”叶滠发出迷迷糊糊,似是刚刚睡醒的声音。
“清--清玄,你,醒了......”琉璃狂喜的连自己的声音都要失去了,颤声问道。
“谁是清玄?”
琉璃顿时愣住了,“我是琉璃,你,记得?”
“嗯,琉璃,我自然记得你。”
“那别人呢?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似乎是--忘记了,一想便头疼的紧。”
琉璃紧紧抱住叶滠,紧紧的:“头疼便不要想了,你竟是--只记得我......”泪如雨下。
叶滠慌忙反手抱住他:“琉璃,你莫哭了,莫哭了。”
琉璃深深地将头扎在叶滠的怀里,闷声道:“以前的事,我今后慢慢说与你听,很多很多事。”
叶滠轻轻抚摸琉璃的头发,柔声问:“有很多么?”
“很多。”
“够说一辈子那么多吗?”
“够,还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的。......清玄,亲亲我。”
“好,还想要别的么?”
“............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