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风车——伊萨

“他是……”我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有把涯完全当作我的哥哥，可是……“他是我哥哥。”我只能这么

说，以后也只能这么想。

他不再说话，走上前轻轻拥住我。我任由他抱着，对他说：“我对你和别人的伤害会由他来全部还给我

，所噎…”

“傻孩子！我爱你！我只希望你幸福，而不是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轻声地责备我，“如果你真的觉

得伤害了我，那就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不要伤害自己，让我可以在某一个地方感应到你

的存在，知道你幸福，好吗？”

我抬起头，对他说：“吻我。”

“小羽……”

“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颈是你对我的原谅，原谅我伤害你……”

他没淤犹豫，轻轻吻住了我。那是一个温柔的吻，是一个没有任何技巧，不带任何彩，却让我记住了一

生的吻。

他就这么走了，在告诉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在把我带进一个忌的世界以后走了。我静静地看着

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我真正的生命从那晚开始。

第四章

我一转身，看见月儿站在门口。

那晚没勇光，我炕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羽……”她言又止。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打断她。也许，在冷面前我可以接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可是，在月

儿面前我接受不了，她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崩溃。

她伸出手摸着我的脸：“你饿了吧？我炖了鸡汤给你补补，你这几天又瘦了好多……”

“月儿，别再对我这了……你刚刚也看见了，你不觉得恶心吗？我永远都不会爱你的，我只会男人……

”我了自己的哥哥！我哭着坐倒在地上。

“小羽，”她把我的脸埋进她的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乖！不要哭！小羽是世界上最的人，不恶

心，一点都不！”

月儿的怀抱好温暖，像极了妈妈的怀抱，虽然我从来没有过妈妈，但我知道妈妈的怀抱一定就是这样的

温暖。我再也忍不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小羽，乖！我们回房去好不好？起风了，在这里会着凉的。”月儿扶起已经没有力气的我回到我的房

间，我一下子竟在了上。她替我盖好薄被，转身出去。

“小羽，乖乖的不要动，我去把汤端过来。”

我点了点头。

确实起风了，我的窗户开着，挂着的风车被吹得摇摇晃晃，转个不停，不受控制，一如我的生命，无法

预料。

没多久月儿就回来了，端着她为我炖的鸡汤。

“来，小羽，喝点吧。”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私我嘴边。我喝了一口，浓浓的味在嘴里散开。

“怎么样？你爱吃辣的，所以我撒了一些胡椒粉，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变得很奇怪。”

我摇摇头：“没有，很好喝。月儿，谢谢你！”

“那就乖乖地把它都喝完！”她笑着继续喂我，“小羽，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我看着她，我确实不知道。不是刚上高中的时候么？

“我很小的时候，幼儿园有一次游组织去动物园。我在那个动物园里看见一只特别可爱，特别小巧的小

兔子。它当时就在笼子里小口小口地咬着一大片白菜叶子，那样子可爱极了。突然，一个小男孩砸了一

颗石子在它身上，它立刻缩进了笼子的角落，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外面。那眼睛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充满了防备，却掩饰不住内心深深的恐惧和脆弱。它一定经常被调皮的孩租样吓唬，我好难过，好想

告诉它我可以保护它，告诉它不要害怕。”

“从那以后，我就特别爱小动物，总说我天生就具有母，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我也想，将来我有了孩

子，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一点点的伤害。”

“小学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好漂亮好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得

仿佛一碰就会碎。班上的同学都看呆了，都好想跟他做朋友，可是，瓷娃娃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

教室的角落里漠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所以同学们也都不敢靠近他。”

“别人都说男孩子最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人。那天，班上有个胆大的男孩地在瓷娃娃的文具盒里放了一

只小虫子。上课的时候，响起文具盒被打翻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瓷娃娃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

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周围的人。那眼睛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那只小兔子。一样的防备，一样的恐惧

。我好想走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不要怕我可以保护他。但是，瓷娃娃立刻站起身走了，带着更加冷漠的

表情。”

月儿说的那个瓷娃娃就是我，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她却还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从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了那个瓷娃娃吧。小时候不懂事，单纯的只是想保护他，长大了才发觉自

己的心里很早就装满了他。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在家哭了好久，以为以后再也炕见瓷娃娃了。初中开学

的第一天，我一进班就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那时候的瓷娃娃已经长成了一个丽的少年，依旧高傲、冷漠。情窦初开的年龄，班上好多孩子都很喜

欢他，她们说因为少年那样子好酷。因为他实在太漂亮了，好多男孩子都忍不住想欺负他。有一次，班

上又有男生对他搞恶作剧，他没淤像小时候那样缩在角落里，而是把那个男孩子打了一顿。那天，我远

远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有我知道，他没有变，依然是那么脆弱，只是外表变得强硬而已。那次以后，班

上喜欢他的孩子更多了，但没有人敢告诉他，因为即使只是靠近他一点都会觉典。而我，知道自己只是

一个平凡的小生，少年太优秀，我根本配不上他。”

“中考之前我拼命的学习，我知道，少年一定会考到最好的高中，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希望可以

每天都看见他。发榜那天，茫茫的录取名单上一眼就能看见少年的名字，它就在第一个。我找了好久，

终于在最后一排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我再次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上了高中的我终于发觉自己是了少年。文起全部的勇气给少年写了一封情书，我相信少年一定很善良

，他不会伤害我。我给少年信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对着我发火，我吓哭了，却因此意外地看见了

少年的笑。十年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他笑得那么，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后来，少年竟然真的

接受了我的信。”

“没多久，爷爷告诉我要搬家。爷爷说新家里有两个哥哥，是他的好朋友的孙子，他答应过他的好朋友

，替他看护好这两个孩子，他要我也好好对待两个哥哥。那天我坐在新家的堂屋里，只见到了一个叫做

天涯的哥哥，他说他弟弟还在睡觉，我们一会儿才能见到他。他弟弟的名字里有一个字跟我喜欢的人是

一样的，我很想早点见到他。当我见到他时，我的呼吸都快没有了。上帝对我真的是很好，那个叫小羽

的弟弟就是我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

“月儿，对不起……”这十年，她一定很难过，面对我这么冷漠的人。

“小羽，不要说对不起。”她温柔地笑笑，“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要你知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是

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弃自己，更不要讨厌自己。”

我沉默。面对月儿，我有比对冷更多的愧疚。

“小羽，我只想知道，你爱那个人吗？如果你真的爱他，我一定会帮你的！我只要你幸福、快乐，别的

我不在乎！”

我无奈地笑笑：“傻月儿，你能怎么帮我？”

她似乎被我问住了，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也许，我可以做你名义上的朋友，这样，至少不会

有人知道你跟他的事……”

我的心一动，转而又觉得这样对月儿太不公平了。我摇了摇头：“月儿，别傻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

“可是我愿意！”她咬着嘴唇，“我不要你被别人伤害！我可以理解你，别人不一定可以，他们一定会

伤害你的！小羽，你答应我好不好？”

“月儿，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跟那个人在一起了，我不爱他，他明天就要去别的城市了，我不会再见

到他了。所以，不会有事的。”

“真的？”

“真的！”是真的，我爱的人根本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又何来被发现这一说呢。

“那好吧，你早点睡吧。”她起身要出去，突然又回过头来，“对了，小羽，天涯哥哥今天打电话回来

，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要加班，让我告诉你一声。”

我的心往下一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跟那个人在一起的一幕，已经不回家了啊。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去睡吧。”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跟平时一样。

月儿出去以后，我的泪再次落了下来。为什么在我最想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为什么在我知道我

爱你的时候，你却有了爱人；为什么在我终于知道你对我而言不只是哥哥的时候，我却必须叫你哥哥…

…

我睡不着，起身走到涯的房间，躺在他的上，浓浓的mildseven的味道，那是他的味道。我拿起他放在头

的mildseven，掏出他送我的zippo点燃一根，他的味道立刻在我的口腔里散开。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让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在他的怀抱里。Zippo上的风车在时明时暗的微弱火光中缓缓

转动。对于他而言，我算什么，一个漂亮的任的弟弟吧，一个他想推也推不掉的责任。

可是，我爱他。是的，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看着门口的那些孩会不舒服，我为什么会讨厌林星，我为

什没能抗拒他的笑容，为什么我看见他的眼泪会心痛，为什么我会不喜欢他对别人笑，为什么我会希望

他只宠爱我一个人，为什么我会因为他的吻而心跳加速甚至对他的身体有反应。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我

爱他。

然而，就算我知道了我是同恋，知道了我爱的人是自己的哥哥，那又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他吗？告诉他

我不想只做他的弟弟，我不想把他的一切跟任何人分享。他说过不管我跟他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可是我

要的是他的爱，他能给吗？他会给吗？

算了，我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弟弟，不要再奢求他全部的宠爱，甚至盼望他可以理解我的感情，从明

天起，他只是我的哥哥。

天蒙蒙亮的时候，涯疲惫地回来了。

“小羽？”他一步就冲到了我身边，“你怎么了？怎么抽了这么多烟？我不是让你不要抽我的烟吗？是

不是不舒服了？”他还是很紧张我，这样我也该满足了。

“哥，我没事……”失去知觉之前，心狠狠地抽痛，我一点，一点都不想叫他哥哥。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涯疲惫不堪的脸，眼中布满了血丝。我想伸手摸一摸那张脸，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

不要这么拼命，我的心好疼。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木然地看着他。

“小羽，你醒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告诉我，我去找医生。”涯握着我的手，眼里装满了担

心。

我摇摇头。

“医生说你着凉了，再加上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才会晕过去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我都吓死了！

以后别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我依然没有说话。

“小羽，你说句话好不好？你是不是怪我这些日子一直忙工作，都没有关心你，所以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会生自己的气。

“我没有。”

“那你怎么抽那么多烟？是不是有什没开心的事？能不能告诉我？”

“天涯哥哥！”月儿突然跑了进来，“是我，是我不好。”

“啊？”涯疑惑地看着月儿。

“我昨天跟小羽吵架了，都怪我太任了！”月儿走到我面前，“小羽，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么任了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说完，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月儿，你好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涯僵住了，随即又笑了起来，对我说：“我这么多天一直忙着，你倒好，竟然学会为情所困了，青出于

蓝呐！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俩了，你们好好谈吧。小羽，男孩子肚量要大一点哦！”说完他就出去了。

“小羽……”

“我没事，月儿，谢谢你！”

涯硬逼着我在医院躺了两天，做了好多检查，才同意让我出院回家，回家以后，他就收掉了我的烟。

我出院那天，他跟月儿做了好多我最爱吃的菜，说要给我补身体。

吃饭的时候，涯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看着他，依然决定永远不对他说我爱他，这样，也许我还能永远享

受这份宠爱。

“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下了好大决心才让自己很平静地叫出那声哥。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涯放下筷子，惊讶地看着我，“小羽，你不会又糊涂了吧？我不是岩儿啊

！”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笑笑，“你不是总说我没大没小么，还很嫉妒哥哥。我想我偶尔也该让你满

足一下吧。”

“啊？”他笑得似乎有点勉强，“不用了，我跟你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他不愿意我叫他哥哥？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不习惯啦！被你叫名字叫惯了，听你叫我哥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还是别叫的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再嫌我没大没小了！”我松了一口气，我也真的真的不想叫他哥哥。

我又对林星说：“月儿现在是我朋友，林爷爷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真的？”她不出所料地叫了起来，“哇！好棒哦！月儿，我好羡慕你！爷爷一定不会反对的！爷爷可

喜欢你了！”

月儿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笑了。

“小羽，你身体好了，我也该去上班了，你跟月儿好好玩儿吧，凡事让着点孩子，嗯？”涯脸上的表情

有点奇怪，大概他不是去上班而是去约会吧。

“嗯，我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跟涯又开始了那种不相见的日子。我好想好想见他，每天都只能等着他，等他晚上回来。

我就站在窗边看着院门，等待我最熟悉的那个身影出现。但是，他开始经常不回来了，应该是跟那个人

在一起吧。我好想告诉他，我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如果他愿意，就把她带回家吧，这样，至少我每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