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教教主,若是血影楼做到了,本王会留住它,若是做不到……你便要有心理准备。”
司晨冷眼瞪了怀王一眼,藏于衣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尖锐的指甲穿透掌心,慢慢流淌出艳红色的液体
。
这时,怀王不经意间看向风影,以着不经意的语气很理所当然地说:“若是本王没有说错……风影的实
力在血影楼排名第一吧?”很自然地漠视掉了以前的暗影。
暗影第一的位置也被风影给取代了。在怀王的私心里。
司晨偏头看了眼无动于衷,一脸冷淡的风影,说:“王爷,您说错了,以前血影楼排行第一的是我,是
我白、离!”
怀王的瞳孔中瞬间闪过一抹冷凝,也只是片刻之间又恢复成以往的淡然,他不以为是地说:“白离说的
是,不过你要知道的是即使任务成功,可如果你死了……血影楼依旧存活不下来。”语毕,他领着王妃
走出了书房。
司晨只觉胸口堵得慌,大步走到桌前就把桌子给掀了。
风影见了,连忙又把茶具拿给司晨。
司晨高高地抬起,摔了。
风影马上又递给司晨价值连成摆在书房做装饰的玉麒麟,司晨高高地抬起……又轻轻地递还给风影,掀
了书架。
砰砰啪啪声连天,惊动了在外伺候的仆人,敲了敲门,也没等里面应声,便擅自打开了书房的门。
一张脸瞬间惨白,踉踉跄跄地跑走了,不一会儿,领着王妃来了。
王妃挥挥手,遣走了仆人,对司晨冷冷一笑,说:“就像本宫说的……只要血影楼没了,你便什么都不
是。”
“那么,你以为血影楼没了怀王就会爱上你?他充其量不过是把你当作是谁的替身而已!王妃啊王妃,
我提醒你,也算是忠告你!在皇亲国戚之中根本就没有真情的存在,有的,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
王妃嗤笑,“你这话说的就好像被利用过似的……不过,听说你这张脸跟罪臣司晨有着同一张面孔,你
是否认为那个司晨是被利用的,被他最心爱的皇上……或者说,你便是那个司晨?”
司晨怒极反笑,他说:“您说的是,极是!我说我便是那个司晨,您又能奈我何?”司晨嚣张地说。
王妃瞬间说不出话来。
司晨又说:“怀王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说他爱我,即使不是真心,可我就是知道
,他会保住我!”至少,现在怀王会保住他……只要,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
王妃的瞳孔中闪过恨意,她大叫了一声来人,便立刻有无数的侍女侍从进入宽大的书房。
风影则是莫不关己的坐在窗棱上,静静地看着书房里的一场大乱。
王妃说,白离擅自毁坏了御书房里的物件,此为大逆不道,身为王府的女主人她理应为怀王教训这个“
新”来的男宠。
司晨讥笑一声,说,您同我一个时间嫁过来,若是我没说错,我入府的时间比您早……若是我没记错,
那一天,您独守空闺,而王爷则是与我一夜销魂……
司晨说得可得意了。那天的事司晨不是很清楚,只零散地知道那一天,怀王没有去王妃的楼宇,而下人
们却都说,怀王同司晨共度了一夜……
事实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的自我认为。
王妃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许是极度的怒气让她的胸口阵阵起伏,她命下人捉拿司晨,可一群人一起上
却也打不过司晨。
想要发泄,却发泄不了,想要出气,却越看越气。
心里觉得委屈,身子颤抖得频率加大,双瞳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然后,在这一阵骚动中怀王被请来了。
一瞬间,书房里沉寂一片。
他冰冷的眼神看了眼司晨,又看向王妃,犹豫了一下,轻轻地为她擦拭了面上的泪水。
司晨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嘲讽,他道:“王爷,王妃哭的真是梨花带泪,粉妆的脸都化了,这梨花也
变成涂鸦了……还望王爷为了不失掉王妃的面子情人把她带入寝居吧。”
王妃泪水落得更凶了。
王爷低垂下眼帘,双手一带,让王妃的面容依偎在自己的胸口,两只手绕过她的脖颈,便遮掩住了外人
的目光。
怀王瞥了眼一室的杂乱,他说:“白离,你闹的太凶。”
司晨不说话。
怀王又说:“你毁坏府中物却是无法争辩的事实……来人,把司晨压入禁房,直到司晨有悔改之意之前
不许放他出来!”
下人们连忙道了一声是。
当他们上前缉拿司晨的手,却均裹足不前。
当遇到怀王冰冷的视线时,他们缓缓上前,却没想,司晨根本就没有抵抗,任由他们被压入了禁室。
……
当遇到怀王冰冷的视线时,他们缓缓上前,却没想,司晨根本就没有抵抗,任由他们被压入了禁室。
禁室是一片的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冰冷的触觉越显明显。
睁开双瞳愣愣地注视着黑暗,脑海里一片空白……司晨想,是不是只要他进入了这里,就能摆脱一片的
烦恼了?
什么都不用想,血影楼的事……也不用想。
可是,如果连他都不管血影楼又会如何?
一把坐起,隐约中与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脑子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又躺倒了。
如果,如果连我都不管了,他们,他们会变得如何……?
怀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关了起来呢?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有出任务的想法,所以,
怀王才会关了他?可是,除了他又有谁能出任务呢?
……风影……
蓦然,脑海里闪过风影绝美的容颜。
一把自地上坐起,摸着黑拍打着冰冷的墙壁。
一遍又一遍地,他喊,开门开门开门……
他说,如果风影出了什么事,他会恨怀王一辈子……一辈子……
他喊了很久,喊的嗓子哑了,喊得喉咙疼痛,直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禁室的门被开启,走入一位侍女,她手中提着一个灯盏,她的身后跟着另一位侍女,
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放到了司晨的面前。
司晨皱眉,他以着破碎的声音说:“放我出去。”
侍女瞥了司晨一眼,道:“若是王爷不允许,你便永远要在这里待着。”说着,留下了灯盏,走了出去
。
司晨叫住侍女,侍女回头看向司晨眸里有着疑惑,司晨说:“你对王爷说,如果风影入了血影楼……我
会恨他一辈子。”
侍女笑笑,不以为然地回道:“你认为王爷会在意?近日,王爷同王妃可是恩爱得狠。”语毕,侍女关
上门,铿锵一声又落了锁。
灯灭,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隐约听到开门声,司晨睁开双瞳看着侍女把未进的食物带走,又换上新的。
司晨不记得侍女进来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微冷的食物有多少次换成了温热的,只知道,他全身都疼。
额头发着热,胃也痛,可是,却不想进食。
司晨想,他或许是病了。
这之后,他感觉侍女来回的次数变少了,后来,也不来了。
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直到一日,侍女说,怀王认为司晨被关了数日算是取到了教训,便允许他走出禁
室。
自地上爬起拖起千金重的身子一步步地走出禁室,到了庭院里天地被一片的雪白所包裹。
时间,已入了初冬。一片片的白雪自天上慢慢地飘落。
枫林的枝干变成白枝,走过枫林,进入风月楼,途中与两位伺候的侍女擦肩而过。
偶然听见那位侍女同另一位侍女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风公子了,他去了哪里?”
司晨的耳朵蓦然竖了起来,迈向阶梯的双足加快,上了楼推开厢房的门。
床上的被子摆放的极为整洁,迈上前以着手试了试温度,冰冰凉凉的。
这个房间没有气息,没有人的气息……
转过身子跑下阶梯,司晨笔直地向怀王的寝居跑去。
身子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足上的靴子轻轻自脚上脱落,没来得及穿上,便赤着脚踩在雪地上继续
奔跑。
入了怀王的庭院,看守的侍卫说,怀王不在。
司晨询问,他去了哪里。
侍卫说,今儿个是王爷的生辰,今儿个一早便在前院开了宴会。
顾不得脚底的冰凉,司晨笔直地朝着前院厅堂跑去。
一跑入厅堂,瞬间众人的目光均看向司晨。
一张张的面孔在眼前晃过,似乎是朝臣,丞相,将军,尚书……很多很多,包括皇上,皇后,以及太后
的。
仿若没有看见,司晨跑到怀王的面前,询问:“风影在哪里?”
风影风影,司晨发现他总是在追逐着风影,而他,却总是在他的面前消失……
想要伸手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怀王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道:“本王命他出任务了。”淡淡地叙述。
司晨的双瞳睁圆,眼中有着痛恨,右手高高地抬起,对着怀王的脸就想要打一巴掌。
怀王眼疾手快地握住司晨的右手,眉眼中闪过一抹冰寒。也只是刹那的时间,司晨的左手抬起,在怀王
的左脸上狠狠地印下红色的印子。
厅里瞬间宁静。
歌声停止,舞动的身姿静止。
众人愣愣地看着怀王与司晨。
然后,怀王的瞳孔中有着愠怒,拿起桌上的酒便洒在司晨的头上。
一滴滴的酒液自司晨的头上洒落,湿了他的衣裳……
二一节
“你冷静一点!”怀王皱起眉头,以着冰冷的声音说。
酒水湿了司晨的发,一滴滴的酒水自他的发尖上掉落,顺着他的眼眶、脸颊湿润了衣襟。
司晨睁大一双瞳孔,不知道是酒水湿了他的眼睛,还是泪水……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笑容,他
说:“怀王,我……我一直是信任你的。”
怀王抿抿嘴不说话。
司晨又说:“其实,您身为王爷,我并不认为有什么是值得您欺骗我的……可是,我怎么都没能想到您
会骗我……还记得你说过,不会让风影自我的眼前消失吗?”
怀王说:“本王或许会骗他人,却不会骗你。”言语间,他的手轻轻捏住司晨的下巴,二人的目光相对
,怀王的眼中一片的坦荡。他说:“本王确实保证过不会夺走你的风影,却从未没有保证过不允许风影
自己擅自自你的眼前消失。”
司晨眯起双瞳,轻笑出声。
在寂静的厅里他的笑声极为清冷,更显突兀。
司晨说:“有差别吗?不管如何,王爷您都是罪魁祸首吧?”司晨挥开怀王捏住自己下颚的手。
怀王挑起一道眉,看着司晨半晌,然后,他说:“你口口声声唤本王一声王爷,白离,你也不小了,并
不是没有经过事事……你应该懂,更是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不择手段。”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您想要什么……可是,我知道的是有什么东西自手上脱离了,便要由自己亲
自夺回来……知道,生命用尽那一刻。风影,我会找回来的!”司晨说着,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不许你去!”怀王命令。
司晨的身子顿住,看着怀王看了半晌,随后,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了,你……再也控制不了我了。”说着,转身,跑出了厅堂。
怀王拍了拍双手,无数的侍卫悄然出现在大厅。
怀王命众人生擒司晨,即使是伤害到司晨也不允许他走出王府半步。
众侍卫应声。
好好儿的生辰宴变得一塌糊涂。
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向司晨冲去,司晨雪白的足点在积雪上,落下一个个的脚印。
天空中飘起风雪,便把一个个的足印给遮掩住。
司晨使用上等轻功跃上枝干,一袭白衣似与漫天的雪白连成了一体,侍卫的视线有着片刻的茫然。
后来,不知道是谁射出了一箭,许是多日未进食,让司晨只觉脑子一片的晕眩,在枝干上的身子踉跄了
一下,箭尖不留情地刺入司晨的胸口。
身体不听他的使唤,他想要稳住双足,却力不从心,等反映过来时身体已经笔直地掉落在雪地上。
白色的衣裳被血色染红,飘落的雪轻轻落在司晨的身上,还没来得及结成一团,便被血液的温度融化成
血水,染红了一片的雪地……
司晨茫然地看着天空,犹豫了一下,一只手轻轻抚上胸口的箭……
里里外外,侍卫把他围城了一团。
然后,人围中忽然出现了一条路,怀王自那条路上前,眯着眼睛上前,身子不易察觉地踉跄了一下。
怀王说:“司晨,你要做什么?”
司晨勾起唇角,说:“这支箭……很碍眼……”
“嗯,是很碍眼,不过,没关系的,一会儿我会入宫,请御医过来为你治疗,你不用怕,你……”
“我不怕,也不疼……可是,很不舒服……”说着,双手使力,用着自己仅有的力气毫不留情地把穿透
自己胸口的箭给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除了那流逝的生命之外,时间好像定格而住。
众人呆呆地看着司晨苍白带血的面容,而怀王脸上则是一片的茫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反映过
来,大喊了一声司晨便冲上前,抱住司晨。
一声司晨,让众人的面容上有着错愕。
有人说,早在怀疑世上是否真有一张同一张面孔的人……原来,果真是同一个人。
可,怀王为何要私藏罪犯呢?
言论纷纷,怀王仿若没有听见,他扯下自己的衣裳,想要包扎司晨胸口上的箭伤,可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
血止不住,止不住……
怀王的面上有着慌张,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司晨……
司晨的眼皮眨了眨,只感觉眼皮很重,想要阖上,可心里惦记着风影,怎么也无法干脆的阖上。
怀王说:“司晨,你不能闭上眼睛,你要知道,如果,如果你没了,血影楼也没了,风影也会不见……
司晨,你不能死……司晨司晨司晨……”
司晨双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
怀王的手轻轻抚上司晨的面颊,染上血液的手红了司晨苍白的面颊。怀王又说:“司晨,我没骗你,我
真的爱你,真的……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就是因为爱你,所以,不想你
涉险,司晨……”
司晨的双瞳中染上一层悲伤,双唇蠕动,吐不出声音,可怀王依稀能从唇语中看出他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