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红夜

的喜欢……我也一定会争取得到。”

“喜欢这种东西并无法等价叫唤。”司晨说。

“可是，如果是你的话，你总会想着回报。”因为，司晨就是这样的人。怀王懂，一直都懂。

司晨一愣，抿了抿嘴，最终，握了握怀王的手，他说：“想要我的回报……就，活下去吧。”就是因为

总是想着回报别人的喜欢，所以，司晨总是活得很累……

没有能力，无法回报，无法喜欢，无法爱……却一次次地逼迫自己，然后，总是让自己陷入崩溃的边缘

。

一直一直如此，循环之后是习惯，习惯之后是心痛，痛过一次之后又一次，然后，总感觉自己欠了别人

……

怀王笑一笑，当御医简单治疗了司晨，为怀王拔下胸口的箭时，他咬住了嘴唇，硬是没有叫出声，可下

唇却被咬得血肉模糊。

等一切都过去了，怀王睡了，两日后，御医说，怀王的身体在慢慢痊愈，迟早会好的。

司晨闻言唇角微微勾起，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怀王放大了几倍的脸。

怀王对司晨笑，司晨愣了愣，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了抚怀王的脸，他说：“……你醒了？”

“……嗯，在你之前就醒了。”

“……哦。”司晨淡漠地回应。

“你记得吗？那时候，你说风影丢不下你，所以醒了，其实……我也是丢不下你。”

“……”这回，司晨选择沉默。

怀王的手轻轻盖住司晨抚上自己脸上的手，他说：“司晨，以后……一辈子陪着我，好吗？”

司晨依旧沉默，不做声。

瞬间，室内一片的寂静。

蓦然，司晨说：“我喜欢吃鱼。”

不着边际的言语却让怀王的心咯噔了一下……

记忆里，紫宸向司晨求爱，司晨犹豫良久后的话语却依旧是这一句。

心跳的频率加快，怀王嘴唇蠕动了半晌，良久后，他循着记忆里的情景回答：“你若是答应跟着我，以

后，我日日差人给你做鱼。”

“可是要挑鱼刺。”司晨淡淡地叙述。

心跳的速度更快了，捏着司晨手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力，隐约中能感觉到微薄的湿气。

怀王说：“……下人会挑。”

“你没诚意。”

“我愿意为你挑鱼刺。”

“我讨厌吃辣椒，可是，若是膳食里不放辣椒，我又不愿意吃。”

“不愿意吃就扔掉。”

“可是，我讨厌浪费。”

“我愿意吃你剩下的。”

“我讨厌吃蛋黄。”

“我愿意为你吃。”

“我喜欢吃葡萄。”

“我知道，只要你跟着我，以后，我给你剥开葡萄皮。”

“可是葡萄里面有葡萄籽。”

怀王嘴唇微微开启，想要回答，却听到瓷器掉落地面的声音。

回首望去，入眼的是一脸苍白的紫宸。

这是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对话。

即使遗忘了记忆，可身体的记忆却是留着的。

喜好，性格，爱好都留着。

司晨依旧是司晨，变的，是一张容貌，留下来的……却依旧是他。

紫宸那双带着恍惚的眸子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司晨，久久后，他以着迷茫的口吻唤了一声“司晨”……

……

紫宸那双带着恍惚的眸子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司晨，久久后，他以着迷茫的口吻唤了一声“司晨”……

司晨看向紫宸，这张脸看了许久，每一次心里都会掀起淡淡的涟漪，只是涟漪的旋窝越来越小，终于，

它停了……

仔细想想，时间，或者是距离真是可怕的东西，当年那令人疯狂的爱恋也有停止的时候。

司晨动了动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似是牵动了伤口眉头微微一皱，怀王眼疾手快地把司晨扶入自己的怀

里。

司晨看向紫宸，淡然的眸子平静无波。

紫宸说：“……那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司晨一愣，以着疑惑的眸子看向怀王。

怀王笑笑，揉了揉司晨的发，说：“皇哥，这些话是我教司晨的，我只觉得当年的您同那个司晨告白，

那司晨刁难刁的挺可爱，所以也让……”话语一顿，食指在司晨的额上点了一下，续说：“我的司晨学

一学……你瞧，虽然这张脸不比那个司晨，可依旧很可爱很刁钻吧？”

紫宸冷笑一声，道：“那么，亲爱的弟弟，朕是否可以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段对话的？”

怀王眨眨漂亮的眼睛，说：“那日我躲在草丛里温书，谁知道皇哥会挑选那地方扰我温书？”

紫宸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疑虑，漫步至床畔，单手捏起司晨的下巴。

二人的目光相对，司晨说：“皇上，如今的司晨对您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既然天下人都认为司

晨死了，也请皇上认为司晨死了……司晨，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紫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底却有着猜忌。紫宸并不认为怀王会如此无聊，可是，两人如同对话一般的

对出多少年前的往事确是事实。

那个自己倾尽了所有的司晨……

紫宸对司晨微微一笑，眸底有着微微的爱怜，有着疼爱，他说：“司晨，如果朕说朕还爱着你，你还会

回到朕的身边吗？”

司晨一愣，随后展颜一笑，眸底深处立刻染上一层温暖，他说：“司晨自然愿意。”

司晨回答的刹那，紫宸看向怀王，笑说：“皇弟，你还是爱着这样的司晨吗？只要朕对他笑一笑，他便

可以毫无顾忌的回到朕的身边，你当真还要留着他？”语毕，紫宸又把目光调到司晨的面上，眸底一片

的冰寒。

司晨的眸底迅速染上一层水润。

怀王黑着脸，不说话。

紫宸嗤笑一声，放开捏住司晨下颚的手，走出了厢房。

当紫宸的背影远去，在外守卫的下人带上门，司晨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

怀王摸了摸司晨的脸，道：“……我怎么都不认为你还会爱着他。”

司晨笑一笑，面色有些苍白，他说：“这个人真厉害，前一刻眸底还有着爱，下一刻就只剩下冷了，想

必，当初我便是被他这种目光所骗了吧？”

怀王把司晨抱入怀中，说：“你也挺厉害，竟然能在皇兄的面前演戏。”

不演戏……还能怎么办？让紫宸知道自己不再爱着他？那众人，特别是权势夺天的人，一旦知道曾经对

自己死心塌地的玩具不再爱着自己便会歇斯底里的纠缠，等缠到手了，在不留情地狠狠地丢弃掉。

司晨说：“当自己不再是局里人，便会认清了许多许多以往……特意被自己遗忘的事。”

怀王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晨双唇开启，无数次，他想询问风影的下落，他想问，风影是否真的在他的身边……想问，却害怕听

到答案。

因为害怕，司晨退却了。明明知道该面对，可他知道，不该是现在……

如果，如果是现在，司晨觉得当他听到了那隐隐约约浮现在心中的答案，他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就如同那一日……

这一日悄悄地走过。

彼端，紫宸摆架回宫，坐在轿上脑海里总是闪过十四岁之前的司晨。

记忆里，那个司晨的小动作与这个司晨的小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当年，紫宸只当作这个司晨是在模仿

那个司晨……

可，今日的对话呢？也是模仿吗？不知道的事又如何模仿呢？

额头瞬间地闪过一抹尖锐的疼痛，他烦躁地阖上眼睛，可司晨与怀王的对话却越显清晰了起来。

两日以后，紫宸总觉得这件事是一个疙瘩，便去了天网楼，在山海一般的书架里寻找司晨的一声。

令他以外的是没有。

十四岁之前的司晨的平生没有，如今，在怀王府成为男宠的司晨的平生也没有。

眉头微微皱起，心道这个天网楼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眯起眼睛，寻到天网楼管事询问了一番。

天网楼管事说，关于司晨的书册曾被借走，却一直没有还回来，他曾同怀王提过，可怀王只说不过是一

个下人的书册罢了，不见也罢……

所以，这件事便没再追求。

紫宸冷眼看着天网楼管事，他命令天网楼在三天之内把两个司晨的事调查清楚，另外，他吩咐说，这一

切……要瞒着怀王……

三天，匆匆而过。

那一日，当紫宸接收那本应该是两本的书册却只是一本的书册有片刻的愕然。

在灯盏下翻过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当一本书读完，书册自他的手中轻轻地掉落于地面……

隔日，他拜访怀王府。

怀王府里一团糟。

几日里，怀王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苍白憔悴。

紫宸向怀王询问司晨的下落。

怀王一愣，犹豫了片刻后，他说：“消失了，两天前……”当他告诉司晨，他并未找到风影时……

忽然，就消失了……

雪山上，寒风飒飒，一阵阵的风掀起地面的雪花旋转在空中，吹过司晨的面。

司晨的双瞳空洞，宛若看着一切，又宛若什么都没有看到。

之后，教众来了。

看到在悬崖遍的司晨愣了一下，有一人上前，询问道：“公子，这里可有人路过？”脸颊泛起微微的红

。

司晨抬眸，与教众的目光相对。

绝美的容颜，与多年前的容貌想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抹成熟，多了抹清冷。

如同死水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波澜，司晨看着教众久久不语。

这时，另一位教众说：“听说那个贱人擅长易容，没准儿这人就是司晨呢！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谁还

会路过？而且，他穿的衣裳跟那个贱人着的是同一件吧？”

众人的眸子里的防备未曾对下，手拿着刀慢慢地逼近。

蓦然，一阵马蹄声自树丛后传来。

望去，是一队队着着战甲的兵士，领头者……是紫宸……？

司晨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踉跄着身子自雪地上爬起来。然后，怀王来了，风影也来了……

众人的目光笔直地看向司晨，再无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场血站，魔教教众与朝廷卫兵开打，人数绝对的差异下魔教教众节节败退，渐渐

败下阵来。

紫宸骑着战马，穿过杀戮之地，走到了司晨的面前。

他对司晨伸出一只手，一双如星辰的双瞳温柔得可以腻出水来，他说：“司晨，跟我回去。”即使口气

再温柔，可既然身为帝王便有帝王的强势。他的话语中多多稍稍带着一丝的命令，会以着命令的话语说

，不过是害怕被拒绝。

司晨的回应是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紫宸笑，笑的更温和了，他说：“司晨，你悄悄你这么能惹事，能为你摆平的只有朕，不是吗？你不是

挺讨厌魔教？只要你想，只要你对朕说，朕愿意为你铲平魔教。”轻轻动了马缰，马儿前腿向前踏了一

步，与司晨的距离更为接近。

司晨眨了眨眼，说：“前提，有前提，是吗？”

“乖，只要司晨回到朕的身边，朕什么都依你，可好？”紫宸利诱。

司晨唇角微微扬起，他的手缓缓抚上面颊，那被剑刃所伤的伤口依旧在，司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说

：“还记得那一日吗？那一日，你判我死刑，他来劫狱……”

紫宸皱起眉，没等司晨说完，他便轻轻抬起一只手，示意司晨不要再说，司晨宛若没有看见，想要继续

说下去，紫宸便加大音量盖过了司晨的话语。

紫宸说，他爱的只有司晨，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两个司晨是同一个人！

司晨的双手握紧成拳，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可笑容却不曾褪下。司晨开启唇瓣，双唇蠕动，以着微细的

声音，说：“紫宸，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真的……是最后一次……”

轻轻的话语，让紫宸的双瞳收缩了一下，最终，唇瓣阖上，静静地听着司晨的话语。

“那一日我决定，再也不叫你的名讳了。可是，这一次是真的……真的，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紫宸，

那一日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爱你了……事实上，”司晨微微仰起头，同紫宸的目光相对。

司晨笑笑，眼中有着一抹决绝，他续说：“紫宸，事实上，我真的不爱你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

的我的面前。”

紫宸的双瞳瞪大，眼中有着不敢置信，他沉默半晌后，缓缓说：“你说过爱朕。”

司晨点了点头，“嗯，可是您也说过，不爱我了。”

“可是，那是以前！”

“皇上说的是，司晨爱您，也是以前。”司晨淡淡地接了下去。

紫宸瞬间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捏成拳，一脸的阴骘。最终，紫宸只说：“朕是不会放弃的！”

司晨轻笑，“我懂你，一直都懂，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面对……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得到自己

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是人，你都会不择手段。”

紫宸不语。

司晨又说：“你一定认为我是欠着您的吧？就如同当年我入宫，如果不是您的庇佑，我一定活不到现在

，还有现在……如果不是您领着人来，我早已死在刀剑之下……所以，您理所当然地认为司晨是你的所

有物，是吧？”

紫宸抿抿嘴，不说话。

沉默便是默认。司晨笑笑，漫着血影的白衣在众人的眼前一闪，整个人便瞬间站立在风影的面前。

风影的手微微颤动，轻轻地抚上司晨的脸，唇瓣微微开启，轻轻地呼唤：“司……司晨……？”

司晨点点头，他笑说：“我很俊俏吧？”

风影摇摇头，“只是变漂亮了一些，你何必得意？即使你再漂亮也没有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你……所以，

我还是勉强收下你，可好？”

司晨的双手轻轻地妖娆在风影的脖颈上，二人的距离只在咫尺间，温热的呼吸吐在彼此的脸颊上。

司晨用额头磨蹭了一下风影的额头，说：“风影，你看，我这么漂亮，以后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立

刻会有人黏上来，是不是？”没等风影作出回答，司晨又说：“所以，我不会孤单的。”

风影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