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就是没用,做什么都要靠着天网楼,难怪总要被天网楼的人踩在脚底下。
而天网楼并不需要用到血影阁,故此,比起天网楼,血影楼一直矮上那么一层。
后来,紫宸登基,司晨手中所掌管的血影楼权利慢慢地脱手,最后,经由怀王所掌管。
司晨表面上恭喜,暗地里却难免恨的牙痒痒。故此,当圣上为怀王封王时,司晨道一句:宫中人均说,
五殿下面容俊雅,逢人便笑,如沐春风,给人的感觉宛若怀抱春天的温暖……皇上,不若封五殿下为怀
春王吧。
当时司晨大受紫宸的疼宠,皇上笑一笑,便应允了。
怀春王怀春王,谁不道这名俗气,更有谁人不知青楼妓院倌管儿喜用这题字?纵使怀王不喜,却依旧要
笑微微地拜谢皇恩。
司晨笑的宛若偷了腥的猫儿,蓦然之间与怀王目光相对,眼中有着得意,后者则以冰冷的目光回视。
再后来,每当与怀王相熟的人见上他一面,便要以“怀春”来戏谑之,直到,司晨慢慢失宠,怀春王也
被众人简称为怀王……
怀王眯起眼,定定地注视司晨那一张稍显平凡的脸,半晌后,他道:“若是在宫里,你这一张嘴不知被
缝了几回了。”
司晨浅浅一笑,回道:“司晨入宫多时,可至今为止却还未受过缝嘴之苦,还真是对不起怀……春王的
抬举了。”
怀王不介意地笑笑,“也对,若不是当初你以身侍主,现今的你估摸着已经成了一抛黄土。”
司晨冷眼看着怀王,冷笑着说道:“您说的对,也亏了司晨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要不,皇上怎会封您
为怀……春王呢?”
怀王冷嗤一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
司晨说:“多谢怀……春王大人赞美。”
……分割线……
怀王淡淡一笑,眸子眯了一下,他说:“不过,当时的皇上年少,贪鲜玩乐,如今,他终于知道男儿总
比不上女子柔软的体态,如今的你……似也要成为那一炮黄土了啊?”
司晨闻言,咬了咬唇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心里堵得慌。
怀王轻笑出声,低沉沙哑的笑声在灰白的天空中飘荡,在这还算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耳。
怀王道:“到时候,为你陪葬的……便是你怀里这一位了吧?”
司晨闻言,双手瞬间捏住怀中人的衣角,尖锐的指甲透过一层布直直刺入掌心。
司晨的身体微颤,贝齿咬住的唇瓣泛出血丝。
怀王冷笑道:“司晨,你不是挺能说吗?怎么,不说了?”
司晨沉默。
怀王又道:“早在宫外,便听闻你越狱,你做血影楼的楼主时,本王还不知你会武功啊?”
司晨继续沉默。
“呵,听说你武艺挺了得?但凭一己之力,便砍杀了无数大内侍卫?”
司晨垂下眼睫,修长的婕妤遮掩中瞳孔,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依旧不做声。
蓦然,怀王捏住司晨的下颚,逼视他与自己的目光对上。
怀王笑,俊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的血腥,他说:“司晨,你可知,皇上是在利用你?”
……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总是会自我欺骗。
怀王吐出信舌,对着司晨的唇瓣轻轻甜食了一下,带着血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问道:“司晨,本王问
你,你藏了多少个秘密?”
司晨静默不语。
怀王眯起眼睛,一张脸朝着司晨的耳畔接近,伸舌舔了舔司晨的耳垂,笑说:“你的秘密,本王知道的
……却也不少。司晨,江湖里的血影楼,与历代隐藏于黑暗中的血影楼……同是一个吧?”
司晨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异,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只一个动作,便让怀王知道,自己说中了。
当时,司晨掌管血影楼后,曾不少次为了赚取金钱,以着血影楼为先皇以外的人办事。当时,在江湖中
迅速崛起的杀手组织便是血影楼。
知情人只当名字相同而已,而身为天网楼楼主的怀王却不得不多放一份心思。
之后,进入血影楼的内奸告知他,此血影楼与彼血影楼同属一楼时,心里是微妙的,不过,他想,到时
候这血影楼迟早会归他管,便没再放心思。
后来,紫宸称帝,怀王接管血影楼,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令他不解的是,江湖上的血影楼依旧在活动,
甚至更为嚣张。而他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司晨手拿着大笔的金钱,狠狠地砸给紫宸,最后,想当然尔
是入了国库。
如今,怀王可以肯定,司晨依旧左右着血影楼。
怀王嘴角弯起,一只手轻轻掐上黑衣人的脖颈,笑吟吟地说道:“司晨,你若是把血影楼的全权交给本
王,本王饶他一死,可好?”
司晨脑中一片空白,眼中闪过千丝万缕的心绪,最后,回归一片的空茫。
司晨说:“你想要,你便拿去……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怀王挑眉,淡淡应允。
司晨道:“不止是他,也要……放过我。”
“这次,本王放过你们一马倒是无所谓,不过,等过了今回,下一次,本王定捉你归案。”
司晨推开尽在咫尺的怀王,低下头,隔着一层纱布摸了摸怀中人的额头,他说:“我知道了。”体温,
似乎,又凉了。
马车依旧辘辘滚动,原本的车夫不知去了何处,可司晨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当马车停下,司晨见的是一座位居郊外的院落。
穆宁敲了敲门环,朱红色的门开启,年过八十的管事开门,向怀王拜了一拜。
进入朱门,望眼所及一片娇艳,院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清风吹过,挂在树上的花瓣翩翩起舞。
穆宁领着司晨入了偏院,随后为两人烧了两桶水后,想要离开,司晨连忙拉扯住他的衣角。
穆宁回头,眸中有着疑惑。
司晨看了眼黑衣人,道:“大夫。”
穆宁哦了一声,道:“请大人先沐浴,等洗去一身尘埃,王爷自是会派太医前来。”语毕,离去。
司晨带着黑衣人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的血迹,换下屋内摆放于柜里的可替换衣物,便看着黑衣人发起呆
来。
少了黑色纱布的遮挡,怀中人面色苍白,冰肌玉肤,一张面容极其清冷,却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他,是血影楼仅次于司晨地位的风影。
平时,总是同司晨针锋相对,明里暗里鄙视他以身侍主,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喜欢他,才会总是逼视他
。
一只手轻轻抚上风影的额间,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一颗心紧了紧,这时,传来一阵叩门声。
司晨偏头看了看,最终,道一句:“进来。”
门被开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进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孩童。
老人向司晨点了点头,随后为风影把脉,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写下了一张药单。
大夫说:“你要有心里准备。”
司晨一愣,偏头,看着风影的目光中有着错愕。
大夫又说:“失血过多,若是他三日内无法醒来,就准备后事吧。”大夫说着,离开了。
司晨脑中一片晕眩,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风影的身上。
眼眶有些酸涩,想要流泪,却在一道刺耳的声线下迅速把夺眶的泪水收回去。
怀王说道:“本王当真不知,你司晨心里除了皇上以外还会容得下别人。”
司晨回头,回怀王一抹笑容,道:“怀春王大人说笑了,别说司晨心里只有皇上,凡是司晨所识相貌堂
堂,文武全才,为人廉正的人司晨都会放在心里……啊,自然,王爷一般的人……”司晨笑笑,没再多
做言语。
怀王瞥了眼司晨,冷哼了一下,走进桌台,伸手拿起药单,迅速看了一遍,轻声念道:“灵芝,凤草,
鹿荀花叶,雪莲……”越念,怀王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加深,而司晨的脸则是越来越黑。
若是要钱,司晨绝对没有问题。可这些药草,便是在宫里也不是随意可拿的。
双手握紧成拳,司晨转头,狠狠地瞪视着怀王。
怀王笑吟吟地说:“三日内他不醒,就没救了,不是?”
司晨静默。
怀王又说:“本王给你三日的时间。今日,本王会把这些药草备齐,交予你手上,而在三日内,你则要
把血影楼的势力全权交到本王手中,三日以后,你带着……”瞥了眼床上闭合双瞳的风影,笑说:“把
风影带走,自本王的眼前消失……自这以后,就是本王遇见了你们,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司晨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表示知道。
第三节
如同怀王所言,不到一日的时间,他把药材备齐,交予司晨的手中。
司晨亲手熬药,整整三碗的水被熬成一碗后,倒入石碗中。
嗅了嗅,味道并不好闻,颜色是墨色,若同墨汁,就是看着也觉苦涩难以入口。
把石碗端入厢房里,拿着汤勺喂食着风影,可药才入了风影的口,又顺着唇角滑落。
司晨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摇晃了风影一下,以着赌气的口气道一句:“风影风影,你若是真不吃我亲手
为你熬的药,我打死你。”
风影无所觉般,依旧沉睡。
司晨眨眨眼,暗骂自己傻,含上一口苦涩的药物,随后渡入风影的口中。
药很苦很苦,可是,别人都说等尝过了苦头,便会是甘甜。
风影风影,你说,我为了你吃了苦,你是否要报答我呢?你要起来……
风影风影,你说,你为了我吃了苦,我是否要报答你呢?只要你起来,我就以身相许好不好?你不是喜
欢我吗?
等一碗药汁尽,司晨为风影擦净唇角墨色的汁痕,为他裹了裹被子,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
门。
才推开门,赫然映入眼帘的是斜倚在门柱上的怀王。
怀王道:“你倒是细心,懂得轻手轻脚,怕吵醒了他?”
司晨一愣,随后眨眨眼,“砰!”地一声大力地关上门,这一声之大,之蓦然,让怀王也傻了一下。
司晨吸了吸鼻子,淡然地扫了怀王一眼,又推开门,瞥了眼厢房里的床铺上,一脸的失望。司晨说:“
真可惜,我没能吵醒他。”
怀王嘴角抽了一下,不做声。
司晨转头,带上门,率先走出阁楼,而怀王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司晨说:“血影楼,是在我三年前接管皇上所管的血影楼后,因为你们天网楼情报消息太贵,所以不得
不在外营生而创下的。而那个血影楼……并没有楼主。”
怀王一愣,等着司晨继续,却没想,司晨再也没有开过口。
司晨问怀王要了一顶乌纱帽,同他一起走出了朱门。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与怀王一同乘上,驾入市井,进入一家福满楼酒馆,同掌柜打了一声招呼,便入了
天字第一号房。
进入厢房,司晨翻箱倒柜,翻出两件以着天蚕所制的墨色衣裳,一件递给怀王,一件则是自己穿上。
司晨说:“进入血影楼时,我总会穿上这个……然后,蒙上脸。”司晨没说的是,当时,并不是司晨想
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那个时候自己初管血影楼时,大家只当司晨是紫宸的附属品,以色媚主才
得到的楼主身份。
众人不服,叛逆的人比比皆是,表面上关系挺好,或许会阿谀两句,背地里,却捅了他无数个刀子。
迫不得已下,司晨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即使,到了如今,血影楼里大部分的人依旧看司晨不顺眼,可
对这个着着黑裳的暗影却是喜欢的紧。
曾经有一度,司晨想对所有人说,他就是暗影,可知详情的风影却说,到时候,大家的感情都会变了,
昔日的情谊会烟消,也会云散。毕竟,谁人不知你以身侍主?所有人只会更加鄙视你罢了。风影讥讽地
说。
隐隐中,司晨能感觉得到那么一丝丝的酸味。
其实,那个时候司晨想问,风影,若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还总是腻在我身边?
风影说:我是看没人对司晨忠诚,看你可怜,才会腻在你的身边。
司晨说:可我就是暗影,他们对暗影衷心,便是对司晨衷心。
风影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脸的冷魅,他道:要不,你试试?你告诉他们你就是爬上三殿下金丝床的
司晨,看他们还会不会衷心于你好了。
司晨一下子便却步了。
墨色的衣裳,腰间系上暗红色的腰带,纤细的身子完美的展现,再配上一层乌纱帽,给人的感觉尤为神
秘。
在怀王的眼中,他所见的司晨一直都是穿着红衣,就连中衣也特意叫丝制房做成是艳红色的,如今,忽
然穿上墨色的,视觉上还算挺新鲜。
怀王道:“本王以为你只穿红裳。”红裳艳,适合勾引人。怀王看惯了着着红衣的司晨,所以,就是到
了现今,他潜意识地认为与司晨最为匹配的便是红裳。
司晨笑笑,偏头看向怀王,道:“为什么要穿红?为了勾引你吗?”司晨眨眨眼,随后,朝怀王扑过去
了。
怀王眯起眼睛,也不闪躲,摘掉司晨头上的纱帽,冷冷地盯视着他。
司晨道:“我今天忽然想勾引您了,您说,怎么办?”眉眼中均是笑意,一张手,悄悄地进入怀王的衣
襟之内,轻轻抚摸。
怀王冷笑,道:“你是忽然发现本王与皇上是兄弟,面容有几分相像,便对我动情了。”
司晨笑笑,一只手缓缓抚上怀王的脸,细细端详,这一看,还真有几分想象。
司晨面上的笑容僵住,失神地看着怀王,等回过神后,司晨道:“其实,司晨认为皇上更为漂亮一些。
”说着,一只手摸了摸怀王的腰部,顺走他腰间的腰牌,笑眯眯地退离怀王身畔,把腰牌藏入衣衫内。
司晨笑吟吟地说:“怀王大人一提皇上,司晨便没了兴致,等哪天司晨有空,再勾引您好了。”
说着,司晨挺自觉的为怀王宽衣,再为他更上墨衣,系上腰带,最后把准备好的纱帽挂在他的头上。
动作一气呵成,仿若做了千百次。
怀王道:“你倒是挺会服侍人。”难怪是被人压的。
司晨斜眼看了一眼怀王,回道:“您倒是挺会被人服侍。”
……
……
司晨斜眼看了一眼怀王,回道:“您倒是挺会被人服侍。”
怀王抿抿嘴,不做声了。
最后,司晨也为自己带上乌纱帽,对着铜镜着装打扮完,同怀王一起离开了酒馆。
怀王套上墨衣,学着司晨,头上顶着一顶乌纱帽,离开了酒馆。
走过三条街,绕过三条河,过了三座桥,地处荒凉,却建立了一座偌大的妓院,挺醒目。
招牌以着墨色垫底,以朱字苍劲有力地刻着“怀春阁”三个大字。
怀王瞥了眼司晨,冷笑了一下,道:“这道是一个好名字。”
司晨回头,回他一抹笑容,道:“这名字自是好,只要进入这里,等出来了,便如沐春风一般爽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