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照顾他一辈子得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范戴立抚额叹息,“最怕你这麽说,你这心肝宝贝一闹,天大的事你都顺著他,这怎麽
得了?”
可是,再怎麽不得了,范宗明还是抱著谭少走了。
扔下新娘跟宾客。
新娘在新娘准备房内哭得撕心裂肺,说:“我喜欢他十几年了啊,怎麽会这样?”
来送消息的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地说:“范总说,对不起你了,但范总说,之前他跟您说过的,如果谭少不喜欢
,这婚还是不能结的。”
“怎麽会这样?”新娘哭得嘴都劂成了一个难受的弧度:“这是什麽弟弟?有这麽要求哥哥的吗?他当他是弟弟吗?
他不是一个贪著哥哥的变态吗……他怎麽随他胡闹。”
看著歇斯底里哭叫的女人,西装男人弯了下腰,退出了房间。
剩下女人穿著洁白的婚纱嚎啕著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门外的几位范家家长脸色难看地站在那,看著范宗明的助手出来,范大伯问他:“他说小原不喜欢,他就不娶了,他
是这麽说的?”
“是的。”西装男依旧恭敬。
“岂有此理,胡闹。”范大伯愤怒地顿了下手里的拐仗,回头找到谭辉煌,怒气冲冲地对他说:“辉煌,你这儿子到
底是怎麽教的?太放肆了……”
谭辉煌此时看向站在一旁皱著眉头的范戴立……
谭少一醒来,竟然看到熟悉的床边熟悉的人──只一秒,他什麽也没想,扑到范宗明身上,想哭,却发现自己没有眼
泪,他只好死死地抓著范宗明的衣服,瞪著眼睛狠命地看著他,好久才问出声:“你怎麽敢不要我?”
“你怎麽敢?”他伸出手,在范宗明的脸上用尽全力从眼角处抓拉到下巴,动作慢慢地,手经过的所抓动过的地方汩
汩渗出血滴。
范宗明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著他,还伸出了手抱著他,等谭少停了手,他淡淡地说:“你伤哥的心了。”
“你管我……”谭少无理取闹地叫了一声。
“是,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就成了这混帐样子……”范宗明看著此时在他眼前的谭少,眼睛里是满满的不悦。
“是你不要我的,”谭少咬著牙,“你他妈混帐,你跟著他们逼我长大,逼我离开你,你混蛋,明明知道我,明明知
道我……”他说到最後两句,胸膛剧烈地抽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他难受得话都说不出口,范宗明无言地抱著他,过了一会,他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恋知,你一直都是哥的宝贝,
一直都是。”
谭少在他怀里闭著眼睛大叫,“那你这样对我。”
他话刚落音,门被敲响。
范宗明推开了他……谭少却紧紧地抓著他。
“进来。”范宗明伸出手抚摸著谭少的脸,淡淡地说。
先前去通知范家众位跟新娘的助手程益宣走了进来,说:“范总,临时有任务,明天去俄罗斯考察。”
范宗明朝他挑了挑眉。
“紧急任务,明早一早动身。”程益宣看了一眼范宗明带血的脸,又对上范宗明此时的眼睛,只一秒就马上低下了头
不敢再看范宗明。
范宗明伸出手抱著谭少,让他在自己怀里挣扎著,“知道了。”
程益宣安静地退了下去,范宗明松开谭少,谭少回视著他,两个看了半晌,最後范宗胆开口说:“你明天回去吧,哪
来的回哪去。”
“你真不要我?”谭少抖著嘴问。
范宗明听了无言地笑了,一会儿,伸谭少伸出手。
离手仅隔几厘米的谭少马上依偎了过去。
“你每次,都给我出难题……”范宗明让谭少躺到自己怀里,手在他头发里穿梭著无声地抚慰著他叹息般说。
谭少没有说话,只是看著范宗明刚毅的侧脸。
“我管不了你了,以後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范宗明突然加紧手臂的力道抱紧了怀里的人。
谭少只挣扎了一下,让范宗明加紧了力道没在那刻弹跳了起来,下一秒他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几十秒後他说:“哥
,不用抱这麽紧,我不会发疯了。”
“我的小恋知,如果你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该多好。”范宗明抱了谭少好一会,良久後才说。
谭少呵呵地笑了一下,眨了眨刚睁开一点的眼,疲惫地问:“你没结婚吧?”
“嗯。”
“哥,其实这次,你结婚,我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我听你话,我好好长大,不捣乱,都听你的。”他小声而疲惫
地说著,就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样。
范宗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著他。
“我真的无所谓,你想娶什麽女人我都无所谓。”谭少小小声地喃喃著。
“可是,看著你在那里,我的心都像死的,好痛可确实是死的,”谭少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滴下,落到了范宗明
的胸口上,“我想受得了,可我受不了。”
我舍不得你是别人的,死都舍不得。谭少把最後一句话说在了心里。
可也许明天过後,俩人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他有他的世界。
自己也有自己的。
范家的长辈们也许没有完全胜利,但也没输。
他跟他哥确实回不到过去了。
不能再在一起,不能拥抱,不能一起睡去。
什麽也不能。
然後一年一年的在各自的世界里变陌生,越走越远……如果不去追,他就就会走得远得自己看不著的。
因为,他哥从来没主动说过要他,就算现在也没有说,什麽也没说。
谭少觉得未来真让人感到绝望。
就算这次,范宗明没有真的结婚……可他比以前更感到绝望了,因为他能感知到竖在他跟他哥面前的墙壁不只一堵,
而墙的厚度比起也以前认知的还厚上上百上千倍。
“哥,陪我睡一觉吧,明天我就走。”谭少说完最後一句,心冷得就像在最冷的地狱里呆著那样,他怔怔地闭著眼,
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麽,好像对他哥的爱他一次一次的用也用不完,只是这次却疲惫了,他太累了。
一个人的爱啊,能走多远?
他奋不顾身地往前走,往走,一直往前,往前,可是,就像走了好长好长,自己累得快要走不动了,那个人还是不让
他给找到。
他不让找到,他在另一个没有自己的世界里活得也很好,就算喜欢自己也不是很稀罕自己,自己能有什麽办法?
我什麽办法也没……谭少想,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到再也动不了为止。
既然爱了,只好这样。
范宗明在安静的房间里抱著他,很长一段时间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怀里睡去的人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谭少之深海
20
谭少一进寨门的大厅,居然看到了张健。
吓得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山,立马转头跟後面的手下说:“你们都糊涂了,居然跟我一样走错了自己家门?滚,跟老子
回去。”
直到走到门口,张健都没开口说话。
谭少一回头,看著张健的冷眼,干笑了两声,终於不再“作”了,坐张健旁边的椅子上,问,“张爷,张总,张老板
,怎麽有空光临寒舍?”
“停……”谭少话一完又赶紧接著说:“好事可以尽管说,来要钱的就算了,我刚跟俄罗斯那面要了点货,钱全被他
们收干净了,我这还没时间黑吃黑呢……唉,说起这个我就犯愁,长毛的便宜不好占。”
说完,一脸“我很穷,我太穷,我穷得只剩裤裆了”的表情看著张健。
张健等著穿得像个肉团,但人却只是那个肉团里一根筷子的谭少说完,看他没有什麽要说的了才淡淡开口:“我来住
几天。”
谭少张大眼,眨眨他的大眼睛,“这是为毛?”
住几天?是住著要债还是别的?
“没什麽……休息几天。”张健轻描淡写。
“休……休息几天?”谭少奇怪地重复了下话,又回头找人,边找边说:“你他妈没把陈东给我带来吧?可不带这麽
缺心眼的啊,你又不知道我做的是什麽买卖……”
张健又看著他耍傻气,理都没理他,只是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玩著谭少放在桌上的玉石条。
谭少没找到心,不甘心地回头说:“你可真狠,度个假连你的忠狗都不带……”
说完,又喜滋滋地问:“你们没出什麽事吧?”
张健微笑了一下,说:“出了。”
想都没想,谭少立马喜上眉梢:“真的,真的?你也终於不幸了?”
“嗯,因为有个蠢货半夜打电话跟我要钱……所以占我另一半床的蠢货非要问为什麽我跟打电话的蠢货非亲非故却要
给他这麽大笔钱,我懒得跟蠢货说太多,来躲个清净。”张健把玉石轻轻地扔回桌面,但还是响了一大声,震得谭少
坐正了点身体,力图让自己这根筷子把整个肉团衣服撑得标准一点。
谭少眨巴眨巴眼,最後撇了下嘴说:“敢情还是来算帐的……我是急要钱啊,我去看货,哪想到他们有更好的,我肯
定要买啊……”
“所以我过来看看那批花了我几个亿,还让我家里的那人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货。”张健笑著看向谭少。
谭少抖了两抖,说:“张健,你别这样看我……真的,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家的狗,别让他跟范家七爷透露说我跟
你要这麽大笔钱,还是你已经警告他了?”
“哦,这个,他早问了,刚跟我吼完就拿电话跟您家的七爷交流去了……”张健看著一脸期待的谭少轻描淡写地说,
“顺便他还跟范戴立说了,所以你家九叔堵我公司门口也非得问这事是真是假,我脑子早被人吵得只想杀人,就没多
余的空间去帮打电话的蠢货圆场了。”
谭少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过了一会才艰难地说:“你家陈东怎麽这麽蠢。”
张健嘲笑地看著半夜打家里电话找他要钱的谭少……害得谭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缩在肉团里去想怎麽圆场的谎话
去了。
毫无疑问的是,张健跟陈东吵架,哦,不,也许是陈东单方面的吵架,而张健这个从不说废话,更不可能跟人吵架的
人是来寨子里躲清净来了。
冬天的山里是很冷的,尤其是早上,但自从张健来了之後,寨子里的几个是GAY的男人一大早的就在零下几度的空气里
裸著二头肌在谭少的屋子面前转来转去。
谭少站在楼上的阳台对著屋里穿著贴身黑色毛衣的张健笑骂:“妈的,你他妈成天冷著一张脸,就像座移动冰库,一
看就是性冷感,怎麽还有人对你感兴趣。”
他说话刻薄,可张健没理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裹得比昨天的肉团还更大了一点的肉团的谭少。
只一眼,就激得谭少呱呱叫:“天冷,我肯定要多穿,我可不想再病得死去活来,我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去见……
去见明天的太阳。”
谭少半路绕口,好像把张健逗乐了,张健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居然开口说话了:“范宗明真的天天抱著你睡没勃起
过?”
这话一问,谭少又把眼睛瞪大了一点,他想了想,最後哑口无言。
他可不想跟张健说……他确实没有发现过,再有,他也没胆发现,他挑逗过,可哪次到最後不是被范宗明收拾得服服
帖帖得没有力气再发现别的了。
“那麽,也许是有别的人跟我一样性冷感了……”张健又泛起冷冷的笑,动了下嘴角後又埋头进他的公事去了。
谭少更哑口无言了……看著张健很想扑上去打一架,但不幸的是他打不赢,所以他就没扑上去了。
懊恼得他很想叫罗见进来帮他公报私仇。
自初四回来,新年里,别人都在过春节的时候,谭少带著一票被他从山外温柔乡硬拽了回来的手下干了几件大事件。
去越南跟人抢了趟货,还帮老拗搞了次去旧迎新的“新气象”,去俄罗斯买了批货,现在更牛逼的是,他甚至在意大
利那边弄了批新货进来。
动作大得现在谭少的寨子整个火药库里能支撑好几万人的军队。
囤这麽大量的货,也只有谭少这种胆大包天的人敢。
可陈见涛每天都不敢睡安稳了,真怕这比钻石山还重要的地方被人发现了,成天提心吊胆的,看见张健来了,哭得比
谁都狠:“张总,你劝劝老大,别再囤了,这不是囤白菜……能囤整座山也没事。”
张健看著“白菜山”的总管,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谭少的大部份钱,都是从他这里来的,他能不知道?尤其要钱还不算,居然还要到家里头来了,是有点
欠管教了。
所以谭少亮著两眼跟他要钱去墨西哥“度次小小的假”後,张健问:“你这到底想干什麽?”
“买货,再卖出去……”谭少很老实地说。
“要得了这麽多?”张健问。
谭少狠狠点头,“要的,中东那块跟我说了,就要这麽多……我花一年给他们支援,他们让我的帐户也翻一个倍……
”
谭少一想到自己的帐户翻一个倍後那数也数不清的零,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一口吃太多会撑著的。”张健淡淡地说。
谭少嘿嘿一笑,“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会尽量找个舒服点的方式撑著。”
张健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说:“你可别後悔。”
谭少不解,问:“有什麽可後悔的?”
谭少之深海21
确实没什麽可後悔的,谭少想不明白张健现在对他说这个话,他都成了今天这样,有什麽代价是他没想过的?
张健在山里呆了好一阵子,谭少带著人从山外回来一趟发现他还没离去,问:“你公司破产了?”
“嗯。”张健拿著他的电脑在办公,随便附应了一句。
谭少问陈见涛,“他这是怎麽了?”
陈见涛咳了好几声,才说:“张总的……呃,另一位最近脾气不太好,张总回去了一趟觉得这里清静,所以就又回来
了。”
谭少听了围著张健转了两个圈,声明他的所有权:“这地方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
看张健对他不理不睬,他焦急地弯下腰,“你不回去哄你家的狗,他要是急起来了咬我怎麽办,你不是不知道,上次
的事就算想了个法子圆了过去,可是那只是场面话啊,我哥可真不会不查我要这麽大笔钱的,就算我是喝醉了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