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小强最长命,祸害遗千年。
风流是他的内涵,好色是他的本性。
盯紧目标,全面出击,速战速决是他的原则。
一次小小的意外,结束了他无往不利的花心人生。
帅而多金的一头种马,首次踢到铁板,花招百出地追求那个漂亮又冷漠的男人,
好不容易制造了机会一夜风流,没想到早晨一睁眼,就被毫不留情地赏了两颗子弹。
抱着伤口,他在反省:是不是只有收起野兽本性,才能打动那个性格呛辣的男人?
好吧、好吧,把你当成猎物是我的错,我会乖乖地藏起獠牙和利爪,老老实实地臣服在你脚下--
从此,被你驯服。
第一章
萧瑟的雨如泣如诉地下个不停,空气潮湿阴郁,许凤擎穿上外套,和助理打了个招唿,走出NAC公司的药学实验室,湿
冷的风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拢紧风衣前襟。
快步走到停车场,几缕湿发垂落下来,软软地贴在额上。他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小花园
。
一名年轻女子撑着伞从那里经过,丰盈的黑发随着步伐微微拂动,纤细柔美的背影让他有片刻失神,直到那女子进了
对面的大楼,许凤擎才收回实现。
感觉到胸口的胀闷更重了一层,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眼角余光瞥到被他随手丢在前座的喜帖。
大红的颜色,欢欣洋溢,像火焰一样,灼烧得他眼睛发痛。迟疑了片刻,微颤的手指轻轻拈起它,细细摩挲,眼底笼
上淡淡的伤感与眷恋。
无法说出口的爱,远隔着万水千山,在黑暗中静静地绽放凋零,许凤擎突然有一种冲动想飞回国向她告白,然而这突
如其来的念头很快湮没在阵阵清风中,比啤酒里的气泡消失得还快。
十年,足够两个人相识相恋,走上红地毯,没意外的话孩子都会蹦蹦跳跳地去玩碰碰车了,哪会像他这样,踯躅蹉跎
,越耗越没勇气,就这么磨到彻底幻灭。
不知道这算不算早死早投胎?浓浓的自我厌弃感觉浮了上来。许凤擎像被烫到似地丢开喜帖,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妈
的,他怎么那么窝囊?
车里的气氛聚起一团团愁云惨雾,和外头的阴雨天十分合衬,许凤擎驶出停车场,本来想去酒吧买醉,房东玛丽亚打
来的一通电话及时把他从堕落边缘拯救回来——
「许,亲爱的,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老人家慈爱的声音让他整颗心柔软起来。许凤擎愣了一下,一片空白的
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什么日子?」
「你工作太忙了,孩子,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玛丽亚抱怨道,「我做了蛋糕,快回来吧,我们来小小地庆祝一下
。」
「好。」许凤擎暂时将那些颓妥的情绪收起来——地球不会因为他失恋就停转,伤春悲秋都留着独自品尝,不能因此
而扫了别人的兴,尤其是一直对他无微不致地照顾关怀的人。
去买了一束花送给玛丽亚,为抄近路,许凤擎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没想到祸从天降,一辆车悄无声息地从一个巷
口冲出来,「砰」地一声撞上他的车。
幸好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车速都不怎么快,不至于撞他个人仰马翻,许凤擎下来检查车子,不悦地敲着对方的车窗:「
喂,你会不会开车?」
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再加上被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撞坏了爱车,他顾不上保持什么风度,一张俊脸比头顶上的天空更
阴沉。
那个肇事者打开车门,像散了架一样跌滚出来,许凤擎吃了一惊,本能地伸手扶他:「喂,你没事吧?」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哑声道:「快走,马上!」
「搞什么?」许凤擎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塞回自己车里,男人也老实不客气地挤进前座,把他的花压了个稀烂。许
凤擎正想举起拳头把这不请自来的家伙轰下去,吵嚷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从巷子里传出来,那个男人狠瞪了他一眼,
命令道:「你还想活命的话就快点开车!」
他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急吼吼地命令过。许凤擎一翻手揪住对方的衣襟,打算把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丢出去,却
不小心染了一手湿红,他怔了怔,单手转动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唿地飞驰出去,把一群追击者抛到脑后。
「你受伤了。」确定不是在拍电影之后,许凤擎在那个男人外套上擦了擦手,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脸来问:「我送你
去医院?」
对于素昧平生而且把他的车门撞凹的家伙,自己实在是太厚道了,可惜对方并不领情,用检查官审视嫌疑犯的眼神盯
着他看了大半天,看得许凤擎开始皱眉,才摇着头答道:「我不去医院,如果你希望有人付车费的话,最好把我带回
家。」
「狗屎,滚你妈的!」许凤擎忍不住用中文爆了句粗口,男人竖起耳朵,瞪着他,不满地说:「你骂我?」
许凤擎愣了一下,又骂了一句:「带衰的白痴。」
「那你就是笨蛋。」对方用顺熘的京腔回敬了一句,让他一肚子火气消了八九分,板成冰块的俊脸也有了解冻的迹象
,许凤擎忍着想笑的冲动,扒开他的衬衫看了看伤势,问:「你叫什么名字?」
「雷恩。」湿冷的空气舔上正在淌血的伤口,带来异样的疼痛战栗,雷恩深吸了口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俊美冷
冽的面容,感觉到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正审视着他的伤口,他突然想抬手摸摸这张漂亮的脸,不过一想到如果这么做
了自己有可能被丢到垃圾处理场,雷恩老老实实把少放到腹上,说:「亲爱的,如果你再继续盯着我的伤口,我想它
会骄傲得开出花来。」
许凤擎冷哼一声,确定这家伙的伤口没有感染而且也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他匆忙找了家花店包了一束红玫瑰,丢给
雷恩,说:「拿好,别弄脏了。」
这么一桩小意外,让他的时间又耗去许多,湿滑的路面延缓了车速,几乎每个路口都在塞车,许凤擎打开音响,陷在
车河里以龟速行驶,眉心皱起不耐烦的纹路。
一般这种情况,都应该是找点话题闲聊来杀时间吧?雷恩抱着花,注视着对方雕像一般冰冷僵硬的侧脸,说:「我还
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许凤擎,你可以叫我擎。」许凤擎心不在焉地回答,闪烁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为毫无表情的俊容添了几分暖色,雷
恩往他身边凑了凑,说:「你让我想起一种花。」
花?他皱眉,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对方一眼,雷恩微笑,说:「沙漠里的仙人掌。」
「冷笑话。」许凤擎嗤之以鼻,雷恩耸耸肩,手指轻弹一朵玫瑰花蕾,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这个俊美又冰冷的男
人,就像那些生长在无人之地的多刺植物,孤独,高傲,不可侵犯,偏偏绽放出艳丽夺目的花朵,凌厉而诱人。
雷恩瞇起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被挑起了征服欲,满心想着怎么融化这个冷冰冰的漂亮男
人,盯着人家的眼神更是带着赤裸裸的饥渴意味,可惜许凤擎没有那种纤细敏感的神经,他只是淡淡地扫过来一眼,
说:「你是不是需要眼药水?」
不解风情也是一种单纯的魅力,雷恩勾起唇角,一只手朝他的大腿探去,许凤擎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了悟到对方的意
图,他踩了刹车,厌恶地看着雷恩,说:「下车!」
雷恩举手作投降状,无辜地眨眼,说:「抱歉,我这边肩膀受伤所以左手有些不受控制。」
许凤擎嘴角抽搐,继续开车。雷恩性骚扰失败,由于怕被赶下车而不再轻举妄动,不过也不可能安分,他抬了抬屁股
,抽掉被压烂的花束,发现下面还有一张喜帖。
「咦?这是什么?」雷恩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拿着那帖子在他眼前晃。
「给我!」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神经,许凤擎噼手抢过去,动作急切而神经质,不小心碰到雷恩的伤处,男人低吟
了一声,脸上浮现几分痛苦之色,许凤擎把那张卡片揉成一团,眼神慌乱而难堪,像是被抓到偷糖果的小孩子,定了
定神,低声说:「对不起。」
「没事,小意思。」对于皮糙肉厚的男人来说,这种疼痛连眉都不用皱一下,但是为了引发对方的愧疚心理,雷恩故
意装出一副痛彻肝肺的死样子,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嘶嘶的痛喘,许凤擎果然上当,伸手过来探探他的额头,又一次道
歉。…
距离好像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些,雷恩趁机刨根问底:「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既然看出不爽,就麻烦你识相一点闭上嘴。许凤擎横了他一眼,含含煳煳地一语带过:「没什么,琐事而已。」
雷恩没有错过许凤擎眼中一闪而逝的隐痛,等红灯的时候,他探身过去,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低声说:「女友嫁人,
新郎不是你?」
俗烂的剧情,总是第一千零一遍地在这个世界上重演,许凤擎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
「当心被狗仔队偷拍,我没兴趣陪你在八卦周刊上丢人现眼,斯坦梅茨先生。」汤圆
「呃?」雷恩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许凤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同事曾经收集过一整本关于你的剪报。」
雷恩咧嘴笑了,说:「那么,你对我本人有什么观感呢?」
许凤擎轻描淡写得答道:「我只要确定搭车的不是通缉犯就好。」
至于雷恩的家庭背景以及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边新闻,关他屁事。
雷恩没趣地坐回去,咕哝了一句:「真冷淡,怪不得……」
「闭嘴!」许凤擎额角青筋乱爆,无比后悔载了这个厚脸皮的麻烦家伙,趋吉避凶的本能让他决定与此君保持距离,
出于人道精神收留他一晚,明天桥归桥路归路,他可不想和这种没神经又惹人厌的伙扯上关系。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许凤擎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颗灾星自从沾到他的那刻起,就像水蛭叮上宿主一样
,把他之后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许凤擎没打算让这个家伙登堂入室,他把车开进车库,侧过脸对雷恩交代道:「你在
这里别乱跑,等我抽空下来。。」
你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雷恩郁闷地看着他,用眼神表达了他的不满,许凤擎下车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返回
来朝他伸出手,雷恩有点受宠若惊,正要拉住对方,许凤擎薄唇微启,简短地指示:「花给我。」
欢欣的情绪还来不及表达,就被秒杀在寥寥数语中。雷恩悻悻地把话递给他,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眼巴巴地
目送许凤擎转身离去,然后他坐回车子里,掏出设置了静音的手机,数十个未接来电,看来他的秘书快急疯了,雷恩
拨了回去:「伊莲,是我,我没事,明天回公司,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他把许凤擎的姓名住址车号报了过去,挂断电话。
探头朝外面看了看,确定许凤擎一时半会儿不会返回,他抬手覆上脸额,开始死命地搓搓搓,藉着摩擦生热,制造出
高烧的假像。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许凤擎享用完玛丽亚为他准备的生日大餐,拎者药箱以及一些食物来到车库时,看到雷恩满脸通
红,嘴唇干涩,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还以为这家伙要挂了,当下急出一身冷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盖上,伸手探
他的体温,轻声叫:「雷恩?雷恩?你醒一醒?」
微凉的手指划过温度偏高的肌肤,舒服得让人舍不得睁开眼睛,雷恩低吟了一声,继续装昏迷,感觉到许凤擎解开他
的衣服,给他的伤口清洁上药,阵阵锐痛感随着他的动作而袭上大脑,雷恩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咬紧牙关,表现
出痛得不得了的样子——再装昏他担心许凤擎会误以为他末梢神经坏死。
「忍着点,这里没有麻醉师。」许凤擎眉头紧皱,一张俊脸僵冷紧绷,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在修剪最娇贵的花卉,
轻扫过他的目光含着几分担忧,让雷恩又要飘飘然起来,不过他可没忘了把戏演到底,赶紧装出一副烧得昏头胀脑,
垂垂病危的样子,顺势搂住对方的腰,感觉到衣料下结实瘦削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许凤擎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一直
忍耐把他的伤口包扎完毕,才扯开他的禄山之爪,抄起体温计塞进他的嘴里,冷冷地说:「含住。」
雷恩一惊之下查点把水银球咬破,他吐出温度计,虚弱地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含体温计会恶心……」
许凤擎瞪了他几秒钟,拈着那支温度计,说:「那就只好量肛温了,裤子脱掉。」
救命啊!雷恩很想挖个地洞把头埋进去,如果在许凤擎面前亮相,他可不敢保证他的小兄弟会不会精神勃发地起立敬
礼。
僵持了片刻,雷恩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清了清嗓子,艰难地说:「不用了……我觉得……比刚才好多
了……」
平生首次,他有了心虚的感觉,而且在根本不晓得对方是否看穿他的把戏的情况下,雷恩竟然自己开始底气不足,他
坐直身体,中规中矩的说:「多谢你,擎。」
最后一个字发音有点怪,带着有意上挑的腔调,好像在挑逗一样,许凤擎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又有了把这个极品无
聊男扔出去的冲动,不过他的一咪咪恻隐之心阻止了他这么做。许凤擎沉着脸擦干净手,把食物端到他面前,说:「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雷恩脸不红气不喘地当成赞赏收下,沾了一指头奶油品尝,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看许凤擎点头,他有些懊恼,咕哝了一句:「可惜我没有礼物。」
「糟糕的礼物已经够多了,不差你一件。」许凤擎检查了一下车门的撞伤,头也不抬地回答。
雷恩有些伤自尊,埋头勐嚼山鸡肉,填抱了肚子之后,他端着蛋糕下车,凑到许凤擎面前,说:「你许愿了没有?生
日愿望,告诉我吧,我来为你实现。」
许凤擎神情黯然,眼神有几分落寂,低声说:「我想回家。」
「去订一张机票就可以了。」雷恩有些摸不着头脑,奶油沾到脸上都忘了擦,许凤擎无奈地看着他,说:「你是白痴
。」
「那你就是笨蛋。」雷恩条件反射似地回答,说得太快以至于差点咬到舌头,许凤擎转过脸去,看着房顶昏黄的小灯
,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笨蛋,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种萧瑟的伤感颇具感染力,连一向神经强悍如水泥的雷恩都觉得有些难过,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轻声说:「我
很乐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不必。」许凤擎根本不领情——他可没打算和这家伙深交,最好再见面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省得再惹出什么暗巷
喋血的麻烦事。
雷恩挫败的嘘了口气,同时,征服这朵多刺之花的斗志更加昂扬——年轻气盛的雷恩少爷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忤逆过,
却在这个斯文冷峻的东方男子手上屡屡碰壁,他的家世,财富,男性魅力在对方眼里恐怕还不值一朵蛋糕上的裱花—
—这项认知挺让人沮丧的,而且,雷恩很无奈地发现自己正不可救药地被对方吸引着,漂亮而寂寞,冷酷却温柔,这
种矛盾的特质混合起来,让他对许凤擎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上帝,如果你肯打开一扇通往他的世界的窗,我愿意关掉我身后这扇属于花花世界的门。
雷恩对着别人的生日蛋糕悄悄许愿,然后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它,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许凤擎默不做声地等他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