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一开始只是浅尝,后来便不受控制一般的不断加深。
普拉提那的身体逐渐热络起来,不再觉得冬天是那么寒冷,因为有杰度在自己的身边,一定是这样没错。
杰度一边亲吻着普拉提那的嘴唇,一边伸手探索他的身下。
"嗯......"
室内的温度不断攀升,激情所至,普拉提那难耐的在杰度的手心解放。
乳白的液体起初还能看得真切,随后在水中变得稀薄,渐渐不见,只有空气中轻微的味道,可以证明他们的幸福。
躺在床上,杰度执着的抱着普拉提那不肯松手,手上传来他腰间的感觉,知道这些日子他又瘦了许多。他毫无心计的
在杰度的怀里睡得安稳,表情安详得无忧无虑。听到他缓慢却均匀的呼吸,以及心跳的声音,杰度才意识到自己离他
原来这么近,然后发现,虽然自己就在他的身边这么近的距离,却仍然感到不安。
十五
杰度走进塞莱斯的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出来,于是两个人在门口擦肩而过。杰度下意识的歪
头看了那个人一眼,好高的身材,大概有一米九那么高。
"那是吉尔,一个很可靠的人。"塞莱斯主动的向杰度介绍刚才从他身边走过的男人,"我最信赖他。"
杰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可是却并没有真的去听,他比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说,
普拉提那的父亲带着亚力克回来了,是真的么?"
"是真的。"塞莱斯不大满意杰度反应的笑了笑,"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早晨抵达,然后当天晚上有一个酒会,那个老
家伙就是喜欢招摇。"
"普拉提那呢?会让位给亚力克么?"
塞莱斯撇了撇嘴,"这个你最清楚了不是么?"
杰度当然知道普拉提那的想法,"不能从旁施加压力么?"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杰度叹了口气。普拉提那与亚力克之争,输的必然是普拉提那,他不太肯定他的身体,能不
能经受得住失败的打击。
"那你打算怎么做?"
塞莱斯看着杰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要在明晚的酒会上,给老家伙一个接风的惊喜。而你,只
要好好的守着你的普拉提那就好了。"
下午杰度向塞莱斯请了假,他半强迫的拉着普拉提那去了医院做全身的检查。普拉提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要
求,理所当然的反抗起来。
"我想要抱你。"杰度垂首在他的耳边低语,惹得普拉提那一阵脸红,热度沿着后脊窜升,敏感的皮肤起了不少的鸡皮
疙瘩。
见到他这么强烈的反应,杰度浅笑,满意的看到普拉提那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才放心的让他进诊室。
从进门开始到入睡,普拉提那一直都很紧张。不是没有和杰度经历过情事,但是以往的那些都与今日不同,他不是天
真的孩子,也懂得一些同性做爱的常识,所以明白杰度白天的所指不再是原先那种近似于自慰的爱抚。
杰度却只是揽着他的腰,无偿的给予他冬日里难得的温暖。
不断猜测着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普拉提那竟然不能安然入睡,杰度的手指就在他的胸前,明明没有动作,却令
他口干舌燥。
普拉提那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期待着杰度温柔的抚摸。
动了动身子,普拉提那想下床喝水。
"要做什么?"被他起身的动作弄醒的杰度把他塞回被子里。
"我口渴。"
"我帮你拿。"说完杰度就起身下床,在房间门口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回来,手里握着装满水的杯子。
杯子是温的,水入口,暖到小腹。
杰度再次躺在普拉提那的身边,仍然只是拥抱的动作。
"杰度。"普拉提那小声地叫他。
"早点睡,明天不是要早起去机场?"
普拉提那颔首,却又立刻警觉的回身,"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机场?"他记得自己不曾在杰度面前提过明天的行程。
杰度本能的躲开普拉提那的视线,却落下了心虚的把柄。
没有沉默很长时间,杰度便打破了僵局,"你告诉我的,不记得了么?"语气平静得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并非撒
谎。
普拉提那没有揭穿他的谎言,翻个身,他已经放弃等待杰度温柔抚摸的想法,也许从他带着自己到医院做检查开始,
就是一个谎言。
背后的怀抱突然不再那么温暖,普拉提那不停的发抖。
"普拉提那?"杰度的臂膀紧了许多,"你怎么了?"
"我没事。"普拉提那应着,假装就要入睡。杰度不敢吵他的好觉,乖乖闭嘴。
那一夜,普拉提那在似睡非睡的煎熬中度过,头脑一直清醒着,却又似乎已经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与亚力克见面,普拉提那这是第二次。在本家出生后他们两兄弟便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分别养大成人,家族的香火代代
都是单传,唯独到了他这一辈变成了双胞胎兄弟,所以注定,他们是要相互残杀的,留下来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王者
。
普拉提那并不真的想作那个赢家,只是他不能输。
血液里流淌的毕竟还是王者的宿命,他厌恶失败和妥协。亚力克,想来也是如此认定的吧。两个自出生后便不曾相见
的人,能有多大的怨恨?他们在家族的企业中明争暗斗到现在谁也不肯退让,就是这样的缘故也不一定。又或者,是
父亲喋喋不休的灌输起了作用。
普拉提那以为他一定能够一眼就从众多的人群中认出他的兄弟,既然是双胞胎,就算不是一模一样感觉像在照镜子,
也一定是相像的。
普拉提那没有见过亚力克的照片,如果他见过,便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下结论。
见到亚力克的时候,普拉提那很惊讶。
"普拉提那,这是亚力克。"若不是父亲亲口这么介绍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普拉提那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是亚力克。
相差太多了,没有丝毫相像的影子。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像他,从出生之日就是"残废"的,虽然不缺少任何的器官,
却阻碍了他的自由,和施展抱负的空间。
兄弟相见没有激动的拥抱,他们互相淡淡的道过你好,仅此而已。
普拉提那有点失望,却又无从寻找失望的根据。
在酒会上远远的见到杰度,普拉提那突然很想就这样跑过去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永远不再出来。
可是他动摇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
很像,和他决定要留杰度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天的情景好像。他同样是高高在上的站在宴会厅的主席台上,虽然他并非
今天的主角。而杰度,依然是众人中的一个,虽然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往往被忽略,却是他眼里独特而唯一的存在。
他只相信杰度温暖的怀抱,也曾经一度只相信杰度对他说的话。
长时间的凝视终于让杰度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他嫣然一笑,随即见他穿过人群,只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走来。
"好巧,你也在这个酒会。"杰度斜靠在普拉提那身边的门框,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普拉提那知道杰度的出现不会是"好巧"这么简单,毕竟他早就知道他今天早晨去机场接机的行程安排,所以这个酒会
,多半也是他早就准备好来参加的。
"是啊,好巧。"既然要说谎,就大家一起说。
"见到亚力克了?"
"嗯。"
"有什么感觉?"
"不公平。"普拉提那开玩笑一样的塞了一块点心下肚,"他有那么健康的一副身体,我却没有。明明是双胞胎,可是一
点也不像。"
手心突然一紧,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被杰度握住。回想自己刚才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故意说给他听要博得他的同情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喜欢向别人示弱了?普拉提那一边露出浅白的笑容,一边从杰度的手里重获自由。
重新接触到冷淡的空气,却又觉得空虚。普拉提那的视线停留在杰度鼻子以下的部分,不用仰起头,只是平直的看过
去。他的唇,曾经那么温柔而可以信赖的吻过他。那么甜蜜的欲望。
十六
杰度从见到中途进场的一个高个子男子之后,自然而然的了解塞莱斯口中的"接风的惊喜"就是指他,不然也一定将由
他引起。
杰度曾经在塞莱斯那里见过那个男人,但是却因为只是惊鸿一瞥而只留下很浅淡的印象,他甚至忘记了他的姓名。
虽然他穿着平整的西装,束起了长发,然而他刻意收敛起来的不羁还是让杰度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不要随便离开我身边。"杰度一面叮嘱着普拉提那,一面重新握住他低温的手,想要把他带离这即将发生一场意外的
现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普拉提那慌慌张张的问他,"出去是可以,但是我得先向父亲和亚力克说一声。"
普拉提那为了寻找父亲和兄弟的身影而不顾杰度的拉扯回过头,就在那一瞬间,杰度的右眼眼皮不听使唤的跳了两下
。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下来。
子弹是冲着普拉提那意气风发的父亲飞过去的,微微弯成弧形的弹道的终点却不是他的胸口,而是被亚力克用自己的
身体挡住子弹的去路。一切都是瞬间的事,瞬间发生,瞬间结束。等到普拉提那反应过来,亚力克已经躺倒在一片鲜
红的血液之中,而杰度只是拼命的抱住他,仿佛一松手他便要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你知道的,是么,杰度。"普拉提那喃喃自语,"这都是你计划中的安排么?可是,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亲人呢......"
"塞莱斯!"杰度一把推开房间的大门,门把手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他没想到塞莱斯的"惊喜"会危险到差点闹出人命,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杰度是从医院直接冲过来的,带着被欺骗以及
找不到根源的怒气。
"你恨他么?那么恨他么?"杰度继续大声的质问躲在写字台后面的塞莱斯,没注意到他脸色的苍白,还有自己声音的
颤抖。
他很害怕,非常害怕。
刚才普拉提那一直都对他不理不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着医生的消息。
他想要留在那里陪着普拉提那,担心他单薄的身体随时会支撑不住的倒下,可是他却不准他留下。
你先走吧,普拉提那对杰度说,我想在这里和父亲一起陪着亚力克待会儿,晚上就不回去了。
杰度知道普拉提那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需要发泄心中莫名的恐慌,所以他来找塞莱斯发脾气,指责他,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我是恨他,恨到想让他死。"塞莱斯终于开口,却仍然是嘲笑的口气。
杰度没有见过这样认真的塞莱斯,所以无言以对。
"杰度。"塞莱斯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杰度的面前,"最后一次,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情,帮我最后一个忙。然后我就再
也不会连累你和普拉提那了。"
他从桌子上面拿起一个资料袋放在杰度的手里,"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怪你,这个拿回去考虑一下,决定了再打电话给
我。"
杰度攥了攥手里的牛皮纸袋,蓦然发现塞莱斯扭转的身影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杰度没有好奇心强烈到可以不用睡觉,所以回到家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马上拆开那个资料袋弄清楚塞莱斯究
竟在搞什么鬼,当然他也没有去浴室冲澡缓解一天下来的疲劳,他实在是觉得很累,所以直接倒头大睡,连睡衣也没
有换。
普拉提那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杰度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合衣而眠。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不知道他没有盖任何可以保暖的
东西就在那里睡了多久?
普拉提那回来是为了拿公司的文件,他还要在上班的时间赶回公司。杰度的睡颜有些疲惫,他大概也是累坏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医生说亚力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身体天生健康的人,果然运气也会跟着一起变好。父亲的脸色
,从见到亚力克在他的面前倒下那一刻起,就变得难看,这对于普拉提那而言,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印象中的
父亲,是不会随便去关心在乎另一个人的。
唯一真心为他难过担心,唯一对他真正温柔的人,就只有杰度而已。那个随随便便就用谎言来欺骗他,整天也不知道
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人,却不可思议的就是让他想要去相信他,依赖他。
普拉提那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很信任杰度对他的感情,他想,杰度是应该不会再背叛他第二次了,而他,也不会再接
受他第二次的背叛。
在房间找到自己带去公司的文件,普拉提那顺便拿了一床毛毯。经过大厅的沙发,替杰度把毛毯盖在身上,看他翻了
个身,整个人缩进突如其来的温暖之中。
不经意的笑容悄悄爬上普拉提那的嘴角,真是难得杰度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举动。普拉提那起身的时候,衣角从沙发旁
边的茶几上带下一个纸袋,袋口没有封好,在跌落地面的同时,里面的纸张洒了出来。
普拉提那于是蹲在地上把那些散落的纸捡起来重新理好,无意间的瞥视,在纸张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杰度的目标是他的父亲么?他在调查他?普拉提那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杰度,再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是了,上面白纸
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都是他父亲的罪恶。
普拉提那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公司成立之初,曾经做过多少不顾良心的事情,但是看到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被记
录在这几页纸上,还是会觉得震惊。
尤其是所有的记录中最详细的那一件。
那时父亲正在物色分公司的地址,带着年幼的他一起来到这座城市。
我会把这座城市交到你的手中,当时的父亲具有那么强烈的企图心,又是那么强悍,所以普拉提那曾经那么的崇拜他
。
对父亲改观,就是因为经历了那件事。父亲很快就选中了一块地皮,地处繁华地带中心,占尽优势。父亲想要出钱买
下那块地,却受到了阻碍,一家单独门脸的个体户不肯出售他的店面。普拉提那以为父亲会出面找那户人家商议,可
是没有,父亲出了些钱,雇人放火烧毁了那间店面,连同一起的,还有店面后面那户人家的房子。
当时普拉提那也在现场,猛烈的大火消防队员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扑灭,父亲站在离他好远的地方,他记得那张被火
光映红的脸,带着得意的笑容。
是你们放火烧了我的家吧。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普拉提那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孩子站在
不远的地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记住,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这样恶狠狠的话从那么天真原本应该和
家人合乐生活的孩子口中说出来,让普拉提那觉得自己罪恶累累。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普拉提那仍然觉得心惊胆战。他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想要记起那个孩子眼睛的颜色。
杰度,普拉提那毫无收获的转向杰度熟睡的沙发,当年的那个孩子不是你,对不对?而你也不是来找我和父亲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