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对卫非绝的那些肉麻话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我可是吐得满地都是。总是借着自己的能力偷听、偷窥左君彤和卫非绝恋爱实况的白虎,每次听到卫非绝的爱语,总是忍不住被那些恶心兼肉麻的用语弄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没有,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怪,但现在不觉得,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左君彤翻着眼睛,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好友听,以期得到一个中肯的答案。
“那么,你觉得卫非绝搂你、抱你、和你在医院里睡一张床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恶心?”--被同性的男人抱着睡,除非是很喜欢对方,否则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对方踢下床。
“不会啊,被卫非绝抱着,感觉很安心,而且连噩梦都不会做。”对于这一点左君彤倒是十分感激卫非绝慷慨地出借胸膛。
“如果卫非绝像上一次失踪呢?”白虎的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那怎么可以!”几乎是立刻的,左君彤的答案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现在答案很清楚了啊,我们最败家、最迟钝的麒麟堂主啊,你被那个叫卫非绝的男人给套住了。”白虎故意大声地在左君彤的耳边宣布着结论。
“……”左君彤没有开口,似乎在消化着白虎的结论。
好半天。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左大公子皱着眉,说着让人膛目结舌的话。
“咚……”这次,白虎真的从桌子上摔了下去……
“……你到底想些什么呢?”狼狈地从桌子下面爬起来,白虎的贵公子形象完全被破坏殆尽,只能用着几乎可算是哀鸣的声音问着左君彤,“不甘心,你想怎么着?”
“也许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他了吧,至少他那一身结实的肌肉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练出来的。”左君彤歪着脑袋用自己的逻辑想着某些复杂的问题。
“哦?你那时喜欢的是他的……肌肉?”白虎觉得脑袋开始发昏了。
“也不是,反正就是喜欢吧,那还是在他离开后的那一年里,我才发现的。”左君彤抓抓头皮,有些困难地说着自己的心事,“一直一直地想他,想到后来就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吧,至少那个和卫非绝身材差不多,一直帮我收拾残局的麒麟堂总管,我从来没有想念过他。”
麒麟堂总管,我为你有这样的主子而哀悼三秒钟。白虎在心底哀叹着。
“后来我强行把他拐到半翼酒吧的那段日子,虽然说我害他赔了不少钱,但他最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甩在一边,音讯皆无。而后,他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喜欢我,虽然这让我觉得很高兴,但是这么一来,我那思念他的一年时间,不就很亏吗?”虽然思路混乱了一点。但症结还是说出来了。
“呃……”这下白虎可有点吃惊了。
“他建造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但始终把我甩在一边,让我觉得……很不甘心吧!”左君彤难得这样清理自己的感情丝线,虽然乱了点,但总算找出了头绪。
“他没有甩了你,”白虎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想你最好把你这番话亲口告诉卫非绝,他一定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的。”
“……我,试试看吧。”左君彤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开口问卫非绝这样的问题。
白虎清楚地知道左君彤想要的答案,但他更清楚,这个答案必须由卫非绝自己回答才有意义,毕竟那个答案里所隐藏着的是卫非绝的真心所在。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白虎突然想起刚才偷听到的消息,“卫非绝的公司好像遇上了麻烦,你最好也插手看看,毕竟这件事情有可能会和你麒麟堂的那些部下们搞在一起。”
“怎么回事?”左君彤皱了皱眉,麒麟堂的事情他从来就不曾管过。
“还不是关于钱的问题,今天就这样了,我先走了。”白虎耸了耸肩,身体慢慢地飘起,在一阵波动中宛如出现时一样神秘地消失在办公室里。
“对了,我忘了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把自己身上的跟踪器开着,以防万一。”白虎的声音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虽然平淡,但却依旧无法掩饰话语里深浓的关怀。
跟踪器啊?
左君彤为难地抓着自己可怜的头皮,那个跟踪器好像被自己连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不过,这就不用告诉白虎了吧,毕竟跟踪器好像蛮值钱的,一旦让长老们知道的话,又是一通好骂……
“商界巨浪--君朗、万盛大比拼”;
“君朗集团的再度出击”;
“万盛集团的鸿门大宴”;
“两大集团拼死一战,股市动荡不安”。
君朗和万盛的商业大战在短短的几天内,似乎已经攀升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这两天,卫非绝已经忙得连觉都不睡了,整天泡在办公室里,但即使忙成这样,卫非绝还是抽空往家里打电话,随时关心着左君彤。
因为对方的手段开始充满了暴力,为了保护左君彤的安全,卫非绝上个星期就下了最高级的禁足令,在和万盛的纠葛没有结束之前,左君彤必须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许出门。
虽然左君彤不怎么喜欢这种如同软禁般的待遇,但为了不让卫非绝分心,左君彤还是乖乖地遵守了这个禁足令。当然,在卫非绝不知道的时候,左君彤小心地嘱咐自己麒麟堂的门下弟子“小心地关照万盛集团”一下下。
而这场不见血的战斗,究竟谁生谁死,随着各种不明的外在力量的介入,逐渐清晰起来。
君朗集团估计到了法国塞尼尔集团的雄厚资金的力量,但没有估计到该集团的野蛮手段,在君朗和万盛生死决战的时候,塞尼尔集团派出相当多的打手,先后攻击了君朗集团的重要几个干部,打乱了卫非绝精心安排的计划,虽然卫非绝全力挽回,但如果卫非绝再不找一个强有力的协助者的话,就注定成为这场血战的失败者。
“报纸上写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当左君彤拿着被佣人们悄悄扔到垃圾筒里的报纸,跑到书房打电话去问卫非绝的时候,卫非绝才如实招供。
“是真的。”原以为把那些该死的报纸扔掉,再加上左君彤从来不看新闻的习惯,自己窘迫的处境不会让左君彤发现,但事实显然说明了应该事先把报纸扔进粉碎机而不是垃圾筒。
“为什么不告诉我。”左君彤有些气闷地说,这摆明了卫非绝看不起自己嘛。
“因为我不想你担心。”听着他的关心,让卫非绝想把左君彤那纤细的身体抱进怀中,“你的身体不好,我不希望因为我引起的这些麻烦而让你担心。”
“我身体很好,好到可以打死一头牛!”左君彤拒绝接受卫非绝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让他口气在第一时间软了一半,“而且你不让我知道,更让我担心。”
“对不起……”卫非绝很干脆地道歉,立刻换来了左君彤的原谅。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左君彤当然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万一不行,即使违背盟规,他也要动用麒麟堂的力量帮助卫非绝达到目的。
“大不了破产而已。”卫非绝的回答没有任何的压力。
破产对于卫非绝没有什么影响,充其量只是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罢了。最多是对不能解决万盛留下一点点遗憾。
卫非绝没有告诉左君彤,为了以防后患,他悄悄地将自己的别墅和相当一部分资金转到了左君彤的名下,就算以后自己破产,左君彤的生活也可以有最充分的保障。而且,左君彤如果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只能再活一年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有再多的金钱也没有用,因为卫非绝早就发誓,一定会一直陪着左君彤,哪怕是到另一个世界。
只是这些东西,卫非绝都没有说,只是悄悄地把这一切都藏在心底。
“不会有那天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左君彤的笑容虽然隔着电话无法看到,但卫非绝却很清楚地用“心”看到了。
“是的,为了你,我不会输。”卫非绝很肯定地回答。
书房里,弥漫着和谐以及温馨的气氛……
“今晚早点睡,我后天抽空回家来看你了。”卫非绝在结束电话前深情地说着。
“好。我等你。”
“晚安。”
“晚安。”
挂上电话,左君彤坐到窗前,看着天空的玄月,前尘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第一次遇上卫非绝……
第一次看到卫非绝的笑容……
第一次依偎在卫非绝的身旁……
第一次看着卫非绝打跑想非礼自己的变态……
第一次离开卫非绝……
第一次尝到寂寞的滋味……
第一次思念……
无数的第一次,以及无数的第许多次,将自己的人生逐渐地勾勒出轮廓,添上动人的色泽,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珍珠。
一种淡然的感觉随着回忆的逐渐清晰,在心底荡漾着,那种感觉,或者应该被称为“爱的幸福”吧。
第八章麒麟
给你我的全部,
是我惟一可以做到的。
也许是我发了疯,
也许是我发了狂,
爱上男人又怎样,
爱上怪物又怎样,
我只知道,
我爱的始终都是最初的你,
我惟一的麒麟
--卫非绝
“万岁……明天一开盘,万盛集团就是我们的了……”
“万岁……”
繁忙的日子终于有了最甜美的成果。
君朗集团的内部,辛苦奋战了数月的干部们都兴奋地欢呼着,因为万盛集团终于招架不住卫非绝强硬的进攻,所有的股东都开始放出手里的股份,明天股市一开盘,君朗就成为万盛的新东家。
想来,江万崤那只老狐狸一定很不甘心吧。
卫非绝紧绷的脸庞上,也出现了笑容。
但急促的电话铃声却预兆着不祥,当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时。
“总裁,刚刚收到一封信。”秘书杨兰突然行色慌张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怎么了?”
“您看看就知道了。”杨兰将信递上前。
卫非绝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写着红字的纸条:卫非绝,想见左君彤,今晚市郊XX处见。
万盛集团的杀手锏终于使出来了。
寂静的天空,半弯的犹如死神的镰刀的月色,悄悄地由白净转变成诡异的色泽,那是鲜红的颜色,如同血一般的颜色。
莫名地,左君彤感到心脏一阵收缩,一种剧烈的震颤在心中激烈地荡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身体里逐渐地醒来,而自己的血液正在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频率骚动着!
是什么?
眼睛里,周围的景色渐渐消失,一片恐怖的红色占满了所有的视线。是血,鲜红的血,喷溅在天空上,把月亮染成红色;鲜红的血落在地上,把大地化为血海。
耳朵边,听到的不是夏蝉的呜声,震动耳鼓的,是从遥远时空的彼岸传来的悲哀的嘶鸣与控诉。
即使相隔了数千万年,流动在体内的血液依旧深刻地记着死亡和血腥,麒麟悲哀的哭泣在时空中永远不为人知地飘荡,直到解脱的那一天到来……
消失了整整半年的幻境,又一次出现了,如同噩梦一般出现在左君彤的脑海,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真实得犹如现实一般的幻境,属于死亡和悲哀的幻境,如同诅咒缠绕着左君彤。
“不要,不要……”喃喃地轻语,却带着无限的恐惧与愤怒,虽然不曾高声,却让所有人感到诡异的森冷。
不远处,莫名的召唤正一次比一次强烈地呼唤着左君彤。随着这莫名的召唤,左君彤的额头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华丽的金色刻印,在红色的月光里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五彩光芒。
麒麟的印记终于完全浮现出左君彤额头的同时,左君彤也感受到了那呼唤的来源,那是同属于麒麟的信息,一种混杂着悲哀、痛苦以及怨恨的信息。
左君彤不能自已地找寻着那信息的方向,如同被催眠一样,左君彤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动作翻出窗外,猛地追随逐渐远去的召唤而去……这一次,甚至连守护在左君彤身边的保护者们都没有发现。
张克的车子,以最高的马力驶回预定的目的地时,心中恐惧的色彩依旧没有任何淡化的迹象。
虽然不曾看到左君彤是否真的追过来,但口袋里用来吸引那个被主人称为麒麟后裔男子的诱饵,那颗血色之眼却一直在散发着可怕的温度,而且温度还在上升中,这似乎预示着飞驰的汽车后正跟随着麒麟的后裔。
“吱……”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在静寂的夜空中响起,张克的车在瞬间停了下来,而在他停车的同时,一条人影以一种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赶了上来,并出现在车尾。
额上闪烁着金色刻印的左君彤,来不及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被突然其来的力量镇压。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味道和粉尘,正是这种味道完全压制了左君彤的行动。
走下车子,惊魂未定地看着全身无力软倒在地上的男子,张克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紧张的汗水浸了个湿透。
“麒麟最大的弱点就是这个,榴实之果的香味和粉末,麒麟的嫡裔啊,我等你很久了。”黑暗中,一个枯瘦老者的身影走了出来。
“总裁……”黑衣男子立刻献上身边的血色之眼。
“这次你做得很好。”难得地,老人夸奖着为自己卖命的部下。
“谢谢总裁。”张克识时务地一躬到地。
“明天早晨你就是万盛集团的总裁了,我说话算话,现在你就去邀请卫非绝来参加麒麟的血奠吧!”
“卫非绝绝对想不到十年前我设计他入狱,十年后他依旧无法在我手中讨到便宜。”老人的笑容在红月下显得异常阴森且残忍,“不管是君朗集团还是麒麟都是注定只属于我江万崤的了。”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耳朵边响起的时候,左君彤就意识到自己碰上了大麻烦,想不到自己居然又撞上这个变态的老头子了。
“你想干什么?”身体软绵绵地被吊在墙上,使不上一点力,难道自己又被打了麻药吗?
再被这么打麻药的话自己的手脚早晚会废掉的。
“干什么?当然是得到你的血啊!”老人微笑抚摸着左君彤的脖子,手指划过动脉时,冰冷的杀气让左君彤直直地打了个冷战。
“你这个疯子……”左君彤无力地骂着眼前的老头。
“呵呵,其实我这个疯子很通人情哦,难得你将自己的血贡献给我,所以我让你见你那个情人最后一面……”老头缓缓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你说什么?”左君彤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让你见卫非绝最后一面不好吗?”老人看着左君彤吃惊的表情,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泽。
“你怎么知道……”
“哈哈……麒麟的嫡裔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等你的情人来了之后,我再说吧……哦,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老人按动机关,禁闭的大门被打开,卫非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好久不见了,卫总裁。”老人故作客气地招呼着。
“江万崤,枉费你堂堂万盛集团总裁,斗不过我,居然做出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卫非绝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老人冷静而残酷的笑容。
“不、不,卫总裁啊,我可是一片好意啊,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小子,才特地把你找来,让你们见上一面,要知道这个小子可是无价之宝呢。”江万崤笑得很自豪。
“哼,你说吧,开什么条件才肯放人?”卫非绝不和老人兜圈子,直接问着老人所要求的赎金。
“年轻人的脾气就是急躁,好吧,如果我说,我要君朗呢?”
“拿渡让书来,我签字,你放人。”卫非绝早就猜到这个老头子的贪婪之心有多大。
“卫非绝……”左君彤努力地想说什么,但是昏眩的感觉却再一次地涌上来。
“君彤,没有关系的,君朗并不重要。”卫非绝似乎知道左君彤要说什么,只是不在乎地摇摇手,“君朗没了可以再建一个、两个,但你却是独一无二的。”
“说得好。”江万崤大声地赞叹着,但任谁都听得出那话语中的嘲讽意味有多浓,“来人,把渡让书给卫总裁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