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量和体力比较透支的那一天晚上我也不抱他。
(连同出差前那一晚一共四天。这四天里你有几次想到我的事?)出差回来后,智洋毫不犹豫的来到我的面前。
我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等待嘴唇的爱抚了。
当我吻上智洋的嘴唇时,发现他的身体早已呈现兴奋状态。
认识智洋以来,他总是以对待天敌的神色看着我,直到和我同居的第三天起,在公司他就不再给我脸色看了。
"武志......武志......"
他像呓语似的不断的呼叫着我的名字。他曾经渴望被我拥抱而寻求自我慰藉吗?
此时,政嗣的脸突然浮上我的脑海。
我本来不想将智洋的事告诉他,但这个优秀而锐利的男人到最后还是会知道的。
与其被他查出来,我是用爱人契约才束缚住智洋,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来得干脆。
"他叫端山智洋,是第六企研室的新室员。"
"就是跟你念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吧?原来你早有企图,所以才在他要转职过来的时候先知会过佐山中。"
"带我去看。"他抓着我的领带就要起身。
"你忘了花木也在吗?"
这个煞车踩得正是时候,他把手一松又坐了回去。
"下次要介绍给我认识。"
他该不会想跟智洋说以前跟我有过关系吧?
"我只是单相思而已。"
我整理一下被他拉乱的衣襟。
"你说什幺?"
他原本有点上吊的眼尾吊得更厉害了。
"原来如此......嘎!"
政嗣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凝视着我,大概有好几分钟后,才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耶!你也有今天!"
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所以没什幺好生气的。
我郑重的警告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时,他认真的回了我一句: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商量。"政嗣笑得好象又多了一个玩具似的开心。
"你在想谁的事?"
智洋冷冷的声音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在同时到达高潮之后,我的思绪被政嗣的话占据了几分钟。
真的没有必要烦恼吗?除了身体之外,他的心也是属于我的吗?
"反正我又不是你的恋人没资格干涉你......我今晚不想动,你到那边去睡。"智洋说完,便转身背对我。
"不是恋人不可以同睡一张床!"
智洋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什幺时候我才能和智洋一起在这张床上迎接晨曦的来临呢?
我把被子拉上他的肩头,自己则移动到旁边原来上智洋睡的单人床上。 6.
"真可惜。"第一企划室的室长在称赞过智洋之后突然冒出了这几个字。
我跟他现在身在一家出差时所发现的居酒屋,矗立的屏风挡住了隔壁桌的喧哗声。
"他跟你同期,在能力方面应该是不容置疑的,不过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就有点问题了。我觉得他好象有对人恐惧症。
"这是他对到第一企划室去支持一个星期的智洋的评价。
"没这幺严重吧?"
我只能干笑风几声,因为我对于智洋的了解来说,不得不承认他的评价是对正确的。
"说他有对人恐惧症是太夸张了点,不过他这一个星期以来完全没有跟任何人去喝过酒。我问过他是不是不会喝酒,他
只是跟我说不善喝酒。后来你们第六企划室的室员告诉我他跟你们去喝过两次,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喝,而且听说
啤酒的酒量还不错。......可惜,真的是很可惜。即使他的工作能力再怎幺强,如果不好好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的话
,小心前途岌岌可危。"
"他念书的时候没有现在这幺严重,以后应该会慢慢改善吧!"我帮他的杯里注满了寒梅酒。
"啊!不好意思......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智洋在工作表现上虽然突出,但是他天生不喜欢人家干涉他的私事,也
没兴趣去管别人的闲事,所会得到这种的评价也是意料中的事。
智洋不习惯融入人群中,使他的存在显得异样的突出。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从我眼里看来,智洋身上散发出一种相当吸引人的感觉。
然而当别人想亲近他却又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就会在他身上贴上一个'怪人'的标签。有了这个标签之后,就可以把所
有借口推到对方身上而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是因为独占欲的关系,应该会想办法帮智洋改善他的个性,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对我来说,无疑是帮了我一个
大忙。
因为智洋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是我的爱人,所以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堤及自己的私生活。
而我也无意告诉别人智洋是因为欠下大笔债务,为了要存钱还债,才对别人的邀约一概敬谢不敏。
"这个问题或许有点唐突,你有没有女朋友?"我没想到他会这幺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幺回答,只得暧昧的笑笑混过去
。
"我想你应该有吧!因为连我们那一室的女孩子都有好几个是你的迷哩。"
"藤枝先生您怎幺会突然这幺问?"听到我重起话头,他才安心似地松了一口气。
"我有一个二十二岁的侄女,一个礼拜前到公司来做企业访问。
当我打电话问她感觉怎幺样的时候,她却跟我说在这里看到一个很不错的人,我问了那个人的特征之后才知道是你。
她每天都叫我去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真的是很伤脑筋。"
"不好意思,请您转告她,我没有复数的恋人。虽然我还没有考虑到结婚,不过恋人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我就知道,你怎幺可能没有女朋友呢!"他的脸上充满了对单身汉悠闲生活不言而喻的羡慕表情。
每每有上司问及「怎幺不早点结婚?』后,总是会继续感叹的说:"真想回到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是啊!结婚对你来说可能还嫌太早了。反正现在的适婚年龄已经渐渐提高,没有必要着急。"他想要倒酒时才发现酒瓶
已经空了。
"要不要再来一瓶?"
我看着桌上的下酒菜,想着要追加酒的话,顺便连小菜一起追加。
"不喝了,我们也该走了。明天还要赶回去。"走出店门,道路被月光染成一片晕黄。轮廓鲜明的夜空是在都市里难得
看到的景致。
回到饭店后打个电话给智洋吧。
此刻的我突然好象听听他的声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夜色的空气,慢慢踏上归途。
7.
我听到电话的声音。
像回应我的期待似地在响了一声后切断。接着五秒后铃声又响了。
是武志!我迅速朝着铃声的源头跑去。
三声、四声……求求你千万不要切断。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好在换睡衣。
原本以为他今晚不会打电话回来了,所以洗完澡我就准备早早上床睡觉,没想到他居然打来了。
我焦急地拿起话筒贴在耳上。
"你还没睡?"
(果然是武忘的声音。)
"你再晚五分钟打来我就睡了。"
我真是太不诚实了,从下班回到家,我一直在等待武志的电话。
一天没有听到武志的声音,我感觉到好寂寞,好象少了什幺东西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从原本一个嘈杂的环境搬到一
个安静的地方一
样,没有声音就觉得怪怪的。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老样子。阿对了,F工业打电话来说有急事。"即使只是单纯的工作报告,只要能和武志聊个一两句,都能让我雀跃不
已。
武志只在对我一个人说话,只有我能听到他的声音。
"有川部长有没有拿文件过来? "
"有三、四个文件,全都放在你的桌上。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川部长拿来的。"(武忘的办公桌……)·这让我想起
在办公室被他拥抱的那一晚,我们在他的办公桌上做了……在明亮的灯光下,我全身被剥光躺在那里,赤裸裸的感情
被几十支灯管毫不留情地映照出来。连想要武志的那份无言的呐喊和悲哀的失落,也找不到隐藏之处。
那一晚,失去理智的我究竟大叫了些什幺,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唯一鲜明的只有武志在我体内的感觉和自己的狂态。
我的谎说得愈来愈痛苦了,愈来愈违背自己的心意。
"是吗?我明天会回去,但不会回公司。"(你明天不来公司!也就定说我明天又要独自上下班了。)
"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就帮我把文件拿回来。" "不要。"我立刻拒绝了。
"在公司我跟你叉处得不好,要是还帮你拿东西回来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我刚上班的时候的确是如此没错,但是现在早就没有这种顾虑了,只是我还在逞强而已。
(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做戏了。)
"你这个人真是小气,我要是拜托别人的话,有麻烦的可是你啊! " "真的有那幺急吗? "
"我不想急但非得急不可。"(什幺意思啊?) "算了,下个礼拜再做也无所谓。" "怎幺了?
"他一不出声我也只好跟着沉默,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狂跳起。
在意慢慢变成不自在,不自在渐渐变成紧张。
(你干幺不说话!)
我想这幺说却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现在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
武志在电话那端好象要开口说什幺,但我只听到他的呼吸微妙地摇动了一下。
"你存了多少钱? "
我觉得这不是武志真正想要说的话。
我本来想说不用你多管闲事,但是一想到我是他买回来的,不报告存款状况也说不过去。
"到这个月底就超过二百万了。"
虽然距离目标一千六百万还很遥远,不过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存下这一笔钱。
我每个月一定会存三十万进去,一毛也没有少。
跟武志所约定的契约为期一年,如果以现在的存款状况来说,要存到目标金额得花上二年八个月的时间,而且一定要
在像现在不花钱的状况下,才能达到这个理想。
今年冬天虽然会有奖金,但是以进入公司的时间来算,也知道一定少得可怜,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明年夏季的奖金了。
但是还有一个隐忧,就是跟武志的契约或许维持不到一年。
"距离目标还很远。"
"是啊! "
我听得出来武志在电话那一端苦笑。
"你需要特别补助吗? "
"不用了。"
我不敢想象他会要求我什幺。
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笑声,证明了我的心思全被武志猜透了。
(开什幺玩笑!)
"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就挂电话。" "端山……"嗯?
"没什幺……晚安。"(我还以为他会说我爱你呢!)等他把电话挂了之后,我把话筒啪的一声摔回去。
没有了电话声,房间霎时好象变得更加空旷了。
他下班回来的时间一向很晚,出差不在的夜晚也特别多……我已经习惯房里有另一个人在,这下不但要一个人度过漫
漫长夜,连早晨醒来也是形单影只……。
撇开恋爱感觉不谈,真的很怀念他的体温……为什幺我们不能做普通朋友呢?我真的很想跟他成为好朋友·如果我们真
的成了朋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着煎熬的感觉。
还是即使我们成了朋友,有一天还是会跨越那条友情的界线?如果不受控制的只有身体就好了,唉!我现在连自己的心
都控制不住了。
8
回到公寓我打开鞋箱,发现鞋的位置好象有了变化。
跟智洋刚到这里比起来,他擦鞋的次数已经愈来愈少了,这是他的心情和生活都渐渐安定下来的证明。
除了出差或休假时间太多之外,他不会再出现这个举动。
不过他现在每天下班回来后,会把自己今天穿过的鞋子挂在鞋架上,然后从鞋箱里拿出一双我的鞋子和他自己明天要
穿的鞋子并排在一起。
而我就按照鞋子的颜色选择适合的西装穿去上班。
天气特别不好的时候,我会自己换一双鞋子,不过在没有什幺特别理由的情形下,大部分都穿智洋准备的鞋子。
我换了衣服,检视着放在书房桌上的信件。绝大部分是DM,不过也有几封难得的来信。
我走到厨房想拿罐冰啤酒,打开冰箱不由得皱起眉头。
冰箱里的东西几乎没有少,这几天他究竟是吃什幺维生?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也该是他回来的时候了。
我是因为常在客户那里谈完公事后直接下班,所以抓不准回来的时间,难得早点回来,智洋却不在。
早知道就应该先打电话回来才对。
我独自吃过饭,写完出差报告后已经九点了。洗完澡,把房里乱的地方整理了一下,便十一点。
我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喝到这幺晚才回来的吗?会让智洋到现在还不回来的人,对他而言一定是个特别的对象,要不然
智洋不会在下班后还陪他到这幺晚。
我明明已经决定要把自由还给智洋,但这份决心叉那幺轻易地被动遥(不行!我非得赌一把。)我如果把一切都吐露出
来,还不能留住智洋的心的话,那幺我就该还他自由。不!我应该再坚持下去。
再度被智洋甩掉的冲击虽然大,但是我可以让他的身体臣服。
在我的臂膀中乞求着爱抚的身体就是爱上我的最好证据,不是只要能给他快感的人,都可以让他有那种反应,因为我
才能引出他的激情。
·
我要让他除了我之外,脑子里再也没有别人,只要他的性欲能得到发泄,相信就不会对其它女人发生兴趣。
让他从肉体开始需要我的存在,然后……智洋终于在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回来了。
"不知道武志几点才会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听到智洋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已经回来了。"
智洋大概没料到我会在,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吃惊地往后退了两步。
"吓我一跳。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
"你去喝酒啦? "
"是啊!跟花木一起。那家伙不错。"
我还在猜测他跟谁在一起,原来是花木。
"他是你欣赏的类型吗? "
"才、才不是!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智洋慌忙否定,从他的态度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花木当作那一
类的对象。
"那你对我有没有感觉?我抱你的时候,你的感觉是……" "谁被你抱会感到高兴!我只是无计可施而已! "
"你真的不喜欢被我抱吗? " "那当然。我是个男人,有哪个男人被同性抱会沾沾自喜的?
"看着打从心底厌恶的智洋,我觉得自己的信心正在一点一滴的动遥
"是吗?原来你不喜欢。"凝视着智洋生气的表情也找不到我想得到的答案。
我抬起他的下巴,他那双黑色的瞳孔仿佛要将我穿透。
我将嘴唇轻轻凑过去,他立刻就闭上了眼睛。
"为什幺不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