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也不过是听了江湖朝堂之上的那些个虚虚实实的传言,盲目崇拜,可是照这会儿槐鸢儿的意思,竟然也不
过的对那王爷有些欣赏,以至另眼相看罢了!
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姐妹俩儿眼随鸢儿坐下。
她们此刻所在的是专门为今日各国公主小姐准备的偏厅之一,静静的坐了会儿,陆续的那些个公主也被请进来了,空
旷的厅堂顿时变的拥挤,可是,各家公主小姐虽然几乎是比肩而坐,却也只是矜持的静静坐着。
可是可是,就在鸢儿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骚动将她惊醒,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这些矜持的有
些做作的大家闺秀们惊慌失措。
随着众人伸长脖子,看到的却是一位前呼后拥的盛装女子。
她到底是何人?
这是众人的心声,要知道,即便是一国公主,所能够带来的奴仆数量也有限,到底是谁竟然敢无视这星园的规定?
那女子款款朝鸢儿走来,哦,准确来说是走向她身边的两位嫂嫂。
“槐大夫人,槐二夫人。”说着便盈盈拜倒,却被梦蝶伸手拦下。
“姑娘怎行如此大礼。”
那女子顺着一扶便站了起来,反手拉了梦蝶的手,似真似假的抱怨起来,“两位姐姐,你们不让相思行礼,若是爷等
会儿问起来,相思可就又有一顿好训。”声声婉转一如那枝头黄鹂,清亮却又不失柔媚。
相思?!
“你就是那被喻为‘天下第一艳姬’的玉相思?!”有些激动的问道,鸢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有幸见
到这位被世人所追捧的名妓!!
那玉相思听了鸢儿诧异的话语,转过头来,柔柔一笑,那一笑真可谓是令百花失色,天地黯然!水嵌般的眸子幽幽的
,如泣如诉,丝丝情思伴着她那令众家小姐惭愧的嗓音缓缓飘散开来。
自古以来,美人从来都是不少的,就算当今,就算在场的,那美人都是最最不缺少的东西,而这玉相思,不可否认的
,她的那张脸的确够资格艳冠天下,可是,让她远远超越众女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那眼,那情!
有些被迷惑的瞅着相思,直到那“扑哧”的笑声将她的魂儿招回。
“玉……相思……”
“槐小姐,您可不要再这么看着相思,相思的脸皮可是薄的很呢!”调笑的道,转眼却又换了一副正经的面孔。
“槐夫人,相思奉爷之命前来知会两位夫人一声,一切将按计划进行。”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那近百号的人,自顾自
的说道,轻轻一撩发,“唉唉,好忙好忙啊,相思一会儿还得去伺候姑娘梳妆打扮呢!”相思朝庄氏姐妹福了福身子
,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莲步轻移的退了出去,临走时,却被叫住,只闻梦蝶道:“是爷还是王爷?”
爷不就是廉王爷吗?
王爷不还就是廉王爷吗?
这有什么区别吗?
鸢儿疑惑的看着梦蝶,哪知相思却只是笑,柔柔的笑,那笑竟有那么一瞬让梦蝶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总是
用艳丽的笑容掩饰一切的孩子。
相思还是笑的,转身离开了去,远远的,伴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她那银铃般的嗓音也传入了众人耳里……心里!
“什么爷,什么王爷,呵呵,相思从来认识的都只是爷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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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巳时就该开始的百花宴结果一直拖到了午时都没有开始,众家公主小姐各个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种折辱,
纷纷派了贴心的人儿前去打探宴会一直拖延不开始的原因,而他们回来的结果却着实令众家公主小姐气红眼睛——那
宴会的主角廉王爷季允歌竟然迟迟没有现身!
主角不在,这宴会还开的成么?
这个疑问带着千斤的重量徘徊在众人心间,久久不去,可是,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就在众人迷茫的不知何去何
从的时候,那廉王爷竟然派人传来了口信,说他们尽管开始没有关系,他有些事情一时间还脱不开身。
于是,这个从一开始就有些不伦不类的相亲宴会就在红日当空之时正式拉开了帷幕。
也许是因为主角不在的原顾,这相亲宴更像是才艺的展示,或者用“比拼”会更恰当些!不过也许是为了不落其它公
主之后,也可能是冲着在场的其它皇亲国戚王孙贵族,总之,众家公主都是卯足了劲儿的拼命展示自个儿!
琴棋书画都是当家本领,可是更令在场众人哭笑不得的是竟然还有位不知名的小姐表演的是民间杂耍,气的那位小姐
的爹亲一干人等几乎当场就破口大骂,准备撩衣袍上演一场大义灭亲的感人戏码,可是,那火气还没有飙到最高点,
就被一个柔似溪水的声音打断,生生的把那怒火压回了他们的将军肚!
偌大的庭院内,隐在那姹紫嫣红中,一抹柔媚到极致的纤细身影款款朝众人走来,步步生花的羞煞众人!
被另一人小心的搀扶着,以扶风若柳之姿。双手恭恭敬敬的抱着一个长扁木盒,可是殒月在看到那木盒的时候却微微
一颤,他怎么会认错,那盒子里……那盒子里装的正是那证明着他与允歌纠缠的古琴蝉漓啊!
在那七年里,无数个夜晚,在他孤枕难绵之时,都是那盒子,那琴陪着他,在朦胧的水雾中缓缓入睡,带着那还未干
透的泪痕……
可是在那日他与允歌不欢而散之后,第二天,他却派人来将那琴取回,他以为……
他以为……
可是,这会儿为什么这琴又到了这个姑娘的手里?
莲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似是看出了殒月的疑惑,雪慈仗着个子小,行动灵便,硬是从荆国席位那边窜到了他这儿,不副小大人的模样,带着
一脸的高深莫测,“娘……”
低低的叫了声,他可不敢忘记他与他爹之间对于这个称呼之间的协议,绝对不可以在人多的地方喊出来,不能让别人
听的!
“慈儿,你怎么跑过来了?”
“是爹叫我传话给您的。”
“传话?”殒月笑,虽然戴着面具,可是雪慈依旧从殒月胸膛的鼓动感觉出了殒月在笑。“他叫你传话?有什么话不
能当面出呢,还用你专门跑过来?你不怕等会儿你爷爷又训你?”
“不怕不怕,有爹顶着我不怕!爹他现在在忙,没有办法跟您说,所以才要慈儿给您传个话儿,宽您的心的。”
“宽我心?那到底是什么话呢,你赶快说与我听吧!”
雪慈却只是深深的看了殒月一眼,缓缓道:“连祖帝莲喜男风,与一宗亲皇甫殒月来往密切。尝与殒月邀游御花园,
一月夜,祖趁其酒性,与百官前揽殒月道:‘卿之色,值朕倾国!’”
[第八十八章一琴一舞]
闻言,殒月的身子猛的一颤,这、这是《连野史》中描写的……一次……当年,在那个伴着帝莲的,疯狂的年岁里,
在一次的夜宴,帝莲突然拉着他告诉他,他的价值,在他皇甫帝莲心中的价值,他是值得他倾国以待的人!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甜蜜的,一边为帝莲的疯狂感到担忧,却又舍不得离开帝莲悉心编织的浓密情网,可是,月圆则
亏,水满则溢,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所以,在他们爱到难舍难分的时候,上天给他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然后,
他们真的天人永隔了,没有丝毫的转圜。
在是他月莲心中的伤痛,可是,为什么莲他竟然在现在要慈儿说这个给他呢?他……想要做什么?
难道说……
只是他的思绪却被那女子手中的琴给紧紧抓住,再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研究他的莲花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只见那女子来了,走到庭院中间,丝毫不在意自己正在被无数人从里到外的研究着。
“相思见过各位大人。”
不错,此女正的玉相思。
“相思”此名一出,立刻在众人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应。
玉相思成名极早,而在她还是得接客的时候,在场的几乎都还没有爬到现在的位置,所以大多数都只是闻名而没有见
面!
可是,即便多年过去了,“玉相思”之名在世人眼中却也只是愈发高贵,视若神女。
他们就几乎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够见到这已经隐退多年的第一艳姬,可是,今日竟然就见到了,这怎能不让众贵
人喜上眉梢呢!
“你……你就是那位玉相思玉姑娘?”一人道。
相思却只是浅浅一笑,不再言语,拍拍手,立刻,两个童子样的孩子走到相思身边,相思瞧了两个孩子一眼,将木盒
交给了其中一个,淡然吩咐道:“侍琴。”
那孩子乖巧的接下琴,竟是像平日就干惯了般的,转身将琴搁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案几上,焚了香,然后一左一右的
跪坐在了案几旁。
“姑娘可是要弹琴?”
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玉相思少年成名,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才艺,琴棋书画,诗词
歌赋那样都是信手拈来,令人难望起其项背,且不说这玉相思突然出现的蹊跷,就现在看来,若这为廉王爷选亲,当
真以女子才艺为侧重点,那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说甘拜她玉相思的下风,虽然有可能因为她而阻了他们的前路,可是
私心里却又希望自己真能有幸一听她的琴音。
“不是。”相思婉笑道。
听此,众人送口气的同时又有着浓浓的失落。
“可是……”
可是?一词又将众人的好奇吊起。
“可是什么?”一人追问。
“可是相思会为那人伴舞。”
伴、伴……伴舞?!
众人惊愕,要知道这玉相思的舞艺可是比琴艺还要高上一筹啊,今日,今日他们真的能够看到她的舞么?激动之余却
有些疑惑,到底……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邀的动她玉相思为她伴舞呢?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那人终于出现了。
可是,让人大失所望的却是那人竟然以斗笠见人,厚厚的黑纱将她的脸蒙了个严实,而她竟然还不怕热的披了件深色
斗篷,,这下,除了那人的点点风姿,就连身材也是不得而知了,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女人很高,几乎和男人一样高
,可是却很纤细,瘦弱的让人心疼。
她走到案几边坐下,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行为很优雅,行云流水的优雅,轻轻抬起手,露出了那里面的艳丽颜色。
修长的双手温柔的,几乎像是对待情人一样温存的轻轻放到琴上,拨动琴弦,铮铮两声之后,朝相思微一颔首,然后
,琴声响起,旋律轻柔如烟,随手拨弄,曲调缠绵有情,低低咽呜,听来却是那曲《鸳鸯锦》!
这边,相思抛出一条长长的绸带,衣袂翩迭,广裙翻飞,便是飞燕在世,孙娘起舞!绸浪间隐约的眉眼如画,粉妆玉
琢,腰肢纤柔,翩若惊鸿,风姿绰约,婉若游龙!素手拈花般的轻轻一扯,那长长的绸带便回到了身边,一个扭腰,
那执琴人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依旧是斗笠披风,严严实实的不透半点春光,可是,那轻巧拨弄的十指荧荧的透着白玉般的光泽,十指之下,却是婉
如最厉害的魔术师一般,点点滴滴的用七根琴弦演绎出一段刻骨铭心的琴音。
那琴音空灵飘渺却又如情人的倾诉,久久萦绕在众人耳边心头,不肯散去!
不消半刻,那舞便停了,曲便终了,可是众人眼里心里的却还是满眼的风流舞姿,还是满耳的动情曲调!
殒月却是与人不同的,只是激动的死死盯着那案几后的身影,他……他所知道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够弹出这样
动人的曲子呢!
除了……他……
半晌奇异的沉默之后,季年殊便恍神归来般的站起身子,“不知玉姑娘身后的这位到底是哪家千金?”
其意已经很明显了,面对那女子的高超琴技也是佩服不已,主动开口询问,可是听此,殒月师徒几人却是诧异的望着
季年殊,交换一个眼神,然后低头敛神。
他……居然没有让他爹听过他的琴……
若是到时揭开,他爹……又会是何等尴尬神色。
……那个视琴如命的孩子啊!
哪知相思却是不答,反问道:“丞相大人,相思听闻此次为廉王爷选妃是以才艺为基准?”
“恩,我儿酷爱雅韵之事,不喜朝堂,老夫遂想为他选得一巧媳,好与他共效于飞,双宿双栖。”
相思却是不耐,径自问,“那依丞相之见,我家姑娘可是够格成为王爷的新妇?”
“这……”季年殊却是踌躇。
相思见他半天不答话,于是对在场众公主小姐道:“刚才相思的舞,我家姑娘的琴,各位可有不服,认为自己更强些
的尽管出来,若是有些别的引以为傲的本事却可尽管说出来,与我家姑娘比试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看看可还有别的什么人能够前去一站,哪知,一个清亮又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依我看,根本就不用再比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那个大胆到站到了桌子上的孩子身上。
是雪慈,季雪慈!
“慈儿,你看看你成什么体统,居然站到了桌子上,还不赶快给我下来!”季丞相气急败坏的喊道。
雪慈倒也乐的听命,由一旁的侍卫将他抱下桌子,牵着红儿的手走到庭院中间。
“爷爷,慈儿认为不用比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比他强!”
“你……你喜欢她?”丞相大人像的不相信般的问道。
雪慈大声道:“那是自然!”
“为什么?”
哪知雪慈只是狡黠一笑,“爷爷,您不是早知道慈儿喜欢爹的吗?”
[第八十九章纹绣之争]
“爷爷啊,您不是早知道慈儿喜欢爹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季年殊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那人,再看看雪慈,“你是说,他、他是……”
“是,他是。”笑咪咪的回答,雪慈却不再看季年殊,直直的走到那人面前,而那案几边跪着的小童立刻起身,恭身
唤道:“公子。”
点点头算是回应,走到案几边,“爹。”
“恩。”淡淡的应着,那声音果然是季年殊所熟悉的嗓音,“雾晴,霞锁。”
轻唤之后,已经久候多时的两位俏婢应声而出,轻手轻脚的帮那人除去斗笠披风,果然,在那掩饰之下的正是令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