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今世篇 天意 第二部 逆天而行 第三卷 作如是观·涅磐+番外——阿舞

作者:阿舞  录入:08-21

手中的奏折胡乱拍打了一番,这才将那可怜的小家伙从自个儿身上扫了下去。

之前那良辰美景如画卷般的气氛就此一扫而空,弘啸真恨不得把他一脚从春榻上踹下去,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恼道:

“哥!你多大人了,还玩这个!不但不帮着我看折子,每回还都要搅得我不得安生!”

“这几日又没有收到兵部和几处关防的折子,前儿我帮你参酌刑部的折子,你又不乐意!”弘远因小妮儿和琰儿在,

不好意思和弘啸过分亲热,只气鼓鼓的一片片儿扯着枝上的花瓣出气。

弘啸忍不住卟哧一笑道:“就你那日帮着定的案子,我能乐意么!”

弘远转过头来,从竹几上的攒花瓷盘中取过一块夹胡桃肉的栗子糕,边吃边道:“据案情看,青县那佃户夤夜持刀入

宅,伤了田主,本应判为弃市的罪,我瞧着事出有因,又有孝女请代父死,这才判了流放三千里的刑,你说,这有什

么错儿!”

弘啸那温润如墨玉般的一双眸子望着弘远,徐徐譬讲道:“那佃户家老的六十多岁,小的未满十岁,如你所判,惩一

人而夺二命,于法度固然无可非议,于情理却未免太过了些!且是我细看案宗那田主为富不仁,夺佃夺得那么切!那

佃户又有这样肯替父顶罪的孝女,实在是难能可贵,法不容情,但亦不能无情啊!”

弘远听了半晌没吱声,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十三,我算是服了你了,难怪每天你都要看文书看到三更半夜,做皇

帝的都如你这般事无巨细亲自打理,那忙也要忙死了!”

弘啸淡淡一笑,转头向着两位侍女微微摆了摆手,小妮儿和琰儿会意,福了一礼便悄然退了下去。

此时风露清绵,月华澹澹,桂花开得异常繁盛,一蕊蕊的花朵或盛开怒放,或苞孕半张,缀于叶间,在皎洁的月光下

如点点的碎金,芬芳四溢,香气馥郁游离。

弘啸昂首望着藏蓝色的天际,疏密不等的星辰直绵延伸向无边的尽头,不时神秘的闪烁着。轻叹了一声,弘啸便缓缓

的道:“哥,如今天下看似太平,但灾害还是连年不断,六七成百姓也只能是勉强混个温饱罢了,更有西北的葛尔丹

蠢蠢欲动,一直对我北方虎视耽耽。再者说了,过了几年,等我年纪渐长,后宫嫔妃肚子里头还没有动静,也不是个

事儿呀。所以我想在五到十年之内将我大清治成真正的太平盛世,然后才能放心的将皇位禅让给某位兄弟,和你一起

海阔天空笑傲天涯,是以,这会儿即便再苦再累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十三,你......你真的是这样子打算的么?!”弘远惊喜万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头,亮灿灿的眼眸好似漫天的

星子都落了进去。

弘啸那墨黑的瞳中光芒流转显得异常的幽亮深邃,幽幽的道:“哥,你知道我的脾性,皇阿玛既然把这天下托付于我

,我自然不能因为你而轻易的放手,同你一走了之。且是阿玛的另外十三位阿哥,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此时撒手,

我是不放心的。是以,只能委屈你多等我几年,还好我们都年轻,只要你避过这二年之劫,我们后头的日子尽有的。

“好好好!我听你的,从今往后我全听你的就是了!”弘远喜不自禁,紧紧的将弘啸拥在自己的怀中,叹道:“十三

,那个二年之劫,你也不用再搁在心上,如今你把我保护得这么严实,我想出点什么意外都难呢!瞧我这身子倍儿结

实,指不定都能活上个七十八十的,到时候咱们俩都花白了头发,没了牙齿,再也走不动了,就找一处山谷,种种花

草,养养乌龟,以老终年,你说好么?!”

“好,就是这样!”弘啸那双清澈如夜星的明亮眼眸眸光流转,暖暖的笑意从明眸中流泻出来,伸出戴着银戒的尾指

,和弘远勾在一处,低低的回应道:“哥,那这回我们可说定了,你不许爽约......”

081 大婚之夜

皇帝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半个月,于十月初七这天,简郡王允柬率礼部官员祭告了天、地、太庙和社稷,接着又

由皇上亲自到奉先殿向列祖列宗行了礼,然后指派了军机处大臣、领侍卫内大臣陈尧川带上各色贵重礼物到户部尚书

恒明哲家行了大征礼,这就万事俱备,只等大婚之仪了。

第二日,十月初八,年仅十七的少年天子弘啸终于举行了自己的大婚之礼,于酉时初刻身着礼服到太和殿宣读了册立

巴雅拉氏为皇后的册文,并接受了文武百官的祝贺。与此同时,内銮仪卫抬着恭放册宝的彩亭,由怡亲王弘笙为使臣

,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大队,到皇后家中宣读了皇帝的册文。然后,凤冠霞帔的巴雅拉.苏茉尔便乘坐着凤舆,在銮

仪卫的引导下,离开了母家,一路从大清门及各门的正门进入紫禁城,接受皇帝的册封。

弘啸于大婚同一日举行了一后二妃的册立之礼,巴雅拉.苏茉尔被立为皇后,赐住承干宫。又将东蒙古车凌王爷的未央

公主叶赫那拉.迦儿封为德妃,赐住翊坤宫,凌皇太妃的外侄女儿博尔济.筱幽被封为淑妃,赐住咸福宫。而一早册封

的恬嫔蓝儿便赐住延禧宫。

至此,空置了几月的东西两宫这才又嫔妃入住,整个后宫自撤去了因先皇丧事而悬的白幡后,张灯结彩重新装扮起来

,整个紫禁城也因此显现出一派富贵祥和的盛世华丽之气。不过,唯一一件与此不和谐之事乃是皇上因过于勤政而体

气稍弱,近日正在服用太医院配制的补丸,且是遵医嘱服药期间暂不能近女色。是以,大婚当夜,弘啸虽然宿在承干

宫与皇后同床共枕,但两人却并未有夫妻之实。

清早起来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忽疏忽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飘起来,击打在殿外的青石地面上,击打在飞翘的檐

边,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哗哗的雨水流顺着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天地间的草木清新之气顿时被水气冲得弥漫

开来,一时便有一股子清冽冷香萦绕一室。

阿九一夜都没有睡稳,是以当身边的弘啸起来的时候,便立即惊醒了过来,忙也起了身,从在旁伺候的小麦儿手中取

过龙袍,一边帮着弘啸更衣,一边柔声问道:“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其实弘啸压根儿便没有睡得踏实,刻意的和同床之人保持距离让他这一夜都十分辛苦,很是想念弘远那温暖宽厚的怀

抱。但弘啸还是对着阿九淡然一笑,极为温柔的道:“朕睡得还好,倒是你,两个乌眼圈儿这么明显的,想来必定是

第一夜宿在宫里头,不习惯吧?赶明儿起,睡前喝一碗安神汤,可以让你睡得安稳些。”

“多谢皇上关心。”阿九盈然一笑,微垂臻首挽着弘啸的手,一边儿往寝宫外头走,一边儿轻声的道:“只是没有想

到皇上一诺成真,如今臣妾真的成了你的皇后,这一切,仿佛像是在做梦一样,是以,臣妾这才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

“唉,傻丫头,朕说过的话儿只盼你都记得才好!”其实弘啸亦很是怜惜她,但却不得不狠下心直白的道:“阿九,

你是知道的,朕心里头有人,只怕日后可要委屈你了,因为,直到今日,朕的心里还是只有他。”

秋风习习吹过,清新的雨意穿过窗棂冷冷地迎面而来,阿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闻弘啸再一次亲口对她诉说,心

头还是被尖锐的刺痛,不由得挽紧了他,幽幽的问道:“如今你已经当了皇帝,难道还是不能把她娶进宫来吗?”

“嗯,因为他如今已是成了亲。”弘啸匆匆一句带了过去,万分不想再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便柔声道:“阿九,过一

会儿德妃、淑妃和恬嫔都要来向你请安,你留她们多玩一会儿,朕就不多陪你了,过两日朕再过来。”

阿九忙娇声软语求道:“这会子还早着呢,皇上不如用了早膳再走也不迟呀。”

弘啸不忍心拂她的意,正待留下,干清宫的执事太监戴无良却匆匆赶了过来,朝皇上磕了一个头便回道:“皇上,诚

郡王让奴才来请您先回干清宫,只怕是有紧要公务正等着皇上定夺。”

这打翻了的大醋缸!竟是瞧不得我在这儿多逗留一会子!弘啸瞧弘远这会儿来装神弄鬼的,心里头不免暗自好笑,脸

上却不带出一丝一毫来,还微微皱了皱眉,故作凝神道:“唔,只怕是兵部递送上来的要紧折子,这可不能担搁!”

说罢,便转头向着阿九道:“阿九,早膳你还是自个儿用吧,朕这便先回宫处理政务要紧。”

“那臣妾恭送皇上。”阿九万般不舍得挥着帕子送走了弘啸,站在丹墀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禁怅然。

“娘娘,你大可不必如此难过。”站在一旁的贴身侍女小麦儿安慰道:“奴婢也和皇上处过几日,他可算是个心肠极

好的人,虽然这会子皇上心里头有着别人,但那姑娘毕竟也成了亲不是,时间长了,两个人又不能在一处,再深的情

也会慢慢淡了。只是,娘娘如今先别一个劲儿凑着皇上,尽可大方些,让皇上多多往别的嫔妃娘娘处去,平日里再使

出手段小意儿温存着,把皇上的心慢慢儿赢回来。论情份,娘娘毕竟是和皇上有旧的,除了恬嫔娘娘,谁还能和娘娘

你比肩,想那恬嫔娘娘身份地位毕竟和你差了老大一截,一旦娘娘怀上了龙胎,到时候呀这后宫里头的人凭谁还能越

得过娘娘呢。”

“嗯,瞧不出你这小丫头倒说得头头是道的。”站在廊前的阿九深吸了几口带着雨丝的清凉之气,顿觉心中烦闷之感

一扫而空,当下精神一振,便吩咐道:“小麦儿,将我特地带进宫来的薄荷百仁糕送一碟子去干清宫给你主子爷,就

说是我亲手做的。”

“是。”小麦儿含着笑,清清脆脆的应了一声。

082 爱甜如蜜

干清宫。

外头的雨下得不大,细细密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斜乱飞,因此虽有太监前后打着伞,但弘啸的脸颊上和脖颈之间还是

淋着了几滴雨水,是以,一到了干清宫弘啸便随着众位侍女先进内殿更衣。

坐在安泰椅上的弘啸接过小妮儿递过来的干毛巾抹了抹脸,任由琰儿帮着除去了脚上湿漉漉的鹿皮油靴,换上了一双

干燥舒适的青缎冲里软底靴,又脱去了有些被打湿了的袍褂,换上一件玄色滚边的宁绸便袍,这才开口问道:“琰儿

,这会子诚郡王在哪儿?”

“我在这儿。”弘啸的话还没问完,那分外熟悉的淳厚磁性的嗓音就在内殿响了起来。弘啸转头一瞧,只见穿着一身

雨过天青色缎袍的诚郡王弘远便已捧着几本奏折出现在垂花门外,墨黑的眼眸直直望着他,瞳中光芒流转显得有一丝

莫名的深亮幽邃。

几个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是伺候老了的,见诚郡王进了内殿,忙都知趣的福了一福便纷纷悄然退了出去。

弘啸端过案上奶子一饮而尽,嘴角弯起一抹微笑道:“哥,干什么急吼吼的把我从承干宫叫回来?有什么紧要公务,

你倒是说来给我听听看!”

“十三,你道我是在吃醋么!这回可真的是有北古口驻军处的折子过来,哪,给你瞧!”弘远说得一派振振有词,其

实折子是真的,但吃醋也不假,不然也不会天才亮便火烧火燎的派人去承干宫把皇上叫了回来。

弘啸笑眯眯的接过弘远递过来的折子,不过,才打开瞧了几行字便收了笑,快速的看了一遍又凝神逐字逐行细细看了

第二遍,末了,便合上折子阖上眼沉思了片刻。

半盏茶的功夫后,弘啸倏得睁开双眼,那晶亮的眸子熠熠闪耀,兴奋的用力一拍安泰椅的扶手站起身来,咬着牙道:

“来得好!葛尔丹......一定是他,原本我还想着要等上他三五年的,真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按耐不住的想要出手了,

好个贼子,居然真的敢来!”

“十三,你在说什么?”弘远瞧他这么兴奋,不由得一头雾水,感觉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折子上头写榆川遭到部分

西北流寇的骚扰,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且是已被当地的守军击退了,值得你这么重视么?”

“既是小事一桩,你急着把我叫回来做什么?!”弘啸不动声音的瞟了弘远一眼,似真似假的恼道:“你的意思是,

你还信不过我?还要吃阿九的醋?!哼!之前和你过的话儿可都算是我白讲了!”

“不是!十三,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那个......我......”弘远见弘啸生气,急得连话儿都说得结结巴

巴的,且是越是解释越是分辨不清,一时,急得连脸皮都涨红了。

“不过么,这折子上头的事情虽小,其实细细思量,却还是一桩相当紧要的军情,”弘啸拿起折子微微一扬,对着弘

远似笑非笑的道:“也难怪你急着把我喊回干清宫。”

“那可不......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弘远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心里头感激弘啸还是给他台阶下,浑然忘了他

原先还想发发小脾气和弘啸闹一闹的意图。瞧弘啸踱步到书架那头,便也讪讪笑着跟了过来。

弘啸将弘远折腾了一回,心里头暗暗好笑,便也收了手,不再闹他,凝神自书架里头挑出一卷西北军事地图平铺在书

案上,取过案上朱笔在一方端砚中醮了浓浓的朱砂,然后提起笔轻轻地在标注着榆川二字的地方勾了一个圈。

弘啸搁下朱笔,转头对着弘远道:“事情不偏不移就发生在榆川,这就让我起了疑心,要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人口繁

多的集市,且是地处荒凉,又有我大清一小支守军长期驻扎于此,一般的草原流寇只为钱财牛羊,哪会看中榆川!”

弘远凝视着地图上那个鲜红的圆圈,皱了皱眉道:“可是我们在榆川存了相当多粮食和草料,也许那些流寇......”

“哥,你莫忘了,我们的粮草贮存的十分隐密,普通的流寇又怎么能知道外表贫脊榆川会存有大量的粮草?除了葛尔

丹!”弘啸的眼眸幽微洞烛,静若深潭,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过以榆川为中心的一个大圆圈,徐徐的道:“只

有他,这蒙古草原上的一代袅雄才有可能猜测到我在榆川囤粮的可能,因为,我若要与他对战,榆川这条线便是我方

最佳的粮道。”

弘远眉尖一挑,沉声道:“原来如此!你是疑心那队流寇本是葛尔丹派来刺探的前哨兵?!还好我们榆川的粮仓十分

隐蔽,想来,葛尔丹这番是白忙一回落了一场空。”

“哥,此番你可想错他了,葛尔丹虽野心勃勃但却是一个极小心谨慎之人。”弘啸合起地图走至大玻璃窗前,望着外

头阴霾的天空,目光极为冷静明亮,说话不疾不缓,剖析起来仿佛一切尽在掌中,淡定的道:“若是他在那里看到了

我设的粮仓,或许还会让他略有防备之心,不敢大意。如今,他必定会小觑了我,以为我尚值年幼,乃可欺之主!若

我所料不错,三个月内,他必定会有所行动了!”

“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弘远眼睛那一闪而过的光彩,很有些横刀立马的英风锐气,上前握着弘啸的手,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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