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闲语

作者:闲语  录入:08-19

的。”目中闪过一丝疯狂。
昏暗的烛光中,一个斗大的“奠”字泛着阴冷诡异的光。冷风吹来,铺天盖地的白幔子轻忽飞扬,两具赤裸的身体在

幔子中交缠着……
“不……啊!……”梦魇中的连城想要惊呼,那声音却被堵在嗓子眼,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发不出来。
恍惚中有人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连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象铅一般。又想伸手去摸放在床边的剑,却连

伸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仓惶中他想咬破自己的唇让自己清醒过来,牙齿落在唇上却是软软的,没有力气。这时感觉有带着酒气的柔软覆在了

自己的唇上,这让他几乎晕厥过去,一口血冲到了喉咙口,却没有能吐出来。
“是谁?……放开我……”身体虽不能动,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满满地惊惶与绝望。
感觉那湿热的吻渐渐滑到了胸口,随即一只滚烫的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连城用尽全力想要挣扎,可是动作却轻飘飘

的,身上那人的动作连一丝阻滞都没有。
不行,不行……他绝望地想着,难道这是上天的惩罚么?是了,一定是这样的。思及此处,他的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残

忍奇怪的笑意,随即便晕厥了过去。

(十七)

望着昏迷的连城,楚恺之眼中露出温柔的目光,他轻轻抚摸着连城的面颊柔声道:“我真的很爱你,爱到快发狂了。

二皇兄,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他吻了吻连城冰凉的耳垂,“以前我们明明很亲近的,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好。可是自从你前年去海颜赈灾回来你就

变了,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不肯正眼看我一下。”
他的语声里渐渐有了愤怒之意,抚摸连城面颊的手也添了力气,“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打开你的心,才能让你的目光

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二皇兄,别怪我……”俯身轻轻吻了吻他,“别怪我……我真的别无它法……

这样至少能让你以后看见我时再不能保持平静……”
这时突然“嘭”一声巨响,楚恺之急忙回头,看见房门被撞成数块,一人怒不可遏的冲进屋里,持剑朝自己刺来。
楚恺之大惊失色,急忙闪避。只是那剑势异常凌厉,他闪避不及,左臂上中了一剑,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那人又一剑刺向他胸口,恺之惊惶无比,急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堪堪避过。
“大胆,你敢刺杀皇子!”恺之怒喝了一声,“快来人!”
那人剑尖突然在恺之身上疾点了几下,恺之顿时不能动弹。张口想要喊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来人正是楚江,那夜与连城分手后他本想去吴飞一起回海颜,然而想来想去都放不下连城。每次想到连城追问自己是

否会永远爱他时那急切中带着些许痛楚的眼神,他都懊恼到坐卧不安,这才不顾吴飞等人反对,孤身一人来了京城。
在府外徘徊数日,这夜好不容易才潜入二皇子府,却正好撞见这一幕,他气得七窍生烟,若非听恺之说他是皇子,也

就是说他与连城乃是亲兄弟,楚江早就一剑杀了他。
楚江狠狠踹了恺之几脚,“等他醒来再处置你。”便将他拖出了卧房,扔进院子里的草丛里,离开时又加点了他几处

大穴。
走回卧房,来到床沿边坐下。看见连城脖子上暧昧的红痕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忙伸手掩好了他的衣襟。想到若非自己

来得及时连城便会被侮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见连城昏迷,百无聊赖间他打量着连城的卧室。房间里一尘不染,桌面光可鉴人。不多的几件家具,素淡清雅,除了

窗前花架上的一盆白色蝴蝶兰外并无其余的装饰。对面墙上一幅字画,画上的景色似乎正是后面的那座梅花山。山顶

的白塔临崖屹然耸立,夜空如洗,一轮圆月照于塔顶,清冷寂寥。
楚江心里突然一动,脑中似乎有一根丝被抽了出来,凝神细想却又无源头可循。情不自禁起身走到那幅画前,看见画

上有一首题诗:
碧海飞金镜,青烟幂紫桥。
临渊碎玉倾,入塔暗香摇。
字体厚重,结构宽阔,气势磅礴。较颜体瘦硬,比柳体雄厚,一望之下觉得十分眼熟,再细看印章处,正是“楚临渊

印”四个字,看日期应该写了有五六年了。
楚江隐约觉得这首诗很熟,却想不出作者,他失忆后对以前读过的书多半还记得,此时不觉有些懊恼。伸手抚上额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苦思间突然听见床上的连城呻吟了一声,他忙走回床边,正看见连城睁开眼睛。
意外的是连城看见他时并未显出惊讶之意,楚江怕他误解,忙解释道:“楚恺之想要……”
“行了!”连城不悦地打算了他,之前他虽然不能动,其实什么都知道。一个男人几乎被人强暴,这样挫伤自尊的事

他自然不愿被人提起。
楚江微觉尴尬,随即了然笑笑,重新坐了下来。
“谁允许你坐下了?”
楚江莞尔,“我毕竟是客,难道竟要我站一夜么?”
连城见他目中笑意闪动,心里微微一动,“哼”了一声后侧身朝里移了移,与楚江身体拉开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到一

个温热的身体靠在自己后背上,他一颤,怒声道:“你做什么?”
“嘘……”楚江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快睡罢,我只是陪你一阵,不会做什么的。”
连城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反对。感觉他身躯渐渐松弛下来,楚江暗暗舒了口气,不多时竟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清晨连城睁开眼睛,见楚江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而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
楚江见他醒了,便俯身吻了吻他淡红色的唇角。连城身躯一震,急忙推开他,同时一跃下了床。
楚江见连城俊面泛红,眼角湿润,他心田一荡,连忙低头强自按捺。随手翻过枕头,看见枕下有一只小巧的香囊。拾

起香囊闻了闻,“这香气冷彻幽寒,甚是奇特,但闻起来却又有些熟悉之感。”
连城整理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颤,片刻后道:“这种香囊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有什么稀奇?”
“那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楚江抬头笑着道:“可否送我?”
“……你拿去好了。”连城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他走近草丛里,看见恺之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后者看

见他,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亮,待迎上连城厌恶冰冷的眼神时他的目光又瞬间黯淡了下来。
连城伸手解开恺之穴道,用着极为厌恶极为冷淡的目光道:“楚恺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二皇兄……”恺之颤声道,眼里惶恐羞惭失落等情绪交杂在一起,全然不似从前的温雅从容。“皇兄你原谅我好么

?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你从不肯正眼看我一下,我快疯了……”
“所以你便要强迫我么?”连城冷冷打断他,“我平生最恨强迫我之人。”
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门响,随即看见楚江走了出来。恺之瞳孔突然收缩,瞪着楚江的眼神里满是嫉妒与愤恨,他挣扎着

爬起身,虚弱的靠在旁边一棵树上,用极度不甘的眼神盯着连城道:“二皇兄,你居然和他……这个海颜奴……”
“海颜奴又怎样?”连城冷冷打断他。
恺之咬咬牙,目光在楚江身上几乎盯出洞来,“好,好……”终于转身踉跄着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连城心里微微有些怅然。在南楚皇宫里,也只有楚恺之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自

己并非没有意识到。只是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兄弟之情,没有深想。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是自己忽略了他的付出。
这样想着,便不再那么恨他,隐约间甚至觉得有一丝亏欠。可惜也只能亏欠了,对于无法响应的感情,藕断丝连才是

一种残忍。
闻到清晨的空气中夹带着一丝熟悉的冷香,连城下意识转身朝楚江腰间看去,果然那只香囊挂在他的腰上。
顺着他的目光,楚江低头看看腰间香囊,含笑上前一步道:“你送我的东西我自然要随身戴着的。”
连城撇撇嘴,“我会吩咐全伯买上一百只这样的香囊,然后给府里的每个下人发一只。”
楚江朗笑一声,低头看着腰间的香囊道:“原来你要将府里的令牌变成香囊啊--别树新帜,倒也风雅。”
连城见他嬉皮笑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作甚?”语毕见楚江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突觉适才自己口吻倒

似是在娇嗔。
他大为羞惭,心里突突一跳,这时正好管家来报,说是皇帝召见,他便转身急急走了。走了一阵,不经意回头望去,

明媚的春光里,隐约看见楚江站在门前的栀子花丛边朝自己这边张望着。他急忙回过头来,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角,上

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滚烫炽烧之感亦缠绵地沁入指尖。
路边的花丛里,两只蝴蝶悄然栖息在凤仙花上,好奇地望着那俊美的男子忽而蹙眉,忽而浅笑,忽而脸红。轻风拂过

,搓得太阳花花蕊一片鹅黄。
有不知名红色花瓣落了一地,随风吹向梧桐树下的秋千架,有一些沾在披着露水的树干上。这春已到了最后,万紫千

红的灿烂到了极致。

(十八)

一直等到晌午连城依然未归,百无聊赖间楚江进了梅花山,这个季节的梅花山绿树成荫,并无什么风光。他走了一阵

,觉得有些腻烦。正想下山,突然看见山顶隐隐露出的塔尖,想到连城房里的那幅字画,他心念一动,又继续走了上

去。
到了塔下,看见围着白塔的铁栏杆里狗尾草丛生,似乎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清理。草丛里淡紫深黄的野花星星点点,有

松鼠轻盈跃过,从他脚边跳过,跃到他身后长满绿叶的梅花树上调皮地眨眼,虽是白昼,这里却是出奇的静谧。
楚江跃进了栏杆内,走到青色塔门之外。他抬头看着塔身,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君留醉就是在这个塔里杀了连

城的母亲,后将她分尸,他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我爹竟真是这样的一个人么?
推开塔门,跨了进去。空旷的底层里,没有任何东西。上了旁边的楼梯,一层层上去,每一层都是一样的空旷。
走到第十层时从楼梯旁的小窗朝外看去,崖壁上灌木丛生,枝繁叶茂,遮住了崖下大半风景,即便是白日里看着,也

有些阴森森的。
正看得入神,头顶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谁?”语中带着明显的激动之意。
楚江吃惊之下脚下一滑,若非手拉住了栏杆,差点跌落了下去。也曾听说白塔闹鬼一事,难道说光天化日之下这鬼也

如此猖獗么?可即便闹鬼,也该是个女鬼,然而听声音说话那人却绝对是个男子。
他倒抽了一口气,一步步爬了上去,拐过楼梯一角,进了塔顶那一层。一道青色的光柱突然出现在眼前,光柱里一个

紫衣少年正惊愕地瞪着自己,眼中是明显的失望。
“连城!”楚江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光柱里那人明明白白就是连城。
“什么连城?”紫衣少年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上来的?”目光一扫,落到楚江腰间的香囊,他面色剧变,“你

从哪里得到这个香囊的?”
楚江不解地低头看看,又抬头朝他道:“这是你早晨给我的,你忘了么?连城,你站在这光柱中做什么?”说话间靠

近了过去。
“别碰!”紫衣少年惊呼一声,可是为时已晚,楚江已经伸手触摸到了那光柱,全身突然被电击中一样的麻痹,整个

身子便如风中枯叶一般轻飘飘飞了出去。
剧痛中楚江本能地闭上眼睛,耳边一阵风声,不久后身子突然重重落在了一个实地,全身骨架几乎都要散架了一般的

酸痛。
楚江睁开眼睛,头顶是蓝天白云,身下是柔软的狗尾草与芬芳的各色野花。再朝左边看看,白塔傲然屹立,自己竟然

已在塔外。
楚江挣扎着爬起身,“怎么回事?”他摸摸额头,“真是大白日见鬼了!”想到塔顶的连城,他急忙又跑到虚掩的塔

门前,推门而入。
“咦?”楚江彻底呆住,揉揉眼睛,没有错,自己还是站在青色的塔门之外。不信邪地再度推门而入,面前依然是虚

掩的门,四周是寂静的山顶,陡峭的悬崖。
楚江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定了定神,又反复试了几次,仍然是站在塔外。他终于开始相信自己是撞了邪了。
见夕阳渐渐西下,他只得朝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着山顶渐渐远去的白塔,无数疑团齐齐纠结在一处,堵

得他心里有些发慌。
走进书房,正看见连城坐在桌边披阅公文。楚江心里吃了一惊,如若连城不会分身术,那么塔里那人绝非连城。
连城听见脚步声抬起头道:“你怎么还没有离开?”他蹙眉看了楚江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在你得到皇位之前,我打算在你身边保护你。”
连城身躯僵了一下,“谁要你保护?”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怕连城难堪,所以没有提他昨夜几乎被强暴的事。
一瞥之间看见桌子上有一张有些脏污的纸,顺手拿过来看了看,见上面写着:甲卯之年,南楚将亡;欲避此祸,天书

解难。天书何在?火璃洞藏;火璃难觅,岁尽楚亡。
“这是什么?”楚江惊讶地问。
连城道:“这是今日清晨被发现贴满了京城大街小巷的东西,据说这东西数日前就出现在北晋国的京城了,如今南楚

人心惶惶,北晋趁虚而入,边疆已告急。”
“什么火璃蝶,天书?是谣言么?”一偏头见连城面色凝重,脱口道:“难道确有此事?”
连城沉默着将桌上的公文整理好,起身推开他,“这无需你操心。不过若是明晨你还未在我面前消失,那明年的明日

就是你的忌辰。”
“你……”楚江气结,见他回避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叹了口气,“你今日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推门

出去,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问:“你可有什么孪生兄弟?”
连城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江摇摇头,“你……保重。”很快便没入了门外的黑暗中。
连城望着楚江消失的方向发起呆来,每次分别都不知下次何时再见,然而冥冥中却有一股力量将两人紧紧拴在一起,

即便相隔千山万水,最后还是会重逢。这样的冤孽纠缠,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他有些想不清,也不愿去细想,事到

如今,他已根本无力控制。
楚江一路跑出二皇子府,来到城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对京城的路并不熟悉,在大街小巷里走了一阵便迷了路,而事

实上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去哪里才好。
无意间走到一处幽黑的巷子里,听见不远处传来狗吠声。正努力辨认着东南西北,突然看见巷口冲来一群持着兵器的

推书 20234-08-19 :翅膀后的翅膀+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