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汐咧了咧嘴角。突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冷光划过。我看到那么浓重的红烟雾一样在水中晕染,带
着腥热的气味,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缘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不甘地张着,喉间大开的裂口,像魔鬼嘲笑的嘴。
我感觉心脏一瞬间停滞了。
发生了……什么?
那矫健的身体倒了下去,没有什么声响。只红,无尽的红,像有生命一样飘着,散着。
死了?缘死了?
我瞪着眼,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那男子坚定中流露的温柔,吐出“幻颜”两个字时的小心和珍惜,他说她还没有真正的活过,她
不能死,所以他一定要救她。
结果现在,他自己却死掉了。被溯汐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喉咙。在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看向溯汐,觉得在看一个怪物。
他怎么能?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这不是从小伴他长大的影卫么?狗养的久了还有感情呢……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背叛朕的人,都是这种下场。”他一脸轻松,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所以,别再让朕身边的人背叛朕了。”
说完,他看着我。
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说,缘是我害死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离开而已。不关我的事。
我不想缘死的。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他没有良心么?
我张口结舌,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
“啊,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冲我笑,笑得单纯无比。他对我说,“南王朝已经向北王
朝宣战了。你最好不要乱跑。如果让朕在这时候分心,朕会很生气很生气。”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几个侍者把缘的身体抬了出去,有人在用溯水清洗地上的血迹,可是那红却一直印在我的眼睛里
,怎么都洗不掉。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愚蠢的被我们利用,傻乎乎地要去救心上人的小人物,就着么没了,没有丝毫痕迹了。
不关我的事。
跟我没关系。
双手撑着脑袋,我盯着眼前的地面,南王朝的水好像越来越冷了。
这还是我最开始以为的那个童话一样的海下世界么?
不,不是了。这儿的人都是疯子,这儿比疯人院还他妈疯狂。
自此我再也提不起兴趣和渝止对着干,他让我喝药我就喝药,让我吃饭我就吃饭,让我睡觉我就睡觉。
我只希望哪一天溯汐能忙到彻底忘了我这个人。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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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南王朝跟北王朝的第一场仗,胜了。
溯汐大宴群臣。据说那是几百年也没有过的庆典。
我坐在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觉得这个消息轻飘飘的。
对于战争,我没有什么概念。我只遇上过一场战争,美国打伊拉克。可惜离中国太远,只能看看新闻联播上的几个镜
头,完全没有真实感。
枯燥的日子仍然继续着。还是没有灵枢的消息,不过我可以确定他没事。
溯汐也很久没来寻我晦气了。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我天天祈祷,搞不好真的应验了。
再等一阵,等到南王朝和北王朝打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许还会有机会出去。就着几次“散步”的机会,我观察过,
这里应该还在海王宫之内,不过仿佛是个地宫,错综复杂的通路,如果没有人领着必然迷失其中。好在看守的人并不
很多,最难搞定的大概也就是渝止。
如果能弄到一份地图就好了。现在跟个瞎猫一样,好几次如果没有渝止跟着,我连回房间的路都找不着。
我自然不会认为出口会乖乖地等着我撞上它。没人给我地图,我就只能自个儿慢慢摸索。因为御医吩咐应该让我适当
地活动,所以每次吃完晚饭后我有半个时辰自由走动的时间,渝止当然是跟在后面,防止我走到“规定区域”以外。
我暗自记下看到的每一条岔路,然后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用碎瓷片在床底板上刻下大概地形,在哪里有岔路都一一标
记,记不清楚的地方只好第二天再去看。这样久而久之,地图就渐渐扩大。
可是比较让人懊恼的是,我不能离开这个监禁着我的区域,看不着区域以外的样子,自然也就找不着出路。
曾经想过晚上偷偷出去探路,可是渝止睡在门前,我只要一出里屋,他就会立刻惊醒,阴阴地问“您要干什么?”
在上了十多次茅厕后,我放弃了夜探的办法。
新的办法,目前还没有想到……
门口一阵响动,渝止进来了。
他来干什么?不是已经喝过药了么?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有淡红色的溯水。
“干嘛?”我立刻警醒起来。
“大人,请喝了这个。”
“这是什么?”
“药。”
“今天的药不是已经喝过了么?”
他硬邦邦地说,“从今天起您要多喝一味药。”
放屁,这要是搁前一阵,我身体虚弱,多喝一味倒没什么不对的。现在我好了这么多,反而要加药了,肯定有阴谋!
我问,“这药治什么的?”为什么看颜色这么……眼熟,这么让人心惊胆战。
“小人不知。”
“那你先去问。”
“您还是喝了吧。”
“我不喝。除非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他有些不耐烦,“小人只知道它是补身体的。您先喝了,回头御医来了小人再去问。”
补身体的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他把碗凑到我面前,我接过来,看着那不断摇晃的浅绯色液面。
我轻轻地含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浸透口腔里每一个角落,甚至能渗入到牙齿中。
这味道是如此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我曾带着羞耻厌恶而又充满期待的心情喝过它一个月,然后自己把自己送入绝境
。
这是红丝草!!!
我立刻吐了出来,用力把碗掷到地上,红色的液花迸溅,湿了渝止的衣角。
我猛地站起来往后退,手心一瞬冰凉。“谁让你给我喝这个的?你们要干什么?!”
渝止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高声道,“来人!”
“你敢!!!”
进来三个侍卫,两个冲我过来了。我掀了桌子想跑,他们绕过桌子从两边逼近。眼见跑不掉,我只好拳打脚踢,可一
拳打过去却仿佛没有丝毫杀伤力一样。他们死死按住我。第三个侍卫把另一只碗递到渝止手里。
我疯了一样的挣扎,不顾一切地大叫着。
“渝止你要是敢让我喝了这个,老子将来一定弄死你!!!老子就是做了鬼都不放过你!!!”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别玩我了,放过我吧!!!
渝止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将死的动物,脸上是残酷的冷漠。他捏住我的下颌,我无法再继续咒骂,
紧接着苦涩的药汁便灌了进来,我就算是有了准备,仍然被呛住,可是他连咳嗽的时间都不给我,不停地把药倒进我
嘴里。我喘不了气,鼻子里都是那股味道,眼泪控制不了地溢出来。
就算是拼劲力气不想咽,到了那种时候,根本就无法阻止。
我仿佛能看到那可怕的红色从咽喉一路流下去,沉到腹腔深处。
他放开我,我立刻伏在地上猛烈地咳着,咳得涕泪横流,心肺都要出来了。
脚步声纷纷沓沓离开,然后是轰然一声,加上上锁的声响。我抬起头,看到紧闭的屋门。我跑过去用力捶打,用力踹
,用全身力气去撞,都没有用。
我转过身,看着狼藉一片的屋子,全身都颤抖起来。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厚重冰冷的墙,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为什么要给我喝红丝草?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溯汐,究竟想干什么?
我如惊弓之鸟,死死盯着那扇封闭的门,徒劳地环视四周,混乱的脑子理不出一个头绪。
过了半晌,周围的水温却仿佛升高了一些。
他们在干吗,在放火?怎么突然热起来了?
要烧死我?
可是这热度不太对劲啊……
从腮中呼出来的水流仿佛都是滚烫的,我扯开一点衣领,一点作用都没有。
手脚有点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喘气也有些粗。
真难受……
倏然间,不知从哪一处涌出一股热流,向着身体下方冲过去,汇聚在那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上。一时间,它竟然有些
微异动。
我如遭雷噬!
到了这个份上,我再没常识也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红丝草里下了春药!
四周的水流好像越来越稀薄,水温也似乎越来越高。不,不是水温,而是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灼烧,我能感觉到情欲
正一点点苏醒。
腿一软,便倒在地上,皮肤与冰凉的地面接触,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透进来,偶尔与地面的摩擦,不知道为什么那
么舒服,一声呻吟就着么从嘴里溢出来。
结果那近乎“销魂”的声音,另我一下子清醒了。
操……我在干什么!
我强撑着爬起来,靠在墙上,缩成一团。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完全慌乱。只想着谁能来救救我。
谁都行……
就算是禺强也行……
我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却打不醒那混沌的思绪。
就连衣料与皮肤的摩擦都被放大了好几十倍,竟然让我恍惚觉得有一只手在上面游移摩挲。可是不够,仍然不够。很
难受……我咬紧牙关,全身绷紧。
就连后面也好难受,很痒……
落锁的声音,门开了。
我抬头,看到缓步走进来的溯汐。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缩在墙边的我,红眸盯着我,仍是那种蛇一样的目光。
“啧啧。”他冲我过来了,一步一步,好像谁也无法阻止一样。我扶着墙壁想站起来。
“好可怜。”他看着我,眸色越发深沉。
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他,心脏剧烈地跳动。他的样子跟很久之前一个已经被我亲手杀死的人渐渐重合。
“溯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听到自己已经强硬不起来的声音。
“给你喝了红丝草,还加了点料。你还猜不出来我要干什么?”
“为什么?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这种时候怎么问这么煞风景的话。”他走到我跟前了,而我无路可退。他的手顺着我的脸滑下来,那燃烧的温度被
他冰凉的指尖吸走不少,我的皮肤叫嚣着要追逐那轻微的触碰。
我想拨开他的手,可是双腕都被抓住,按在头顶。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姿势。
我挣扎,可是越挣扎,皮肤就越敏感。
那顺着脸滑下的手一下伸进衣服里,放肆地游走在胸前,我控制不了地抖着。
“溯汐。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放开我!”
“放开你,那我才是真的疯了。”他故意舔了舔嘴角,凑到我耳边说,“你知道么,现在你这样子,就像是在说着‘
快来上我’一样。”
原本下流的话,此时竟也能令我产生欲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
“溯汐你要是敢……我将来一定杀了你!”
“好啊。”他不在乎地低笑着,“你爱怎么杀,就怎么杀。就算让朕纵欲过度而死也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朕要你先
为南王朝诞下新的海神。”
“新的……海神?”
“就算失去神力,你仍是神识,身份上来说跟大荒神是一样的。你若能与朕诞下子嗣,那孩子便流着神的血。”他把
腿挤进我挣动的双腿间,用力摩擦着那里,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才阻止了那羞耻的叫声。他还在继续说着,“南王
朝需要自己的神明。我要你为我诞下新的海神。”
让我……给他生孩子?!
一阵恶寒。心里恶心非常。
他果然是,疯了!!!!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他没有防备,被我挣开。我还没有跑两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身后袭来,我被他狠
狠掼在地上,他俯在我上方,粗暴地压制住我。
“我……我是第三神识,你敢渎神,会遭天谴的!!!”
“哈。我又没有乱伦,遭什么天谴。”他语带讽刺,手下一用力,腰带便被扯断,衣服松散开来。
第 48 章
“哈。我又没有乱伦,遭什么天谴。”他语带讽刺,手下一用力,腰带便被扯断,衣服松散开来。
他……跟我来真的!
他动作十分粗鲁,不带丝毫感情,肩膀被掐得生疼,他狠狠地咬在我脖子上,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咬死了。
可这些疼痛,却该死地令我全身发颤。
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不知从哪里突然来得力气,我挣开被压制的双手,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他没有防备我的爆发,白皙的脸庞肿了起来,
嘴角溢出一点点艳色。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我控制不了的喘息声。
他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嘴里吟唱着什么,从手心和脸颊的皮肤间渗出氤氲的光。我则趁此机会逃开,连滚带
爬地从他身下逃出来。他似乎不急着抓我,自顾自把脸上的肿消了。
“溯汐,你冷静点。你这样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努力平着声音说话。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没有暴戾,反而很平淡。
“反正也已经有了神力了,你自己当神不就行了?你不想碰我的,何必勉强自己?”
我一边说一边摸索着门,试着拉了拉,没有锁。我刚要用力,一团白色的光突然扑过来,一下子打在门上,我便再也
拽不动了。
溯汐缓缓站起来,仍然面色平淡。
我却有些胆寒了。以至于身体里的躁动都消下去一些。
“我不是神。我就算夺了你所有的力量也不是神。而你是,就算你已经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他忽然笑得很天真,“
反正你也没别的用处了,朕就物尽其用好了。”
我还来不及愤怒,便被一团光打中胸口。身体与门剧烈地碰撞,胸腔仿佛要瘪下来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涌到嘴边,
张开口,大片猩红淌到衣服上。
命好像已经去了一半,我滑坐下去,动弹不得。
那是我的力量,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它们一直在我身体里,而我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它们的存在。
原来,我有机会变得很强的。
溯汐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在地上,什么前戏扩张都省了,干净利落地将我从下至上劈开。
而我张大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脑子里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在我身体里抽动着,很用力很粗暴,比起说是“做爱”,更像是用刑。而托春药的“福”, 死去活来的疼似乎没有
那么难以忍受,似乎还有些微的快感。
我倒宁愿自己疼得死去活来。
他托起我的腰,发狠地顶撞着,我感觉自己的头甚至在不断与墙壁碰撞,脑子里嗡嗡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