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这么确信你就是我弟弟,其实,一开始,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是小鸢,因为,你的个性和以前实在差太多了。但是,
你对火云的影响力让我确定你就是小鸢,只有醉家的人才会使火云重生。所以,我很确定,你就是我的弟弟--醉墨鸢。
"
我的天,他太能掰了,如晦明明都说了是亲眼看到醉墨鸢死的,他为什么还非要说醉墨鸢是失踪了呢?切,自欺欺人。
不过,这对我而言恐怕是好事吧。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尽量显得很茫然。怪不得言宿这么有把握醉月会相信我,原来他从知道我身份的时候就想好要怎
么利用我了吧。我现在才记起,我第一次见如晦,正是因为火云这种花。我当时并不知道,知道后来翠微告诉我我才知
道"火云海"为什么会是流火宫的禁地了。
火云,是一种很美的花,就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所看到的那种花。美,并没有什么特别。世界上漂亮的花多了去了,但
它和别的花可很不一样。它的花瓣里蕴涵着一种很稀有的能量,而流火宫历代教主所练的"归云断破"就是从火云之中吸
取精气而成。练成之后,天下无敌。但是,火云却是很稀有的,只有流火宫的那一片土地上可以种植。一旦到了其他地
方,就一定会瞬间枯死。醉月能够弄到一朵活的火云实在是很了不起了。但是,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流火宫有内
奸。不知道,言宿知不知道呢?
在醉月基本相信我以后,我就更加是无法无天了。实在无聊了就拉起服侍我起居的侍女下五子棋,不过,我很不小心地
在上窜下跳的过程中破坏了血月教的一些东西,这里我也不好意思一一列举了。我算是得快乐时切快乐吧。我很清楚,
我不是醉墨鸢,如果,我没有前十七年的记忆,或者,我就会以为我真的是醉墨鸢了,但很不幸,十七年里的点点滴滴
我都记得很清楚。至于火云的问题,我想那是个巧合吧。唉,多么的巧合呀!
我也趁机好好了解了一下被外面传得很神秘的血月教。醉月虽然不让我参加教里的事务,但整个血月教的内部结构,它
的各方面的职能,我很快就弄得一清二楚了。
其实,血月教内部远比流火宫简单得多,只有两座法使和三个劫法使。其中呢,座法使的地位要高一点,而那两个座法
使我已经见到过了,就是那个花脸和那个黑脸,一个叫罹渊,一个叫碎灭。呵呵,这么酷的名字配那两个傻瓜还真是可
惜了点。至于那三个劫法使,我还没见过,据说,分别是叫曜忍、若隐和幽浮。呵呵,全是些怪名字。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我不知道,言宿到底什么时候会攻过来,但我知道到时候,他一定没有那个闲工夫保护我,所以,
我要先做好完全的准备。于是,我在血月教各处逛着,实际是在找合适的藏身之处。当然,我很小心地观察过了,醉月
确实对我很放心,而他派在我身边的人对我的话也很听从,所以我也很放心地找着藏身之地。但是,血月教实在太大了
,我怕到时候我会迷路,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地方,而且,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远。这个地方就是那片很
像是自在林的竹林。虽然,我感情上很不喜欢那个地方,但不可否认,那里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
而醉月在这半个月里却总是围着我转,仿佛想要把这一辈子的兄弟爱全都一下子补偿回来。我的起居,他一一关照,我
的动向,他时时关心,天,他是教主耶,不是很多事要忙的吗?看来他似乎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料到言宿的计划,他这个
样子,反倒让我有些良心不安了。但想到他曾经伤害过如晦,我就又觉得他活该了。
复杂战役+此情可待+我心成灰1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我也在一天天等着,我在等待的恐怕只有我心里清楚。我所寻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契机,一个
可以让我做出决定的契机。我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如果言宿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会及时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
不会接着往下陷。如果他对我有哪怕是一点的感觉,我都会尽最大努力让他接受我爱上我,当然,前提是这一切都与醉
墨鸢无关。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和自己作对,我也义无返顾。
在我不断地在醉月的温柔和自己的意志之间拔河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感觉到,我其实是很希望有一个像醉月一样的哥哥
的,但是立场的不同,还有他曾经对如晦做过的事都让我觉得无法就这样放过他。还好,在我沦陷之前,言宿已经开始
行动了。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有攻打血月教的打算,而我和如晦也不过就是他努力
之外的幸运的契机罢了。
言宿的计划从不曾隐瞒过我,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他甚至可以说不屑于瞒我,他总是那样自负,那样的洞破
一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按他的计划去做,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醉月恐怕打死都不会想到他的血月教里会有
内奸吧,我真不知道是该说醉月太大意,还是说言宿太厉害,拿我这个假的"醉墨鸢"来混淆视听,用自己死去爱人的名
义来伤害爱人的哥哥,言宿,果然够狠。
真正到了言宿攻打血月教那天,我讶异于我所看到的一切,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很久以后,我仍然会在梦中梦到那时的
景象,仿佛是一个深刻于我脑海和生命里的诅咒,让我无法逃脱。我之所以无法逃脱那个梦魇恐怕是因为我也是帮凶吧
。
那天,我接到了消息,知道言宿已经攻到了崤山脚下,但是醉月却是一点防守的迹象都没有,我很诧异。那天,我和醉
月,还有血月教的五位法使都在大殿里呆着,醉月似乎不知在搞什么鬼,竟然下令不许抵抗。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在
那里,包括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隐隐地感觉到他这个决定似乎和我有关,我有些慌了。
"教主,属下请您立即下令防守,切不可意气用事。"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孔雀男罹渊都一本正经起来,这让我的神经又绷
紧了几分,也让我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教主,就算您不为您自己考虑,但也要为所有的弟兄们考虑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如是说。他就是劫法使若隐。他
的话很对,就算醉月再怎么样,血月教的教众都是无辜的,我不是一向最讲人权的吗?怎么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我为流火宫立功,为如晦报仇就必须要毁掉那么多人吗?我茫然了。我突然发现我一点都不
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而且,开始后悔跟动摇。
就在我人神交战之际,醉月已经拉着我出了大殿。而此时,言宿也已经杀了进来。有内应帮忙,言宿本就有很大胜算了
,更加上醉月现在毫不抵抗,他就更加势如破竹。但,我此时真的很不想看到言宿,他现在的样子不是我所认识的言宿
。他的周身是冷冷的杀气,而他的身后是一片修罗场。我睁大眼睛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以及他身后尚在交战的人们
。没有醉月的命令,醉月教的高手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地上的尸体多是醉月教那些教众的。有的被削去了手脚,有
的满身鲜血,有的早已不见了头颅,有的肠子流了满地。我很诧异,我居然没有感到恶心或者不适,但我的心里却很不
舒服。
"醉月,你输了。"言宿嚣张的声音,他美妙的声音在这一刻竟是那样的让我反感。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突然想要撕掉
言宿脸上那副睥睨天下的笑容。
"对,但你没有赢。我是输给了小鸢。"醉月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高傲,依然是那样的温柔的笑。
"哈,哈,醉月啊醉月,你还没有醒过来吗?你总不会真的认为他就是小鸢吧。"言宿放肆地笑着,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
东西。我的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痛。
"我知道他不是。"醉月的话让我目瞪口呆,他知道,那为什么......"但我希望他是,不过很可惜,我不能够再自欺欺
人了。我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别人可以让‘火云'重生,能遇到他我也算了了一个心愿。现在我欠小鸢的还清了,
可言宿,你欠他的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有机会还了。这样看来,我还是赢了的。"
"哼。"言宿竟然什么都没有讲,只是冷哼而已,这让我有些讶异。而他们的话,我听不明白。
"好了,言宿,你很清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是很容易就能够翻身的。我和你做个交易,我要你一样东西,我就
以血定盟,决不东山再起。你看如何?"醉月依然在笑,让我不免有些担心。他想干什么?他莫不是想要如晦?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虽然我对醉月现在是很同情的,但如果让我把如晦交给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看着言宿,等着他的
反应。
"你要什么?"言宿也有些严肃了,看来他应该也是在乎如晦的。
"我要一个人。"醉月的笑越来越妖艳,让我的心也揪到了一起,"我要他。"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如晦,还好不是如晦。但是,他要我干什么?
"给我个理由。"言宿问出了我的疑问。而他的脸色,却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我果然还
是无足轻重的,不过能让如晦更加安全,于我是再好不过了。反正,我早就没有自我了,从我遇到言宿那一刻起。
"他像小鸢,而且,他的个性是我从小希望可以在小鸢身上看到的。很可惜,我没能看到小鸢的笑容,但,能够天天看
到他,于我算是一个安慰吧。"醉月笑出了几分悲凉,看得我都有些不忍了。现在,决定权在言宿手上了,而这一切似
乎就这么快要落下帷幕了。言宿应该会答应吧,能够用这么小的代价,来完全消除醉月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何乐而不
为呢?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答应的。
复杂战役+此情可待+我心成灰2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任何人都没有说话,整个血月教都静得让人发慌,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带着些诡异的痕迹
,让我感觉到了死一般的压抑。
"不行,我答应如晦会带他回去,而且他现在是我流火宫的护法。"言宿突然打破了死一般的岑寂,只是他的话却在我的
脑海里炸了开来。他没有放弃我,我该开心吗?但这样又有什么不同吗?我究竟在在乎些什么呢?
"呵呵,言大宫主莫不是对这假货动了真情?"醉月戏谑地笑着,却笑得分外艳丽,让人睁不开眼,犹如艳阳。
言宿依然平静,美丽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醉月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他恐怕不知道言宿对醉墨鸢的感情有多深吧。如果
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么问的。
言宿缓缓地开口:"醉月,我给你机会争取如晦,你却伤害了他。现在,他找到他想要的了,你还要把这个也抢走吗?"
醉月的脸倏然变色,他似乎在一刹那变回了那个人我讨厌的人:"我和他的事,你答应过不会插手的,可你却反悔了,
你早已没有资格管我们的事了。"说完,醉月突然笑了,笑得诡异得让人害怕。
下一秒,我被拉到了他的怀里,双手都被束缚住了。
"你想干什么?"我感到骨头都被勒得发疼,不由地发问。
"我想干什么?呵呵,你还真是天真,这一点可就和我们家小鸢一点都不像了。"醉月的表情让我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
么,仿佛是感觉到他要干些什么一样。其实,我都能够感觉得出来,醉月并不是真的想带我走,他不过是想试探言宿而
已。这是我在他后来的眼神里感觉到的。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醉月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醉月突然有了动作。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嘴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个东西已经进到了我的肚子里了。天,他给吃了什么?
言宿离我和醉月有一段距离,只能看着我把那个东西咽下去,无能为力。
"咳......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有些紧张了,我其实是很怕死的,他给我吃的或许是什么毒药,但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
有啊?难道是慢性的?
"呵呵,这个你回去问如晦就知道了,你应该会喜欢的。"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一点也弄不明白。
"哈哈,今日事,明朝劫。若无苦恨自在闲,断肠几许非情缘,无可奈何天。哈哈,言宿,我还会回来的,我们后会有
期。"醉月狂笑数声,变放开我转身飞走了。后面跟着血月教的其他高手,而言宿竟然也没有阻拦他们。
接着的事情发展让我始料不及,醉月走后,言宿突然把我一把拉进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抱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紧到让我以为,他要让我窒息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我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有惊讶和无奈。惊讶的是言宿会在这么
多人面前抱我,无奈的是,我始终不知道我对他的意义是什么,一个工具?还是一替代品?
当然,他只要有一点点的真心对我,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我无法控制,便不会去想,反正,我总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
"还好,还好......"我似乎听到了言宿在说着这样的话,只是,我不明白。
我们就这样在风中相互拥抱着,不放开彼此,久久地拥抱着......
接下来的几天,言宿便带着我快马加鞭地赶回流火宫。我和他依然共乘一骑。他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清楚,我中了毒,
他是想要救我。我是很怕死的,但看到他骑着马时用平静无波的表情努力地赶路时,我似乎觉得,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
,其实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言宿几乎是彻夜不眠地赶路,这让我有些感动。每每在他怀里睡着,我都想着就这样就好,只是静静地在他怀里,什么
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在乎,也不去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每每当我醒来,看到他有些憔悴的脸庞,鼻子就又是一
阵发酸。看到他一天天冒出来的青色胡碴,我不禁想笑,好好的一张美绝人神的脸,就因为这几点青色就给毁了,再想
到他这样是为了我,我的心里甜的有些发疼。
当我们回到流火宫的时候,我被他抱下了马,看得门卫们一阵惊讶。他也真是太乱来了,他抛下了所有的人,一个人带
着我先赶回来了,而且一路上不停地换马,却总是不好好休息。去时,我们用了三个月,可回来时,我们却一个月都不
需要。而他在路上,只休息了四次,睡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时。我看着他所做的一切,心里是欣喜,还有感动
,或许, 我并不是单纯的自作多情,或许,我能够在他的心里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空间,或许,我还可以期待......只
要,我还活着......
我其实能够感觉得出来,我的身体在变化,可是,是很奇怪的变化。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而且,一向浅眠的我竟然
能够睡到人事不知,这不得不让我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我的脑海里也总是一片空白,即使清醒的时候,也是很虚弱。
当我再看到如晦时,我总算勉强挣扎着能够自己站好。我离上次见他已有快两个月了,只是那时虚弱的是他,而现在虚
弱的是我。而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看他,现在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依旧是那个谪仙般的人物,但我能
看到他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也少了些什么。只是,我已无法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