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未眠 第一部——铃木せるぽ

“我好想要你。”

“住……住手。”

“我才不。”

生理上的恐惧让叶月的身体畏缩起来，用力的双腕拼命顶住恭介的胸膛做着无意义的抵抗，反而使得自己的下半身和恭

介更贴近。

“放松身体吧，老师。你忘记上一次的痛苦吗？”

“啊……不要。”

在叶月还来不及叫出声的时候，恭介那比任何地方还要灼热的部位已经长驱直入叶月体内。叶月难耐地弓起了背，整个

人靠在窗槛上激烈的喘息。

“这一次比上一次轻松一点吧？”

“——好……痛……”

“啊……不行啦。你那里不要太用力，否则可不是只有痛苦就能了事哦。”

“会怎……么样？”

“你不想再看到血吧？”

拥住叶月弯曲的身体，恭介缓缓地前后抽动。

“你不要一直抓着窗槛，可以抱住我啊。”

恭介细心地掰开叶月紧抓着窗槛不放的手指。

“放手到这里来。这样比较轻松吧？”

好像——真的比较轻松。

但是恭介的动作越来越快，那种连续进出的触感让叶月的内部变得敏感起来。他用力摇着头，指甲紧紧扣在恭介背上。

“呀……啊……嗯……”

“老师——老师……！”

听着恭介热切的呼喊，叶月也像感染了热度似的再也无法思考。

“嗯……啊……啊……”

激烈的疼痛伴随着些微的快感布满了叶月全身。

朦胧中还听到开水烧开的声音。

叶月回到房间是已经三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咦，松波你的茶呢？”

经他这么一说，叶月才发现自己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啊——对不起，我忘了。”

“喂——你没事吧？啊……你该不是在里面打瞌睡吧？”

叶月赶紧抓住话尾。

“嗯，我等着水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那很危险，你要小心一点。”

“对不起。”

再道了一次歉，叶月伸手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

刚才还苦笑着听他们说话的菊池突然又问了一句。

“——嗄？”

“你的脸色很不好。”

听了菊池的话，刚才和叶月讲话的同学也多看了他两眼。

“真的也。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叶月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叫计程车先回去吧。”

“不，我没事。”

“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两个了，没问题。”

“是啊，就算有问题也是小西老师的事。”

“喂，你这么说不是让松波更无法安心吗？”

菊池苦笑地说了他两句，从公事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我要叫车。”

他回头转向叶月问他家在哪里。

“——到B街。”

叶月也只好接受人家的好意。

被恭介侵犯的地方虽然没有出血，但是一走动就会传来一阵阵刺痛。腰也提不起劲，被抬高的左腿到现在还是呈麻痹状

态。

“车子五分钟后就会到达学校正门口，你快准备回去吧。”

叶月歉疚地行了礼，穿上西装拿起外套，像逃离似的走出了房间。

计程车已经准时地等在门口。

进了车里，叶月放松地把自己投身在柔软的座位上，头则轻靠在门窗旁。

叶月模糊地望向窗外，天上高挂的仍是和在茶水室的窗外看到的那一轮月亮。

（——月亮都看到了。）

一想到这里，叶月不禁全身一阵轻颤。

在茶水室那放浪的行为被月亮看见了。淫猥而喘息的脸；因快感而弓起的身体。没有一样逃得过月亮的眼睛。

忍耐着恭介的残留物流出体外的感觉，叶月只能咬住颤抖的嘴唇闭上眼睛而已。

第三章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恭介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母亲临时兴起要带恭介去看叔叔任职的学校所举办的“祭典”。当

时的叔叔还是大学中众多教师里的菜鸟。

“他为了准备大学的活动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这是母亲的抱怨。

一进入校门，各种摊位和震天价响的音乐声就迎面袭来，和恭介以前来过的印象大大不同。

“小弟弟要不要来玩玩啊？”

从各式各样的摊位传来的招呼声令恭介徘徊不已，但是母亲却头也不回地把恭介拉着直往叔叔所在的工学院大楼走去。

一进入建筑物之中，和热闹的室外炯然不同地人变少了，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啊……这里这里。”

指着墙上贴着的海报，母亲拉着恭介在迷宫般的走廊上前进。

爬了几层楼梯又绕过几条走廊终于找到了教室，在入口处矗立着一座在自己所上的国小运动会时才会看到的拱门，门上

还贴了一些色彩缤纷的饰品。

大学生的品味怎么这么差。恭介心里嘀咕着边和母亲走入室内——。

就是在那里看到的。他坐在电脑前，用不纯熟的手指敲打着电脑键盘。飘逸而蓬松的发丝下是一张比恭介的学校里最漂

亮的理香子老师还要吸引人的脸。

在他旁边还有两个女孩子和他一起凝视着画面。

“咦？奇怪……”

当他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子就唠叨他“快一点啦”、“你在干什么啊”。

“对不起，就快好了。”

他那纤细的手指敲打着键盘，当电脑发出‘哗-’声时，他的脸立刻就红了。

他急忙站起身拚命用手触碰电脑主机，连小学生的恭介都知道这样做一点用处都没有。

电脑的哔哔声响彻整间教室，搞得其他坐在电脑前的学生全部跑来围在他的身边。

“松波，冷静一点。”

“是啊，没问题的啦。”

其中一个学生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其他的则帮忙处理情况。

“——这孩子有点笨拙。是高中生还是国中生啊…？”

从刚才就在一旁看着他的母亲突然冒出一句。

“我……我不觉得他笨拙啊。”

不满母亲的发言，恭介立即反驳。即使是母亲也不能说他一句坏话。

“怎么啦？你这孩子干么这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啊。”

恭介板着脸回了母亲一句，视线却紧紧跟随着他，看着他为了事情圆满解决向每个帮忙的人道谢。他脸上的笑容和煦如

春风却又带着点羞赧。

有个学生听了他的道谢之后还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恭介见状真想把那个学生掐死。

不可随便摸他！他只不过对你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得意的！

啊啊，他想摸他的头发！你为什么不闪开？

站在教室一角看着他一举一动一喜一怒的恭介——，知道自己坠入了情网。

他叫做松波叶月，还是叔叔告诉恭介的。

一听到那长得像高中生的他事实上竟是个大学生时，恭介着实吓了一跳。

“他不是他系上的学生，但有选修我的课——，所以今天特别请他来帮忙。”

听了叔叔的话，恭介才知道他非常有人缘。而且成绩相当优秀。叔叔的每一句赞词听在恭介耳里都像在称赞自己一样的

骄傲。

大学祭之后，恭介利用叔叔当藉口去了学校好几次，但是见到松波叶月的机会却不多。

只有偶尔——真的是偶尔才会看到他在校内和同学一起说笑走过；或在图书馆静静的看书。然而就算只有一眼，恭介也

只能维持起码一个星期的好心情。

因为就算他长得像国中生或高中生，实际上他还是比恭介足足大上十岁。如果自己贸然去告白，想必他绝不会当一回事

吧。如果不当一回事也就算了，但恭介最担心的是怕他完全把自己当孩子看待——这是他最害怕的反应。

等到自己长大了，不，也不必一定要等到长大，只要和他站在一起看起来不会不自然的时候，那时恭介一定会向他告白

，要他知道自己的感情，要他的笑容完全属于自己，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于是——他终于从大学毕业了。但是恭介无法从任何人那里问到他的去处，恭介一度以为永远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然而三年后，在高中联考的会场上，恭介再度邂逅了他的笑容。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虽然和他分离了一段时间，但是命运仍然安排了自己和他再度相遇。当再次看到他的笑容时，恭介又二度坠入了情网。

三年间的成长，恭介已经发育得比他还高，就算两人并行走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

恭介再也不会对告白自己的感情有所迟迟疑或不安了。

只是，恭介似乎没想过告白了之后，他的笑容是不是就一定会属于自己。

他完全没有想到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挂上话筒，叶月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最近经常叹气。”

刚好经过叶月座位旁的佐仓问了一句。

“嗄？我有经常叹气吗？”

“自己都没有感觉那问题可就大了。”

听佐仓认真的语气，叶月不禁泄气地低下了头。

“除了借钱之外，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商量。不是我小气，而是我的钱包全扣在老婆手上。”

佐仓轻松的玩笑让叶月勉强笑了两声，但随即又叹了几声气。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可以找我商量。因为如果没有松波老师的笑容，这办公室可就死气沉沉罗。”

“——对不起。”

“没有道歉这么严重啦。”

查觉佐仓老师关心自己的心情，叶月越发觉得愧疚起来。再这样烦恼下去，让大家都为自己担心就不好了——想到这里

，叶月下定决心似的抿紧嘴唇抬头望着佐仓。

“那就麻烦你了。”

听到叶月的回答，佐仓满意地点点头。

“没问题。什么时候？现在也无所谓。”

“那——我们到化学实验室去谈吧。”

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佐仓讶异地抬头看着叶月。

“你说那个顽固老头……呃…不…我是说小西老师……”

看着说溜嘴急忙掩饰的佐仓，叶月不禁苦笑。

小西教授是叶月大学时的恩师，他在学生们之间有“顽固老头”的绰号之称。他的课每年总会有半数以上的学生无法通

过而必须重修。更可怜的是有的毕业生因为这科不及格，所以连欲先找好的工作都必须忍痛放弃。

有些学生会要求教授补考之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部PASS算了。但小西教授仍是顽固地不肯妥协，还说“要是好好

听课，连猴子都能过关。”来刺激学生。

如果能选的话，可能根本没有人会去修小西教授的课吧。可惜他的课是必修科目，所以他是理学部最令人畏惧的教授。

和叶月在同一所学校毕业的佐仓，不可以没有听过小西教授的恐怖传说。

“顽固是顽固，可是他也有脱线的时候。”

小西补习班的同学们想必都会和叶月有一样的看法吧。

“你说小西教授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给你——”

“是的。前几天他叫我去帮他整理要带到研究会去的资料。隔天他又打电话给我……”

刚开始叶月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突然不舒服而先回去的，自己才打电话来询问。然而——

“他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有没有回大学的意愿。”

听到叶月的回答，佐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你怎么回答？”

“刚开始我当然拒绝了他。但是之后他还是一直不停地打电话来，让我似乎有点动摇——”

“原来这就是你叹气的原因。”

叶月点点头。

小西教授似乎误解了叶月那天提早回去的原因，他以为是“因为教师工作压力太大导致身心极度疲劳。”不过虽不中亦

不远矣。

“最重要的是松波老师你自己怎么想？”

嗄？叶月讶异地看着佐仓。

“我说过我已经拒绝了——”

“你是真的想拒绝他吗？小西教授虽然顽固，但不是那种无视别人情绪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在叶月的咽喉上。

佐仓说的对，如果叶月真心拒绝，小西教授绝不会再三强求。就像毕业之前，小西教授也曾提出希望叶月继续留在学校

的想法，但听了叶月一句“当老师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之后，就啊莎力地放他高飞。

“你一定是还在迷惘吧？你的内心深处是否还有到大学也不错的想法。”

“——或许……吧。”

叶月放弃挣扎地垂下肩膀，呆望着眼前的马克杯。

自己究竟适不适合当老师这个想法，一直在叶月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这个疑问还有越来越扩张的趋势。

“这种事跟别人商量也没用，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决定。”

“……我明白。”

佐仓放下手中的马克杯站起来。

“谢谢你的咖啡，很好喝。”

“啊……对不起，跟你谈了一些没头没脑的事。”

叶月也随之起身向佐仓点了点头。

“要是有头有脑就不会找人商量了。别放在心上。”

目送佐仓回到职员室，叶月回到化学实验室开始清洗杯子。一边洗，脑子里还一边想着。

（我究竟想怎么做呢？）

连叶月都无法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

隔天，叶月教到今年春天就要回到大学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职员室。可能是有人偷听了叶月和佐仓的谈话。

叶月一早来到职员室，立刻就被一个同为一年级班导的同事抓住询问。这时的叶月虽然吃惊，但还是笑着否定。

然而，等到第二堂课结束，这个传闻已经在学生之间散播开来时，叶月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了中午，终于因为这件事，叶月被叫到了校长室。

就是因为举棋不定才会让传闻蔓延开来。听到校长一针见血的批评，叶月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真是非常抱歉。”

叶月神情紧张地步出校长室，心想校长说的话真是一点也不错。如果是前一阵子传出这种谣言的话，不用避谣也自然会

止于智者吧，叶月本人也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现在，最摇摆不定的就是叶月本人。在职员室里听过叶月叹气的一定不只佐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