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浅怎么会受伤的?难道不是你啃的吗?”
“我没抱动他一起摔下来了不可以吗?”秋映墨气鼓鼓地涨红了脸,煞是可爱。
“你们不要吵了,我决定要离开檠天坞一阵子,带着映墨。”一直没出声的封潇辰终于说话了,嘴上说着“映墨”,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郁归颢,想看看他做何反应。
“为什么我要跟你出去?我要留下来陪星浅!”秋映墨放下碗筷抗议道。
郁归颢却又是另一副光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闲闲地把玩着季星浅的手:“你要出门?没听你提过嘛!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
“你……”封潇辰受伤地看向郁归颢,很想问出“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吗”,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教主!据城外的下属报告,衙门外的告示已经换了,季公子不再被通缉了,可是,可是……”白子渊急急地冲了进来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可是什么?”
“可是教主您现在成了通缉犯!”
“什么?怎么回事?”
“属下立刻去查明来禀报!”
“不需要啦!”郁归颢懒洋洋地开口:“去查这个既浪费金钱又浪费时间,我直接告诉你们真相不就得了?”
“真相?”
“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了皇宫一趟,跟皇帝‘交流’了一下。”
“然后呢?”
“我只是留了张纸条给他,‘拜托’他不要缉拿星浅而已。”
“就这样?”
“我还在纸条上属了名。”
“那又怎样?为什么我会被通缉?”
“我属的名是你的——封潇辰!”答这话时,郁归颢已拉着季星浅闪到了一尺开外,生怕遭到封潇辰的攻击。
意外的,封潇辰并未生气,甚至连一点不高兴都没有——所有的不满都被知道郁归颢没有骗他的喜悦所代替:“我可以帮你收拾烂摊子,不过——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要跟我一起去帮映墨建立起武林盟主应有的威信!”
“为什么?你知道我很怕麻烦的!”郁归颢一脸的不情愿,抱着季星浅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我怎么可能留一个我不清楚底细的人在我檠天教的总坛?”话一出口,封潇辰就后悔不已,明明是想郁归颢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对哦!无论如何我都是‘外人’嘛!如果是我们的盟主大人单独留在这里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是不是?”郁归颢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开心地揶揄起封潇辰来。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走!”
“好啦!好啦!人家依你就是。”郁归颢刻意嗲声嗲气地说话,还不忘配合着抛了个媚眼,看得封潇辰心跳不止。
僵僵地撇过头,努力忽略心头的悸动:“我们这次出去不打算带人,所以子渊你也不需要跟着,不过帮我放消息出去,说是我擎天教认同了秋映墨,尊他为盟主。”
“属下遵命!”
13
武林盟主、邪教教主、夜帝以及绝代佳人这样的组合终于一起踏上了共闯江湖的旅程,以后的不太平可想而知……
路上,趁秋映墨和季星浅不注意时,郁归颢悄然贴近封潇辰:“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吗?”
总之,依他对封潇辰的了解,绝无可能会相信他仅仅是为了帮秋映墨稳固盟主宝座这种破烂理由就轻易出山的。
“真正目的?我说过了,只是为了帮秋……只是为了帮映墨。”封潇辰撇开头,不去看郁归颢的眼睛。
他只是想借这次出游来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一些变化,可,这样的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不肯告诉我,郁归颢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自嘲地撇了撇嘴——也许他没拿我当朋友吧!按现在大伙儿走的这条路线来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应该是和西里河的那些事有关……
“有人跟踪我们!”封潇辰突然开口:“你不要回头,假装不知道好了。”
“我知道!从我们一出檠天坞他们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了,跟踪人能差劲到这种地步还不如自杀了的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们跟踪的只是前面那两个,倒的确不是什么问题。”郁归颢笑着指了指前面边走边聊得正开心的秋映墨和季星浅,一脸无奈:“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吧!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难得的,封潇辰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笑意。
“喂!星浅累了,我们到前边的驿站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秋映墨回头征询两人的意见。
“自己嘴馋想吃东西就直说嘛!还硬要推说星浅累了。”郁归颢心情大好地调侃,一刻不逗秋映墨他就不爽似的。
“你——”被说中了的秋映墨红了脸,一甩衣袖拉着季星浅直奔驿站而去。
驿站中,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被刚进来的四人吸引了注意力:一个冷俊威严,一个神采飞扬,一个俊俏可爱,还有一个虽然黑纱遮面,但单听那声音,单看那身材,也决非寻常少年。
怔了好一会儿后,驿站才又恢复了原本的喧闹。
“听说西里河附近又发生了惨案!”
“是吗?那杀手是够歹毒的了。居然专挑少女和尼姑下手,手段也太残忍了!”
“就是!不过你还不知道吧?不仅仅是少女和尼姑啊!最新遇害的是个孕妇,被开膛破肚取走了婴孩。”
“啧!啧!真是恶心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下此毒手,官府都没有办法啊!太吓人了!”
“我知道啊!听说是檠天教的人做的好事,这事儿还惊怒了皇上,所以下令捉拿擎天教主封潇辰啊!”
“啊!”季星浅听了忍不住惊叫出声。
“咳!咳!咳!”秋映墨被鱼刺卡着咳个不停。
郁归颢满脸笑意地观察着封潇辰的表情,开心的数着他额头上突起了几条青筋。
“想不到你居然纵容手下做这种恶事。”秋映墨吐出鱼刺,压低声音道,生怕被人听到把自己当成是封潇辰的同伙。
封潇辰冷着张脸也不解释,反倒是季星浅开了口:“我相信封大哥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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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潇辰动了动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视为情敌的季星浅居然会无条件地相信他。
“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直觉。”
“我们走!”封潇辰放下银子,大步走出驿站。
“去哪里?我还没吃够呢!”秋映墨忍不住嘀咕道。
“白痴!当然是去西里河附近的城镇去抓真凶还擎天教一个清白喽!”郁归颢笑笑:“店家,去西里河有没有近路?”
“客倌,你要去西里河啊?听说那里乱得很哪!最近惨剧连连。”
“放心好了,被杀的全是女人,我们几个大男人怕什么?”
“如果要抄近路,穿过前面的那个林子就可以了,不过也要两三天就是了。”
“谢啦!”
为了节省时间,四人决定从树林那条路走。
一路上,封潇辰板着张本来就很“棺材”的脸,一言不发。
郁归颢则在冥思苦想“分析案情”:“死者全是女人,少女、尼姑、孕妇,那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秋映墨抢着回答:“恋尸癖!”
“没脑子!”郁归颢免费赠送了白眼一个:“我是这样分析的,凶手是变态狂加色情狂。他们先是对正常的少女施暴,后来又觉得这样不过瘾,他们想打破世俗的清规,就对尼姑姐姐们施暴,到了最后,他们更疯狂了,连孕妇阿姨也不放过,更有甚者,他们连孕妇肚里的婴孩也……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们怎么一个个要吐不吐的表情?”郁归颢无辜地看着大家,更让他沮丧的是,他瞟到连一路跟踪他们至此的那几个人也脸色铁青,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星浅,你最好了,应该会赞同我的说法,对吧?”
“我……我的想法是那些凶手一定是异教信徒。”
“怎么说?”
“婴孩的脑髓做开胃汤,处子的鲜血做佐酒,素食者的肉为主菜,这在一些异教信徒中被认为是永葆青春的妙方,所以我想……”
郁归颢脸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季星浅,他以为他涉世不深,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么血腥邪恶的东西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的?”
“贤爷爷有告诉过我啊!他最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贤爷爷?他是什么人?”
郁归颢心底疑云重重,想来这般极为罕知的资料也只有他们“暗夜宫殿”才有可能有,如果他想要知道的话可以随时传讯回去叫手下人帮他查,可,可星浅口中的“贤爷爷”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够知道这些……
“贤爷爷就是贤爷爷啊!他是我爹的师傅,从我出生开始一直都是他陪着我的,他经常跟我说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这样啊!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见拜见他老人家了。”看来从星浅口中是绝对探不出什么的了,不过江湖上若当真有这号人物,他没有理由会不知道啊!
“你们终于奈不住性子出声啦?我还以为你们是我的超级崇拜者,打算一辈子追随我呢!”郁归颢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毫无惧色:“就凭你们几个,当真以为能打得过我们吗?”
“他们几个的确不行,但这千余人是不是能困住你们?”随着这威严的声音出场的是一黄袍男子,绝不年轻,却帅气异常,加上满身的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男子手一挥,成批的黑衣人从树上跳下,黑压压一片,说“上千人”都算是保守的了。
“好吧!你们人多,我不反抗。”郁归颢笑笑,举起手表示投降。开什么玩笑,一人单挑这么多人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还是会很耗费体力的,这么不划算的事他才不要干呢!反正现在有封潇辰在,让他累点好了。
“我也不反抗!”封潇辰狠狠地瞪了郁归颢一眼,偏不让他得意。更何况,眼前这批人是什么来路他还没搞明白,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再大开杀戒也不迟。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们不敢反抗!”黄袍男子大笑不止,没错!他就是当今天子龙柏宥,来回扫视了一下四人,目光最终停留在秋映墨的脸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激动地紧紧搂住:“星浅啊!我的宝贝干儿子啊!做爹的想死你了!小时侯我就看你好可爱,现在长大了出落得更水灵了!你看见没有,爹现在这一身衣服就是第一次抱你时穿的,一直保留到现在都舍不得丢,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简朴的皇帝了!”
看着眼前这个档次比自己老爹高不了多少的皇帝,秋映墨急得直想解释:“我不是……”(季星浅)。
“宝贝啊!爹知道你想说你不是我儿子,告诉你,那是季云海骗你的,他嫉妒你有我这样英武不凡的干爹!”
“我是说你搞……”(错了)。
“对!没错!能够见到你,爹真的很高兴。哎!我就知道季云海不懂教育,高兴的‘高’念第一声,不念第三声。”
“他才是……”秋映墨回头指了指傻愣在一边的季星浅想告诉龙柏宥他才是他的宝贝干儿子。
“哦?”龙柏宥看了看季星浅,道:“爹知道了,那边两个俊伟帅气的年轻人是好人,是你的朋友,那个黑纱遮面的人才是大恶人封潇辰对不对?放心!爹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儿子,你怎么了,不要一脸绝望的表情嘛!天塌下来有爹给你撑着。”
“父皇,你这么罗嗦!可不可以听星浅说句完整的话啊?”一只大手遮上了龙柏宥的脸,一个用力,把他腿到了身后:“星浅,我叫龙昀,你可以叫我昀哥哥,很高兴认识你!”青衫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秋映墨上下打量个不停。
“你这个不孝子!想弑君篡位吗?”龙柏宥怒气冲冲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一副恨不得咬两口才甘心的样子。
“父皇,你的皇位我没有兴趣,只要你以后不逼着我继承就阿米托佛了。”龙昀完全忽略了龙柏宥的熊熊怒火转向秋映墨:“你这么可爱,难怪父皇成天念叨着你呢!”
“谢谢!”秋映墨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事实上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