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 Ⅰ——如若是非

“我不管，你要为你昨天的行为负责。”小果气鼓鼓地说道。

我无力挣扎。“他是男人。需要我负什么责？难不成要我娶他？”

“嗯。”小果点点头。哇靠，来真的。

“男人和男人能结婚？哪条法律规定的。”

“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那条法律规定的。”

我傻了，痴了。这里还有这么一种法律？真够前卫的。

反正都已经赖上了。而且分析来分析去。我好像是喜欢他的。虽然理由有些牵强。

“这样吧。我保证，以后我会竭尽我所能好好保护岚汐。”这是我唯一能够实现的诺言。

但小果的表情却颇似不屑。

“你保护他？你不让他保护就不错了！”

“啊~~？”我怀疑我听错了，我有什么需要别人保护的？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好象那…的确…有点危险

！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

“是么？”小果笑得有些讽刺，“前两天在山间茶寮那伙地痞追上与我们扭打的时候，你在做甚？！如果我没记错

，阁下好像正在呼呼大睡吧？！”难怪不屑于我。

“什么？扭打？那岚汐…呃…你们有没有受伤？”扯住小果的袖子慌忙问到。

其实这时的关心是多余的，若真有事，不会完好无损地坐在我面前，事后还想方设法的掩饰。

“当然没事，公子的武功高着呢！”小果的鄙夷换成一脸崇拜状。

“岚汐他，会武功？”我有丝不信，个子虽然高却明明长得很孱弱。

“那当然，公子他是什么出身的人哪！”努力维护自己主子。

“他是什么出身的人？”顺口接到。

“他…是…”小果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口齿开始含混不清。

“说呀说呀！”我不死心，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哎呀，你烦不烦哪，公子他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告之他人，你有什么疑问也别来缠我，自己问他去。”小果甩开

我的手，侧过身去。

探听失败，我心中暗想。

老一会车厢里都没声音，小果可能也觉得无趣。转过身来与我继续攀谈。

“你和公子怎么认识的？”

拈起一撮头发放在手里把玩“你不是知道么，我救了他呗？”

“怎么救的？在哪救的？公子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受伤呢？”一连串问题砸得我直喘气。

“这……我哪知道啊，我不是失忆了么！”反正不知道，干脆全部推掉。

“哦。对哦。我都忘了你不记得了！”小果恹恹收了口，表情很失望。

换我凑上前去：“难道岚汐都没跟你提到过？你不是他贴身小厮么？当时他受重伤，你在哪？”

小果用食指轻点下巴，抬头呈思考状“我也是五年前才正式呆在公子身边的。以前的事情哪会知晓。何况公子不提

，我们也没人敢问。”

听他这么说来，救岚汐的时候我还未满十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擅自出境，还没被人发现。出去后居然还治好了

岚汐的重伤，看来幻境人的幻力果然非同凡响，难怪那么多人觊觎。

现在这个身体归我了，是不是代表：他的力量也归我了？

呵呵~那我不是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想到这心中一阵得意，随之而来的还有懊恼。

只可惜不会用！

“看样子快到了。”掀开帘子，小果四周张望了一下。“公子，您要进来歇息一会吗？赶了这么久车也累了吧？！

换我来好了。”啧啧，这声音真温柔。

“不用了，再说你也不会赶。”我一脸坏笑的看着碰了软钉子的小果。呵呵~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吧？！

谁知他将怒气转移到我身上：“外面天气那么热，公子又赶车赶了那么久，你也不去慰问一下，有没有良心啊你。

”

“我就没良心你能把我怎样。”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说不得。

从身旁捞出一个水囊，取水倒入杯中，掀开帘子，捧到岚汐身侧。学着小果的样儿，柔情似水地说道：

“天气热，来，喝杯水解解暑！”

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已经满头黑线！

岚汐倒是坐怀不乱，甚至瞧都没瞧我一眼。只伸出手来，接过茶杯，轻轻啜饮。

红润的嘴唇沾上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

“谢谢。”晃过神来才发现岚汐已经把喝光了的水杯递在我面前半天了。

接过水杯，话也不敢多说，转身回到车厢。

小果正用“看你还不承认”的眼神盯着我。

不去理会，垂头懊恼。唉，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有时候想逃避都不行，我已认命。

摸摸扁扁的肚皮，觉得该吃点东西了。

刚才出去才发现外面艳阳高照，我这一觉八成又睡到中午了。

一早上没吃东西，腹中空空的，感觉挺难受。

抽开一个个小抽屉，找东西吃。

从中间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咖啡色油纸包。

展开一看，是芙蓉桂花糕。

顿时一股花香耸入鼻中。我只是捧在手中，尚未开动。

“看公子对你多好。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专程给你带的。”小果开口。

拈起一个放入口中，还是甜中带香，还是昨天那个味。有感动，有甜蜜，有温馨，但都未流入心房。

“一提倒还想起来了。你那天在湘云阁没看表演跑哪去了？害得公子好找。”

这个…我总不能说我捉贼把自己给捉丢了吧？！那不还被小果耻笑死。

“我见歌舞没啥意思。就出去随便逛了逛，你不是说有花灯会么？我就去看了看热闹。”

这也不算假话罢？！

“那么好看的表演你觉得没啥意思？你到底有没有品位啊！”小果的表情转化为不可思议。

……看来怎么说结果都是一样，一样要遭人鄙视。

忙转移话题：“我那天出去买了个镯子，给你瞧瞧。”从袖中掏出镯子，递给小果。

小果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起来。“嗯…不错…不错。”

我一听这话来劲了。难得碰到个与我嗜好相同的人。

“你也觉得不错？呵呵，看来咱俩喜好挺一致的。”挪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小果白了我一眼，把镯子扔还给我。

“谁跟你喜好一致了。这烂镯子我能看得上？！”

我慌忙接过，捧在手里，用袖子擦了擦：“可别摔坏了，这可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小果一脸厌恶：“你那什么破眼神啊。这么个烂玩意宝贝成这样？！”

“那你刚才不是也说不错不错的么，怎么一眨眼就变了脸了？”我倒惊奇。

“我是觉得我开始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的确，彻彻底底是个没品位的人！”小果高傲的解释到。

……无语。

算了，懒得跟他吵。我决定闭口不言。

毕竟象我眼光这么特别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少见的。

更何况小果他已经一百多岁了，而我才二十。

所以，存在代沟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对我而言，他老人家一个，我尊老爱幼，发挥中华传统美德。让让他，不和他

争去。

但小果显然还没说够。

“既不实用又没看相，这种东西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花钱买。”

我忍…我忍！！！不愧是主子和仆人，话说出来都是一样的。

“唉，我怎么会交上你这么个没品位的朋友呢？！”小果继续自说自话。

再忍…强忍！！！愤怒的小宇宙膨胀地几将爆炸。

“一定是祖上没积德才会这样的。”真是越说越来劲了。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愤怒的火焰早已在我胸膛里熊熊燃烧！

“你有完没完……”开始发飚！！！

“哎呀，王都到了。”我就这么被无视了！

我也只好随之转变话题，“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两天才到的么？现在才一天半。”

“昨天公子把原先的马换成一匹奔红彪马。”……这么好的马用来拉车，要是被伯乐见了不哭死才怪。

“王都可繁华了。好多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这都有，保准你瞧着新鲜。”

瞧瞧这口气，俨然认为我是一个乡下土包子。一副瞧不起我的表情。

“德行……”嘟囔着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这小子耳朵还挺尖。

“我说，到了王都。还有劳小果兄到处带我见识见识。”我拱手谦虚到。

“那是自然。”他居然还昂首挺胸，颇为自豪地应了。

王都

不愧是王都！我对眼前所见所景为之乍舌。

雄伟的四方城墙是用巨大的黑色石块堆砌而成，几人高的城门有威武的士兵把手。墙外是一条宽广的护城河。沿着

精心雕砌的白玉桥梁入城，一片繁华昌盛，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呈现在我的眼前。道路有几丈宽，可以容纳我以前生

活时代的车辆通行不为过。道路两旁店堂小贩高声吆喝，往来商贾络绎不绝。殿宇楼阁，都建造的高大气派。别具

风格的酒家门口有穿着性感的金发女郎跳着类似胡舞招揽生意，有人表演杂技，更有人利用异能展现自我。旁边都

围着许多游人纷纷叫好。

“王都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门而入。通常东门住的是达官贵人；西门住的是巨商富贾；南门住的是平民百姓；

北门则是往来游客居多。”小果在一旁细细讲解。“我们刚刚就是从北门进来的，现在的路是前往西门的方向。”

“西门？我们不在北门的客栈住么？”我有些奇怪。

“回家了哪有还住客栈的道理？”小果颇不以为然。

“家？你们在王都有宅子？”我大惊。

“你以为我们似游侠浪子，整日随处乱荡么？”小果白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又没有说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你刚才说西门都住的是巨商富贾。也就是说岚汐是生意人对不对？”

“对。是做生意的没错！”小果肯定地回答。

“做什么生意的？”我探头打听。

小果歪脑皱眉想了半天，抠抠头，“什么布匹啦，马车啦，木材啦……哎呀，反正好多好多，记不清了。”

我有些不信，“岚汐做这么多生意？一个人招呼的过来么？”

“哼”小果见我瞧不起他家主子，有些恼了。“我们主子，厉害着呢！那经济手腕是一等一的！当然，他一个人是

肯定忙不过来的，但可以请帮手嘛。我们家的管家就很厉害呀，各个旗下的商铺也都有主管经营。平时主子会巡视

各个商号。年中，年末各地分号把总帐目呈上来审查，外加开个会议商议一下来年的管理对策就够了。”

“听这么说，岚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不由赞赏。经济管理么，这方法倒是集经济和管理于一身了。内部到底如

何操纵不太清楚，表面上听着还颇具规划。

“嘿嘿，那当然。我们主子，有你崇拜的。”小果引以自豪地赞到。

我又有疑问啦：“岚汐管理这么多生意，”用手比划了个大的动作，“不是应该很忙么？怎么还有空陪我四处游玩

。”

“谁有空陪你了，我们主子平日忙的时候啊，都是天没亮就起床，三更半夜才休息。要不是知道你遇难，哪会放下

手中的生意，风尘仆仆地跑去救你。”

“我遇难？遇什么难？”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我哪知道，反正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浑身是伤的倒在血泊中了。样子怪吓人的！我当时还怕你活不了了。没想到

过了两天你就醒了。只可惜失去记忆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岚汐是得知我受伤才赶去救我的。

“那岚汐又是怎么得知我有危险的？”

“应该是你主动给公子发了求救信号吧。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看情形，小果已经把他知道的全告诉我

了。

我受伤会给岚汐发讯号，但看样子以前和他联系却不多。这算什么？

岚汐现在以为我失忆。很多事情都是能瞒就瞒。我也不知从何问起。不过目前为止，除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可以依

靠谁。

而且他总能给我一种亲切感，让我觉得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他。

“吁……”一声，马车停了。岚汐掀开门帘，“到了，下车罢。”

下车，岚汐施施然走在最前，我看稀奇一样四处张望紧随其后。马车被前来迎接的小厮牵走。

高墙朱门，合瓦清水脊顶。两头大白石狮子立在门前两侧。

门前一大群前来迎接的侍人婢女，最前端伫立着一名玄衣男子，面上浮现出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眼睛却闪着精明

的目光，对着岚汐拱手一揖，洪亮的嗓音响起“主子。”好硬朗的老人家。

岚汐只略微点了个头，就跨进了大院。

听小果在一旁的讲解，得知这宅子是最传统的合院结构。有三进三院八护龙的规模。前面是风水池，宅院后方有高

高的槟榔树和果园。房间总数六十余间。让我不禁想起“大厝九包五，三落百二门，前鱼池，后果子。”

进了门，岚汐吩咐个侍女带我下去歇息，我想了想，也就跟着去了。

七拐八绕，沿路皆种有苍天大树。跟着侍女往院子西部顺走廊朝北，有一月亮门隔成的小庭院，取名“水云间”。

院内有正房五间左右各带动一间耳房，为硬山合瓦清水脊。

进了最中端一间主房，房内收拾的干净整洁。室内有硬木雕花落地罩。里面摆了张床塌，蛋黄色丝绸铺子，藕色纱

帘点着银粉系在窗首尾两端。

耸耸鼻，有点像给女人准备的房间。

紫檀花窗前，碧色小潭风过不惊，窗前还摆了张青蒲软塌。再远处小树林显云雾袅袅，景色如梦似幻，不愧为“水

云间”。

女婢屈膝行礼，“公子，您的住所已经带到，只是不知公子刚行远路归至是否需沐浴更衣？”

“好啊，澡堂在哪？”我闻闻自己一身臭汗，想想也多日没彻底的洗过澡了。

“小婢翠竹是专门来服侍公子的，这就带公子前去浴池。”又躬身行了一礼，从柜子里拿了件锻面白底绿衬的衣服

，紧接着又是亵衣亵裤，捧满了双手。才转身带我向浴池。

开开心心洗了个热水澡，不禁感慨：岚汐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回到房间，翠竹在屋里立着，身前摆了一大桌子菜，见我，又行礼。

“主子刚命人来传话，因这段时日出门在外，有不少生意都积着没人打理，一回来就速去巡视各个商铺了，未能陪

伊公子用饭，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