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帮助他们一些罢了。"
看着天残缺挂在脸上的淡笑,唐子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真要说时,他又发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天残缺显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了,指着碧波粼粼的西湖,他微笑着问唐子仪,"不知唐公子有没有兴趣和
我一同游西湖?"
"自然。"看着美丽的西湖,唐子仪也露出了一个不含其它意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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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由于有亲提出来,所以小小的问一下:各位觉得这篇文的名字要改吗?(或者,这篇文的名字真的有那
么......烂熟吗?)
第二十一章(上、下)
二月,正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时节。二月的西湖,也分外的迷人。湖边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枝,迎
着暖风,展示着自己飘逸的身姿。树枝上,几只喜鹊正依偎在一起,欢喜的鸣叫着。翠绿的草地上,五彩的蝴蝶
也互相嬉戏着,在鲜艳娇嫩的花朵中翩翩飞舞。碧波粼粼的湖面上,游荡着几只画舫。悠扬的丝竹飘荡在西湖上
,更为西湖添了几分韵味。
"我倒第一次看见有人租了画舫却把里头的姑娘全部赶下去的。"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想着刚才那些被赶下去的
姑娘难看的脸色,唐子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如果唐公子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看了唐子仪一眼,天残缺淡淡的说,"毕竟,与其和一个男人一起游湖,
怎么样也比不上温香暖玉在怀。"
"这......"听到天残缺这么说,唐子仪不由一愣。直到看见了天残缺眼里的一闪而逝的笑意,他才恍然。
"你......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唐子仪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
难道是他刚才表现得太过正经了?不太认真的想着,唐子仪半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懒懒的开口:"你会弹
琴?"
"嗯,只是有点久没练了。"抚摸着琴弦,天残缺淡淡的说。"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白头吟》。"迟疑了一下,唐子仪淡淡的说。
"蔡文君的《白头吟》?"愣了一下,天残缺反问。
"不行吗?"点了点头,唐子仪反问。
"不,怎么会突然想到了这一首诗?"顿了一下,天残缺问。
"你不觉得其中一句话很适合这里的女子吗?"半闭着眼,唐子仪懒散的说。
沉默了一下,天残缺才笑道,"......确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双手按在琴弦上,手指轻轻一拨,一连串流畅的音符流泻而出。与此同时,清朗的
声音也响起了。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悠扬的琴声一转,变得沉郁起来,清朗的声音也转为决绝。
"今曰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修长的五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流畅的音符在四周跳跃
着。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沉郁的琴声渐渐慢了下来,在唱到‘凄凄重凄凄'时,天残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
伤,而一旁的唐子仪也是心里一痛,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哀伤的琴音变得痴缠起来,明明是男性清越的嗓音,但唐子仪却能轻易地从天残缺
的吟唱中听出女子的柔媚与痴情。
"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琴音渐渐归于平静,天残缺的声音也重新清朗了起来。
"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五指重重的按在琴弦上,悠扬的琴音在瞬间拔高,变得铿锵有力。而清朗的声音,
也在同一时刻变得豪迈起来。
"......好!"在天残缺弹完后好一会儿,唐子仪才慢慢的说。看他略带茫然的眼神,明显还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中
。
抚摸着琴弦,天残缺微微一笑,"如果你听过他弹的琴,就不会觉得我弹的好听了。"
"哦?是哪个才女?"挑了挑眉,唐子仪略带兴趣的问。
才女?天残缺抚琴的手略略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注意到天残缺奇怪的脸色,唐子仪变得更加好奇了。
"不,他......"摇了摇头,天残缺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慌的叫喊打断了。
"来人呐!救命!有人落水了!来人啊!"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西湖上悠扬的丝竹声,天残缺转过头,正好看见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子正在水中挣扎着。
没有多想,天残缺直接脱下了外衣,手一撑船沿,人已经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而一旁的唐子仪也是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时,船上已经没有了天残缺的身影了。
"该死!"看着被丢弃在船上的外衣,唐子仪不由骂了一声,"早不落,晚不落,偏偏我们游湖的时候落水!"看着
已经被天残缺拉住的落水女子,他不满的嘀咕着。
另一边,天残缺在一接近落水女子时,就被对方紧紧地缠住了。
"姑娘,放松一点。"皱了皱眉,天残缺劝到,"我会把你救起来的。"
而回应他的,除了对方的尖叫外,就是更加用力的纠缠。
努力了几次依然没有效果后,天残缺也就随她了。毕竟,对于一个已经被害怕占据了全部心神的人,不能要求太
高。
在湖里浮浮沉沉了半饷,天残缺终于拉着女子游到了她原先坐的大船旁边。拉住了从船上放下来的绳子,天残缺
不等对方把他们拉上去,手中用力,直接把自己和那女子拉出了水面。在跃出水面的一瞬间,他深吸了一口气,
脚下交替的踢着船身,几个纵跃就跳上了船上的甲板。
"多谢少侠救了小女。"刚刚跳上甲板,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人就快步走到了天残缺身边,朝他深深地行了一礼。
"客气了。"朝着中年人微微一笑,天残缺放下了手中的女子。
"爹!"刚一下地,那女子就扑到中年人怀中哭了起来。由于刚才天残缺救得及时,所以那女子除了喝几口水之外
,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蔓儿,没事吧?"稍微安慰了女子几句,中年人朝着天残缺感激地说,"在下王风,这是小女王蔓儿。"
‘快剑'王风?在听到了王风的介绍后,天残缺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并不想和江湖上的人有太多的牵
连......只是救一个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前辈客气了。"微微一笑,天残缺的态度既不热络,也不疏离。
"蔓儿,还不向少侠道谢?"低下头,王风对着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王蔓儿说。
抬起头,看见了天残缺奇异的发色和平凡的长相后,王蔓儿嫌恶的皱了皱眉。撇开脸,一声也不吭。
知女莫如父,看着王蔓儿的动作,王风压低了声音警告,"蔓儿!"
"哼!"从小就被娇宠惯了的王蔓儿压根不把王风的警告放在眼里,她冷哼了一声,脚一跺,索性直接跑到了船舱
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看过天残缺一眼。
而王风,则差点被他的宝贝女儿气而一口气喘不过来。深吸了几口气,他歉意地看着天残缺,"抱歉,我实在太宠
她了。"
"令爱天真浪漫。"笑了笑,天残缺不太在意的说。
天真浪漫?骄蛮任性还差不多吧!听到了天残缺的话,王风脸上不由一红。他尴尬的陪笑了几声,才说:"少侠可
否和我一起回府?也好让我好好谢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不了,"天残缺淡淡的说,"在下还有朋友在。"
"这......"本来还想挽留的王风想到了自己女儿的个性,不由将快要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如此就算了,如
果少侠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杭州王府,在江湖上,王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多谢前辈,"微微一笑,天残缺说,"只是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药师,恐怕没什么要前辈帮忙的。"说完,他也不
等王风回答,直接跃下了甲板,运起轻功,踩着水面,跳上了画舫。
"回来啦?"抱着胸,唐子仪靠在船舱上,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天残缺,懒散的问。
"嗯。"随口应了一句,天残缺拣起船上干净的外套,穿了起来。
"如果是我,别说不会救,只怕还会再赏她两针。"撇了撇嘴,唐子仪冷笑。刚才那艘大船里他在的画舫没有多远
,那王姑娘的举动,自然也别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姑娘又怎么惹到你了?"扣好了衣扣,天残缺笑着问。
"像她这种看人只看外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是白搭。"冷嗤一声,唐子仪的声音里,是满满的鄙夷,"你不气?
"转过头,他不由问道。
"为了一个认识不过一刻钟的人?"没有回答唐子仪的问题,天残缺反而问道。
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唐子仪笑了起来,"确实不值。"
"回去吗?"看着已经湿透了的自己,天残缺问。
"当然。"点了点头,唐子仪说,"反正也看得差不多了。"
"对了,"在船缓缓划向岸边的过程中,唐子仪突然问。
"什么?"慢悠悠的划着船,天残缺不太在意的回答。
"她漂亮吗?"这话,问的是刚才那个王蔓儿。
手微微一顿,天残缺认真地想了想,才略带迟疑的说,"似乎还不错。"
"哦。"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唐子仪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武林四大美女之一,‘骄凤凰'王蔓儿,只是长得不错?摸着下巴,唐子仪突然间觉得,跟天残缺在一起确实很有
意思。
"师父,他不过是救了师妹而已,又何必......"王风的大弟子看着远去的画舫,问。
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王风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沉吟着,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皱起了眉
。
"师父?"看着王风,大弟子奇怪的问。
"没什么,"叹了一口气,王风淡淡的说,"江湖中,能多一个朋友总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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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客栈
脱下了紧紧粘在身上的湿衣服,天残缺将冰冷的身子慢慢的浸到装满热水的桶里。闭起双眼,全身放松的躺在热
水里。
等下是不是该去要一碗姜汤来?半睡半醒间,天残缺不太在意的想着。这个身体,虽然不太容易得病,但一旦得
了病,就麻烦了......
"叩,叩!"就在天残缺意识快要陷入休眠状态的时候,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了。
愣了一会,天残缺才意识到有人站在这个房间外,敲着这扇门。捧着一把水,泼在了脸上,在清醒的同时,他也
微微皱起了眉。
......这么凉!他究竟睡了多久?
门外,来人依旧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站起了身子,拨开湿淋淋的银发,天残缺随意披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就打开了房门。
"唐公子?"看见穿着整齐,明显是从外面回来的唐子仪,天残缺有些讶然。
而看见随意穿着一件单衣,披散着头发,明显刚刚才沐浴过的天残缺,唐子仪也是一愣。他记得,自己在出去的
时候,小二就已经把热水送了进去,而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洗完?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愣。几乎立刻,唐子仪就回过了神,也记起了自己找天残缺的目的。
"外面有一个小乞丐吵着要见你。掌柜不让他进,现在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简单的把事情说完,唐子仪问,"去
不去看?"
"当然去。"没有任何犹豫,天残缺回房快速的穿了衣服,朝楼下走去。
笑了笑,在天残缺身后,唐子仪也跟着慢悠悠的晃下了楼。
"求求大夫,救救我爷爷!求求大夫!"见到了天残缺,那个一直跪在门口的小乞丐顿时激动的拉住了天残缺的衣
服。天残缺刚刚才换上的白衣,顿时印上了两个乌黑的五抓印。
"别哭,"见那孩子哭得可怜,天残缺索性直接抱起了他,"你爷爷在哪里?"
"......我,我可以自己走......"被天残缺抱了起来,小乞丐似乎有一丝不自在,他微微扭动着身子,似乎想离
开天残缺的怀抱。
"没事。"按了按小乞丐沾满了污垢的肩膀,天残缺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你说怎么走就可以了。"
"嗯......"低下了头,小乞丐呐呐的说。"大夫,您人真好......"
"是你!"这时,一直跟在天残缺后面,审视小乞丐的唐子仪失声叫了起来。
"唐公子?"被唐子仪弄得微微一愣,天残缺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而他怀中的小乞丐也随之看向了一旁的唐子仪。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是你!"
同样的话,但小乞丐说来,却多了一分咬牙切齿。
"你们......认识?"挑了挑眉,天残缺问。
"下午的时候,他被那些泼皮欺负。"黑着一张脸,唐子仪说。
"谁要你多管闲事!"小乞丐咬牙切齿的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点也没有刚才对天残缺说话时的温顺。
听了小乞丐的话,唐子仪额头上冒起了一条青筋,"小鬼,"咬着牙,他勉强按耐住心中翻腾的怒火,"我好歹救过
你!"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小乞丐冷笑着说,"况且,你们这些大侠不过是借着我们来满足你们那所谓的虚荣心罢了
!"
听到小乞丐这么说,原本怒火高涨的唐子仪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天残缺抱在怀中的
小乞丐。
"是这里吗?"一直沉默着的天残缺突然开了口。
"啊?啊!是,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小乞丐忙不迭的点着头,"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爷爷......"紧紧
抓着天残缺的衣襟,小乞丐明亮的大眼睛里慢慢浮起了雾气。
"放心,我尽量。"看着躺在一张破烂的草席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天残缺正色说。"不过,你先出去好吗?"
"嗯。"咬了咬唇,小乞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半跪在地上,天残缺认真的替老人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也越发的沉重起来。终于,天
残缺伸出手,快速的在老人身上点了几下。
"呜......"呻吟了一声,老人慢慢转醒。
看到了天残缺,躺在地上的老人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被天残缺阻止了,"老人家,您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
心愿吗?"微皱着眉,天残缺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悲哀。
"公子......"虚弱的喘着气,老人开口,"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也够本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了。
如......如果公子愿意照顾他,我必有重谢。"
重谢?挑了挑眉,看着周围的环境,唐子仪的眼里闪过一丝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