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语的说。
"的的--"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瞧,我无聊到出现幻听了。"维持着单手撑脸的姿势,小三继续呆滞的看着茶棚外的小路。
"小二,给我两斤牛肉,五个馒头。"狠狠地拉了拉马缰,唐子仪风尘仆仆的跳下了马。
"呵,现在连幻觉都出来了。"扯了扯嘴角,小三看着满身尘土的唐子仪自言自语。"而且还是这么真实......真实
!?"说到了一半,他突然跳了起来。
"客,客倌!?"瞪大了眼,小三看着站在眼前的唐子仪结结巴巴的问。
"快点。"皱了皱眉,唐子仪不耐烦地说。
"小二哥,麻烦你顺便把这个水袋装满。"比唐子仪慢了一步的天残缺拿了水袋,下了马。在下马的时候,他眼前
一黑,身子不由轻轻晃了一晃。
"没事吧?"一直注意着天残缺的唐子仪在他倒下之前,先一步扶住了他的身子。
静静的站了一会,等眼前的黑影慢慢退去后,天残缺才扯出了一个疲倦的微笑,"没关系。"
"我们休息一下?"唐子仪担心的看着眼前满脸疲倦的人。就算隔着衣服,他也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惊人的热度。
"不,"摇了摇头,天残缺坐在椅子上,抿一口茶,润了润干裂的嘴唇。"时间不够。拖得越久,我越没有把握。"
"东西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揉了揉太阳穴,天残缺强打起精神。
虽然心里焦急万分,但多年来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唐子仪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不需要休息一下?"
这几天,他甚至比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急着赶路。看着对方脸上怎么也掩不了的疲惫,唐子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
"放心,我治病的时候不会出差错的。"对着唐子仪微微一笑,天残缺说,"在治疗的时候,我会用银针刺激穴道,
保持绝对的清醒。"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冷着脸,唐子仪淡淡的说。
"......抱歉。"微微愣了一下,天残缺才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是......救人如救火,况且你妹妹中的毒又是极为
难解的十曰断魂。再拖下去,我真的没有把握......"皱着眉,天残缺说。
"多谢。"抿了抿唇,唐子仪说。到了此刻,除了谢谢之外,其他的话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随意的点了点头,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的天残缺问:"还有多久?"
"大约一天。"见天残缺不想再说,唐子仪也不再围绕这个话题打转。
"一天......"沉吟了一下,天残缺站起了身。"走吧。"接过了小三递过来的东西,他对唐子仪说。
点了点头,唐子仪抛下了一锭银子,跳上了马,和天残缺一起驾着马,快速的向前奔驰。
茶棚里
"发了,发了......"用牙齿咬了咬唐子仪留下的银子,小三呵呵的傻笑了起来。连唐子仪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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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于天残缺的个性问题,我会认真考虑的。或许在表达上确实有些偏移原本的初衷,但我会尽量将心中所想
的天残缺表现出来的。另,谢谢所有提意见的朋友。
有留评的朋友,特别是有留下疑问,建议的朋友,请注意屏幕右侧,作者有话说那一块内容,一般我都会在那里
回复。谢谢。
第二十三章(上、下)
四川,酒楼
"府主,过几天就是唐门门主的六十大寿了,我们要不要参加?"临着窗的一桌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玄衫书
生模样的男人对着正在看着窗外的男人说。
"去。"看着窗外的男人转回了头,高悬的鼻梁,斜飞入鬓的长眉,薄薄的嘴唇,幽暗深邃的眼眸,赫然便是被誉
为‘第一高手'的神仙府府主--慕容飒。
"是。"点了点头,书生模样的男人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桌上唯一一个小孩子打断了。
"我要吃那个。"孩子抬了抬下巴,指着楼下街道上卖糖葫芦的人毫不客气地对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说。看他的轮廓
,竟是天残缺在杭州曾帮过的小乞丐。
冷冷的瞥了孩子一眼,女子扬声叫到:"小二。"
"我要你买。"打断了女子未尽的话,小乞丐似笑非笑的睨了女子一眼。
听到了小乞丐的话,女子的脸色当场黑了一半,她恨恨的瞪了小乞丐一眼,忍不住说:"你......"
"风菱。"瞥了女子一眼,慕容飒淡淡的说。
"是。"尽管慕容飒语气平淡,但风菱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低下头,她恭敬的应是,随即走下去为小乞丐买
糖葫芦。
看着风菱的背影,小乞丐虽然还是笑吟吟的,但眼里却分明流露出了鄙薄和讥讽。
......风菱,你还不懂吗?在一旁看得明白的书生样男子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少主也未免太......
察觉到了男子的视线,小乞丐转过头,正巧对上了男子若有所思地目光。朝着对方扯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
乞丐撤去了眼中的鄙夷,却换上了浓浓的防备。
看着小乞丐眼中的防备,男子在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挂起了温文的笑容:"语少主。"
"不敢当,风叔叔。"扯了扯嘴角,小乞丐,也就是慕容语干巴巴的说。
说完,他也不顾对方是否还有话要说,径自把头转向了窗外。
而风魄也似乎完全不在意慕容语的无礼,依旧保持着文雅的笑容。
"大......大夫?"突然,一直看着窗子外的慕容语霍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看着失态的慕容语,慕容飒淡淡的问。
仔细的看着底下的街道,良久,慕容语才失魂落魄的坐回了位置,"不......不是......"
"怎么了,语少主?"风魄的眼里闪过一抹好奇。他从没有想过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居然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虽然不太想回答,但看了看依旧静静喝酒的慕容飒,慕容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轻微,却真实存在的恐惧。犹豫了
一下,他还是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他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人。"
"是朋友吗?"笑了笑,风魄问。
到底还是小孩子。不过,这样也好......琢磨着,他暗自想着。
面无表情的看了风魄一眼,慕容语木然的说:"不是。他只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唐门
几位本家的子弟围绕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子仪,你带回来的那个人真的有办法吗?"终于,脾气向来火爆的唐家老四忍不住对唯一坐着,脸色沉冷的唐子
仪问。
"就算我不带他来,你们有办法吗?"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唐子仪冷冷的问。
被唐子仪毫不客气地一堵,唐家老四讪讪的笑了笑:"......没有。"
"大哥,"一直沉默着的唐家老三开口,"四弟只是太过担心了,所以才会失态。"
"我知道。"站了起来,唐子仪的脸色微微和缓了下来,"琳儿她不止是你们的妹妹,同样也是我的妹妹。你们担心
她,我也同样担心。只是,就算如此,你们也......"想到了自己和天残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却受到家人的质疑
时,唐子仪又是一阵恼火。
"哥,你知道,我们只是怕......"苦笑了一下,唐家老三有些黯然的说。
"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冲着我们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找琳儿?!她甚至根本就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老四
紧握着拳,愤恨的说。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不知道为什么,唐子仪突然想到了天残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江湖,江湖,这就是江
湖。琳儿确实没什么错。她天真,善良,单纯,她甚至不舍得去伤害一只小鸟。
她唯一错的,就是生在唐门,是唐门的五小姐。
"吱呀--"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唐子仪的沉思,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夫,怎么样?"动作最快的老四冲上去,一把揪住天残缺的衣领,声音微微颤抖着问。
"放心,"轻轻抚开了对方的手,天残缺整了整被他弄皱的衣领,"唐小姐的求生意志很强,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
期。只是......"沉吟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这次,是冷静的老三出声。
有些讶然的看了唐家老三一眼,随即,天残缺了然微笑,"没什么,只是由于她的身体被毒素破坏的太严重了,所
以以后身体可能会较为虚弱。你们只要注意不要让她生病,或者受伤就好了。"
听到了这句话,在场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平静了一下心情,唐子仪对天残缺说,"你的......"
"对了,"像是不经意一般,天残缺微笑着打断了唐子仪未尽的话,"她现在醒着,你们不进去看看吗?"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就不约而同地冲进了房间,连给天残缺说下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记住,不要太打扰她。"看着已经空下来了院子,天残缺苦笑着摇了摇头。
轻轻的倚着一旁的的柱子,闭着眼,静静地呆了一会,直到恢复了力气后,天残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撤
去了插在身上的银针。
在银针离体的那一刹那,天残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摇晃了两下,连忙扶住身旁的柱子,借着柱子稳住身形。
靠在柱子上,静静的休息了一会儿。天残缺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收拾东西,不惊动任何人,独自离开了唐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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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属、下、去、买!?"第十三趟从外面回来,风菱‘砰'的一声
把东西拍在桌子上,一字一顿的问。
抬起头,瞥了怒火高涨了风菱一眼,慕容语打了一个哈欠,无所谓的说:"算了,就这样吧。"
"你......"听了慕容语轻慢的语气,风菱胸中的怒火顿时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按耐下
想动手的冲动。
"走吧。"这时,一直沉思着的慕容飒站了起来,向酒楼外走去。
见慕容飒走了出去,余下的三人自然也不敢多说,纷纷站起来,一语不发的跟着慕容飒。
一肚子火,走在最后的风菱一个不留神,被身后的人碰了一下。这不清不重的一碰顿时成了导火索,把风菱心中
的怒气全部勾了起来。
"你走路不会看路吗!?"转过身,风菱用力扣住了对方的肩膀,正打算把他的肩膀卸下来时,却为入眼的银色发
丝而恍了神。
听见了风菱的声音,慕容语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却在看见风菱面对的人时,蓦然瞪大了眼。
"大,大夫?!"震惊的看着天残缺,慕容语有了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的朝着风菱怒吼:"你干什
么?!快点放手!"
慕容语快,但有人比他更快。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时,慕容飒就已经出现在了风菱的眼前。
朝风菱抚了一掌,成功把对方逼退后,他一把抓住天残缺的手臂,语气里似乎有了些焦急和诧异:"天残缺?!"
捂着被打中的肩头,风菱步伐不稳的退了几步。但此刻,她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到底伤的怎么样了。只是瞪大了一
双美目,看着罕见的流露出情绪的慕容飒。
"慕容......前辈?"惊讶的看着慕容飒,天残缺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
"你怎么了?"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慕容飒的脸色一沉。
"我没事......"扯出了一抹疲倦的笑容,天残缺说。
"你......"皱了皱眉,慕容飒的话还没说出口,天残缺就在他眼前,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在对方倒在地上前一刻接住了他,慕容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紧张。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散发着高温的身体,慕容
飒沉着脸说:"回去。"
见到慕容飒这么重视那个长相平凡的人,风菱和风魄不由对看了一眼,心里同时闪过了一丝疑惑。
而慕容语,则是紧紧跟在慕容飒后面,担忧的看着对方怀中昏迷的人。
"......呜......"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天残缺看着前方,淡红色的眸子里完全没有焦距。呆呆的看了好一会
儿,他的理智才完全回笼。
这里......是哪儿?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天残缺微微皱起了眉。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他闭了
闭眼,开始回忆离开唐门之后的事情。
离开唐门,接着走到大街上,然后......慕容飒?皱着眉,天残缺不太确定的想着。每项到,居然会碰到
他......想到了十年前,慕容飒离去时奇怪的话,天残缺不由有了一丝头痛。
算了,应该没关系......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想着想着,天残缺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之中。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屋子里,还多出了一个人。
"醒了?"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来人坐到了床沿,伸手探了探天残缺的额头。"你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居然
弄成了这幅模样!"感觉到了依旧烫手的热度,慕容飒的语气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心疼。
而天残缺,却只是呆滞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熟悉的身影。
"慕容......前辈?"
挑了挑眉,慕容飒再一次纠正对方的叫法:"飒,慕容飒。"
"飒......"对称呼不太在乎的天残缺从善如流的改了过来。
"怎么回事?"抬手抚去了掉落在天残缺颊边的发丝,慕容飒淡淡的问。
虽然对方问得简洁,但已经熟悉了对方问法的天残缺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慕容飒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他说:"在湖
里泡了一下水,然后又没有及时处理。结果感染了风寒。"
"不会这么严重。"慕容飒没有反驳,只是语气平淡的指出了一个事实。
果然,苦笑了一下,天残缺索性老实说了:"后来又恰巧碰到有人出事,就拖着病连赶了几天路。"
"最后还为了救人,特地用银针刺激穴道。"慕容飒说的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
无言的点了点头,天残缺说:"她中的毒很麻烦,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性命。况且,我多少还算是一个大夫,认真
对待病人是我的义务。"
"你知不知道用银针刺穴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慕容飒的音调依旧保持着原样,但天残缺却似乎听出了一丝愤怒
。
愤怒?因为担心他?这个念头在天残缺的脑海里只存在了一秒。随即,他就为自己的妄想而哑然失笑。
天亦煊曾经囚禁了慕容飒五年,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为自己这个天亦煊的儿子而担心。更遑论,自己还曾欺骗
过他--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欺骗,欺骗就是欺骗。因此,天残缺从不认为,慕容飒会关心他。
"我知道,所以一治完我就拔了出来。"想归想,天残缺还是回答了慕容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