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好的!何况那年,自己刚刚被父亲宣布,从谷主的第四子,正式更名为绝谷的第四公子!与自动位例第二公
子的长兄,以及长老和各殿推举出来的十一位,同例绝谷下任谷主候选人的绝谷十三位公子。母亲实在没有理由
,也没有道理会对自己下手……
门开处,柳如风端了托盘,进来。见南宫天幕正皱了眉,略带了些苦恼,想得入神。也没来打绕,只是将那饭菜
轻轻地放在地上,在一旁跪坐了,静静地等候。
或者,应该想想,十二位公子中,是谁能从自己被伤害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南宫天幕眼神扫过一旁柳如风神色平静的脸。
柳如风端正地跪坐在一旁,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如同不存在一般,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既不去试图窥视他
脸上的神情,也不去企图打绕他的沉思。
虽然远远地看上去,南宫天幕只是苦着脸在发呆,可是靠近他的身边,却能感觉得出空气中沉闷压抑的寒意。
“这四年来,谷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南宫天幕舒了眉,带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有意无意般地问道。
那寒意瞬间逝去,房间中,又恢复了初夏时分,宜人的温度。
柳如风欠了欠身,将饭菜端至南宫天幕面前,看他拿起筷子,动作缓慢而优雅。
柳如风略略回忆了一下,开了口,声音缓慢而低沉,一边回忆,一边小心地斟酌着词语……
三年前.
五月: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发疯。
七月:节夫人查出千夫人的贴身侍从,曾企图对卓消宫下毒。
八月:震怒的谷主冷酷地将昨夜还情意绵绵的千夫人,剜眼断指,折磨了整整一天,才让她断了那口气……
别的十二处公子殿看起来风平浪静……
两年前.
三月:谷主绝拒了各殿及长老们提出的撤消南宫天幕第四公子的身份,并处死南宫天幕的要求!
谷中各处,似乎对南宫天幕的疯病有了很大的兴趣,明里暗里,卓消宫成了谷里最热闹的地方。
四月:第二公子南宫天斜,向卓消宫提出带他的弟弟去落阳宫的要求,被节夫人拒绝!
五月:谷中分给第四公子的侍从出逃,却被节夫人捉回。
八月:节夫人花园里的花海,开得异常的动人,据说是因为节夫人花园里泥土太过肥沃。
一年前。
二月:谷主宣布,他的绝天神功已到达第九层顶峰,将在三年后让出谷主之位,入绝谷禁地闭关,无论成败,都
将不会再出禁地。
十三位公子中,除了下任谷主,别的公子连同公子殿内的所有人,将被关入禁地!
节夫人带着疯颠的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前去为谷主祝贺!
回宫后,节夫人吩咐卓消宫全面警戒,不许任何人进出。
绝谷十三公子的争夺从暗处转入明处,越加惨烈起来。
五月:第十公子不知怎么中的毒,全身溃烂而死。
谷主下令,将第十公子宫里所有还活着的仆役侍从全部处死!
据说,动手的是直属谷主的影殿……
仅仅一夜,原第十公子的消梅宫,成了一座死宫,全宫一百八十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来。
八月:第八公子在外出时,被人刺杀身亡。谷主再次下令灭宫。
十一月:第五公子在宠幸一名美女时,被那美人刺死。第二日,第三公子宫被灭。
今年。
一月初:柳如风初到卓消宫。
一月中:出自残殿的第十二公子,在前往绝谷后谷的残殿时,被人伏击,十二公子身中四十五处刀伤,连同随身
带着的侍从共计十八人全部死亡。
随后,十二公子宫,被谷主下令灭杀。
一月底:柳如风发现了七次饭菜中有毒。
二月中:第七公子在宫里被人暗杀。第七公子宫被灭。
二月底:卓消宫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十八次,卓消宫死亡三十六人。
三月初:第九公子中了毒殿的密药——蚀魂丹,九公子宫被灭。
节夫人下令卓消宫内一切事物,使用时必需验毒。并下令暗杀了十一公子宫内一名毒殿出身的侍卫。
五月:第一公子的还剑宫,在一夜之间,连人带宫殿,被一把无名大火烧成一片灰地。
谷主震怒,严厉地警告还活着的公子们,不得毁坏谷中宫殿!并为还活着的六位公子,每人赐下一名影卫……
各宫,无论是防守还是警戒,已到了连只蚊子都难以进出的地步。各公子出宫,多则全宫出动,少则也有百十人
……
五位公子之间,争夺得更加激烈……
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
翔以及自己了么。
绝剑弄风 9
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
翔以及自己了么。
大哥曾向娘亲要人,是想保护?不可能!下任的谷主,只有一位!那是……谋害?也不可能,虽说公子死亡,全
宫都会被谷主下令绝杀陪葬,可娘亲终还是父亲的女人,他就不怕娘亲报复?那么?是监禁?然后乘机接收自己
的下属?
这其中,另外四位公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何在前三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幻香?却在这一年中没再出现?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还是认为没有必
要了?
“公子,公子……”略带着询问的声音,试探地响起,是柳如风。
南宫天幕带了点沉思的茫然,看着他。
“公子可要再添些饭?”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早已空了的碗,以及地上全无热气的的菜盘,清醒过来。不由失笑。放下碗筷,说道:“不
用,收了吧。”
看着柳如风收拾好碗盘,跪了礼,开门出去了。
纷杂的思绪渐渐安静下来!有可能对自己动手,只有那些公子们,只是,为何仅仅只是幻香?而不是让兰儿直接
使用毒烟?
兰儿!!!
南宫天幕有些烦躁起了身,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
自小一起长大的兰儿!为何会陷害自己?点燃那幻香之后,为何停留在密室,而不是立即离开?是被骗?还是受
人指使?
自幼一起长大,深爱着自己的兰儿,只会对母亲和自己的话深信不移!不可能也没有机会与别的公子们接触!
娘亲……自疯颠以来,一直是娘亲在主持着卓消宫,保护着自己……
这不可能!!!头疼!
算了,自己只是疯子,又不是傻子,还是出去走走吧!
无人的院子里,显得一片死寂。地面倒还算干净,想是清晨来人打扫过了。
现在,自己连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都还要小心翼翼,院子里,可还隐藏着一个对自己态度不善的影卫!
南宫天幕哧笑一声,明明是自己的影卫,却连效忠的影牌都没有奉上……
父亲处,是求不了的,就算父亲知道自己清醒了,身为谷主的他,也不会破坏谷中的规矩。
娘亲处……算了,还是先别想……
几位公子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了,是娘亲严防得好?还是认为自己不会有威胁,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谋夺?真是可
笑,疯颠的自己竟能活到现在!
只有一年了么……时间真是太短了……
池塘地水静静地流动着,平稳而顺畅,院内院外,都是一般的寂静着,偶有几声鸟鸣,划破这一院的冷清。
这院子里真是无趣,也就这水池勉强能够入得眼……
慢慢地走进桥亭,突然,一股愤恨的怒火,直冲自己而来!
南宫天幕心中一紧,却没有抬头,依旧静静地看着流水,暗暗提起十分戒备。
院子里,有柳如风和一个影卫,若这人能瞒过他们来到自己身边,除非是与他们同程度的高手!
身边微风轻抚,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稳立身侧。
南宫天幕依旧垂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全身都是深夜的黑色,紧身的衣物间,全然看不出武器的踪迹,空空的双手紧捏成拳,常年隐于暗处而显得苍白
的脸,细长的柳叶眉略竖着,瞪得大大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影卫?真是……好胆色呐……身为影卫,做出这样的举止,都不知他是怎么从影殿出来的!父亲怎么分给自己这
样一个人?
“你……”少年一把抓住了南宫天幕的衣襟,将他扯得一晃,恼怒地吐出一个字,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南宫天幕心中暗暗恼怒,面上却莫名其妙地笑嘻嘻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远远的,传来柳如风夹着惊怒的声音,第一个字出口,那声音尚远在客厅,话落,藏青色的身
影已到了桥亭边。
“你今日,动作很不对劲……”少年看着柳如风,面上怒容略略缓和,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柳如风颈侧。
南宫天幕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柳如风的颈侧,却有一片很明显的的吻迹。
柳如风微微一窒,神情中显出几分狼狈来。
“放开公子!”低喝一声,柳如风面带羞恼地揉身扑上,一掌击向少年胸膛,一手抢过南宫天幕来。
似乎……感情不错的样子……南宫天幕一边装作痴傻,一边略为玩味地静观两人言行。
“比往日慢了半分!”少年冷哼一声,闪身让过,任由柳如风将人抢去,挡在了身后。
少年无视柳如风戒备的眼神,怨恨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道:“还不如道我们能不能活着被关进禁地!我真不明
白,你为何对这个疯子如此上心?”
见柳如风没有说话,少年顿了顿,又道:“往日里,见你对他百依百顺,却也罢了,我只道是你心地善良,可如
今,再怎样,也不必以身侍奉吧?他可是个疯子!”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始终是我们的主人!”
少年哏住,半响有些泄气地道:“不错!算我们倒霉!可是……也不必为了个疯子……唉……我记得上次那个落
阳宫的芯儿姑娘,你不是看了她好几眼么?要不今晚……”
柳如风身子一颤,飞快地转头,惊惧地扫了南宫天幕一眼。
怨气很重啊……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望着亭外的流水,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全无反映。
少年对柳如风的惊惧嗤之以鼻,轻蔑地看了看南宫天幕,道:“一个疯子,哪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你也太过着
紧他了吧!”
柳如风忍无可忍,沉了脸,厉声说道:“你别忘了,你我如今都是公子的人,若你再对公子不敬,可别怪我柳如
风认得你,手中的剑却认不得你!”
少年似没想到柳如风竟会如此绝决,一时间,惊愣在地。
柳如风转身对南宫天幕道:“公子,外面风大,您头上的伤才好些,还是回屋吧!”
南宫天幕继续看着池水,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柳如风伸手扶了南宫天幕手臂,拉着他,向主屋走去。
刚走下桥头,却听到身后,少年无法相信地声音,说道:“难道……你竟然……喜欢他?”
柳如风脚下一个趾咧,险些一头摔倒,回头愤愤地瞪了一眼。不再理会那少年,径直向主屋走去。
身后,依然传来少年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我明明见你上次看着那芯儿姑娘时,想吃
了人家的眼神……”
柳如风气极,只恨不能回身撕了那张不知所谓的嘴,但,身旁的南宫天幕却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
他的身上,令他不敢退开半分。想起昨夜南宫天幕的手段,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想要逃离的愿望,柳如风动作僵硬着,将南宫天幕扶回了主屋。
扶着南宫天幕,在床沿坐了,回身关上门的瞬间,柳如风抬眼望了望桥亭,空空如也,那少年已不知隐身何处。
柳如风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南宫天幕正看着自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柳如风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挨着床沿,跪了,垂下头,心中忐忑,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你在害怕?我有那么恐怖吗?”头顶上,南宫天幕带着调笑的声音。
柳如风身子颤了颤,没有回答,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一只手伸了下来,轻轻挑起下颌,柳如风顺从地抬了头,迎上南宫天幕略带了丝笑意的眼睛。
“你与那影卫的关系,似乎不是我想像中那么糟糕?”南宫天幕用非常温和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明明南宫天幕没有一丝怒意,相反,还十分温和,但柳如风却忍不住的战栗,却又不敢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属下……平时并未与影卫有过交谈。只是……这一个月来,对公子的安全,他倒也还算尽心尽力……”柳如风
尽量斟词酌句地回答道。
“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
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绝剑弄风 10
“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
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可是……公子如今身边缺少使唤的人,他总归是影殿出来的,能力还算不错,公子只要告诉他实情,想来他就
算是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效忠公子吧?”柳如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委婉进言。
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地道:“他既知生死关系在我,却又不敬不善!像这种不知分寸、不识
好歹的东西,留下何用?”
柳如风面色大变,不敢再出声。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的脸色,知他想得多了,一手轻抚上柳如风线条刚毅的脸,放缓了声音,道:“至于他说的那
个……女人?”
柳如风的眼中,透出几许惶恐不安,却僵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只颤声答道:“只因她说是奉了二公子的命
令,定要亲眼看看公子是否安好。节夫人让人领了她来这里,只有半柱香时间,便离开了。属下与她之间没什么
的……”
南宫天幕了然地点点头,有意无意地调笑道:“怎么我娘没有给你们安排女人么?”
“属下……属下不敢……他们……不知道影卫的存在……”柳如风猜测着南宫天幕的意思,小心地回答道。
南宫天幕看着他忐忑不安的脸色,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叫……芯儿?嗯,是叫
芯儿!那姑娘倒底如何动人……不过我也是男人,明白的!何况,我相信你,断不会愚蠢的欺骗我!”
说完,低下头,吻住了那温暖柔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