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屁股贴着冰凉的石凳,路苍难受到了极点,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跟我讲王法?你有没有搞错。”静差点没笑出声来。跨坐到路苍身上,他一把扒开了路苍衣服的前襟,就用力咬
了下去……
所有缩在张家厅堂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家的人都一边为皇帝的狠毒满头冒冷汗一边暗爽,曹信他
们则是担心到要命,只有一众看到两人情形的锦衣卫们满脸通红,握着自己的手,一副不晓得要往哪里看的样子。
园子里的两个人当然不会知道厅里的复杂情形——
因为是惩罚,静早就忘掉了什么叫温柔,他像一头饥渴的野兽般四处撕咬着,路苍身上很快遍布了齿痕,破皮的地
方渗出了血丝。
被狠狠咬在全身最敏感地方,路苍忍不住松开紧咬住的牙,痛叫起来。
谩骂对这个男人一点用处都没有,而自己全身受制,不但无法反抗,连逃走的机会都不甚下一丝——扭动着身体就
是路苍唯一能表示的抗议。
石凳的粗糙把路苍背部的皮肤蹭破了,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痛得发抖,静却仍然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好好享受吧,正戏还没开始呢!”停下手中的动作,静抓起路苍因为疼痛而汗湿的长发,把自己眼中的恶意通过
视线送到他的心中。
“你为什么不去死!”路苍努力别过头,想避开他的视线,却被静紧紧拧住腰而进入。
就算再倔强的他也忍不住从灵魂深处而呻吟……
“我不会原谅你……”身体在石凳上被激烈摇晃着,路苍的整个背部皮开肉绽,惨不忍睹,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他
还不忘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半个时辰之后……
把失去意识的路苍往张氏父子面前一扔,静斜长而凛冽的眼中看不出表情,他的声音冷得简直冻得死人:
“路侯爷朕已经惩治过了,两位爱卿没什么意见吧?”
张氏父子看着整件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像具破布娃娃一样倒在自己面前的路苍,心里只为静的毒辣手段而胆寒,
哪里还敢吱声,只有一个劲的叩头谢恩。
“大哥……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害了你啊……”
年纪最小的葛琴已经沉不住气的掉下泪来,他扑到路苍的身边,却不敢去碰全身是伤的他,只好跪在他旁边呜呜的
痛哭。
受到他的感染,弟兄们中脆弱些的就开始嚎啕大哭,火爆些的人就在那里破口大骂静,冲过来要跟他拚命,锦衣卫
又忙着过来制住这些人,整个大厅闹得不可开交……
静忍不住皱眉头:路苍虽然看上去伤得极重,其实都只不过是伤及皮肉的小伤口而已,至于他会晕过去,一半是因
为痛得受不了,另一半根本是因为疼痛中身体难以抵御极致的快感以致暂时丧失意志罢了——这帮人怎么搞得他像
要死了似的。
“丁总管,这里就交给你办了。路侯爷的事我会发落,张侍郎也请勿对外宣扬此事!”狠狠给了张氏父子一个警告
的眼神,静满意地看到两个人一副叩头如捣葱的熊样。
把地上的路苍抱了起来,静扬长而去,曹信他们嚎啕着想要追上去,却被丁鹏他们拦了下来。
“路侯爷没有大碍的啦……”
明明看到皇帝是在“宠幸”路苍的,丁鹏虽然搞不清怎么会把他“宠”到晕过去的,却知道这种“惩罚”还不至于
死人,忙轻声的安慰众露苍寨的弟兄们……
“瞎讲,我刚刚看到大哥连老二上面也都是血……大哥一定是要死了啦!呜呜呜……”
葛清语出惊人,虽然在场的都是男人,还是被他的话讲得面红耳赤——对静和路苍的关系知道得比较清楚的曹信顿
时止了眼泪,一把揪住葛清:“什么?你说什么?”
“大哥连那个地方都受伤了啦!我刚刚看到大哥长袍下面没穿裤子,就偷偷瞄了两眼,看到大哥大腿上……还有那
个地方……都是血啦!还有白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在一起,流了满腿,一定是伤得很重啦!”葛清越想越怕,
越发哭得厉害了。
“嘿嘿嘿……”曹信却像疯了一样傻笑起来:“兄弟,别哭啦!大哥没事的!”
“什么啦!信哥你别骗人了,大哥一定是不行了!”葛清当然不信他的。
“咳……”一旁的丁鹏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们再说下去眼看皇家体面就要荡然无存了。
“既然路侯爷没事了,各位也该跟我到杭州府去了吧!”
这是他妈的什么鬼事!想到皇帝陛下这种千古奇闻的判决,丁鹏就为自己还得管这档子烂事而叫苦连天。
挑了几个手下执行这项任务,丁鹏挂着一脸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的表情回宫去了,留下张氏父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什么那个地方都是血……”张子东是读书人,说不出“老二”这种词汇。
“……白白的东西……流了满腿?”张父颤颤巍巍的重复着,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儿啊,我看你还是别再惹那个路侯爷啦!”半晌,张父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
“不要!不要!”
冷汗涔涔的从额角流下,路苍似乎被恶梦所纠缠,在床上胡乱扭动着,口中呼喊着模糊的词句……
有点无奈的用手中的丝巾擦去那不断流下的汗水和眼角渗出的水滴,静这样看护着路苍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
本来以为以路苍的复原力很快醒来没问题,可是把他带到自己的寝宫中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昏迷着的他却仍然
没有清醒的迹象。
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只说是身体上的伤都没大碍,迟迟不醒可能只是心理上抗拒的问题,这个答案让静十分的不爽
。
虽然认清了自己喜欢着这个没啥了不起的小贼王,静却仍然对自己的自制力有着信心,不肯放纵自己对路苍的爱恋
——早在别的小孩还在山间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修习如何控制自己情感的功夫了。
历史上无数君主就是从开始无节制的宠信身边之人而走上败亡之途的——即使自己并不想做什么众口传颂的明君,
静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做出像历史上的昏君一样的沉溺于男宠的事情来的。
秉持着这样的原则,静没有给路苍任何实际的权力,在自己觉得他犯了错的时候同样也会责罚他——而这一次的惩
治则是源于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对自己的态度嚣张,没有给他这个君王一个台阶,大大损及了他远高于常人的自傲
之心。
不过在“惩罚”他的时候,静就想好了稍后要安抚路苍的策略——路苍脾气虽坏,实际上却不会记仇。正是利用了
这一点,静才靠大棒与蜜糖在皇室体面与情人之间保持着颤颤巍巍的平衡。
不过这次看来好像有点麻烦了!
虐待路苍根本不是第一次,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原谅你”这种话,再加上现在他这种拒绝清醒的情形,
就连从来对自己在路苍心中的魅力极有信心静也有点微微地担忧起来。
想着心事,静的眼角却撇到路苍的眼帘似乎在颤动,下一个瞬间那双大大的眼睛突然张了开来——
静忙凑上去:“你醒了……“
不自觉中他泄露了极少表现的热情。
可是路苍显然不领情,在瞬间的迷茫之后他很快认清了情况——坐起身来,他没有把眼光瞥向静,而是转向了床里
。
“曹信他们呢?”他问。
“我让人送他们去杭州府了。”静难得的老实,也许他看清了路苍脸上那种微带厌倦的表情。
路苍抓起扔在床边的衣服穿起来,看也不看静一眼地自管自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静也快发脾气了,他自觉自己的忍耐已经接近极点了,往门口一站,他语气生硬地问道。
“我要回杭州去。”路苍一直往门外走,却一头撞入了静的怀里。
静忙用双手抱住他:“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乖乖在这里呆着。”他的手挑逗地抚过路苍整个背脊——这是他最喜
欢的动作,每次静这样做,他都会忍不住快乐地呻吟。
然而路苍却只是厌恶地一个闪身,从他怀中滑了开去。
“别碰我!抱你的皇冠去好了。”
静从来没看过路苍这种厌恶的眼神,一时惊呆了,竟被他从怀中滑了开去。
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彼此对看了一阵,静终于叹了口气:“小苍,别胡闹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前面下手是重了点,
你生气我不怪你。但是你真的让我很没面子,让我在臣子的面前下不来台,拜托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路苍要不是因为舌头上的皮肤都碎了,嘴巴里痛得要死,一定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拣最简洁的话说:
“滚开!”
他的眼神很冷,静忽然觉得很怀念今天以前的路苍:那时不管他有多么气自己,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却总有熄不去
的火焰——那夹杂着爱与欲的眼神让自己笃定着他的爱情。
可是此刻……路苍的眼睛中一片清明,仿佛那小小火苗已经熄灭。
“不要!”静一下慌张了起来,可是他还是矜持着不肯道歉。
他冲过去把路苍压在床上,手摸上了他敏感的臀。
“你要来就来吧!可是休想我会原谅你。”路苍直挺挺地躺着,冰冷的身体让静顿时没了兴致。
“你到底要怎么样!”静终于也爆发了,他从路苍身上爬了起来——虽然路苍极力想克制自己,但是自己刚才抚摸
的动作显然触痛了他的伤口,即使他强忍住不叫,他的眼神却在呼痛。
“不要怎么样。放我回去,我们完了!”那两个字像刀一样划开两人之间的联系,即便是静也被刺得浑身一颤。
“放屁!谁允许的!”静居然不顾教养地将粗话大吼出声,显然是气极了。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用你的行动告诉我的!我可以不在乎你怎么对我,可是我绝对不原谅你那样对我的手足!原
来你是这么的不把我当回事,我却还一直对自己说那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是我自己傻了,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
爱人!更别说会喜欢我……在你眼里,我始终不过是个小玩意!只不过比那些宫妃新鲜一点点而已……”
说了太多话,嘴里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沿着嘴角一直滴落下来,路苍狠狠擦去了血迹,闭上了嘴沉默下来。
“那是……那只是……”静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才好,天下哪有他会在乎的事——他从来不必向任何人解释自己,
以致需要辩白的时候根本说不出话来。
“要漂亮的男人朝中多的是,张子东就很不错!”路苍看他不说话,心里更气,开始口不择言地攻击他:“还是根
本你们都睡过了?本来嘛,他是张妃的哥哥,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他这么恨我搞不好根本是在妒忌我!
哼,他何必这样——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男宠罢了,你只要一个月就会腻了我……哼……我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
和什么雅桃、什么阿王、阿碧一票的货……”
他没有时间把话说完,被他讲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静就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你给我住口!”
静听不得他这样侮辱自己对他的感情,路苍却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而恼羞成怒——脸颊烫得几乎快烧起来,他
歪着头半晌也没能有回神来。
静也有点后悔,可是他的自尊心怎么容许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眼看着怒意在路苍眼中越积越深,他的呼吸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渐渐烧起一团火焰——他猛地立起身来,抓起身
边一个瓷水洗就朝静扔了过去:“操你妈!你去死吧你!”
——好死不死,愣着神的静竟没能躲开那速度并不快的水洗,被当头打了个正着。
看着鲜血沿着那雪白的额头流满了整个脸和静那可怕到骇人的脸色,路苍吓得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跌坐在床
沿上。
“陛下……”
“陛下,没事吧?”可怕的巨响引来了众多侍卫——看到血流满面呆站着的静,顿时都惊呆了。
静看上去像一尊地狱的索魂使者,他挥了挥手:“来人,把路苍拿下!”
侍卫们一涌而上,把傻掉了的路苍捆了个结实。
“请问陛下,要如何处置路侯爷?”
以眼前的情状来分析,足够把路苍判十个死刑,千刀万剐顺便曝尸荒野。
静似乎一时竟无法思考,半晌才沉声道:“押入大理寺监,容后发落。”
众侍卫愣了一愣,才领命去了,留下静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寝宫里,任凭额上的鲜血滴落着。
……
“路侯爷……”
大理寺监——这里从古便是关押皇亲国戚的地方,这深黑潮湿的牢房中,不知有多少曾经的皇室贵胄孤独冤屈的眼
泪。
斜斜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路苍有点呆呆的看着如豆的灯火,对牢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路侯爷!”刘仲棠有点无奈的笑了,只好自己开了门走进房里。
担任大理寺卿的他在职权许可的范围内尽量地照顾者有一面之缘的路苍,无他——投缘而已。
这次路苍闯的弥天大祸他也有所听闻,除了慨叹“伴君如伴虎”五个大字他也只能偷偷为路苍未来的命运而担忧。
朝中已经为静迟迟不处置犯了重罪的路苍而议论纷纷,静却仿佛全忘了此事般头上裹着绷带照常的进出,照常的议
政,甚至……开始临幸许久不曾问津的众宫妃……
“路侯爷,是宫里有人来看你了……”刘仲棠身后还跟着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锦衣卫大总管丁鹏。
“啊,丁大人……”路苍显然吃了一惊,坐直了身体。
丁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坐到路苍旁边的凳上,回头看了看刘仲棠:“刘大人……”
“啊,那我回避一下。”刘仲棠很识趣地道,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陛下让我来看你。”丁鹏开门见山。
路苍微张了张口——虽然猜到了如果不是静的命令谁也不会有胆子来探望自己,可是真听丁鹏这么说出来还真有无
限感慨。
“他……还好么?”路苍低下头去,轻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