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木玫瑰

作者:木玫瑰  录入:07-11

止住话尾,他颓丧的垂下肩,不敢直视他们两人。
「……走了,阿德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偶尔,让阿德喘口气,是应该的。他预感,也许,他很快就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的依赖阿德了吧!趁现在逼自己
适应也好,总不能等阿德有了家庭,他还三天两头的来徒增死党困扰。
「……喔。」
侯智捷见伍崇恩已经走出大门,朝着电梯走去,他赶紧向嵇德善道别,临行前还加了句,「放心,我会把他完好
无缺的送回来。」
「咦?」什么意思?他想问,侯智捷人却已经跑向伍崇恩。
「我扶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李子呢?」
「他在楼下顾车……」
叮!电梯门开启,侯智捷又向嵇德善摇了摇手,然后与伍崇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他目送他们,直到电梯门再度
阖上,他才关上自家大门。
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子呆,典典来摩擦他的脚,他方惊觉自己竟然恍惚度过一个小时。
「典典乖,你饿了吧?」
起身到厨房盛了些狗食放在地上,典典摇摆着尾巴,高兴的吃着迟来的晚餐。他蹲在典典对面,看着牠吃得津津
有味,忍不住爱怜的摸摸典典顺服的毛发。
……真的好像喔!典典吃东西的模样,像极了小伍。他最喜欢看小伍吃他亲手烹煮的餐点,狼吞虎咽,一脸满足
的模样,总是让他感到莫大的荣耀,对自己的手艺。
那是一种成就感,喜欢的人不但知晓自己的心意而且愉悦的接受。他以为,两情相悦的恋人,长久生活在一起,
这样就是幸福了。他不奢求太多,就算小伍不能理解他为他所做的每件事背后的意义,但只要小伍高兴的接受,
就已经足够。
腿有些酸麻,是维持蹲姿太久所造成。起身,动了动麻痹的双腿,他想起自己也还未进晚餐。
不知不觉间张罗了两人份的餐点,他在盛第二碗饭时,才忽然惊觉那个对面固定座位的主人今夜不在家。把饭倒
回锅中,他意态阑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草草扒了几口饭,实在没有胃口。于是又把菜一一用保鲜膜包好,放进
冰箱冷藏。
洗好碗,他把换下的脏衣物丢进洗衣机,倒入一匙洗衣精,设定好开关,然后,走进浴室洗浴。洗好了澡,他回
到自己房间,随手抽出一本外国杂志,那是专门介绍景观设计的杂志。
他试着让自己的全付心思放在那些美丽的景观图片上,却发现效果不太好,连翻了几本,最后不得不放弃。走出
房门,来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温水,端着马克杯,他不由自主的走向主卧室。
站在小伍的房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门没有完全带上,他可以自门缝中窥见小伍房内的景象。
……坏习惯,又没折棉被。
手有些发颤,他轻轻推开门,跨了进去。他……他只是进去帮他整理房间,没有其它意图,真的。
自从小伍进驻,他已经很久没有独处在这间充满各式回忆的房间了。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坐上床沿。柔软的床铺
承载重量,微微下陷,他拉来被踢至角落的棉被,重新展开,然后仔细折迭。
挥扯着棉被,被套隐隐散发出洗衣精与沐浴乳合成的香味。沐浴乳是他买的,被套是他洗的,所以他们自然拥有
相同的气息。不过,好像又还有点不同的味道,那是小伍的体味吧!
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独特的气味,就算小伍本身没有浓重的体味,棉被与他夜夜肌肤相贴,仍多少沾染上他
的味道。
彷佛着了魔,他禁不住诱惑的将棉被捧向自己。鼻间嗅着棉被里那微微与自己不同的味道,他觉得有种微醺的迷
醉,是小伍的气息迷惑了他。
抱着棉被,合衣倒下,他感觉自己正被小伍拥抱着,自怜的心痛。
……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的心意却无法传达。今晚,他其实不想他出门的,他与小捷……他们今晚想必可以
很甜蜜幸福吧!纵然小伍脚伤未愈,但并不影响吧!小伍对小捷,应该会比与他相拥的那晚更加温柔吧……
他处在同样的房间、躺在那张曾经发生过什么的床铺上,周身缭绕着小伍的气息,原本急欲忘却的记忆在脑海中
渐渐复苏。
被火烧烫了般,他惊跳起来,是被自己绵裤下的欲望吓着了。
冲出小伍的房间,他把自己关进浴室。
心脏狂乱的跳动着,他背倚门板迟迟不敢动作。
果真是禁欲太久了啊!只是回忆起那晚,就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该庆幸自己还年轻,所以容易冲动吗?他苦笑着
……
有多久没有情动过了?自从小伍出事以来,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小伍占据,住院时的看护,小伍生活起居的照顾,
复健疗程的监督,凡此种种,他甘之如饴。而工作上又承接了新工程案子,每天都必须跑外务……他根本无暇顾
及自身的欲望。
忙到深夜才休息,早上又要早起准备早餐……他其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供自己做无谓的消耗才是。不过,人的欲
望总是深不可测。他显然低估了一个身心健全,二十八岁大男人的生理状况。
褪去绵裤,他坐在马桶上,闭上眼,熟练的把手伸向腿间。一边爱抚着自己,他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那晚的小伍

因酒精发酵而坨红脸的小伍,即使退伍多年仍保有优美线条的强健体魄,令他看得忘我。而小伍的手指彷佛带有
魔力,只要游走过他身上一处,他便觉得酥软无比……
随着记忆中小伍的动作,他用自己的手指让身体重温那灼热的记忆。
那晚的荒唐,是他与小伍唯一的一次。虽然清醒时,每次想起,都会觉得伤感;讽刺的是,自从那晚以后,他却
总是借着回忆那晚的小伍来解放自己……越想忘记,越是记忆深刻啊!
不管过了多久,他其实根本忘不了的……脸上写满情欲,与平常迥异的小伍,那是小伍清醒的时候,不可能由他
引发而窥见的,情色的小伍。
手指不断搜寻着小伍遗留在他身上的记忆,在胸口、在腰间……还有,令他羞耻的部位。也许是太急躁,小伍的
动作温柔中带点粗鲁;也许是醉了酒,无法控制力道,所以有些疼痛。
他学着小伍的动作,试着点燃更多欲火。
……不够,不够啊!总觉得少了什么?他的心虽亢奋无比,身体却显得更焦躁。
抬头瞥见挂在架上,小伍专用的浴巾。他几番犹豫,仍抵挡不住心魔的诱惑,颤着手,他扯下了那条浴巾。
贴住自己的脸面,他用力嗅闻,想从中汲取专属小伍的气味。混着人工香精料的沐浴乳香,他又想起小伍洗浴时
,光裸入境的姿态。
彼此都意识到对方的不自在,却又强装镇定。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惜,那时他怕自己又流鼻血……或是产生
令他难堪的生理变化,他一直不敢看小伍那诱人的身体。眼睛死死盯着小伍的肩膀以上,膝盖以下,连替他搓洗
身体,也是隔着一层圆厚的沐浴绵,不敢碰触到小伍任何一处光裸的肌肤。
浴巾摩擦脸颊,他有种小伍正在爱抚他的错觉。渐渐将浴巾下移,滑过颈项、胸口、肚腹,最后来到自己此刻最
亢奋的部位。
手抖得厉害,他几乎抓不住浴巾,花了些时间,才鼓起勇气用浴巾完全包裹住自己的,然后,缓慢而有节奏的按
摩着,想象那晚小伍求爱的模样。
『啊……』
情欲的嗓音,自小伍的口中流泄。灼热的呼吸侵袭着耳畔,引发他背脊阵阵的战栗。
手上的速度,随着想象,乱了节奏。仰起头,红潮渐渐布满他最近因常跑外务而晒成小麦色的脸。
『……嗯,呵……』记忆中,是小伍满足的叹息。
澄黄色的夜灯中,对上小伍迷茫的视线,他在剧烈的痛楚中看见小伍一脸苦闷。
他不忍心啊!因此,即使明知他们的欢爱并非两情相悦,即使明知小伍是醉酒错认,他……他仍然不忍推开。
只是,第一次,没有足够的润滑,他的身体极度紧绷。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紧绷,小伍不断在他耳边呢喃:『……给我,不要拒绝……善……』
善!
惊慌的睁开眼,停下所有动作。
是谁?
小伍那晚……确实喊了某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小伍醉酒时,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名字也有个善字!
是谁?那个跟他同名的人?
发生关系的那晚,他太过慌乱,以致不曾细看小伍的反应。小伍口中所喊的名字,那时的他,在一片混乱中,自
动解读为小伍恋人的名字。
……他确定,那晚让小伍失恋的对象,名字里没有任何一个善字啊!是谁,到底是谁?除了自己,他不曾认识其
它有与他同名的小伍身边的朋友。
难道……小伍心中难道也有个魂萦梦牵的人,是他所不知道的?……或者,他可不可以假想……想……他想什么
呢?
不该奢想的,否则失望会越大。他必定无法承受打击啊!所以,不能妄想!
浴巾掉落在贴满瓷砖的花色地板,刚才的热潮已经退去,他重新穿戴好衣物,脑中纷乱的思绪,将他困在名为爱
恋的感情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小伍……崇恩……」
瘫坐在马桶上,叹息着,他的心正发烫。眼泪扑簌簌滚落,他在心里、口里不断喃喃念着小伍的名字。
崇恩,崇恩……
他是上天赐给他的唯一恩典。
父母死去的时候,他是怨恨的,无法理解什么是神的考验。愤怒淹没了理智,他砸毁了家中供奉的所有神像,烧
去所有父母精心保存的经典,发誓从此不再信神。
在他最无助的时刻,是小伍拯救了他。十七岁就被迫独立,小伍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唯一,不曾离弃。为此,他会
愿意重新去相信……如果,这就是神的恩赐……他的恩典,崇恩……
谁呢?谁才是那个名字的主人?如果,如果可能,他是一百万、一千万个愿意啊……
「汪!汪!」
门外,典典轻声叫着。是在担心他吧!
门开后,典典窜了进来,不住磨蹭。
他忍不住跪下身抱住牠长而柔软的身躯,用力拥抱住只属于他的恩典,像是发了狂,不断哭着,喊着……
「崇恩,崇恩……我爱你,好爱你……」
求求天,求求你……爱我……爱我吧!
哪怕只有他的喜爱的万分之一也好,他都甘愿……他心甘情愿!
执起桌上盛五分满白兰地的酒杯,就口,杯中的液体还未碰触到唇,他又放下。
「怎么不喝?」
「……算了,我戒酒了。」
侯智捷闻言,噗哧笑出声:「真奇怪,我记得刚才阻止你的时候,你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骨头受伤,医学上的观点,是不能碰酒的。小伍却是一到他家,就吆喝他拿出家里的酒,他警告了他一番,结果
得到他嗤之以鼻的响应。
「小捷,替小伍换杯热饮吧!」侯智捷的同居人,李昶亨坐在侯智捷身侧说道。
侯智捷耸耸肩,起身改泡了杯三合一咖啡包。把杯子放在伍崇恩面前的桌子,他坐回李昶亨身旁的位置。
「抱歉啦!我们家只有这种寒酸咖啡包。」
「谢了。」啜了口,他不甚在意。
「你最近不是过得不错?怎么又会忽然想来?」
伍崇恩脸色凝重的,端起杯子又连啜几口。
「……阿德……可能会结婚……」
「你说什么?」等了许久,没想到小伍一开口就投下一颗炸弹,侯智捷讶异的连声音都变调了。
「……我是说真的。小捷,你的观察大概是错的。」
「怎么可能?」明明小伍住院时,阿德都吓得脸色苍白、寝食难安。若说这只是一般朋友的感情,打死他也不会
相信。
李昶亨毕竟年纪虚长侯智捷几岁,沉着的问:「你的立论依据?」
「阿德他说过……有喜欢的人。」
「那不是骗你的吗?」
纵使他也曾经妄想相信那是欺骗的话,可事到如今,他又不禁动摇了。
阿德曾亲口说过,喜欢她……他没有忘记,那就像切割肉体的疼,他被阿德的告白狠狠捅了一刀。
他的心被生剐,令他痛不欲生。比以往过去每一段失败的感情都伤得深,只因在不知不觉间,阿德在他心中,早
就占有一席之地。正因为没有勇气去改变,他谨守着朋友的本分,拼命谈恋爱,一段接着一段。
放逐自己的欲望,放逐自己的感情,他不愿承认,心中那个潘多拉的盒子,只为阿德开启。
「……昨天那个叶小姐来找他……就是那天我们在星级餐厅遇见的,阿德相亲的对象。」
「他们还有连络?阿德每天下班不是都陪你去复健,他还挤得出时间去约会?」
困难的点点头,即是百般不愿,他仍逼着自己说出口:
「……是女方主动来找他……想想也是,阿德……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女人,他应该不跟我们一样……对我,
应该只是……普通朋友的感情,没有其它了吧!」
侯智捷闻言,不置可否,想说些什么。是李昶亨制止了他,「若果真如此,你想怎么做?」
「我……」放在膝上的拳头握得死紧,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我会祝福他……以好朋友的立场。」
「……你还是可以告白。」
「不!我不能!……我不能连当朋友的资格都失去。」
是的,当不成恋人,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是最近的同居生活,让他有了过度的想象。梦,该醒了,否则他怕自己
又做出什么憾事,到时,不但他不能原谅自己,甚至可能永远失去阿德……
掌心有些刺痛,是指甲陷进肉里。微舒展了下拳头,复又紧握,反反复覆,一如他的心情,犹豫不决。
侯智捷看着曾经是同事的好友如此痛苦,他也跟着难过。李昶亨将自己的手交迭上他的,是在安慰。
不论是异性恋、同性恋甚或双性恋,碰上爱情,每个人都可能面临这样的经验。只要是真心放了感情的,那么人
便会更害怕受伤害。
「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吗?」三人沉默了一阵,李昶亨再度开口。
「如果可以,我想麻烦你们帮我找间便宜的房子。」
侯智捷立刻反对:「你的伤还在复健,一个人怎么生活?」
「……总会有办法,我不能一直拖累阿德。」
身为朋友,他该还给阿德自由,让他去追求想要的,而不是当他的绊脚石。
「不然你来住我们家,我们还有房间对吧,昶亨?」
侯智捷转头寻求枕边人的支持,李昶亨很快的点了下头。他也不太赞成小伍一人独居的想法。
知晓两位好友的担忧,老实说他自己也有些惶惶然,但他不能因此又去破坏人家小两口的甜蜜。
摇头,拒绝了侯智捷的建议,他开玩笑道:「我怎么能来你们家当五百万瓦足(烛)光的飞利浦?看你们每天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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