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两手胡乱张着乱抓。行云爹爹起哄喊:“快打呀快打,哎哎,把裤子剥下来,隔着衣裳打可是不算!”
辉月爹爹和平舟爹爹也不拦一拦,只是在边上笑。
好不容易脱身跑出来,行云爹爹依稀还在喊:“哎,给我拦着……”
“行了你,别逗他……”
拍拍胸口。
沿着长长廊道向外走。一路上遇到有宫人内侍。
面孔都很陌生,不过从他们的神态可以分出来,是从前的旧人或是才进的新人。
会恭敬的把腰弯到地上的,是旧人。
那种会有疑惑眼神的,应该是新人。
严重的问题——怎么跟尘尘他们说呢?
我觉得很对不住他们,好在平舟爹爹应承了可以照看他们。
还算好。
我实在不想看他们遇险,飘泊,沦落。
遇到小忧的时候,他奄奄一息。
人总说妖凶残无情兽性难除,可是人心的凶残比禽兽不遑多让。
天真痴情的小妖,遇到一个书生,一个又老又旧的故事。
书生先是对他的美貌沈迷,甜言蜜语一车一箩。
时间久了,热恋淡了,书生想要更多。
功名利禄,美女财势。
为什么人的欲望象是无底的深洞,怎么填都不满 ?
小妖为他张致,大屋,华服,美食。
书生看中了小妖的妹妹。
给小妖服一种会成癖的药。
小妖虽然是妖,可一样是血肉之体,不久便依药成瘾。书生说,把你的妹妹带来吧。
小妖失望到心碎失神,他不肯。
书生凶残的脸孔比毒蛇还可怖,断他的药,把他困起来不给食水,引好色的朋友来凌辱他。
小妖发狂咬死了书生……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堪堪一死。
把这样一只小妖带回身边,第一次看到尘尘偌大耐心,一点点喂药喂食,更衣净身都代他做。
“小忧,我做你相公好不好?我可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不用出去抛头露面,在家里洗洗弄弄就好……”我和尘尘都不会家事,衣衫洗一件破一件,烧饭总能烧穿了厨间的屋顶。他说没有名字,我小妖喊着喊着喊成了小忧,他也不在意。
小忧冷冷的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也没有离开。
后来遇到碧落。
又是一只落魄的鬼。
尘尘会抱怨,会狠狠冲我撒气。
然而还是留下他。
用固元丹替他再做了一副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太……太想念某个人的缘故,碧落的相貌终于可以见光的时候,我吓一跳。
不知道是该说又来一个尘尘还是又来了……一个二哥。
尘尘以为我是照着他的模样塑的落落,落落以前也是这么想。
现在他们当然……不会再这样想了。
尘尘会说:“嗯,眼睛不太象我,鼻子也不太象,不过脸型和嘴唇真是象到十足……小落,这眼睛和鼻子是你原来的相貌么?”
落落搔头,一边流泪一边说:“不知道……我当鬼太久了,不记得生时长什么样子……啊,有身体了,有身体了……可以摸到东西……风可以吹在脸上……尘尘哥你是热的……我好怀念温度……”
尘尘有点尴尬地抱着他,我在一边兴灾乐祸。
尘尘一把把落落丢给我:“喂,你捡回来的,要抱也是你抱。”
于是开始了抱老婆睡觉的生活。
有天下雨啊,我淋着雨到家,小忧晚上摸过来跟我睡。
我抱着软软香香的小忧,心想着这香獐还真是怪好的怪适合妖化人形的小兽。
香香软软啊,软软香香……
外面下着雨,抱着漂亮柔软清香的小乖乖在床上睡懒觉……
有一就有二啊,有二就有三。
因为太爱这个享受,所以误了好多次赚钱的机会。
大老婆尘尘……啊,现在他已经是大老婆了。因为我坚持说他们三个是我老婆,而小落落小忧忧又一致喊尘尘为哥哥,所以他理所当然是大老婆。
大老婆定了家规,我不能随便去抱其它老婆睡觉。
因为其它人太纵容我。
他说他得监督着我,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呢。
脚步慢慢走到了宫墙边,离门不远了。
我要跟他们说什么呢?
好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卑鄙。
我说过永远要保护他们的。
可是现在我自身难保。
14
走到宫门口,我才想起来我不知道那驿馆在什么地方,拉身边的人打听,他报了一条街名,我却没有听说过。
应该不远吧……我沿着宫道拐进大道,左右张望。
“静静。”
我打个哆嗦,回头往那声音的来处看。
二哥掀起了车帘,柔和平静的眼光投在我身上:“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我的犹豫只维持短短一下,哥哥的车已经驶到了我的身旁,他从车里伸出手来。
那只手玉白修长,在阳光晶莹似水晶菩兰。我看着他指尖淡淡流转的莹光,鬼使神差似的就伸手握住他,然后爬到了车上。
车上铺陈精雅,我一看二哥一身雪白的袍服卧坐在车中,面容沈静,马上理智回笼,乖乖靠车边坐下,眼观鼻观心,两手平平摆在膝上,一动也不动。
“要去驿馆?”哥哥问。
我嗯一声,依旧低着头。
车子磷磷的向前驶。
车里的空间不小可也绝不大,我能听到二哥的呼吸声。
还有,他身上的淡雅的熏香气。
街上很宁静,偶有人声。
马蹄声与车轮声显得有些单调,单调地象一根绳子,已经勒在了脖子上,没办法呼吸。
哥一直不出声。
我还是没能忍到底,偷偷从眼角看他。
他斜斜靠在锦垫上,袍服下摆有些散乱,露出一双赤裸的双足,象是玉雕雪凝,极纤秀漂亮。他的木屐放在车帘外,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不过哥哥也很少不着布袜的。
他总是衣着整齐,纹丝不乱。
顺着散开的袍裾的边再向上看,修长的双腿闲适的曲着,柔滑的袍服勾勒出双腿的线条。我眨眨眼,再向上看。
腰间只松松系着织锦带,一块小小的琥珀坠子系在腰间。
再向上……
天,哥哥的领口居然敞这么开!
现在帝都流行这种式样的衣服么?
连,连锁骨都可以隐隐看到……颈项雪白优美,好似天鹅般高贵。
我赶紧低下头,心怦怦乱跳。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直一直硬要忘记的旧事,却一下子全翻了出来。
心里乱成一团。
说是要忘记,可是那天晚上一些细节,总是记得一清二楚,不曾或忘。
毕竟喝了三盏梨花酿,绝不算多。
说是酒后乱性……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借酒装疯吧……恐怕,哥哥也知道。
所以,事后他那样的愤怒,从来没看哥哥那样过。
其实,有个地方很不对。
非常不对。只是当时的我没有余暇去想。
哥哥美丽的身体,哥哥喘息的声音,盈满水雾的眼睛……
脑海中可能也模糊的想过,哥哥没道理那样软弱……
可是真的,真的冒犯了他……
我记得很多细节。
解开他的袍服,锦肩,玉带,精致的颈间的环扣,安然的守在那美丽的锁骨的中间。
我轻轻的亲吻,沿着哥哥漂亮的额头,一直吻到嘴唇。
哥哥喝的应该不是梨花酒,所以他的嘴唇上和味道和我不同。
有一点淡淡的,青涩的味道,象是草茎的汗液。
哥哥长长的睫毛上有浅浅的水雾,因为的我动作,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蒙蒙的红晕,漂亮得如一朵春风含露的花苞。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我告诉自己,哥哥喝醉了。
他明天才会醒来,他现在什么也会不知道。
手指颤抖着,把哥哥颈间的环扣解开,然后,是中衣,里衣。
象水一样的布料滑散开去。
我心旌摇荡,胸口象揣着一只不安份的兔子,不停的砰砰乱跳。
折断一朵美丽的花朵那种满足感和负罪感。对哥哥长年的敬慕和喜欢,想到自己在侵犯一个绝不能碰触的人,指尖都因为强烈的刺激而麻痹了。
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的,不分开。
我不要旁人看你,不要你对他们那样笑……你最近都没对我笑过。
丹丹哥哥说,两个人,变成一个,方法很简单。
真的,很简单。
所以,哥哥,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变成一个了。
把最后一件底衣扯开。哥哥全无防备的身躯就完全呈现在眼前。
修长,纤秀,雪白的肌肤有融融的莹光,眉眼仿佛最美的山水。
哥哥一向是最优雅美丽,即使是酒醉之后。
哥哥,我们要变成一个了,你喜欢不喜欢?
等你醒来之后,我们就永远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无论到哪里,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在一起。
哥哥,别离开我好不好?
不要走,别一个人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我追不上。
我追不上你,哥哥,你太耀眼,永远神采出众,所有人都仰望你。
我追不上你。
我长不高,始终这么笨,学什么都学不好。
所有人都说你优秀出众——哥哥,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所以,我们变成一个好不好?
所以我让丹丹哥哥帮忙把你灌醉,屏退所有人。
他们都放心我,因为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弟。
琉璃灯太亮了,耀得我眼前白茫茫一片。
我伸手去熄灭了最近的灯。
纱帐里幽暗了许多。
远远的灯光映进来,哥哥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我看哥哥的手,看得很仔细。
这么漂亮的手,会写锦绣文章,会揉弦奏曲,会碧海潮生按玉箫……以前总是牵着我的,现在却离得那么遥远。
我着迷的把哥哥的手捧起来,轻轻的,带着一点心酸,慢慢亲吻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