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传————白骨猫

“你这是在赶我走么？”

小白龙翻出一双白眼，对上那个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神情的青龙太子。“大哥，我这一路也走得差不多了。再说我也不是主角，因此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你的担心的地方。人间不适合你来。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说到底还是在赶我嘛。”

明知道这个含笑耍赖的男人早已知晓自己的心意，小白龙还是觉得额角的青筋有点抽搐。他伸开双臂，抱住与自己身材相仿的青龙太子。

“你在人间，我总会担心。就连这样抱着你，都怕自己身上沾染的俗尘味让你难受。”

“龙族身上怎会沾染那种东西？而且……我喜欢你的味道。”回抱小白龙的男人，在他鬓边轻轻厮磨。属于水龙特有的透明清新的香味浸染小白龙全身。

“我也是。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回去等我好不好？这事一了，我立刻就去找你。”

“立刻？不先回去见你父王或我父王么？”轻笑中，水龙咬上了风龙圆润的耳垂。

“你陪我去，如何？”风龙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扯开繁复的衣襟，正在水龙滑腻的肌肤上游移。

“乐意之至。”气息中已带上灼热，眼角眉梢俱是红晕。“……不过……呃……报酬…………唔……是……什么……啊…………”

“这个……先……先充当……订金……唔……可以……可以吧……”

“呵呵呵呵……勉强……可以算数…………嘻…………”

循着唐三藏留下的气息与其他人汇合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树林间的空地上，篝火燃得正旺。劳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当小白龙走近时，怀抱棒子背倚大树假寐的美猴王睁开了眼。

“快活够了吧。”

微笑挂上唇，一边随手在各人身边布下隔音的结界，一边在火边挑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方才的行动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就算是龙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大圣，就算在哪吒三太子那里没尝到甜头，也不必朝我发泄郁闷吧。”

“干卿底事！……西海小白龙殿下，阁下有没有发觉，你越来越不象个好东西了。”

“比起阁下，在下自叹不如。”

“阁下这么说话，听起来真象挑衅。”

“在先先说明，我可没打算现在就与大圣您一战。”

“看你今天架势……什么时候才肯出手？”

“西行结束后。”

“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的确如此。”

“我不太相信走这一趟能让佛祖如愿感化金蝉子。这个和尚……”扭头看一眼虽然清减了不少依然能算得上白胖的大唐僧侣，孙猴子摇摇头，“就凭一个和尚几卷经文，就能普渡众生？”

“他恐怕连自己的徒弟都渡不了。大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以后？西行以后？”

“对。”

“做我想做的事，过我想过的日子。”

“不错的想法。那么……若大圣有空，请到西海玩玩。”

“我以什么名义去呢？”

“朋友。您可算我小白龙难得的朋友。”

“只是朋友？”…………从此再没有其他关系？无论肉体或情感？

“只是朋友。”

“多谢太子殿下抬爱。在下一定会去叨扰的。”

“欢迎。”小白龙一笑，云淡风轻。从此以后，相忘江湖。

十四

西行复西行。沙椤双树在眼际出现，所有人都知道，漫长的旅途终于迎来了终点。

沿着长长的坡道而上，唐三藏的庄严肃穆难得影响了一众弟子。于是所有人身上都披上了艳红的袈裟。就连向来不穿异色的小白龙，也在勉强忍耐。不过，长长的袈裟似乎让小白龙似乎与小白龙不怎么合得来。不小心之下，长长的下摆被路边什么东西勾住了。

弯下腰仔细地看，居然看到一朵浅紫色的花。

袅袅娜娜的纤细的枝条挂上了袈裟的线头，连累着上面小小的没有香味的花朵也被牵扯得变了形，看起来异常的楚楚可怜。

没想到在佛祖座前，还能和这样单纯的生命有擦身而过的缘分。小白龙微笑，小心翼翼地把花枝从衣服纠缠中解放了出来。没想到手指头不小心，竟被花茎上小小的刺扎破了，一滴嫣红沿着小白龙的指腹滑了下来。

不痛，只是有些惊讶。看不出这小小的野花也有在等锐利的防护。耳边传来孙悟空的叫唤，小白龙摇摇头，转身走向这次旅程的终点。他浑然没发觉，那滴顺势而落地的红色液体，滴入了花儿的蕊中，于是原本浅黄色的花蕊渐渐变暗。

领了赏赐和封号，无视众神众佛的喧嚷，急匆匆地拜别，然后，在转身离开长长的山道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于是，看山道的尽头，不知何时站立的玄色身影，正微笑着，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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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此以后王子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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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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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龙走得太急，把诸神诸佛祖都抛在了脑后。所以，他没有看到如来佛祖从高高的莲花宝座上抛下的若有所思的眼神，也没有看到，号称大慈大悲观世音的佛家弟子那种诡异的笑容。他更不可能知道，后来，曾经有人问过观音菩萨，为什么当时没有把他看到的东西告知小白龙时，观世音菩萨的回答。

“让他做了那么久的看客，我收点门票钱不算过分吧。”

…………

封闭的结界在虚无中飘荡。结界里有两条人影在纠缠。

喘着粗气从东海青龙太子的身上翻下来的男人半眯着的眼中净是纵情云雨后满足的的疲惫和慵懒。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疯狂的水龙正俯卧在散乱一地的衣袍--说实话，那堆东西，与其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破布比较合适吧--上，白净的面孔遍布桃色的余韵。他的身体微微地颤动，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激情。细长的尖耳朵有意无意地颤抖，让在和个充斥着男人汗水与精液味道的密闭空间里的空气流动都带上了无法消解的淫糜。

“……好累……”好半天，男人终于平复了少许气息，他一手将自己撑住，一手撩起散在身前的黑色长发。

“……你有什么不满？”他身边的水龙无意识地轻笑。这种活动的的确确累死人了。虽然，不能否认的是，做起来真是舒服又快活。

“可是也很爽。”男人坏笑，笑出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风流淫荡。除了他面前的东海小青龙，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火暴人性傲慢的传说中的西海小白龙，也会有这么下流的男人模样。“再做一次吧。”

“好了吧。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你压折了。我的腰……动不了了……呼……痛死了……”

“那我帮你揉揉。”故意笑成一只大色狼，小白龙伸出手轻柔地按压刚才还在自己身下疯狂扭动的纤细也强韧的腰身。

唔，手掌按在汗湿的皮肤上，感觉好象要被吸进去一样啊。滑腻，然后充满力量，仿佛最好的丝绸重重叠叠地包裹着坚硬的兵器，带着七分风情和三分狠厉，就象翻云覆雨中，致命的快感。这么想着，鼻血就快忍不住要喷出来了。

“喂……你给我好好按摩啊……别……手指别乱动啊……”眼见某只风龙的手指有沿着腰线下滑的趋向，水龙赶紧出声阻止。开什么玩笑，他的身体现在还敏感得要命，哪受得了他这样的挑逗？

“再做一次有什么关系。不要那么小气嘛。”看似已经成熟实际上还保留不少孩子心性的男人面对横陈在眼前的美食欲火大盛，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大快朵颐一番。

“哪个小气了？我不是让你为所欲为那么久了么？你不会打算一次就把一辈子的份全做完吧？体谅体谅我在下面的辛苦好不好？再说，你不想赶快回去见二叔他老人家吗？”

“可我这把火怎么办？我可不想让父王看到这么丢脸的模样。”西海小白龙本质上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于是他苦了脸，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

“……还……真是很有精神的……家伙呀。”顺着小白龙的手指看过去，青龙太子现出了干笑。这么……昂扬巨大的家伙，真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居然还让它在体内玩了个天翻地覆。不过，现在实在不想再让它近来肆虐了。他也不想难得一次拜访西海水晶宫，就给长辈留下一个被做得双腿发软直不起腰的可耻形象。“……你自己解决好不好？”

“嘿……我的情人就在眼前，还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我干吗要自己解决？”小白龙笑得非常非常下流。“帮我啦，再做一次就行了嘛。好嘛好嘛，大哥好嘛，让我做啦……”

好可爱！小白龙瞬间孩童化的撒娇几乎完全化解了水龙的决定。可是……看到那双熊熊燃烧着的色欲的眼，再设想一下见到三叔时的形象。敖丙赶紧再次加强了心防。

“不行，不能再让你进来了……最多……最多我用手帮你……”

“哇……大哥你真是太好了。”小白龙欢呼一声，快速地抓住那双白皙修长美丽的手掌，往自己下半身挺立的摸去，不久之后，属于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和好色的赞美就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再次响起。

“啊……啊……大哥，你摸得我好舒服……啊啊啊啊………………”

十五

站在西海的岸边的感觉绝对与众不同。这里的风龙的居所，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海风的存在都特别的醒目。也许仅仅是一阵掠过鬓角的微风，也能让人感受到风灵们的活跃。特别是那一天，两条同样高挑挺拔的身影即将靠近西海的时候，几乎所有在海上嬉戏的风灵都忍不住欢呼。

“……回来了……回来了……我们的王子回来了……”

风的呼唤与海的骚动当然逃不过水晶宫主人的感知。于是当年轻的身影停伫在海上，蔚蓝无波的海面忽然生成了巨大的旋涡。旋涡里，一队银盔银甲的兵士鱼贯而出，领头是，是一位身着浅色长裙风姿绰约的美丽妇人。仔细看去，那不正是西海龙王座下蚌丞相敛针夫人么。

敛针夫人站在两位年轻人面前，恭身行礼。

“臣，西海丞相蚌敛针恭迎东海大太子殿下莅临。并……欣迎太子殿下回宫。”

明明只是简单迎候的话，却让成熟稳重的敛针夫人激动不已。青龙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已是龙族的安慰，被囚于北海牢笼的太子殿下的回归，更让人无法自控地欢喜。于是放眼看过过，西海的将士们的脸上，都不可抑制地带上了几分激动的喜悦。

白衣的小白龙上前，扶起这位既是父王身边重臣也是自己极尊重的长辈的女性。他笑道：

“敛针夫人不必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大哥只是陪我回家而已么。好了，走吧。我迫不及待地要去见父王了。我父王他还好吗？”

“王上一切都好，就是……极是思念殿下……”敛针夫人的回答让小白龙一时沉默了下来。西海龙王陛下对儿子的疼宠在整个龙族都是出了名的，小白龙困居牢笼这么多年，身为父亲的风龙之王又怎会安得下心来？

“……不过殿下已安然回归。王上想必从此万事无忧。”

小白龙笑了笑，道：“我这不就回来了么。大哥，陪我去见父王吧。敛针夫人，我俩先行一步。”

龙族的太子们蛟龙入海分波破浪前进，倒把前来迎接的人们都抛在了身后。看着那矫健的身影，敛针夫人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孩子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还有比这更让长辈开心的事情么？

西海水晶宫。

深藏在美丽石礁后华丽晶莹的宫殿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伫立在宫前长阶上的白发云眸的男人，也一如记忆中的美丽优雅……并忧虑。

看到他，小白龙握着青龙太子的手不禁轻微地颤抖，连脚步都迈不出去了。

敖丙微笑，捏了捏小白龙的手，并在他的身后用力推了一把，然后，他看到那头小龙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去，一头扎进男人的怀抱。

男人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失去了数百年的珍宝，属于王者的表情尽数褪去后，剩下的也只是为人慈父无尽的欢喜。

他不言不动，只是搂着几乎快与自己一般高大的孩子，消化着他回归的喜悦。

好半天，当他终于察觉到孩子把脸埋进去的肩膀传来的湿意有不断蔓延的趋势，他松开手，把人拉到身前仔细地端详。

果然还是那只倔强又爱撒娇的西海小白龙呀。这一会工夫，他已经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了。凌乱的黑发粘在他的颊边，就象是长出了胡须。堂堂一张俊美的面孔，乍一看倒变成了花脸猫。

忍着笑抽出手帕帮他擦掉水分，再牵起他的手--就象他还是一只小小小小的团子幼龙时候一样--对着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侄子：

“都进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遵命，叔叔。”青龙太子微笑，上前拉住了西海主人伸出的手。

一手牵着心爱的儿子，一手拉住久违的侄儿，西海龙王敖润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忍住了心里的唏嘘。

太久太久没见到这些孩子了，难为他们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依然还能健康活泼地坐在那里。果然不愧是龙族众所期待的太子们呵。高贵强悍的本质，永不改变。

世间有灵的生物都知道，神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可是很少有人知晓的是，强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拥有着强壮的身体和几乎不老不死的绵长寿命的神龙们，几乎是不育的。近万年以来，神龙王族里，也仅仅诞生了三个孩子。北海老四那边，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传出喜讯呢。

三个孩子都是龙族的珍宝。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敖丙就不用说了，仅是终身不涉人间已是四海龙王用尽全力保住的最好的结果。南海那只流浪成癖的小火龙长年累月不见踪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好歹到如今也没见有什么坏消息，顶多让二哥有的时候思念过度暴走罢了。最让人操透心的，还是自家的宝贝儿子。

北海底下那个牢笼，就连身为龙王的自己都不愿轻易靠近。小白龙却固执地坚持非去不可。他年轻而稚嫩的面容倔强得不容人劝解，只是看向自己父亲的目光里隐含着强自掩藏着抱歉与内疚。那种眼神，实在让为人父亲的心痛。

太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不能阻止他。骄傲任性爱逞强看起来似乎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他至少还一个值得自豪的优点，那就是懂得反省。当这个孩子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磨练机会，虽然很担心，也只能压在心底。可是当他从大哥那里得到观世音菩萨的安排时，连向来脾气比较温和的自己都忍不住冒火。

他们佛界搞不定自己座下弟子还得用西天取经这么搞笑的戏码来感化他顺便让各界笑话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牵扯了其他神仙？小白龙囚禁于北海是给玉帝面子可不是百送给佛祖当免费劳力的。他观世音说要就要，当他西海龙王不存在啊？

若不是大哥二哥和四弟好说歹说把自己压了下来，若不是小白龙是自己答应了观世音的请求，这一路西行，神龙一族怎可能这么平静地对待？至少，他西海龙王就不会善罢甘休。

还好，小白龙没事。更让人高兴的是，在这乏味的旅程里，他成年了，如今，他颈间闪烁的风魄足以证明，他已经成为了一头成熟强大的风龙。

只不过，神龙成年前后，对性的渴望很重。谁会是小白龙欲望下的牺牲品？身为父亲，真希望是个配得上自己宝贝儿子的人。

透过水镜的传送，看到了小白龙的第一个对象。西海龙王当然不是偷窥狂，所以他只看了一点点。然后，对于他们的初夜，尤其是双方都是第一次这一点，西海龙王只能心情复杂告诉自己，原来自己教育出来的，还是龙族里最最纯洁可爱的小孩啊。而当小白龙与敖丙互定终生后，风龙之尊开始有些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