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当时真是心惊,那时他差点被吓死了。“这样子的生活在冷府里过了好几年,其中冷爷也杀死许多潜入冷
府的小厮,外面传的凶狠,但在冷府里,若真正了解冷爷的人并不会因为传言而畏惧他。”
一口气压在胸口难喘,冷姬强忍隐下,“看来你替我杀了不少人。”
殷管家不答,反倒是继续说下去,“十年后,昨晚,白发男子与男童又过了几年的岁月,下定决心,要跟軏奴
断绝关系,白发男子留在府里守护,防軏奴人耍小手段,则派男童与冷爷一同前往,今早冷爷带着吃着糖葫芦
的侍卫回来,冷爷身上还溅了一身血,不歇息亦不梳洗整理急忙唤殷管家来冷爷房,见男童没有跟着回来,白
发男子略知一二。”
“……对不起。”
“冷爷无须在意,我早有料到此事。冷爷亦无须自责,楚玄冽他说过他过了很开心,很满足,他很感谢冷爷给
他的一切,花园他恐怕无法在管理了,若是带命回府,他会倍增努力。”殷管家安慰似了垂着头莞尔,杀过无
数人,但没死过几十年来与他生活在一起宛如亲人似的人,纵使脸上无落泪,心头里的泪早已可以成海。
“他们好似原本就打算没有杀我的决心。但小家伙替我挡了把刀,死在那片树林里的屋子,大火烧尽,我想寻
不着尸体了。”
“我想亦是。”殷管家端起茶杯,低头啜饮。“事到如今,想再多亦没用。”
胸口那阵隐痛难过良久都没退去,冷姬有些烦躁了起来,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该死!冷姬一手使力垂在
桌面上,巨声响起,冷姬纳闷问道:“为何他们不杀我?。”
“我想他们亦跟我和楚玄冽一样,迷恋了吧。忘了过去成日防人杀人的日子,所以忘了如何杀人,纵使心里恨
之入骨,无奈已忘了如何杀人,那一剑,恐怕只是想完成爵的话,我想,那一剑若真刺杀到冷爷,他们便会继
续下一步灭冷府,可那剑万性的不是刺中冷爷。”殷管家头一次瞧见冷姬无此模样,说时在他亦摸不透冷爷此
时的底,只好冷爷问话他答话,他懂冷爷要的都不是这些答案,但无奈他不晓冷要的是什么答案。
胸口登时一紧,冷姬晓知他寻到答案了,因为敌人本身便没强势的执意要灭掉他,他却因为一个疏忽不注意让
敌人有机可乘,若那剑真刺中自己便罢,但伤不在他身而在小家伙身,替他挡了一剑牺牲生命亦不惜,一切一
切自己的行为包括自己现的胸口痛楚就像是,苟延残喘。自己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但亦因此灭了很多人的命
,他的存活是因为灭了他人许多命。
所以他才会无此痛苦,见了他们面对死亡亦不畏惧半分,取代而之的是勇敢快乐的去面对迎接,一幕幕呈现在
眼前入他眼里,那份莫名的情绪情感早已入他心砍里,只是他毫不知情,待他发现后,痛苦是原先的倍增,他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亦会有么一天,靠着别人活下,这种苟延残喘的心情让他倍增深感自己彷佛就是没用的废物
!
冷姬紧揪着跳动的心脏──呵,他从不在意死了多少人啊,但这次……心口像要爆发似,痛苦难耐的紧,冷姬
把手覆在脸上,咬咬下唇,“我的胸口紧绷的疼。”
殷管家一怔,瞬间的抬首,殷管家默默沈静的望着冷姬的身影,了知话中带意的意思,开怀一笑,欣慰答道:
“或许是因为冷爷终于懂得什么是情感。”
“知了又如何,挽回不了。”冷姬讥讽似道。他若早知,今天的发展不会如此,他亦不会有这么的痛楚。
“若因为这事而让冷爷晓知情感何物,值得了。顺带一提,冷爷对那小厮的情感却是不同的。”楚玄冽对你的
情感固也是您对那小厮情感是一样的。殷管家把这秘密存在心里,垂下眼帘,思忖楚玄冽在天亦也会开心。他
知道楚玄冽走的很安稳满足。
“不同……?”何处不同?
像是了知冷姬的想法,殷管家将茶杯搁在桌上,缓缓启口道:“情感并非一种,是多种,对于楚玄冽那是自责
感而心痛,深感无法保有这一切而自责,又或者是因为换取许多的命所得来的生存而感到强烈的愧疚。但您对
那小厮的情感却是交织着既安心又不安心的忐忑心情,不安心他会从您眼前消失,却又安心他现在您眼前,心
脏猛烈的跳动着便是因心动而导致心跳加速,激起保护感与独占欲更是强烈,那是因为你不想让‘不安’实现
。”
“你今天废话特别多。”冷姬淡淡一句,经由殷管家的话语,隐埋在心里波动登时激烈的跳动起来,他想见到
蠢小厮,但他的模样……“我要入浴梳洗一番,准备热水。”
“是。”殷管家起身到门边,身后响起似呢喃自语的声响。殷管家却是打从心里会心一笑。随即便不语莞尔开
门离去。
‘谢谢。’
“冷爷,热水。”一名大汉嗓着喉咙大喊。
冷姬踱步至床边,伸手缓缓卸下衣物,登时听见门外的声响,垂下眼帘,“进来,搁着便可。”
“是。”大汉手脚俐落的把木桶给搁着便不久留,退了出去。
冷姬索性的把脱下的衣裳藏入柜子里,入浴后,靠着木桶躺着闭上眼,他忆着离现不久前的种种事情,事情解
决了,事后的第一件事……他突然好想见到蠢小厮。冷姬嘴角渐渐扬起。冷姬将自己发儿浸泡在水里,不过多
久,从发上的红血渐渐染红了木桶里的水。
“冷爷。”
冷姬瞪大眼,一个回首看向出声的那门,应该是他自个儿听错了……
又一声响。“冷爷,您回来了么?”
该死!这不是幻觉!冷姬一个跨出木桶用极快的速度穿上衣裳,经过木桶要去开门时,瞥见水桶里的红水,冷
姬的心跳彷佛漏了一拍,倒抽口气,他退回椅上。打算装做不在,不做响应。
冷姬靠着椅背,仰首望着天花板,他登时有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脑中闪过愁子儿的满怀微笑的脸,冷姬眯起眼
来,他好似忆起了什么……
‘那是当然!’
吓!冷姬一个坐直身子,不,蠢小厮会恨他,会恨他!冷姬疑惑了,他该怎么办,把脸埋在手掌心中,他该如
何面对蠢小厮,是事实又或者用谎言来面对……?
“殷管家!”愁子儿离开冷姬的房后,四处乱走,见到熟悉的身影便开口喊叫。
殷管家瞥了眼,停下脚步,面色冷道:“你没事做么?”
闻见,愁子儿连忙摇首,偷懒,他岂敢?
“那你在这里干麻?”
“我、我找冷爷,可我寻不着他,殷管家可知冷爷在何处?”愁子儿紧抓着弟弟侍卫递给他的糖葫芦,怯怯问
道。
“房里歇息,勿扰!你亦别给我进去胡闹。”殷管家语毕便转身离去,头亦不回不多话。
在离去不久后的殷管家,身上突然冒出一只黑漆漆的物体,瞧殷管家用力甩,努力甩,奋力甩,怎也就是甩不
开,黑黑的东西就这么死挂在殷管家身上,愁子儿看的生疑。
离开那后,愁子而在冷府里到处走,冷府大了吓人,可当愁子而想找事做时却哪儿都占满了人,任他寻亦寻不
到一件空事可给他做。经过花园,是平日的倍增人数,短短一晚怎么从哪儿冒出这些人,感觉好吓唬人。愁子
儿想的有些乱绪。
愁子儿踱步到花园旁的大石子上一屁股坐下,左看右看,愁子儿盯着那群人来人往忙着做事的奴仆,当然亦有
忙里偷闲的小家伙,愁子儿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可最清闲的应是非他自己莫属吧。愁子儿有了这想法扬嘴笑了
笑。
愁子儿望着遍地的花,忆起楚玄冽,他有多久没见着楚玄冽了?好似昨天近傍晚时有谈话,可之后却突然消失
的无影无踪,应该是又跑去做什么事了吧。又见忙碌的人群突然都勤快了起来,就连方才偷闲的人都赶紧起来
做事,好似看到什么似吓的惊慌。
愁子儿不以为然,他继续想着,忆起娘亲与爹亲,他有多久没见着他们了?自从被卖进府后就没见过了,他好
想念。还有娃儿们……
愁子儿想的出神,疏不知有人逐渐靠近。
“在想什么?”冷姬摇了摇愁子儿的肩膀,见人还没回神,冷姬没好气喊道:“喂!”
咦?什么东西在吵我,还摇我!阿阿阿──别、别摇阿,头会晕阿……愁子儿一个转首!“啊!”愁子儿吓的
差点从大石子上跌到地上。
“叫什么。”他就这么像鬼不成?
愁子儿镇下心来看清楚来人,喘着气道:“我、我叫好玩的。”愁子儿抚着上下起伏剧烈的胸口,差点把魂都
给吓跑了。
“这么容易惊吓?”冷姬似笑非笑的盯着愁子儿,心里错综复杂,故装镇定,如果可以他不想让事情揭发,就
算他自私亦好!
“呵呵,这个,谢谢。”晃晃握在手里的糖葫芦,是一颗颗的红果子。愁子儿笑的开心,随口问道:“您何时
上街去了?”
“今早,顺路经过。”
愁子儿仰首望着天空,“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想我?”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见他们么?”
“嗯,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纵使娘亲曾说过我若出府不准回家……”他还记得,娘亲曾和他说过的话,他不
曾忘过亦不敢忘,虽然他不明白娘亲的话,但他知道娘亲所说的话都有她的理由,即使他从不过问,但他明白
。
“嗯……”这岂不是要他去阎王那索人回来?不成。
愁子儿将糖葫芦递到冷姬面前,“尝尝看。”自己便吃起糖葫芦,两条小腿晃了晃摇了摇,“冷爷可曾有过中
意的人?”愁子儿随口问道。他想起来了,小玄子也喜欢冷爷……
接过糖葫芦,正当要咬下时,乍然听见愁子儿的问题,冷姬一怔,半晌,“……有。”当意识自己竟脱口说出
时,冷姬婉如被重击了下,他明明可以不回答这问题的,方才为何不想清楚在做决定!该死!冷姬一口咬下糖
卢胡,酸甜的滋味蔓延,冷姬发觉他竟被蠢小厮给染,亦变蠢了。
“谁呢?”愁子儿继续问道,他登时深觉自己好象是那种爱听闲话的人。
冷姬怔了怔,他没料到愁子儿会继续问下去,他显的有些慌张又害怕,胡乱地随口答道:“是、是一个人。”
阿阿阿,冷姬现在狠不得抱头大喊他是笨蛋。丢脸至极,这是什么蠢回答啊!
“噗?”愁子儿听的一愣一愣,脑袋斜了边,“原、原来是人阿,真、真是好对象呢。”愁子儿忽然灿烂一笑
,笑的尴尬。
啊?
就算感觉很三八,愁子儿还是想看看,可能他自己亦变的三八了吧。“怎么不一起住?”
“阿?有、有……他在冷府……”话一出口,冷姬马上就后悔了,他根本就是在全盘招供,更可耻的是被一个
蠢小厮给逼出话来!不不不,我不可耻……不可耻……
“我可曾来都没看过!”愁子儿几乎是不经大脑的反射性的大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激动,意识自己
失态,愁子儿才尴尬笑了几声陪不是。
冷姬亦大惊,“你想看?!”
“想,当然想!”愁子儿用力的点着首,险些没把首给点断。
“那、那……有机会有机会的,改日,改日你再注意看看。”冷姬暗自松了一口气。却瞥见蠢小厮那愁着一张
脸,双手的手指正在互相打架争斗着,打着打着好象打出气来,冷姬见风不对向连忙转舵改口道:“明日,明
日我在带给你看……你别气就是了……”
“……嘿嘿。”愁子儿突然暗笑起来。冷姬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坐了一个下午,“我们回去吧。风凉了。”冷姬站起身子,把插着糖葫芦的竹签子随手一扔。牵
起愁子儿的手。
愁子儿笑了笑,“嗯。”回握住冷姬牵他的手。不知为何,他有种酸酸的味道,酸的疼,是方才的糖葫芦还留
着味道的关系么?愁子儿想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是那么温暖,愁子儿忽略了。
把愁子儿还回自己的寝室,愁子儿还惊慌失措的说要回去,过几句话过后才决定留下,蠢小厮还是难为情地羞
了一张小脸。噘着嘴嚷嚷道诉不是自己要留下的。
夜里冷姬不提任何只字词组,只是静静的看着入睡的愁子儿,他知道这事不可能瞒过一辈子,他还在犹豫不决
,不知到底该骗还是不该骗,冷姬伸手抚上愁子儿的脸庞,他不该私心,曾给自己许过的承诺就该遵守!若事
情隐瞒到了最后,东窗事发,蠢小厮的表情会是什么?他不敢去设想……
自己简直就是笑话,冷姬有些失笑,起身踱步到柜子旁,打开,从中取了把锋利的匕首,搁在愁子儿的枕边,
登时一道反光刺眼了冷姬,仔细瞧,是发簪,仍留在愁子儿的发上,借着月光,红钻在发簪上闪亮着。冷姬顺
手把发簪从愁子儿头上给取下,一并搁在枕边。
冷姬退回椅上,良久,他大笑,“呵呵……哈哈哈……”
夜过的很快,转眼间鸡已在鸣叫,大伙们都开始动工打杂,东升日出的刺眼阳光入了房里,冷姬一整夜里都无
法入睡,他只是静坐在椅上,双眼直视的方向是躺在床上酣然熟睡的脸庞,在心底里冒的声音不断问着自己,
你到底还在等什么?是等他杀了你后离开,还是冀望他会原谅你?不管是这两个的其中,你的想法又是如何,
最实在的方法最轻松简单,杀了他!你还是你,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就如最初般,就不用如此心烦!
不,我无在等他亦不敢望他谅我,只是舍不得罢了……
哼,你到现在还要继续这么蠢不成?少说废话了!你不正为了躺在床上的那人心烦么?结束是最好亦是最快的
方法!
恃何?能止你请。
我来?我就是你呀!你要听从我的言语,做出我命你的事,你一向这么顺从我的不是么?杀害那么多人,你从
无吭哼一声,今日不过要命你再杀害一人,就如此难下手?别犯傻了,你终究还是你。你该知道如何去面对,
用你的方式。
用我的方式……
对!就是你的方式,来,现在站起来到床边去……对,然后拿起你搁在枕边的……哦?你给了他发簪了,哼,
蠢小子一只,你以为还有人会是真心待你?就连你那蠢母亲亦是?想想你母亲为你挡下的那剑,就跟那日夜里
你用着楚玄冽挡下剑身,换取你自己一条狗命!她无非不过只是要博得你父亲的心,你那时不看的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