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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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的同时我就意识到完了,一不留神儿老毛病又犯了,曾经不止一个哥们儿说我,你别看丫的长得安分守
纪的,那嘴巴最找抽呢,明明没几个能耐还就爱跟人家抬杠,给教训了又学不乖,这不犯那什麽吗。
俗话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而这姓陈的摆明了最忍受不了谁激他,见著就要发作,我下意识地往後缩了一下
,眼睛十分配合地作无辜星星眼状,他看我忽然示弱了,只好硬把满肚子气又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疲
劳的声音,谁想吓你啊?又无理取闹吧你,我都说过不会来硬的了,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
我缩著,小心地眼神复杂地看著他,陈旭阳......我觉得你有点可怕。
关乎到了自身形象问题,他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眉头能拧出水来,说,可怕?!我哪里可怕了?!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爪子上,那爪子泛著青筋死死扣进我手臂上的肉中,他触电似的赶快放开,表情别扭地嘀咕
了一句,对不起......
我抿抿嘴唇,认真地说,我不想拒绝你,陈旭阳,你让我跟你同居,我没意见,你吻我,我有几次是反抗了的
?可是我不能跟你做这种事情,怎麽也不能!......我觉得很害怕,整个身体都在抗拒,接受不了......你明白
吗?已经造成的伤害我没办法忽略掉。
他的眼神仿佛一瞬间暗淡下来,将头低了点儿,他硬生生地说,真搞不懂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是抱著什麽心态
和我交往的?......说吧,苏锐,你到底想怎麽样?要我下跪磕头吗?
我心头一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怒了,吼到,那你怎麽才肯原谅我?!我他妈真不明白!有什麽能值得你记恨这麽久的!不就是上过你两次
吗?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什麽冰清玉洁的身子有什麽碰不得的......!
啪地一声脆响,打死个蚊子也不过就是那麽一掌。
不过我想这一掌的意义肯定比消灭蚊子除四害来得重大。
很久没有练习甩耳光的下场就是,没等到他左脸上的五指山浮现出来,我的手掌就已经痛麻了。
我干笑两声,毛骨悚然的效果,冷冷地说,......好......好,你厉害,能说出这种话来,小的佩服,我才搞
不清楚你是抱著什麽心态跟我交往的,你们这些人......只顾自己舒服,根本不管被你伤害的人的感受!你知不
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想一刀捅死你!
你还知不知道,我是挣扎了多久才原谅了自己和你一起生活的?你就忍心这麽几句话,就把我和你这麽久的努
力都化做泡影?
他的手指触到微微红肿的脸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麽,突然一把抱住了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我,不断地说,
原谅我......小锐,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不是这麽想的......
滚开!你拿我当婊子!我声嘶力竭地叫。他没有放手,苏锐你听我说......
我拼命掰开他的胳臂,一脚揣飞他说,叫你滚!
他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看著我却不敢靠近,我的双臂紧紧环著自己的身体,蜷在椅子上变成一团。
他站了一会儿,慢慢在床边坐下来,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怎麽变成这样了......昨天......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麽?
我红著眼眶看著他,陈旭阳,你问问自己,我为什麽会这样的?你问你自己!......我实在受不了你的思想,
我们差太远了,年龄,性格,地位,观念......我们不适合......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不可能......
不!他狠狠皱著眉头看著我,收回你的话,苏锐,没有什麽不可能的!你现在不能接受我总有一天能,我可以
等!
我微微苦笑,埋下头轻声说,出去好吗?让我一个人呆著......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往昔争斗,不分高下,各有胜负,此次战役,可以说,自相矛盾,两败俱伤。
伤害的过程是爽快的,损言恶语,不过眨眼唾沫横飞,舔伤口的过程却是漫长的,还不算上自虐心作怪,在舔
的过程中自个儿给自个儿伤口上撒盐,反正这一晚上,我苏锐是没去跟周公请安。
第二天上班,行尸走肉。陈旭阳我是不知道,不过听说他数度走错厕所,虽然反应奇快,却是扰民几多。
晚上在家吃饭,一桌子菜淡的淡咸的咸,该红的变黑,该绿的变黄,连大米饭都带著一股子焦臭味,他表情僵
硬,说,凑合著吃吧,我心想这也不是这麽个明争暗斗法儿啊,糟蹋粮食的人最欠扁,为了不跟他一样欠扁,我
开始糟蹋自己的舌头和胃。
快要吃完的时候,一直不吭声儿的我鼓起勇气,把想了一个晚上的成果说了出来,陈旭阳......我想搬出去住
。
试想过N多即将看到的精彩反应,异形版,大白鲨版,魔鬼终结者版,或是一声叹息版,苍天有泪版,情深深
雨蒙蒙版,可他的筷子只是略微停了一下,又开始正常的运做,刨饭,夹菜,连头都没抬一下。
疑心他没听清楚,却又不好意思再说,只好闷闷地吃饭,吃完了,他站起来收碗,我忙站起来伸手去接,说,
我来洗碗吧......
以前我俩推洗碗可以推到发动战争的地步,谁也不妥协的时候,就由得碗池里油腻腻的餐具越堆越高,直到碗
橱里最後一只碗阵亡,两个人再互相埋怨一通後,哼哧哼哧地大清理已经沦落为霉菌温床的碗池。而今天,他放
著自告奋勇的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收拾了桌子,跑进厨房洗碗去了。
一,二,三,四,五......五......五......五......六......
短暂的十分锺,我默数著清脆的碎裂声,庆幸以後大清理的时候可以少洗六样餐具。
洗(砸?)完碗後,他出来了,一脸的平静,压根儿看不出什麽,我还坐在餐桌前,仰头望著他,认真地又说
了一遍,陈旭阳,我想搬出去住。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四处游移,当他翻著眼睛望向天花板的一瞬间,那表情像快哭了,然後他突然看定我
,眼睛亮得吓人,说,是不是只要我放弃寰宇,你就会留在我身边?
我完全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到电话机旁边,拿起听筒拨了个号码,响了几声後,
他说,......喂,小芹吗,是我,你马上去公司一趟......是的,现在......准备和寰宇签的那两份合同放在我
办公室的抽屉里,你把它们烧了......
不!我几乎惊叫著跑了过去,一把从背後抱住陈旭阳,将他手中的听筒抢过来大吼,他喝醉了跟你开玩笑呢!
别去!陈旭阳劈手夺去,说拿给我!这不是你的愿望麽?!我成全你!我伸手按了钮切断了电话,抱著他的手却
没有松开,我说陈旭阳求求你不要这样!求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很内疚知道吗?你这样我很难受!你要
让我欠你多少才肯罢休?!你知道为什麽我说我们之间不平等吗?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压力很大你不要再逼我了
!......你......你让我走吧......我不想再像个木偶娃娃一样被你养著!
听筒从他的手里滑落下去,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苏锐......,片刻之後,他的声音已是带著哽咽,......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和我生活的这些日子,你曾感受到过......一点点的幸福没有呢?
我的脸紧紧贴在他宽阔的後背上,眼泪把他的衣服润湿了一小块,那个时候我知道,这个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一直存在於我的身边。
我用力地点点头,轻声说,我一直过得很快乐......真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不可能再笑出来......
他笑了笑,小混蛋,你是在安慰我吗?翅膀养硬了,就学著过河拆桥了是不是?
我也笑了,说,你都值得我安慰了,不是该挺荣幸吗?以後还不是一起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在乎那个把
小时做什麽?
他轻轻掰开我的手转过来,眼睛红红的,说,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我就让你搬。
两天之後,我带著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陈旭阳家里搬了出来,从此以後脱离了这种微妙的同居关系。
也从此以後比任何人都深刻地明白了什麽叫"多此一举"。
房子是陈旭阳帮我找的,这是他的第一个条件,他出了三倍的租金贿赂房东,房东硬是把原先住得好好的人劝
了出去,迎财神似的迎来了我。那房子在一个花园小区里面,跟陈旭阳的家就在一条街上,打死就只有七八分锺
的脚程,要是他开车来,发动机都没热就能到。
第二个条件,每天上下班他接送,必须一起吃晚饭,周末还要回他家过。这明明是多个条件的有机整和。
第三个条件,新房子的钥匙给他一把,以防不测。靠,给你才会不测吧?
然後,可以说,这个样子的"分居"和先前的"同居"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还害我每个月承担不小的租金,这
件事情给我的教训有两个,一,人在没有考虑周详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做任何有关改革创新的尝试,否则无疑是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不要试图与比自己道行高深的人耍小聪明,否则结果只会是把自己折腾得满脸灰兜了
一转最後还是逃不出人家布的八卦阵。
就在我们忙著这样那样的时候,冬天早已悄悄地过去,重庆天气狰狞的一面初露端倪,气温一下子窜到了二十
几度,阳光不长眼睛地到处乱照,所到之处不见血,却封喉。
就在我忙著作好防晒措施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人物会随著这人见人恨的恶毒紫外线再次出现我的视
线里,正好应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
那天中午我正从蒸笼似的复印室里出来,在电梯里闷得汗如雨下,正准备以领奖金的速度冲回我有空调陪伴的
办公室,却在楼道口撞上了我一辈子都想剁碎了包饺子喂狗吃的人。
真真正正的全身抽搐。
穿著白净套装的曹莹莹看见了我,眼睛一亮,反而加快脚步走了上来,脸上的那笑啊,特真实,特惊喜,就跟
见了半辈子没消息的小舅子似的,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是一个人,没些三教九流的瘪三众星捧月著。
我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仿佛过来的那不是人类,而是变异了的新品种哥斯拉。我眼睛死死瞄
著旁边桌子上的一把铅笔刀,理智却还在大喊,不行,苏锐,杀人得选时间地点,得计划周详,你看这周围这麽
多人盯著,就是一刀子去了,也包不准能不能捅著,捅著了能不能挂是不?
几秒锺犹豫,她已走到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说,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怎麽样,最近还好吧
?
鸡皮疙瘩,蔓延开。困难地咽了下口水,好家夥,要不劈开看里面,还真是一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画皮
啊......造孽啊......
估计她见我两眼发直没反应,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怎麽了?热傻啦?不记得我了?
正好一位同事打我旁边经过,看见曹莹莹,吹了声口哨,调笑著说,苏锐,这谁啊,女朋友?
你杀了我吧,要不心脏都得让你从屁眼里吓出来,小心我事後把你拖厕所一顿饱揍。
她赔著笑,朝那人特假惺惺地点点头,然後说,哎,你同事挺好玩儿的啊。我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几
乎快把牙齿咬碎地说,变态女人,你来干什麽?
她愣了一下,挑了挑眉,说,我们似乎有什麽误会?我今天是来找你们陈总的,不想挑什麽事端,毕竟你也在
这里工作,大家撕破了面子脸上都不好看,就算都顾个脸面,今天互不相犯,如何?
我干笑两声,脸面?你这个贱人还想要脸面?你有什麽屁大的能耐想见陈旭阳?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别以为
这是在学校里,有几个臭钱就狗仗人势!
吵架就像足球赛,占主场的自然底气足一些,不过有一点不同,同事不是球迷,你要撕破脸皮了人家会说你欺
负客人,还是一女孩子,所以还得气沈丹田,稳中求胜,只能礼貌地骂,面带微笑地骂,不同於泼妇骂街的骂,
骂出水平骂出风格骂出气质,最重要的是,骂得解气。
她脸色有点微变,旁边不时有人来往又不便发作,然後她稍微靠近我,压低声音说,别紧张啊,上次那群人虽
然是街上随便找来的混混,可都是挺干净的,没带什麽病,你就别担心了。
我的指甲差点把手掌给戳破,喉咙逼出冷笑一声,说,我有什麽好担心的,要是染上了什麽病,我他妈第一个
传给你!
她像是听到什麽好听的笑话,笑了出来,我也讪讪地跟著她笑,几个不知内情的频频回头投以羡慕的眼光,苏
锐同志又在亲切接见某某美女同志,估计对方不是大堂经理就是老板秘书,而且肯定未婚,福啊......
皮笑肉不笑过後,她的眼神变了,那副臭皮囊下比蛇蝎还蛇蝎的里子像给活生生地翻了出来,张牙舞抓鲜血淋
漓地在眼前横行,像是小时侯常去抓的一种毛虫上面丑陋的花纹。
我的手突然很痒。
她眯著眼睛看我,凶光毕露,用她那独有的鸡嗓凑在我耳边说,上次啊,你让我那些朋友太销魂了,要不怎麽
过了这麽久人家还惦记著,总跟我打听你,我说急什麽,总要等他把身子养好啊,你们这些狗东西很难伺候知不
知道,下次玩儿可得记著给钱......
血轰地就烧焦,脑袋也蒙了,虽然人还处於公共场合,手早已自做主张,猛地扬了起来。
这一掌下去,恐怕就不止打死蚊子那麽简单了。[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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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面前的人花容失色就要香消玉殒,肩膀却突然被人扣住往后拉了一把,那一耳光带着掌风擦着她的左脸过
去,却生生地落了空。
靠!哪个吃饱了闲着的阻挠我为民除害?!我带着一股子挡我者死的气势回头一看,却不是别人,正是那只叫陈
旭阳的动物一脸阴郁地把我望着。
一肚子委屈劲儿刷地就上来,我顾不得和那妖孽理论一耸肩把他的爪子撩开,眼睛瞪圆了横着他,他皱着眉头低
声说,干什么呢你,公司里别闹事儿,这么多人看着,就不能压压那脾气?
哼,我冷笑一声,我要是没压脾气的话打从一见面就把她给咔嚓了!
陈旭阳看我把他瞪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叹了口气把我拉他后面去呆着,然后望了曹莹莹一眼,佩服,能做到眼
睛里满是厌恶和鄙视,而脸部肌肉还能微笑得那么和谐。
他的语气挺平淡,这位小姐,抱歉你走错地方了,我不知道我们的保安是否又在偷懒,这儿不是你能随便来的,
你看到了,我们的员工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
曹莹莹一点儿没被吓着,不紧不慢地说,你就是陈旭阳?
陈旭阳脸上的笑逐渐淡去,说,没错,有什么不妥吗?她笑笑,说,我们似乎见过一面?他装蒙,说是吗,我怎
么不记得。曹莹莹还不松口,故意放大声音说,那就怪了,上次跟苏锐在一起打了我男朋友的不是你?长得怎么
那么像啊?
陈旭阳眯了下眼睛,轻轻松松一笑,不会吧,我记得那次跟我打交道的是个穿着恶俗的泼妇,大街上都能破口大
骂,哪能是您这么端庄优雅的一位小姐呢?
常言到,小葱拌豆腐,一物降一物。
曹莹莹给损得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的,杵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我走上前一步,说,你还愣那儿干嘛想留着吃
晚饭不成?快点滚行不行?看着就恶心!
她正张了张嘴想回敬我几句,看着陈旭阳正瞪着她又只好悻悻地作罢,片刻之后说,算了,我今天来是有公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