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椎桥好不容易才把几乎要黏在手指上偷偷放进衣服里带走的食谱放回桌上,鼻中嗅到大蒜烤热后刺激食欲的香气
,忍不住起身摸到厨房里。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他问。
「没关系,我自己弄就好。」司马说。
「别这样嘛,不做点什么的话,不就跟在家里只会看赛马吆喝老婆做东做西的男人一样了吗?」椎桥听见微波炉
发出解冻完成的哔哔声,便去打开,看见里头放着两条鸡胸肉与维也纳香肠。他将那些取出,摆在占板上。
「我并不是你的太太。」司马说着,抓过一颗洋葱去皮后,俐落切成碎片,「那些些成指节大小。」他对椎桥下
指示。
「是的,主厨!」椎桥大声开着玩笑。
「鸡胸肉切好,用『这个』、盐巴跟胡椒腌一会儿。」司马毫不吝啬地拉开储物柜,抓出一只玻璃瓶装液体放在
椎桥眼前。
「Aceto Balsamico Di Modena Del Duca!(义大利巴萨米克醋。)」椎桥忍不住咋舌,这么高级的醋,而且还
是金盖五年等级。
司马点头,「你的见识真不错。」
「啊、哈哈,谢谢……」椎桥拿过醋开瓶。还好都没人问他,为什么一个拉面店的儿子会懂这些……
司马开始切罗勒与马自他乳酪以及蕃茄,都处理完后热锅,放下洋葱与无盐奶油翻炒。「帮我拿派皮,就在冰箱
冷藏库右侧,六张叠在一起,放在四寸容器里,容器在这边下方第二格。」
「知道了。」司马开了冰箱,从里头挖出整盒派皮,盒面上印了『ATHEN Award Winning Fillo』(雅典金奖派
皮),这个大概也是相当好的东西吧。
从柜子里搜出四寸圆形铁容器,椎桥撕开黏在一起的派皮,共十二张,分装在两个容器内。
彷佛背后有生眼睛的司马,在椎桥正把连皮大蒜从烤箱里拿出,换上派皮时,他又道:「三百七十五度(F),
七分钟。好了就拿出来待凉。」
司马在桌中加入白酒继续炒洋葱,直到收汁一半以上,倒入刚才椎桥处理好的腌渍鸡胸肉与维也纳香肠,再一次
煮滚。熄火后,迅速倒上罗勒、马自他乳酪与一半蕃茄碎。
「派皮好了。」椎桥取出烤箱拖盘,上面的两个派皮容器已经呈现漂亮的金黄色。
司马端来锅子,豪气地直接用锅铲捞起香气四溢的填塞料,就往容器里放,由于技术精良,连一丁点也没洒出,
但更厉害的是,他算的份量刚刚好,馅料不多半分地,全部放入了派皮容器。
「这个烤到乳酪冒泡就行了,大约八分钟吧。」司马说。椎桥点头,套着防烫手套,将大拖盘送回烤箱,调节时
间。
「这个蒜头要做什么?」椎桥望着桌上那个已经被烤软的一球大蒜。
「大蒜奶油。」司马说着,抓过大蒜开始剥皮,并直接把剥皮大蒜在熟食沾板上压成泥,倒入平底锅,混入鲜奶
油。「切一些细香葱来吧。」
「喔!」椎桥听从指令活动,但这时感觉并不像是在波奇卡的厨房,而是更温馨的互动,应该不是错觉,他发现
司马的表情现在相当柔和。
司马……高兴着?
蒜头奶油最后加入盐与胡椒修饰,这样就完成了。关掉炉火,司马从上方的碗橱拿来两个白色为底,边缘有一圈
深蓝色的圆盘。
烤箱『叮』的一声响,椎桥过去取出,并用刮刀小心翼翼地将两份分装在盘子中间。司马拿来平底锅,用汤匙舀
出香喷喷的大蒜奶油,淋在主菜周围,并洒上另一半蕃茄碎与刚切好的细香葱。
「『鸡肉塔佐烤大蒜奶油(Chicken Tart in Roasted Garlic Cream)。』」司马宣布命名。
「真是简单明了的名字呢。」椎桥失笑,趁机凑近司马,从他唇上偷了个吻。
「……别、闹。」司马想瞪对方,却发现好像使不出什么魄力,最后只好算了,「吃吃看吧,虽然不算真正的派
……」
「司马先生也回应一下嘛,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觉得料理更好吃的。」椎桥甩了下他的金色马尾,指着唇,将
脸靠去。
「胡说。」司马低声,视线往下。椎桥擅自猜测,那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最后司马才像妥协般,将唇慢慢贴
上男人的。
微微的、在哪里抽痛着;明明跟这个人在一起,是如此的愉快。
但这种悬在半空中似的不满足感,到底是什么?
还想要更多。
但是,可以,要更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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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共进晚餐08
更新时间: 12/07 2007
每隔两周到三周的周二休假日,波奇卡餐厅的副主厨——下北修太郎——就会定期对他的好友司马充邀约,进行
一件惯例的『那个』活动。
「真是的、别因为只有两个大男人来用餐,就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吗,接待不及格……」修太郎望着离开的侍
者背影下了个严苛的评语。
这里是位于西麻布商圈的一家法国餐厅,已经是老字号的店了,不过真正在平面媒体上大出风头,则是这一两年
的事,据说是因为换了新的经营者,并把不适任的厨房总管做了更动,另外店里也重新进行翻修重开。
「因为是气氛很『情侣』的店吧,这里的客群也以情侣、夫妻、或是联谊活动为主。」司马神态自若地回应。修
太郎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能松弛下来,并畅所欲言的对象,面对他时,比面对椎桥要自然多了,当然这也是因
为两人从小就认识的关系。
「算了,听说这里的菜很不错。」到各间特色餐厅用餐,是修太郎的兴趣,但因为一个人去实在有那么点闷,若
是邀请对料理门外汉的朋友,自己又得担当解说解说角色,无法直接针对料理做出评论,所以还是找司马最好。
第一、t他不太常拒绝自己的邀请,而且现实方面有财力跟自己跑高级餐厅。
第二、t他也是专业人士,自己能从他口中听到直指事实的评语,当然、这点相当重要。
第三、t他的嘴巴简直就跟死蚌壳一样紧,除非特殊状况,否则他不会轻易泄露其他人的隐私。
虽然说出来,并不是真的很大不的事,但修太郎对此心存芥蒂。他就是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他有在跑各间餐
厅狩猎料理的这份兴趣,还是希望当成一点小秘密,自己偷偷品尝个中滋味就好了。
「这里的圣诞节套餐也开始预定了,我们店里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修太郎的手指擦过冰凉的奶油刀柄,轻轻
眯起眼睛。
「可以啊,主菜交由你设计。」司马说。
修太郎先是楞了一下,之后满脸盛上了笑容,「真的吗?」
「嗯。」司马点头。
前菜送上,是一整尾蒸牡丹虾,上面淋上会被义大利料理人戏称『娘娘腔』的蛋黄酱。
「果然要用的话,还是用国产海鲜比较好吧,进口虾跟这个完全不能比。」修太郎切下一块虾肉放进口里品尝,
浓郁的鲜甜与蒸的恰到好处的弹性,让虾彷佛还活着似的,让仍旧生命力饱满的精华,一下子扩散在口腔里。
「这是日本人的傲慢,比如说鳗鱼,韩国产的与国产几乎没什么分别,甚至肉还比较结实。」司马同样也把虾肉
放进嘴里,「做的真不错,厨师相当有经验,几乎是不差一秒的处理,也许我还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你那样说才叫傲慢呢,明明做料理的时候准的跟机器没两样,就别太谦虚了。想好几年前你给我试酱汁,我根
本分不清楚那个是那个的时候,你那种真的很惊讶的眼神。」修太郎发出声有点复杂的笑。
「我……就是会知道啊,闻到就知道了,放入口里差别更大。」司马切了下一块虾肉,「你想为此责备我?」
「是我技不如人,有什么资格责备你呢?而且那也不是个错误。我当初太自满了,以为厨艺学校的修业就够用,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修太郎又笑了,这次却是温暖的笑容,「要多亏你,才让我把舌头磨利了。那个
时候所有的酱汁尝起来……『就像酱汁』,根本无法分辨好坏。」
两人几乎同时用完前餐,饮了口白酒润喉。侍者上来收下盘子,这次没有奇妙的眼神了,反而多了分尊敬,但他
们却完全猜不到原因。
配菜送上,是煮杂菜。这道要算是法式料理中最简单,却也最能看出功夫的一道。
作法是,将胡萝卜、萝卜、及四季豆切成厚大约四厘米的丝,调味后淋上热牛油,再洒上山萝卜碎便可上盘。
「漂亮的配色……」司马赞道,「绕着盘中心的排放方式,真令人舒服。」
修太郎挖了一点放进嘴里,「好甜,他们用有机蔬菜吧。我们店里都没用到这么好的。」
「预算问题。波奇卡……比较平价。」司马同样品尝,「我最佩服的还是刀工,你看过那些有机胡萝卜了吧?奇
形怪状……」
「又小、而且多少有点残缺。为了切成这么漂亮,不知道得扔掉多少。」修太郎接口。
「也许拿去熬高汤。」
「拜托,谁像你一样老是去垃圾桶挖厨余?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把一块牛腰子从里头拉出来,就直接扔在水槽
里要我洗一洗剁一剁跟牛肉混一起煮酱汁。」
修太郎说完,两人都笑了。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的主菜,修太郎点的是杂锦鱼柳,司马则是油焖原汁墨鱼。送到修太郎面前的杂锦鱼柳,包括
鲷鱼、乌头鱼、三文鱼与鳕鱼,柠檬汁的香味被鲜鱼柳的热气带出,挥发在空气中,引人食指大动。舀了一口放
入嘴,于肉质地细嫩,几乎入口即化,胡椒粒在舌上些微麻麻的挑逗与牛油的混和比例堪称完美。
修太郎深深吸气,想把这种清爽的海潮清新气息充满肺部,「太棒了。」他低声。
「这个也很棒。」司马的盘中整齐地摆着六只煮至深色的墨鱼,上面洒着大把芫茜香料,放进嘴里的瞬间,脑海
中立刻组合出这道料理的调味:苦艾酒、柠檬汁……真香。对了、还有番红花……大概半匙左右?
「我选的餐厅不赖吧?」修太郎有些得意地道。
「有时候也会杠龟……比如说像是、」
「别说啦!那种事情趁早忘掉,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那个,修太……」司马啃着墨鱼脚,「你有想特别为谁,做过料理吗?」
「特别为谁啊……嗯、有啊,像我爸,他牙齿不好,就会想弄软一点的料理,他很喜欢羊肉,可是羊肉有筋,我
会先逆着把筋都切断,再慢慢炖给他吃;还有我的小侄儿,他一出生就对奶制品过敏,很多西式料理都不能吃,
所以在弄食物的时候,要多注意些。」修太郎切着鱼肉,不住放进嘴里。
「……没有女朋友吗?」
「你戳到了我的痛处,去联谊时都没问题,但一旦提到一周只有一天休假(还不是正常休六日),而且晚上最早
也是十一点到家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生都只会面露同情,然后说谢谢再联络。」修太郎耸肩,「你怎么了
?突然对这种事情开始有兴趣了?」
「我……不是很能明白,想特别为谁做料理的那种心情,只希望那个人觉得好吃,其他什么都顾不得……这样,
会很奇怪吗?」司马犹豫地问。
「不会啊,那很正常啊,因为喜欢那个人,所以希望让对方觉得好吃,利用食物让人得到幸福,对身为厨师而言
,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你会对此存疑,我才觉得怪怪的咧。不过啊、」修太郎歪了下头,「要是你的情况的
话,会特别给人做料理,简直就是要你把热腾腾的情书亲手交给对方一样嘛,还挺让人害羞的。」
「……咦?」
「因为司马你是人形调理机啊,超级完美到没血没泪的机器。」修太郎晃动汤匙,盘中的白肉几乎给他扫光半数
。
「居然这么说……」
「就算希望客人觉得好吃,也没办法反应你全部的心情喔,毕竟对客人,只需要专业跟用心,但并不需要『爱』
呀。但对重要的人,又是一回事了。你、很怕去全心全意的面对『人』。」
「是的,我,到现在……还是,很害怕。」司马继续咬着墨鱼脚,「很多事情,想忘掉的,却老是愚蠢的在脑子
里面打转。」
「所以说,如果你开始有心想为谁而做,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修太郎对司马露出鼓励的笑容,「顺带
一提,我个人也很希望你能为我做道料理,我想看看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司马张了下嘴,有些拿修太郎的坦率没辄。
「不过,也许有点可怕呢,因为在你那种一心一意的专注之下做的成品,什么感情都会变得赤裸裸的喔。」修太
郎解决掉自己的主菜,满足地大叹口气。
「不会被看出来的,只是道料理。」司马脱口而出,就像在……辩解。
——那道鸡肉塔。
他突然觉得全身像着了火似的难捱。
——想着椎桥而做料理时,那种奇妙的愉快感。
「错,那是你跟外界衔接最重要的桥梁。」修太郎直接点明,「绝对不是『只是』这么轻易就可以带过的东西。
」
司马低下头,把剩下的墨鱼一口气吃掉,他感觉墨鱼好像顺着食道往下爬,恶作剧似地与他的胃绞在一起。
接下来,他们聊了一些关于世界上最大的白松露到底是什么滋味的话题,但那道热腾腾的塔、以及因修太郎的话
而翻腾不已的情绪,却老在他胸口里压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敢再深入的去想『为何不想传达给对方知道』的真正理由。
用完最后一道法式泡芙,正准备付帐前,男侍居然带来了一位让他们相当意外的人物,这间法式餐厅——橄榄小
屋——的主厨:笃部 谦。
「打扰你们真的非常抱歉,请问今天的用餐还愉快吗?」笃部是个相当年轻而优雅的男人,细细的眼睛与削薄的
深棕色头发,乍看之下有些傲慢,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对自己抱有绝大自信而展露从容。而那也是修太郎与司马永
远学不会的特质。
「相当愉快,今天的料理真的太棒了。」修太郎诚恳地称赞着。而司马则微点着头同意。
「能够被同行称赞,真是无上的光荣。」笃部露出完美的笑容,甚至还有让人觉得他的白牙在发光的错觉。
司马与修太郎互看一眼,心里都想:啊、原来是被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