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至于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要不要一起去哪里玩?卡拉OK好不好?」就像嗅到同类的气息,女孩之一早已把问路的手法放弃,直接对椎桥
采取邀约。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预定是要去看电影啦。」椎桥将手搭上司马的肩膀,像两人是多年好友般熟稔。
「电影?什么片子啊?既然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啊。」女孩用贴了水钻的假指甲故做娇媚的拨了下暗红色卷发。
「就是啊,最近很多片都很好看耶,像是『蜘蛛人2』之类的啦!」另一个女孩则努起涂了闪亮唇蜜的嘴。
「我们要看『Boy’s Love』」椎桥弯下腰,对的两个女孩低声。
女孩们瞬间瞪大眼,甚至有志一同地退后几步。
「知道那个吗?小谷跟斋藤演的……」椎桥装作不在意地继续道,手却直把司马搂往自己身边。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别的事!」女孩子们很聪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接着两人甩了头发就迅速离
开了。
「……要去看那个吗?」司马疑惑地望着走的干脆两道纤细背影。
「啊?」
「Boy’s Love」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呢?好像不是外文片的样子,因为方才有听见椎桥说的演员是日本人。
「怎么可能,当然是别的啦,要是我们两个去看那个,保证会引起骚动的啦。」椎桥摆了摆手,「刚刚吓吓那两
个小妞而已,想对我的东西出手,还早一百年咧。」
「相当受欢迎的样子。」步向电车月台时,司马对椎桥这么说着。
「我吗?」
司马点头。
「拜托、刚才是你被搭讪好不好?最近有些女生挺大胆的,以前大部分都是由男人主动,但现在时代不同罗。」
椎桥笑得一口白牙,「但是也好啦,男女平等啊,就是要主动出击,机会才不会从手中溜走。」
「……原来不是问路啊。」司马直到现在才喃喃道。
太夸张了啦,这个家伙!椎桥揉了揉太阳穴,「就算有和善的叔叔给你糖果,也不可以跟着走喔。」
「不要跟修太说相同的话。」司马抿了下唇,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薄薄透着一公厘左右的不满。
「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在椎桥努力压低声音笑的同时,电车来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早晨通勤的尖峰时段,但因为这里是两间私铁与国铁交会转乘站的关系,依旧人潮众多。
好不容易上了电车,理所当然地,能坐下的位置已经全满,所以只能站着。椎桥把司马带到角落比较不容易被其
他人挤到的地方。
司马安静地望着窗外望着景色不停往后流逝一会儿,勉强从口袋里拉出耳机线塞到耳朵里,手指在看不见的口袋
中,凭藉记忆播放出手机中储存的萧邦钢琴曲:小狗华尔滋。
(可以放松喔,非常有效,若是还有想吐的感觉,就配合深呼吸。)
呼……
医生是这么说的。
司马缓缓吐气,尽量将身边的人群想像成南瓜,就像万圣节灯饰那样。或者转移注意力想想料理、秋季新菜单已
经几乎完成了,尽量也能配合日本当季盛产的蔬果,不只美味,还能节约成本。因为天气已经变的凉爽,甜点方
面,要不要更换成温热的……
就算是沉静时的司马,也格外引人注目,椎桥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发现几个学生与OL系的女人,都在偷偷观察
他们两个。
若说椎桥秋信像刻意切割成多面体好拿来折射光辉的的带色水晶,司马充就像刚从千年贝壳里撬出的圆润珍珠,
边缘有那么些微地不规则、遮上因为氧化而产生的朦胧,却无法掩盖其纯粹珍贵的价值。
比较孰优孰劣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穿梭,司马毫无所感,但椎桥却觉得有些难受。
本来椎桥对于这种衡量价值的目光,是再习惯不过的了,现在却有别种几乎让胃里打结的情绪上涌,直接灌下几
杯烈酒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又烫又辣,彷佛在肠子里头切割。
「呐、就这么讨厌听我说话吗?」椎桥轻轻拿开司马靠近自己的一边耳机,在他耳边亲昵地低语。
从食谱中回神地的司马,脱口低声说出刚才想到的料理:「焦糖胡桃布里乳路。」
「啊?」喂、这家伙怎么连这时候都在想菜单啊?
「烤箱先预热三百五十度。」司马露出天真的表情,让椎桥看傻了眼,「在布里乳酪上涂焦糖跟胡桃,烤二十分
钟。」
「喔喔然后呢。」椎桥敷衍地应话。
「把烤好融化的乳酪涂在黄金燕麦高纤饼上就可以吃了。」司马继续说。
「……喔。」他是不是应该接话说:听起来好好吃?
「……也可以用卡门贝尔乳酪代替。」司马最后小声地说了最后一句,大概是发现椎桥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而不知所措。
「餐厅的新点心?」椎桥挟着一边耳机在指间玩弄,嘴角沁出满意的笑容。看来对方也不是真的不把自己当一回
事嘛?
司马点头。
「真想第一个尝到。」椎桥微笑。
「嗯。」
「别当真啦,我随口说的。」椎桥将耳机塞回司马耳里,发现女人们的目光变的微妙,甚至别开头,低低私语。
真有趣,人心太好操纵了……
椎桥想着,故意拿手指擦过司马的发梢,让两人的距离更暧昧些。
司马这时却自己把两边的耳机收起,收回口袋里。
「不听了?」
「不需要了。」跟椎桥交谈过后,好像就能自然地在密闭空间中面对过量的人。
「……司马先生,你要不要试着笑一下?」椎桥突然认真地对司马这么道,「会变的平易近人喔。」
司马眨了下细长的眼,思考似地微微歪着颈项,最后抿唇微笑。
比清爽有深度、比浓郁更纯净,就像奶香马铃薯泥一般简单,却想一口接一口放进嘴里感受滋味的笑容,与其说
是配菜,还不如当成主食更加适合。
「太听话了吧……」反而是要求的人说不出话来,就算对方已经将笑容收敛,那感觉却明亮如故。
那是司马给他的笑容。只为他一个。方才还感觉被视线刺的有些难堪的椎桥,现在全部抛到脑后,只剩下囤积在
胸口的深刻温和。
「不是你说的吗。」司马疑惑地问。
这时车内广播响起,目的地已经到了。椎桥护着司马下车,怕他被人挤到,这次倒没带着做作的意味了。
「就是这部电影。」在出地下站前,椎桥指着广告灯板上的一张电影海报。「我想你会喜欢的。」
海报上印着一个金发女子,正拿着打泡器俐落打生奶油,在女子后面有个粗壮如熊的棕发男人,却是连蛋都拿不
好,几乎要掉落的模样。而两人之间则用平假名拼出了『香料厨房』的片名。
「环亚影展最佳外语片,听说很好看呢。」椎桥说。
「……法文吗?」
椎桥没注意到司马好像有些不对劲,自顾自地又道:「是啊,是法国片,内容是一个离了婚的女厨师与一个完全
门外汉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司马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那只里面有萧邦音乐的手机。
☆
「椎桥,你昨天跟阿充去看电影吧?」下北修太郎一早看见来餐厅做前置准备的椎桥,就将他抓到一旁更衣柜附
近密谈。
「是啊,下北先生你怎么会知……啊、你是昨晚跟司马先生有约的人。」椎桥恍然大悟,要不然明明司马都还没
来上班,对方怎么知道司马跟自己去看电影的事?
「……你选法国片?」下北没回答椎桥的问题,反而用一种「你干了蠢事」的语气问,当然这让椎桥有点不满。
「是啊,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片子,剧情也很棒,司马先生甚至还说要买本翻译的原作回去看呢。」椎桥忍不住
用着有点要反驳什么的口气回答。
修太郎用力吸了口气,用手压了压头侧,最后放软姿态道:「虽然这种事情不该由我来讲,不过要是我不说的话
,阿充大概也不会主动告诉你吧……」
「怎么回事?」椎桥总算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对方并不是出自于恶意才来跟自己说这些话的。
「坦白说好了,他看不懂你所选的片子。」修太郎微微叹气,「如果你想跟阿充作朋友,最好考虑一下他的情况
。」
「什么?」
「他听不懂法文。」
椎桥听到这句话,几乎要笑出来,「我也听不懂啊,看字幕不就得了。」
修太郎没有笑,反倒一脸严肃,「你可带他去看本国片、好莱坞的英文片,但就是不要带他去看这两种语言以外
的片子,因为他看不懂字幕,可是因为那家伙是个会逞强的人,所以他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他看不懂。」
「你到底……」在说什么?
「……『阅读障碍』,听过吧?」修太郎这时感觉很不好,就像背着司马在说他的坏话一样,可是他还是得说,
免得椎桥这个傻瓜无意中又伤害他,「阿充得很努力才能分辨字体,电影跟电视的字幕对他来说太快,还来不及
理解就过去了。」
「那、菜单……」
「他不是把它当成『字』来记,而是去背『图形』。我跟他去吃饭的时候,我会念菜单给他听,我不要求你做到
这样,不过……对于这方面,请你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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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多捧场。
同人志新刊,『应该』是写哈利波特。
与你共进晚餐05
更新时间: 11/01 2007
「我……不知道。」椎桥吞了下口水,昨天看电影的时候,司马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说要去买原作来看,原来是因电影看不懂的关系。
「没关系,如果我不是因为国中时,跟他同班的话,我也不会知道。」修太郎说。
「啊、就是他做二十个便当的……」椎桥脱口而出。
「他跟你说了啊……」
「嗯。」
「……我是欺负他的人之一。」修太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
「只是做便当不是吗?量多了一点……」椎桥发觉自己竟想要安慰对方。
「不是那样子的。我们念的国中,是当地的明星学校,每个人的竞争都相当激烈,当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叫做阅读
障碍,只知道阿充每次念课文不但慢,而且错误百出,我们就会大声嘲笑他。不过他的数学特别好,几乎是只要
看到算式就知道答案的程度,对他来说,数字不是字,是记号。那时教我们数学的老师,是个很温柔又受到学生
欢迎的美女,因为阿充这一科特别好的缘故,所以时常在课堂上称赞他,有人……对此相当嫉妒。」
「所以就开始……欺负司马先生?」
「『明明连最简单的课文都念不出来,凭什么这么被老师喜欢?』小孩子啊……真的是,又简单,又残忍呢。而
且阿充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明明有时候可以笑着就过去的事,他却会非常认真,也分不清楚人家是开玩笑,还
是说正经的,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像那种个性要在社会上活下去,简直就跟战争一样。」
椎桥听得出来,从修太郎口中透出来浓浓的懊悔。
「说起来真的很幼稚,国中的时候啊,不是总会有同学在中午休息时间到处乱跑,偷看大家带什么菜吗?」
「的确有这种人呢。」椎桥点头,「还会抢别人的菜吃,像炸虾还是汉堡排之类的。」
「有人发现了阿充的便当特别漂亮,一听说是他自己做的,便起哄说要付钱给他帮自己做便当,谁想到那个笨蛋
居然真的接受了呢?而且情况还越来越夸张,从两三个,变成五六个,最后全班半数以上都叫他做便当……包括
我。」
「大概是因为,司马先生觉得,有人需要自己是很好的事吧……」椎桥低声。
实际上,他不了解司马,可是这时他居然能理解当时司马的心情,这种感觉好奇怪。
「所以说,是个十足的大笨蛋啊。」修太郎得吸口气,压下涌起的怜悯才继续说,「一直到他因为疲劳过度,在
体育课上昏倒后,这件事情才被老师问出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师边哭边骂我们的表情,说我们对同学做了卑
鄙的事,要好好反省。」
「我有个问题……」椎桥微微抬了下手。
「什么?」
「司马先生的父母,会允许小孩子每天做二十人份的便当带到学校去吗?」
「那个啊,他们家自己也有问题啦。」修太郎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别看阿充那个朴素的样子,其实他们家是
做家具进口的,相当有钱喔。」
「难怪住这么好的地方……」椎桥低声。
「阿充上面还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从小都是天资过人的那种,相较起阿充这种迟钝又不好教的怪咖,其他
两人获得疼爱的机率,理所当然比较高。」修太并无恶意,对于司马状况他只是用常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词去形容
。
「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椎桥诧异道。自己也有兄弟,他倒没觉得父母有对谁比较好过。
「我无法了解那种父母怎么想的,也不想了解,说不定是生意做大了,连对自己的孩子都会变成利益当头,谁有
才能就优先培养谁。我到过阿充家一次,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在高级公寓里,楼下附有健身俱乐部与游泳池
,正好碰到他妈妈上花道课回家,穿着紫色和服,非常漂亮,只是她看着阿充的眼神,与其说是冰冷,还不如说
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吧。」
「好奇怪……」椎桥摇头。
「很奇怪吧?那种像望着陌生人的眼睛,好像在看隔壁邻居的孩子,或是其他在公园里玩耍的孩子。他们才不管
阿充怎么了还是在做什么,好像觉得只要提供食物跟钱,就没有问题似的,所以啊,当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的妈
妈到学校去,却对阿充发了好大一阵脾气。」
「为什么是对司马先生发脾气?应该对其他人才……啊、我不是说下北先生不好……」
「没关系啦。」修太郎扯了下嘴角。「老实说啦,其实拜托阿充做便当的人,除了他做的便当真的非常好吃外,
还有点不良企图,我们当时以为,他一定是为了讨数学老师欢心,所以只念数学,想说如果让他忙着做便当,说
不定就没时间念了。结果后来事情爆发,大家都很害怕,老师把所有叫阿充作便当的同学都叫到指导室,他妈妈
也在,说话说到一半,他妈妈突然失控了,先是用力推了阿充一下,然后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说阿充给自己惹
的麻烦还不够吗?又说他给自己丢脸之类的。本来是个美女,却瞬间变脸成恶鬼。」
椎桥几乎能在头脑里想像那种凄厉画面。
「……我当时可是吓的要命,但阿充更糟,就像死了一样,脸色苍白,问他什么都不回答,他又没做错什么。」
修太郎不自在地理了理领巾,「一直到事情结束后,我才敢跟他讲话,我也不太会讲什么安慰人的,只跟他说便
当真的很好吃,没有该感到丢脸的地方。」
「所以你们就变成朋友了?」椎桥稍微露出点笑容。
「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责任在,总觉得放任他一个人下去,大概有一天会跟不认识的怪叔叔走
掉吧,所以啦,从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这家伙到哪我就跟到哪,他欠什么我就告诉他。啊啊、并不是说像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