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没来过这种小镇子,对一切都很好奇,有时候甚至能看到他对着隔闭许嫂家的几只母猪研究好半天。
回来就发呆,我叫他,他居然会对着我学猪哼哼的声音。
我用力拍了他的头:"你小子多大了,还逆生长。"
他就朝我嘿嘿傻笑。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林晔是想在那里找回自己的童年。虽然我从来没问过身为私生子又马上被人抛弃的他是怎样
过来的,心里是否有阴影,但看着他竭尽全力的寻找快乐,我就觉得很安心。
因为他在我身边,他只对我崭露笑颜。
带了点小小的虚荣,我陪着他一起在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过童话里的日子。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曾经的所
有。
在李叔那里我做了短工帮忙处理杂物,每个月有些微的薪水够我跟林晔两人度日。他不再跟我要首发的游戏,也
不去买那些成山的衣服,很自然的放下了许多他的骄傲,或许说那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骄傲的东西,只陪着我
,在没有资本阶级的土地上,过日子。
记得一个月后我终于存够了钱买了我们的第一批家具,他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雀跃的指挥别人往屋子里搬。
等后来都布置妥当了,他忽然转回头吻住我,说:"只要这么几件家具连同你陪着我,我就能幸福上十几年。"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他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当时我兴奋的一把抱住他,激动的说不出话。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贪心的,只要这种甜蜜能持续七八年,不,十几年,不,二十几年的话,我就能一辈子无怨无
悔。
可惜它只持续了三四个月。
晚上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
我忘了把拖出来晒的被子拖回去,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到路口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灯还黑着,心里纳罕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林晔还不在家里。
可等开门时我却愣住了。
门虚虚的掩着,一条被扯烂的围巾夹在门缝之间,上面还有个黑黑的鞋印。我眯了眯眼睛认出来了,正是今天早
上还围在林晔脖子上的东西。
心一下子抽紧,想也不想的踹门进去了。
"林晔!"喊他,没人应,"林晔!"又喊了一声,只有空洞的房间。
在我想奔出雨幕找人时,忽然听到卧室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
我急忙跑过去打开门,一下子就怔住了。
里面的林晔被人反绑了双手,扔在床上,衣服沾满了泥土和斑斑的血迹,他的嘴里塞了个破布条,一看到我就呜
呜的开始挣扎。
我急忙过去帮他解开身上的绳子,急躁的问:"究竟怎么了?"
他双手刚自由就用力的推我:"快走!"
我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地上,他却蹦起来拉住我,什么也不说的把我往外面推。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被他推的心里发慌,扯着嗓子问,他眉头却死死的拧起来。
一切疑问在看到门外冲进来的人时,都明白了。
有人来抓我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跟林晔几乎是凭着本能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外面的石头硌的我呲牙咧嘴。
衣服都给划破了,后面还有人在紧追不舍。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像混黑社会的。
"藤堂博的人,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份协议没签?"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请我回去么?"
林晔却不说话了,只拉着我跑,不管不顾的,就好像被猎人逼的走投无路的野狐,他的惊慌传染给了我,我们一
路的往山里跑,发了狠的想甩掉身后的人。
后来身后的人不见了,我们也迷路了。
大雨毫不留情的浇下来,打的我们一身狼狈。
又冷又疼。
我抱着他躲在一课大树下,想等雨停了下山继续找个地方隐居。
但雨没停,天也没亮。
我眼前出现的光束,是冷的没有温度的手电筒。
我们终究还是被人抓住了。却不是被藤堂博,而是他的妹妹,林晔的母亲,藤堂希。
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拨山核桃。
那又小又坚硬的东西在她手里嘎吧嘎吧的响。
她没看我,也没看林晔,只淡淡的说:"你在外面玩的太久了,该回来了。"然后一枚白润的果仁从她手里跳出来
,她随手放到一边,又开始撬另外一个。
隐约听到林晔鼻孔里传来的冷哼,看他别过头去,湿湿的头发遮在眉眼前,说不出的桀骜。
这个神情跟我抢了他游戏他跟我发飙时完全不一样。
在我身边的他任性而且无赖强势毫不讲理,可现在他的脸上,我分明能寻到一种叫恨的东西。
对自己母亲的恨。
那样的他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喀喳一声,藤堂希手里的短刀划错了边,在她手里擦出条口子。她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吮,脸上依旧平静的没
有丝毫表情,过了一会血止住了,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指着我吩咐:"把这人带下去。"
我没挣扎,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在很天真的想,撑死了打我一顿,没什么大不了,但身旁的林晔忽然发起狂来,他
挣扎着从几个大汉的压制下脱出身,扯着嗓子跟藤堂希吼:"你敢动他,你要是敢动他!"
这样狂躁的林晔吓的我心发虚,我看着自己被人架起来,忽然觉得,也许这一下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于是跟共鸣一般,我也忽地挣脱开了束缚我的人,几步就往林晔那里冲了过去。
伸出手,指尖就要碰到他,我看到他脸上凄苦的表情,很心疼。
其实这些真的没什么。
我想抱住晔告诉他,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找个小公寓,买几件破家具,一起幸福十几年。
可就在我要碰到他,快要碰到他时,膝盖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能听到骨头开裂声音的剧痛,我惊叫了
一声就跌坐了下去。
然后林晔就在我眼前被人拖走,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只能傻傻的坐着,看着棍子雨点一般的朝我打
下来。
后来似乎有人打到了我的脑袋,我一疼就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早没了雨天里的狼狈,身上是干净的丝绒被子,有阳光的味道,很温暖很舒适。
头顶是温和华丽的灯,就是有些苍白,苍白的让我想起了那人的脸。
"你醒了。"
很熟悉的声音,我歪过头,果然看到楚泽彦坐在椅子上,正一脸玩味的望着我:"流亡的生涯,好玩么?"他带了
几分讽刺的语气让我脊背发疼。
"不好玩,一点也不。"
我闭上眼睛懒得理他,但身上的伤痛还在提醒我刚刚过去不久的事情。
膝盖的部位很疼,我试着动,可一动就撕心裂肺。
我忍不住叫出了声,他却在旁边笑我:"知道疼了,我以为你钢筋铁骨的。"
"我又不是变形金刚。"白了他一眼,坐起身,果然身上好多青紫:"我怎么在你这里?"
我还以为自己会被藤堂希打死弃尸荒野的。
楚泽彦古怪的笑:"我把你拣回来的,从垃圾场。"
"是么?"我苦笑,"那谢谢你了。"
他脸上的神情变的更古怪,略微低了低头,忽然起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那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我忍不住往边上蹭了蹭,看他半眯着眼睛望着我,有些光在他眼底闪啊闪的,我浑身都紧
绷起来了。
"你......没去陪尚西么。"
忽然开口问他,看他怔了一下,然后就有种怒气从脸上升腾起来。
"你的膝盖断了。"他冷冰冰的跟我说,"这些日子,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看楚泽彦出去,我才松了口气,可心里有被不知名的痛楚填满。
不知道林晔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这样的想法让我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没有底一样往下掉。
我的膝盖的确是断掉了。
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无法活动。身上还有许多挫伤裂伤,折磨的我半个多月无法安眠。
我每天都在询问林晔的消息,可楚泽彦嘴角上总是挂着难以琢磨的笑,看的我心里发毛。
可我只能去问他。
被他放在这么个房间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电话,除了他我跟本无法与外界沟通。我很急,但他却不急,他
说:"等哪天你能动了,自己去问他。"
恨的我想扑过去咬他。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住了,看他进门就朝他喊:"你个死黑皮流氓,放我出去。"
他转过身关上了门,朝我这边走,不知怎的脚步有些摇晃,等他靠近我就闻到他冲天的酒气。
我捏着鼻子损他:"又喝酒,你不是说尚西讨厌你喝酒的么?"
却不想他忽然变的狂暴了起来,一把拉起我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离他那样的近,近的能看到他眼底不断浮起的血丝,老实说那一刻我真慌了,我这人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对谁
都能凶就是别人一对我凶立马打回原型。
我往后缩了缩脖子:"那个,你自己想喝,只要别让尚西看到,也可以的......"
却越说越没底气,看他突跳的青筋,浮动的肌肉,我就知道我似乎是惹着他了,不过您至少告诉我到底哪惹到您
了啊,可他偏死咬着不说。
我生气了,想抬手推开他,可手刚碰到他的胸就被他抓住了。
他一如既往的眯着他那双号称忧郁的眼,迸发着危险气息。
我忽然就想要逃了。
但他似乎总能看穿我一般,我还没动他就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床上,接着濡湿的吻就落了下来。
我惊诧的倒吸了口冷气,瞪着眼望着他,那朦胧的眼神分明就是醉了,浓重的酒气夹杂着烟草味直直的往我嘴里
冲进来。
我那手挡住他的身子,可他比我更有力气,伸手扯下领带几下便把我的双手牢牢捆在了头顶。
"你给我滚下去......"我费力的吼他,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我急了:"你TMD别做对不起尚西的事!"
他果然顿了一下,可脸上旋即就露出了狰狞的笑:"尚西?你还跟我说尚西,亦淳你就是这个样子,自作聪明一
直到现在也没变,你以为我是真喜欢尚西么,你以为我真的爱他爱的连家业都不要了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硬
把他塞给我......"
他的话一下子噎在这里,然后动作就粗暴了起来。也不管我受伤还打着石膏的膝盖,硬生生的把我没受伤的腿举
起来折到他身前,我觉得浑身冰凉,袍子样的睡衣跟本挡不住他的侵犯,那薄薄的内裤只禁得住他一扯就成了快
碎布。
"尚西,尚西,你眼里只有尚西,我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注意一下我?"
他冷笑,弯腰用力咬着我的脖子。我吃痛的抽气,他的手在我身后游走,跟林晔完全不一样的粗糙。
刚进来一个手指我就脊梁冒汗,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身子上面的男人。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你当年不是那么的爱着尚西的么,为了追他你什么都做了,最后也带他去法国
结婚了,你说过你爱他爱的发狂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现在你又在跟我说什么......
他故意折磨我一般又塞进去第二根。
那种撕裂的痛让我头皮发麻。
"亦淳,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原来......"他把手指停在我的身体里,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我盯着
他的眼,那双眼太深沉,没有林晔的清澈,我瞧不懂。
所以我拼命的摇头。
他咬着下唇,忽然露出很凶的表情。直起腰脱下了长裤。
我盯着他的庞然大物连指尖都开始发抖,膝盖很痛,浑身上下都痛。我下意识的挣扎,脱开他的禁锢开始往床下
爬,他却一把把我拉回来,扯开我的双腿固定在他的腰上。
我能感觉到他炽热的阳具顶着我柔软的脆弱,那种恐惧从未有过。
被贯穿的时候我尖声叫了出来。看他一脸阴沉直直的挺入,我就觉得自己的后面像脆弱的丝绸一下子裂开了。然
后潮水一样的律动更让温热的液体不停的流下来。
他毫无节制的深入让我反胃的想吐,粗暴的撞击让下体发出了粘腻的声响,那种清晰的异物感在体内变成了一种
罪恶。
我望着天花板,眼睛干涩。
只是觉得很累,累的想睡,睡下去就不要再醒来。
大腿还被他举起来搭在肩上,身上的男人粗重的喘息。
时刻提醒我,我最重要的朋友的情人,居然这样的,强抱了我。
第十二章
小时候我从家里偷了糖出来,舍不得吃,非要带给尚西,见他吃了自己才肯吃。
但只偷了一次我就不偷了。
因为楚泽彦抢了我所有的糖,临了还威胁要告我偷窃。(这小子从小就会这么拽官腔)
我当时小什么都不懂,以为偷东西就要被砍手指,我怕痛,怕残疾,所以就屈服了楚泽彦的淫威,闭着眼睛让这
个臭小子亲了下脸。
当时尚西就站在我身边笑啊笑的,脸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
我说:"楚泽彦,村里人多了去了,你干吗专挑我欺负。"
他嘻嘻坏笑露了两枚大板牙,学着电视里流氓的样子挑起我的下巴:"因为本大爷我喜欢你啊。"
我噌的就坐起来了。
额头上一层冷汗。
身子酸软,两腿之间还有被东西插的感觉。让我想起昨天晚上是怎样的不堪。喉咙一下子就开始发堵,忍不住跌
下床,干呕了起来。
这时楚泽彦从门外进来,端着我的午饭,冷冷的看着我。
"想死还是想断腿。"他说话跟林晔一样没良心。
我回头,恶狠狠的瞪他。我发誓我这辈子瞪人用的力气都没瞪他一次的多,"你来干吗!"
他指着手中的托盘,"你不愿意见我无所谓,但我不想我的屋子里多具尸体弄葬床单。"
XD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
我动了动身子,笨拙的爬回床上,拉高被子做鸵鸟。
反正我的腿一时半刻也好不利落,而且眼前这个人,看着让我觉得恶心。
过了片刻感觉他坐在了我的床上,扯我的被子。
我死命的攥着,他死命的扯,两人拉锯似的夺,后来他碰着了我的腿,我一疼哎哟一声就撒手了,结果他没逃过
惯性扑通一声就栽床底下了。
我傻愣愣看他坐在地上呲牙咧嘴拧皱了眉头,刚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到半秒这流氓就跳起来掐我脖子。
他爷爷的我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是给你这么玩的么。
一股气起来,举起没伤的腿我就朝他要害的地方踹了去。
"妈的你给我滚!!"
我吼,他闷哼了声就又从床上掉下去了,再跳起来时就是满眼的愤怒。
我挑衅的看他,反正我是破罐子破摔了,上都被你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不想他咬牙忍了会居然一反常态的大笑起来。
记忆中从来没见他那样笑过。
从幼儿园起,他就一直以取笑我为乐,弄坏我最喜欢的东西,打我喜欢的人,于是我也跟他吵,跟他打架,从幼
儿园打到初中,最后终于不欺负我了,却带了我这辈子最重视的尚西离开。
虽然他们两个是我暗中撮合的。--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尚西的温柔是把剑鞘,我一直这样想,也就他能收敛楚泽彦的暴戾,让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人变得正常,所以在
我发现楚泽彦对尚西有意思时,潜意识的就把尚西推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