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上等的锦衣秀袍,办完事,还是早点回来-------”
纠缠之下,被拘束者意识逐渐迷蒙,紧绷的身子悠悠放松,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游移,轻佻得在灼热的胸口
游走,膝盖在自己腿间轻磨盘旋,留恋不去--------
“放开我一只手”妩媚的呻吟中,突然漏出一句祈求。
看见他气息奄奄,不耐恩宠的样子,安汇怪笑着解开他一只手臂,笑容未落,“喀啦”一声,那只白皙发热的手
掌一个翻抓,死死扣在自己手臂脉门之上------
另外一人正欲举刀,感受到呼呼风声的人,竭力压伏自己的喘息,哼道“我少了一条手臂,你说那糟老头会不会
怀疑呢?”
显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局面,那持刀之人擎住刀,愁疑不定得望了望经验丰富的头头。
正僵持不下,喘上气来的被制者得意得一晃头,冲那分身依旧亲密交合在自己体内的人讥笑道∶“安汇,愿不愿
意同我一夕风流,然后同赴地府?”
唐吟双眼圆睁,惊惧无比的望见这血淋淋的一幕,娇美的脸庞上, 两道浓浓眉紧紧皱在一起---------
显然是狗咬狗,但如果不救他这所谓的“兄弟”,那个心软的呆子会不会因此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冷面相向。
一个死去的柳欣,就快害死他了----------
现在别说啸风楼的人不敢杀,连碰都是碰不得的,可苏堂被围攻那夜,这雷菲双手沾满了苏堂子弟的血,唐睢脖
颈下侧的一剑也是拜他所赐,此仇不报非君子---------当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
黑暗中,唐吟那张瑰丽得有些邪媚的脸上溢起笑意,主意笃定,定然要等那小子有性命之懮,再出手相救。
(35)救
但见那个手臂脉门被扣住的安汇冲伙伴一歪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尖刻道∶
“能同小菲死在一处也不错-------”身形疾动,左手回摆,翻掌一收,五指一曲,倒劈而上,夹带着凌厉劲风
,猛击到那不能躲闪的蒙面者小腹上。同时,另一绕至被捆缚者身后的手下,冷哼一声,盘空一抖长鞭,力道陡
然增,照准他的右肩头直击下去。
“唉呀------”那被捆绑者吃痛垂首,弯腰喘息之际,白皙的手掌却依然铁爪般扣在偷袭者的手臂脉门之上。安
汇这一惊非同小可,万万料不到他如此重击之下仍未撒手,如今虽然肩甲被伤,只要他掌心微吐,再加上手指的
力度,足以使自己经脉碎裂!
只听得“啪”的一声,捏在右手腕处的手徒然收紧。那被捆缚的人蓦地一声断喝,身子微微前倾,右臂肘闪电般
回撞上捆绑自己的石柱,“嗑”德一响,右肩竟然脱困而出,原来硬接了偷袭的那凌厉一鞭,鞭风所至,居然将
他肩部的绳索打松-------
败中取胜的机警,让黑暗中的唐吟也霍然惊惧,看来这狡猾机敏的人是不需要自己帮衬了。
胡思乱想当口,那安汇缓身后移,仿佛思忖着是否应该及时逃离。长笑声起,脱困而出的人轻喝道:“现在才开
始怕我了么?”话音方落,右手暴长,随声而至,急切中,安汇陡然眼前纷花,对方的手掌游动不定,以不可思
异的速度突然递到自己胸前,心中长叹一声,眼看无法自救,难逃一死,忽然胸前压力一松,临危一刻,
那手掌却硬生生收了回去--------
凛凛掌风掠过,安汇肩襟衣衫俱裂,纷纷碎碎四散而落------
“好俊的功夫”唐吟心下啧啧称奇,恐怕这一劈面惊石的一招,文狄不成,昙青更是无法收放自如,不知道那柳
家老头何故不将他委以重任,而去逼迫自己温柔可爱的文狄。
一想起自己扯着他耳边发髫,强硬得迫使他亲吻自己的滑稽样,心就会扑扑乱跳,无法抑制得想念起那张俊雅斯
文的脸庞-------
蒙面人苦叹了一声,凝掌徐徐又道“安汇--------跟了柳欣多年,我早已不是东义的屠夫,我知道啸风楼灭安门
东义山庄在先,唉,谁是谁非,你难道想不明白,愚忠毫无意义。只要放了我的家人,我就饶你不死------”
一听到他生死关头说出这么迂腐笨拙的话来,连隐匿一旁,苦于脚腕挫折不能行动的唐吟都不由暗中着急,心中
早已明了了十之八九,敢情这潜伏在啸风楼主身边的人愚蠢得是够可以,苏睿堂重创唐睢的那一夜,他可没有如
今令人佩服的涵养功夫,或是妇人之仁-------
果不其然,雷菲身后一条人影蓦地冲天而起,急若流矢,挥剑直击──此时的安汇 也已被呼啸的剑风惊醒,心
中一惊,避也不及,只觉对方拳式如风,衣袂飘处,已闪电般交相踢出七八脚,脚脚踢向自己要穴-------
安汇的长剑更是不失时机得缠绕上来,交手十多个来回,劣势渐成。
“你们----”拳剑夹击之下,“嗤,嗤”数响,雷菲周身爆裂出数道血口,摇晃了下,终于踉跄几步倒了下
去--------
“笨蛋”唐吟隐蔽在黑暗中看得真切,急怒攻心,摸索周身却发现镖囊暗刀都已在滚落途中遗失,懊恼之际,摸
索地面,居然连一粒碎石都没有寻见---------
“我知道了,是那个死了的窝囊废----一个死人值得你抛弃一切吗?归根结底,你同我们是一类货色,只有那个
愚蠢的死人才会相信你”
“再侮辱他一句,我就咬舌自尽--------大家一拍两散”倔强声又起。
耳边又传来闷痛的呻吟,那风流兴致被打断,还险些丢了性命的人,恼羞成怒得压住无力起身的雷菲,片刻也不
迟疑得直捅到底,挤迫出反抗者口中难以抑制得呻吟,痛楚得仰起身----
安汇呼出一口炽烈的怨气,一刻也不停歇地冲刺起来,包裹分身的炽热与紧绷的力度点燃了安汇目中狂热的火焰
,更激发了他野兽般破裂性的冲刺,火热至极限的分身更加深入得戳入身下血液横流的甬道,用最尽全力捅进再
狠命地拔出,让摧毁一切的磨擦淹没无情叛离自己的人。
剧烈得冲击使得雷菲也渐渐躁动,剧烈地痉挛呻吟,在安汇低吼着再一次将自己猛地刺入那白晰身体最深处时,
一阵激烈的百灼猛然喷射入那隐秘火热的最深处------
狂乱糜烂后的酥软让安汇满足得伏在火热的身躯上喘息不止,那先前反应迟钝的下属不知道何时已经知趣得离开
-------
酸涩得一笑,尽管颇不情愿,他还是拾起长剑,缓缓向晕过去的人斩落下去---------
“安汇,安大人“唐吟冷冰冰的声音徒然传来,“他死了,谁帮你去摧毁啸风楼,柳战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是放
他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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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安汇惊跳起身,仗剑环立,向四周盘望--------
“唐门中人,这个人我一定要活着带走”黑暗中又传来飘忽不定的声音------
安汇定了定神,狡猾得笑起来∶“如果你有能力阻挡,刚就出手了,不必虚张声势,如今你可是自寻死
路-------”
正欲跃近发声处,蓦见点点寒星尤如流萤万点,布成一张 光幕将自己笼罩其中。虚晃一招,身形努力向 外一纵
,依旧无法脱出那千百件暗器所布成的光幕。
“嗤,嗤”数响之后,细小的银色细物落了满地---------
身子中招处,却并不疼痛,情知自己并非侥幸,安汇脸色数变,攥紧拳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那是我的颈链,下次可要见血了---------”唐吟斯斯文文得声音又传了过来,巧声道∶“这唐门手法,以你
现下的脚程身法,是断断躲不过的,这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但好歹是人命一条,刚让他吃点苦头,为当日苏堂折
损的人手受罚也是天经地义的。”
看见安汇狐疑的脸,笑眯眯的小人低声道∶“放了我们,柳战会不得安宁的-------这一点,我们目标一致-----
”
正暗暗心惧,没有镖囊,?
’7b手搏击断然不可能活命,更别提救那雷菲脱困。不知道那貌似鲁莽钝着之人会否上当,除了那无法伤人的颈
链,自己是身无一物。滚落途中,可说是丧失了一切。
“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上--------我不走--------”耳边一响,却是那晕迷的雷菲清醒来,平静得接口道。
如此劣势,还讨价还价,唐吟正心下暗骂其愚钝,安汇徒然长叹一声狠狠道:“原来是唐门,罢了,我这流亡之
人得罪不起-------”
扫了一眼虚弱不堪的雷菲,他又冷冷道∶“可是小菲,我们后会有期,如果一年内还无法完成任务,你也知道会
如何--------”言罢未等唐吟回答,便拔足狂奔而去。
“我等你的好消息------”余音回荡,在深不见地的甬道中缭绕回响不止-------
唐吟拧起黑眉正自疑惑,思索随即被虚弱的语声打断------
那遍体鳞伤,羞惭不堪的人吃力得爬起身来,抓过衣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冲唐吟藏身的黑暗处有气无力得言
道∶“唐吟,多谢你不计前嫌,我先背你出去,剩下啸风楼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36) 脆弱的心
啸风楼的周围是雅致的庭院,几潭碧水,满院幽然芬芳,一轮明月点缀下的小小院中,虽然不时传出纷乱交杂的
巡逻守备的脚步声,但倚靠小窗凝视着那抹密林浓绿的柳文狄丝毫不觉得纷乱,反正自从失去踪迹多时,一身血
色的雷菲背着脚部受伤的唐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自从惊得跌落了手中苏月派人送来的满月喜笺的那一刻起----------
心就早已经乱掉。
悲喜交织的滋味,带来难以言喻的酸苦,唐吟依旧没有长大,无论他有多少年纪,生出多少百发,还是一样痴缠
着自己,让自己的心无望得在鄙视不安和矛盾痛苦中旋转,最终依旧融化在他痴迷香浓的眸光丽色中,不论如何
板起脸孔,端出大哥的威严,都会被他娇憨得磨蹭自己脸颊的那份眷恋所摆布-------
虽然因早产而身质虚寒,但那绝对是个集中了唐吟的绝美脸庞同苏月的秀雅与一身的小不点,黑黑浓重的双眸中
没有宁静,只有跳动不定的热情,毫无疑问这是个同唐吟一样会闯祸的孩子--------
“我的宝贝,好软的小手-------”
当死里逃生的唐吟痴痴望向那个小小哭泣的家伙,调皮得摇动他微小的手掌,清灵的大眼睛眩目神采闪烁起来之
时,文狄便清楚明了得意识到,离别的日子应该不远了。一切不再有商榷的余地,毫无疑问-----在那个小小婴
孩的世界里,自己是多余的--------
难以置信的绝望从心底涌溢出来,若非唐睢体贴得遮掩,自己紧蹩的双眉恐怕会把一切 难当的痛苦都表露出来
。
短短几个时辰的探望,却害得一颗心碎裂般痛了一夜;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走了样,变得支离破碎---------
唯一不曾破裂的是破烂小屋里故交相见的一幕幕,苦涩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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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风破屋,随风乱摇的窗棱布帘,令人唏嘘的凌乱寥落,是小人儿出生的地方。原本他应该出现在欢乐喧闹的苏
睿堂,只可惜那盛载太多自己痛苦与欢乐的地方已经被彻底夷为平地。
看见黯然失色的人呆立着,追随上他巡视目光的女主人酸酸笑道:“没什么,没有锦衣玉食,吃些苦头,也许对
他有好处------------如若送回唐门,他又会是第二个小魔头---------”
“很-----很漂亮的孩子-------”速速结束掉无聊客套的称赞,恍惚的人开始打算逃离。看他一眼的好奇,绝对
会害死自己。
面色如鬼魅一般阴沈的灵宣突然眉毛打结地问道,“三弟觉得有什么不对吗?”说话者交迭起双腿,优闲地呶呶
嘴又道:
“还是不喜欢?”
“-------------”支吾其辞不该如何作答,额间开始渗出细细汗水。
眼前这一幕紧紧揪痛的唐睢的心,望见那双长眉微蹙着,交集不展,脖颈下未曾痊愈的伤口就又开始疼痛,恨不
得同心爱的人一起承受痛苦。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想要保护他,心目中秀雅俊逸的文狄远远强悍过自己,虽
然武艺高强,机敏沉稳无双,却没有武林世家子弟挥之不去的----- 心性高做,矜持傲慢。这样一个信心百倍的
人,是不需要自己的照顾的,可如今--------
这恶气一定要讨回来,心下愤然,人已脚步摇晃得走到灵宣身边,用很不客气的眼神看着他,刺咧咧道:“好人
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一点不假。苏堂全院皆毁,为什么该死的不死呢?”
一听此言,灵宣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脸上的那道疤更加恐怖得扭动起来,压抑半晌,才将眼神寂寥地投落到破窗
外,淡淡道“激怒我没用,我不会离开,一生一世都会守护小月-------”
“你----”
“灵宣”没好气地横了一眼烈焰般激怒争执的二人,从新展开笑颜的苏月叨念道:
“什么时候了,还窝里反”尾音高昂起来,责备的意味异常之浓,一瞥眉,又道:
“三哥还是抱一抱他吧,苏堂已毁,这孩子自然需要------你这声势显赫柳楼主----的保护”苏月大方泰然的举
动,让另外两个尴尬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唯有角落里,垂手侧立的灵宣又恶声恶气得哼了一声,戏谑道:“小
心使得万年船”
“三哥不会掐死他的,这点我还知道。”苏月红红的唇吻了吻那小东西喉间柔软的肌肤,低唤了两声,呵弄得小
东西吱吱嘎嘎得笑闹起来,明亮的目光里流泄出深深的情感。轻轻一送,将他放入窘迫的文狄手臂中。
凌乱的思绪冲击着心口每一个角落,没有逃逸宣泄的出口,头晕脑胀的人只能无从选择得白着一张脸,手忙脚乱
得抱住那小小的孩子。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剿杀北煞前夜,小月庭香满院的窗外,得悉他的存在,内心与身体就开始为他而痛苦,掌心
渐渐淡去,却永远无法消失的银刀疤痕便是明证。这种疼痛与日俱增,缓慢而不懈得在心底累积着,李家囚牢的
一夜,险些将自己逼迫到崩溃的边缘。
无法忘记这存在着的鲜活生命,唯有封闭起对吟哥浓烈的情感,才能够暂时压下这痛苦。尖锐浓烈黑色的情感,
就是嫉妒吗?嫉妒这血液建立的纽带,无法割舍的联系。还以为自己真能超脱免俗,苦笑一声,柳文狄弯下腰凑
近身去。
看见他毫无意识得轻吮着怀里幼嫩的肌肤,凝眉专注而倍感失落的模样,倒像是死囚细细享用着最后的晚宴。冷
眼旁观良久的唐睢终是不忍心,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唐吟,体恤得伸手道:“还是给我,他不喜欢生人”
原以为小小的婴孩,抱在怀里,应该是温软而柔弱的,没料到那细弱的身体竟会像冰刃一样划裂整颗心,留下一
道深深的伤口-----永远也无法自行痊愈的伤口。
直痛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不得以,唯有乘唐睢挡在身前,抱哄着小东西转身,一侧脸将泪水完全擦落到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