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清的时候,你的天尾脱掉了吗?听说不到十岁脱去天尾是非常痛苦的事......”
随着他的话语,小绿的脸越来越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颤抖,咬着苍白的嘴角,哑着嗓子道,“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公子如果没事还请早点歇息吧。”“呵呵......干嘛那么紧张,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其实
只是单纯的饮食发胖也会有我刚才说的那些身体变化哦。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么。就算你是太清人,也没有什么关
系啊,只要你不是偷渡离开太清的。”风起笑眯眯地剔着指甲,“再说我这个巡视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这
点小事,还用不到我管。”“......”小绿抿嘴不语,倔强地瞪着他,手却在不自禁地颤抖。风起扫了他一眼,
慢慢剔着指甲往外走,似乎没看见他的怒气。“哎,明天跟宋大婶说一声吧,今晚的猪蹄煨得还蛮好吃的,下次
记得多放一点黄豆,我喜欢吃。”小绿望着他的背影,紧紧地攥住拳头。风起突然回过头来,用精致的指甲刀指
着他,“喂,小子。我现在不想追缉你们。你最好不要干预我的事,否则就不是扔进烈焰湖那么简单。不过,如
果以后你能帮一点小忙的话,也许我还能让你将功折罪。”话毕,头也不回地走远。小绿愣了一下,才压低声音
大喊道,“你想做什么?你不能伤害他们。”而对方只是留下一串清笑,悠悠地走远了。 小绿发了一会儿愣,
慢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疼痛的感觉似乎还是那么明显。
一阵饥饿感袭来,他闭了闭眼,慢慢转身去开橱柜。打开橱柜的一瞬那,突然一条白色的东西冲扑他而来。“啊
!”一阵短促的尖叫声响彻龙府。主人房里,龙在野正搂着项宝儿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项宝儿吓得一
哆嗦,疑惑地看了看龙在野。龙在野拍拍他的背,披衣起床。“没事。你睡吧,我去看看。” “小心一点。”
龙在野出了房间,径直往厨房而去。厨房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值夜的下人以及住在厨房旁边的人大都挤
在那里。“怎么回事?”龙在野扒开人群,只见龙腾云只着睡衣,怀里抱着一个人,似乎正在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小绿。好像是被吓着了。”“怎么了?”“大概是这个。”值夜的下人提起铁锹,铁锹上面一条白色的东西
还在一耸一耸。大家都不禁一寒。那是一条被剥了皮的蛇,有婴儿臂粗,脑袋尾巴都已跺去,就是骨节上也是跺
了一节一节的,但是它却仍在扭动着......龙家的后山上有不少蛇类,大都没有毒性,只是普通的青花蛇,所以
有仆人抓了来吃,龙家几个主人也吃过。一向负责杀蛇的是厨房的一个大师傅,他平时也见过杀后的蛇还能动的
,今天的这条都剁成这样了还能跃起来,确实有点匪夷所思。现在也是脸色发白地站在一边。摇晃的烛光下,空
气都凝滞起来,人人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寒气在脖胫后窜过。“这有什么奇怪的?被杀死的大都这样,只不过这
条有力气一点而已。”龙在野不在意地道,蹲下身看了看小绿,伸手在他的人中处使劲按了一下。“这个小绿平
时胆子蛮大的嘛,怎么今天被一条死蛇给吓住了。以后可有东西笑话他了。”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小绿轻哼了一
声,悠悠地转醒。东张西望了一下,突然想起先前的情景,“......啊!”猛地从龙腾云的怀里蹦出来,慌乱地
拍打着自己的衣服。“找什么呢?”龙在野站到一边,拍拍手,示意下人把铁锹拿过来给他看。
龙腾云站在小绿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傍晚大师傅刚刚剥了一条蛇,没放好,掉了下来。”
小绿惊疑不定地看看龙腾云又低头去看那条惨白惨白的蛇,轻轻地向后退了退。
“把那条蛇弄到后山去埋了。”龙在野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外走去。“大家都散了吧。”龙腾云扶着面色苍白
的少年,吩咐众人道,又叫住一位大婶,“宋大婶,麻烦你做一点清淡的东西送到我房里来。”龙腾云带着小绿
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仆人跟着来,点了灯,龙腾云挥挥让他下去睡了。
“那么饿?”龙腾云打量着小绿苍白的脸色,晚上吃饭的时候,脸色还是红润的,怎么现在吓成这样了。“一点
点。”小绿搓着衣角。“吓坏了吧?”龙腾云转身到床边整理被子。小绿犹豫了一下,紧紧地跟在后面。两只大
眼睛紧张地骨碌碌四处转。龙腾云转过身来差点撞上他,赶紧拉着他在床上坐下。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的,现在
却这样,看来被吓得够跄。“等会儿吃了东西,就在这儿歇着吧,来来回回跑,小心伤寒又加重了。”边说边把
床杆上的衣服拿下来给他披上。小绿故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披上了衣服。嘟咕道,“平时怎么没见你对
我这么好。”
龙腾云脸色微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现在恢复过来了。......你要是病得起不了床,店里的生意就我一
个人看着,岂不累死。”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平时我对你很刻薄,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天天偷懒,他不是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咚咚咚......”两人抬头看向门边,却没有看到人。“谁呀?”龙腾云边问着边往外走去
。宋大婶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大碗罐出现在门前。“管家,我把吃的东西拿来了。”
“宋大婶!有东西吃了。”小绿嗵嗵地从床边跑过来,双眼发亮地盯着宋大婶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
”“一点参汤,刚才宝少爷听说你受了惊吓就让我把每天煨的汤拿来。”宋大婶笑着走进屋里,把碗罐放在桌上
。“小心烫,小心烫。你这个小子......呵呵......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伤风了要少吃一点。”小绿拼命点着
头,眼睛只盯着桌上的碗罐。“恩恩。”龙腾云看着那个大碗罐,无语了。夜深人静,小绿吃饱喝足,抱着肚子
睡着了。龙腾云看着睡得安安稳稳地家伙,摇摇头,也准备睡了。突然一个急凛:刚才房门明明是大开着的,宋
婶为什么还要敲门?想想刚才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是会......而且那个参汤好像是江从流托奇珠带给龙
在野专门煨给两位公子吃的......
几位当事人都不知道。宋大婶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摇醒自己的老头,“老头子,老头子。”
“......什么事啊?”刚刚入睡的宋大伯都对这个每天一惊一乍的老婆无力了。
“哈哈,我告诉你,咱们府里又有一对了。”“啊......这么一会儿,你又发现哪个姑娘小子对上眼了。”“什
么啊?今天小绿住在管家屋里,我还把两位公子吃的参汤给他盛了一大罐。呵呵呵呵......”
宋大伯惊了,半晌才慢慢睡下,“......别到处瞎说啊。”“我哪里瞎说了......”死老头子,一点共同话题都
没有。明天跟张婶她们说说去。宋大婶眉开眼笑地想着,半天都没睡着。
18上
清晨,龙府,水池边的柳树下,一个气宇不凡的男子正在缓慢地打着拳,可在缓慢之中却自有一番劲气。旁边跟着
几个仆人推推攘攘地也在划来划去,只是那气势就一点也无了。
回廊里昨夜来夜宿的风起风公子双手环臂,仰着头,轻轻地嗅着院中的桂花香,眼睛却略含赞赏地看着池边的人
影,脑海里浮现出某人软绵绵的动作,嘴角浮现一缕笑,喃喃道:“那两个家伙明明在骗人嘛......我看这才是
真正的太极拳,拿个半掉子来糊弄人......”一个仆人急急跑来,冲那些划来划去的同伴招手,“还不快过来帮
忙,院子里的树叶什么的都没有弄干净。等下老李头又要骂了。”几个仆人不甘地停了手,一起埋怨着往外走。
“什么人啊,不就是一个花匠吗?这么大的权力。”有人忿忿不平。“你怎么不到宝儿公子面前去说啊?”有人
压低声音道。“......”忿忿不平的人不说话了。“你们算了吧,只是下了大雨才理理院子都抱怨。要是到了别
的府上,看你们怎么混得下去。”
“就是啊,再说,你看满京城的桂花谁家的能开到这四五月份。一条街都能闻到,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小子摘了花
去给谁献殷勤去了......哈哈......”“......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臭小子!”有人恼羞成怒了。“什么
没有的事?那天......唔唔......”某人被捂住嘴,一行人拖拖拉拉地跑回院子里去了。
柳树下的男人似乎浑然未觉,还在慢慢悠地打着拳。突然一片绿叶看似慢悠悠却直直冲着龙在野的面门而去,近
了近了......龙在野似乎不经意地移了一下头,绿叶慢慢地飘了过去,却不紧不慢地钉在了对面的柳树上。
廊下的人嘴角的笑意加深,手在面前的廊杆上轻轻一拍,人已跃廊而出,直冲池边的人而去。
龙在野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风起的一掌拍过来的时候,他似乎正好轻轻向旁边移了一下正好避过了某人的袭击
。“嘿,龙在野。”风起开口提醒道,同时一手已直取对方心脏。龙在野睁开眼,对面前凌冽而来的危险似乎并
不意外,一手轻轻地迎上去,掤、捋、挤......风起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已不由自主地偏到了一边,手掌
似乎攻到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龙在野似乎没有看见他的讶异,仍然在一边自顾自地打着拳。口中慢悠悠地吐出一句,“风公子怎么不多休息一
下?”“......”风起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几个连环腿过来,直冲龙在野下盘。
龙在野猛地一个后翻,同进手一翻,乌光一闪,风起感觉脖子微微一阵刺痛,赶紧闪开。龙在野手一扬,乌光闪
入手心。风起伸手摸了摸脖子,拿到眼前摊开,一缕鲜血,红红地点缀在手心,一脸的震惊,“......你用暗器
?”龙在野笑笑,牵了牵袖角,“我可没同你比,而且说句实在话,我不是你的对手。”
风起双手交叉抱胸,蹙起眉,“可是如果刚才你的刀再前进一分,我就倒在这儿了。”
“也许吧。下次也许可以考虑再进一点点。”龙在野故作思考状,悠然地道。远处有人向这边招手,龙在野冲他
挥了挥手,“早餐时间到了,风公子不去用点吗?”今天餐桌上的气氛无比怪异。龙在野高高兴兴地吃着早餐,
一点也不在意风公子的明目张胆的打量,项宝儿看看面目俊雅眼神嚣张的风公子,在扫扫紧紧挨着管家的小绿同
志,一脸疑惑。
铜板揉着眼睛在桌上找来找去,嘟嚷着,“......昨天大叔明明说有好东西吃啊,怎么没有啦......”风起“嗤
”地笑起来,往旁边扫了一眼,小绿微微地缩了缩,龙腾云看了他一眼,“早上还是吃点清淡的吧,这桂花粥就
做得不错啊......”铜板往嘴里扒拉着粥,眼睛悄悄地往某两人身上扫......哎,早上听大婶他们说的事难道是
真的,昨晚小绿真的没有回来睡觉呢......九王府。龙在野坐在红漆木座椅上泰然地打量着客厅里做工精美的家
具。
早上刚刚用过早餐,九王突然派人来请他。龙在野虽略感惊奇,准备了一下,还是急急赶了来。
门外有脚步声嘈杂,有人悠然,有人匆忙,有人畏缩,有人气度十足......
龙在野站起来,转身。门外一人飘然而入,身材高大,身着金黄蟠龙服,墨发披肩,凤目有神,嘴角含笑......
身后一群贴身下人提笼端茶的伺候着。龙在野拱手施了一礼,“游商龙在野见过九王爷。”九王爷满脸兴味地细
细打量着一脸平静的男人,过了几分钟,才一撩鬓角的发丝,挥了挥手。转身走至南面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接过
下人递上来的茶怀,嗅着,“你就是龙在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 抿了一句茶水,半句话就随
着茶水咽了下去。龙在野笑笑,谦恭地拱了拱手,口中却道:“九王爷过奖了。九王爷的大名龙某早有耳闻,今
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上位者轻轻皱了皱眉,又恢复成春风满面的模样,拉长了声线,“哦,......本王一向
默默无闻,龙大商竟然听过本王,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啊。”龙在野疑惑地看着他,又听见他接着道,“听说龙大
商与国舅的关系不错啊。”
龙在野想了想,认真道,“王爷抬举了。龙某确实与元聊芳元大老板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不过说到有什么私交那
倒谈不上,面熟而已。”九王爷修长的眉抬了抬,放回手中的杯子。“知道本王今天叫你来有什么事吗?”
龙在野局促了一下,答道:“......上个月在下曾经来求见王爷,只是当时王爷事务繁忙,没有得见。在下知道
王爷掌管户部,想托王爷帮个忙......”“哦!”九王眼珠扫了扫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面色富态的中年
男子赶紧凑近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龙在野始终表情如一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轻笑。九王听了下人的话,再
次抬眼认真地打量了龙在野几眼,略感诧异的开口,“你要给下人抬籍,还把家产转到他们名下?”此话一出,
除了先前的中年男子,其他的丫环小厮无不发出惊讶之声,个个奇怪地看着龙在野。龙在野笑笑,拱拱手,“王
爷所说确实,在下自小四处游历,财物不过是身外之物。并不放在心上。”“......那么龙大商认为什么比较重
要呢?”九王问道,一双凤目看似漫不经民,实则紧紧地盯在对方的脸上。面前人依然面色不改,想了想,“信
任、自我和家人。”当年宇兰所带领的队伍之所以能够横行无忌,不就是靠着彼此之间以及对组织的信任吗?及
至后来大家对组织失去了信任也才会纷纷叛出。他们都不是甘愿听别人摆布的人,一旦认为不值得,就会做出自
己的选择。当他还是个十岁的小孩的时候,他可以因为双亲被恐怖份子杀害而加入杀手组织,如今他也可以为了
家人而放弃那种激烈的生活。“信任......自我......家......人......”九王慢慢吟着这几个字,眼睛里闪过
无数的阴影。
信任?他或她或者......自我?我到底是谁呢?有些人认为我是高高在上的九王,可有些人却把我当成地上的尘
埃。他们眼中这个黄袍蟠龙服的人是我吗?我把自己当谁呢?我能当谁?家人?哼哼!一个一个都在他妈的利用
我。早晚,早晚......龙在野面色如常地看着眼前面色慢慢狰狞的男人,刚才的高贵淡雅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
满脸阴霾。“咳咳......”中年男人咳嗽了几声,猛地扯了一下九王的袖子。九王一下子回过神来,面前的男人
正悠悠地打量着面前的雕花地板。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一家人关系亲密,手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