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去瞧瞧?”
又来了他...小秘书彻底黑了。哥伦比亚?年前才跟那边的两个大佬闹的挺不愉快,现在派我过去,是为了让他们
砍了出出气么?
二十一
锦户陛下的亲亲老婆冬儿学姐研究生毕业以后,留校当了老师,日子悠闲的紧,一天跑去学校上两节课,闲暇时
间都窝在家里研究菜谱,以满足陛下挑剔至极的嘴巴为最高奋斗目标。
勤奋的冬儿学姐自学成才,南北大菜西餐面点手到擒来,手艺一日千里,为人又爽朗明快,无怨无悔兢兢业业养
刁了陛下身边一群妖魔。
安南大人基本上是个味觉比较贫乏的人,但是人家胜在智力超群。专门在三界的三楼锦户陛下的地盘上分配了一
块地方,给冬儿学姐做专属小厨房,说是方便照顾陛下的日常饮食。实际是为了更好的实施他养肥安小佳的伟大
计划。
肥了抱起来舒服,安南大人对自己的福利从不马虎。
今天冬儿学姐做了几个大菜给大家改善生活。灯笼油焖虾是用剪刀在装盘前将虾在底部剪去一部分,摆在盘中形
似灯笼,造型很有几分喜气。另一个主菜是银针鸡汁鱼片,以君山银针来提味,分外淡雅。
把玻璃杯内的银针茶倒扣上盘子可是个技术活,安小佳边吃吃玩,叽叽喳喳嘴里永不得闲“啊呀,有趣!嗯,好
好吃...张北,那个虾给我留几个!...天杀的!!别都吃了!!”
陈希对海鲜不甚有兴趣,捧个小碟吃芋泥。福建传统甜点太级芋泥的改良版,一边是黑巧克力味,一边是桂花口
味,细腻软润,陈希吃相优雅,举着只小银勺,眉眼温柔的弯起。
他吃的心满意足,楼下魔界楚昆芜楚总却别别扭扭心烦意乱莫名火起了。以前每次来,陈小妖都是亲自奉茶过来
,虽然有时会莫名其妙强迫他喝些奇怪的果汁,让他比较不爽,但从来没像今天似的,一整晚上不见人。
他人呢?回家去了还是去某个地方玩?喝酒,逛街,还是...突然想起自己和那小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楚昆芜脸
色更沉,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相。
手一松,咖啡杯漂亮的跌下来,毫不客气浸了桌上摊开的文件。“陈希呢?”
门外小招待答“在三楼神界,聚餐。”
聚餐?他倒生活的挺滋润,在三界工作福利不错啊。楚总起身,直奔神界杀将过去。完全是兴师问罪的姿态,他
倒忘记了,人家小陈同志无论怎样还是有起码的人身自由的。
怒冲冲上了三楼,楚昆芜右转奔向小厅,走了几步又猛的顿住,肩背处肌肉紧绷,脸色更青。前方小厅里,陈希
慵慵懒懒半靠在一个白衣男子怀里,目如秋水,放松而舒展。
楚昆芜眯眯眼睛...白衣男子?俊雅无双美玉无暇,恬静淡然,是锦户...
陈希身边这班朋友的底细,楚昆芜是清楚的。
安小佳那皮猴子,不足为患。
POPO是个精明的商人,圆滑有余气量不足,用钱砸他,万事OK。
安南倒是个棘手的人,但这人风流成性,最是滥情又最是无情,只要不招惹到他亲爱的小猴子,旁的事他才懒的
管。所以,只要讲究策略分寸拿捏得当,不会有大问题。
张北,就更勿用考虑了。他哪有空管别人的事。方泽砚方总最近生意都没兴趣做了,专心致志缠着他,一天缠够
八个工作时,常常还自觉自愿的加个班。钢筋铁骨的人,也要给方大总裁磨碎了。
最后,就只有这个锦户了。沉静寡言的一个人,不动声色没什么光辉事迹,与其他人相比平淡到平凡的程度。除
了相貌极为英俊,学业优秀以外,也没有特别突出之处。可就是这么个人,站在三界中最高的那层,身边聚来的
净是些大boss级的妖魔。
没心没肺的安小佳,坚韧锐利的张北,对他惟命是从。就连安南那种人,也会因为他投来的目光而敛敛恣意的态
度。
现在,他怀里又拥了那个甜美妖娆,灼烈无拘的陈希。
到底不是凡人呢...
陈希跟班长约好了,去见识一下他老人家千辛万苦追到手的女朋友。陈希本来是没兴趣的,他同性恋,对女人不
来电。
班长呯呯的拍他“少废话啊!你要是感兴趣我还不叫你呢!”
是这么个理...陈希被拍的头昏脑胀也就迷迷糊糊的应了。转身他就把这事忘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黑风洞里去了。
他忘记了,可班长一直惦记着呢,左等右等不见人,心急火燎的打电话去催。
这个时候,我们万恶的陈希小少爷正和楚昆芜在床上腻着呢。
懒洋洋软绵绵趴在人家胸膛上,陈小妖发现自己最近迷上了心跳的声音。沉沉稳稳层层累累,和着某人悠长的呼
吸,均匀有力的起起伏伏,好像潮水涌动,是月夜里澎湃的潮汐。
听着听着,陈希眼里就会涌上来些瑰丽的颜色,流光溢彩难以形容。
原来,生命是个很有趣的东西。
这个时候,楚昆芜总觉的自己正躺在细腻的流沙中缓慢深陷,怀里人身上有种清雅的香气,浮动在周围像一道咒
语,眼不能辨却牢不可破。
因为这道咒语,诸神静默,天地无声。
今天这个逢魔时刻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楚昆芜理所当然很不满,因为陈希的离开而突觉凉意的胸膛微微绷紧,
睁开眼,面沉似水己经不足以描述楚总的恼恨情绪了。
陈希也郁闷,伸手把手机从床头丢到地上去,可楚昆芜送的手机质量也太好了些,趴在地板上兀自响个不停。没
办法,陈希跳下床又给它补了一脚,班长够执着,不去不行了。
你们班长是吧?哼。小心眼的楚某人目光一划,冷声一哼。这样的小爬虫也敢到我的小希眼前乱晃,他以为他是
锦户陛下吗?
陈希同学出现在班长大人的视野里,己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班长己经彻底失心疯了,眼直勾勾的,语无伦
次。
耸耸肩,陈希无奈。小样的,还不知足?够给你面子的了。要不是小爷我跑的快,非给楚大爷拖回床上再折磨一
回不可。再来一回,我就是想来也爬不起来了。毕竟不是张北那种少林寺跑出来的十八铜人。
得了,陈小爷是什么行事风格,班长再清楚不过。把陈希扯过来,他给司机大叔赔笑脸“麻烦您啦,现在真可以
开车了!”
司机大叔早烦透了,就为了等一个人,干干巴巴停在这儿一个多钟头。我老人家是爆脾气好吧!?
可陈希一出现,司机大叔揉揉眼晃晃脑袋,不吭声了。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个人,从马路对面不紧不慢行至近前
,脸庞犹如梨花花瓣,抬眼微笑从容不迫。该等,该等...
上车坐下来,陈希觉的不对了。“不是去看你女朋友吗,怎么这么多人?”
对啊,就这么多!班长理直气壮“他们都是要去看我女朋友!”
屁。你以为你女朋友是国宝大熊猫?带这么多人参观,而且,为什么杨宇杨老师也在?他也是同性恋,不可能有
兴趣去看丑女。陈希狠狠踢了班长一脚,心想,败了,肯定有什么猫腻。
猫腻是肯定有的。班长维持着张黑脸,心里坏笑。他没告诉陈希,这车上只有班里的一半人,另一半人己经先出
发了。前方,自己的女朋友正带领着她们整个班的人马翘首企盼大家的胜利会师。
咳,说穿了,这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班集联谊活动。
文化人就是一肚子坏水,杨老师对付陈希的这招,简直绝了。偷梁换柱,暗渡陈仓...
二十二
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东郊植物园,真正的活动内容是全班集聚与土木工程学院帅哥最多的班进行联谊。出发时是下
午五点,这一联谊群情激动,铁定是要玩到明天早晨。
陈希软软的靠在坐位上,咬牙切齿,在意念中抽出马刀把班长那奸臣大卸八块。没办法,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
足。晕车晕的厉害,这一天就顾着与楚昆芜在床上扑腾,饭根本就没吃,现在倒好,想吐也没什么可吐的,嘴里
一阵阵发苦,头痛欲裂。车窗外树木飞速后退,初夏明媚的阳光在少年脸上轻快跃动,让少年微拧的眉看起来美
到让人心里酸涩。
班长最不懂察言观色,还在一边碎碎念,口若悬河“小希你不知道啊,这次咱这联谊班集整体质量可是相当高的
!美女帅哥应有尽有,到时候你可以得手快点,咱班里那群魔女正摩拳擦掌呢,让她们一拥而上,你再想找帅哥
,就剩点渣了...”
谁说我要去找帅哥?一个楚昆芜就够我受的了,我还找,跟自杀有什么区别?陈希被他念的受不了,软软推他一
把“滚,一会儿吐你一身。”
没想到威胁还真管用,身边总算清静下来了。陈希舒口气,眉头轻展,抬手抚抚额头,却意外的嗅到一丝桔子香
气,甘冽清甜让人心头一松。这是...陈希侧头,微微抬眼,是杨宇。
杨宇坐在陈希身旁,抱了一大袋青桔,己见剥好一些却不吃,只把桔皮捧在手中轻轻揉捏,那淡淡桔香就是从此
而来。见陈希侧头望来,纤指一顿,杨宇轻笑温文“好点了吗?要喝点水么?”
桔子香,他倒还记的清楚。陈希一言不发目光如水,潋滟而有微波,静默半晌那层波光又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空茫的雾气,弥漫起来仿佛眼里焦点己失。扯扯嘴角,陈希笑的毫无芥蒂“多谢了,杨老师。”难为他还
记的,而且这个时节这么一袋青桔,是从哪儿找来的呢?
够了,真够了。陈希我不是玻璃娃娃,不怕吃苦更不贪恋温柔。当年在那辆破旧的长途车上,晕车晕到好像下一
刻就会死掉,可我觉的幸福,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清冽的桔香,而是你。
当然,现在这一切己经没意义了。
先动摇的人,无权回头。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在植物园外的停车广场上两班人马胜利会师。陈希七昏八素被班长从车上扯下来,头重脚
轻视线摇晃。班长还不放过他,非要他见见艳名远播的班长夫人。
陈希扶着棵大树,抬眼看了看,当时就受了惊吓。不得不得,咱班长大人的审美水平实在是,相当诡异。如果这
代表了她们班的整体质量,那我还是快跑吧。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班长夫人见了他惊为天人,热情的一塌糊涂。晚饭是烧烤大会,几个又破又旧的铁炉子,用
木碳生火,上面架个小铁蓖子,大家用铁签子叉个鸡腿在上面烤。
这得烤多久才能熟?陈希拿个小刷子往上刷油,心不在焉愁肠百结。班长夫人兴致勃勃,过来招呼他,神情诡秘
“到我们那边去吧,我们班的姐妹们都想认识认识你呢!”
不会吧,陈希望她一眼,惊恐。鸿门宴?!
眼珠转转,他把班长拖过来,靠上去柔若无骨娇媚无方“哎呀,班长,你看,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帅哥么?怎么
能食言而肥!”说着硬挤到人家宽厚的怀抱里去,返身对班长夫人比个兰花指“一会儿见了帅哥,我再去找姐妹
们玩吧!”
班长扭曲了。班长夫人惊了。
不行,这招太恶心,陈希自己都受不了,捂着嘴到一边吐去了。
举办烧烤大会的小木屋建在山角,房后就是深沉宁静的山林,暮色四合风声四起,透明而紊乱。陈希躺在后院小
吊床上,静静抬头望天,云破月出清辉满地。
杨宇找到后院的时候,眼前就是这么一幕。少年陷在吊床中,银发垂地,云间透出的月光淡如雾气,轻风来去无
踪,茂盛的山林寂寂无声,沐了月色在少年身后站成一种安静的守护。
半晌,杨宇轻言“饿了么?吃点吧。”
一只铁盘递来,陈希侧头望望却不接,只轻笑一声“不必了,早饿过头了。”
这样,那只盘子就僵在两人中间,冰凉的像个生硬的句点。递也不是放也不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杨宇静立风
中,只觉凄清入骨。
菩萨说,有求皆苦。
事己至此,我还求又什么,又苦什么呢?
他颤颤开口,声音却意外的沉稳“小希,你在躲着我。”
“并不是的。”陈希望他,眼睛好像日暮时的露水清明剔透,那情绪竟然是平和中肯的。还有什么可躲呢,我只
是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还能如何。
“当年,我并不知道他们会那样对你,若知道,我死也不会让他们带你回去。我只是...只是害怕你那样跟着我会
吃苦...”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连守望都不可得,连心痛都奢侈。
当年?陈希摆摆手,坐起来理理长发,才发现自己掌心微凉。我们现在唯一的话题也只有当年了,追忆和解释是
这事上最苍白无力的东西,还不如一捧灰烬来的实在。
而且,你也勿需解释,我并不怨你。那次私奔,那场疯狂的美,我一直记的不敢稍忘。人的心只有那么大,收藏
了美好才能抵御伤痛。
“当年就不必提了,我只问你,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补偿,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不需要补偿,而陈设,你怕是也补偿不了。”一味的退让隐忍,他可以做
可以坚持,却并不等于不痛。一往情深应该怎么量?谁又比谁痛的多?
“所以,还请珍惜眼前人。”
我们,都要珍惜。
二十三
早年楚昆芜就识的陈设,只是除了生意上偶尔往来之外,并无深交。
陈设这人,在生意场上风评不错,踏实认真,重合同守信誉,是个本分的生意人。除了因为父亲是副市长,母亲
是教育局局长,有点官商勾结的嫌疑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挺平凡。当然,那个时候,楚昆芜并不知道陈设还有一
个妖精一样的弟弟。
现在知道了,所以才对陈设有了重新评估。这对楚昆芜来说,没什么难度,也并不复杂。手下那么多人,不是养
来吃白饭的。所以,对于陈设、陈希和杨宇三人之间的那笔烂账,他也算大概清楚。
这样,重新评估的结论成了--陈设=混蛋。
植物园的联谊会果然闹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集合坐车回到学校,己经是早上九点多了。陈希一下车就看见楚昆
芜一张臭脸和自家老哥陈设一张黑脸。脸色如此恐怖骇人,此二人偏偏还凑在一处皮笑肉不笑的相谈甚欢。
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喔,来接人,楚楚来接我,而陈设,肯定是来接亲爱的杨老师的。话说自己老哥还真
是骁勇,只是遇上深藏不露的蛇先生,肯定是讨不得好去。
陈希揉揉眼,果然看见自己老哥头顶袅袅的升起股烟来。气氛不妙哪...
晕车晕的正迷糊,陈希同学柔若无骨踩着八卦阵就靠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人家脖子,一脸的醉生梦死“楚
楚,好晕,我不喜欢坐车。”
嗯,那简单。“不喜欢就不坐。”最好以后哪儿也不去。楚昆芜脸色稍霁,抱了他亲亲额角,亲溺又自然。
他是独立特行不忌世俗,但别人受不了啊。陈设脸色更黑,惨惨的浸出点绿意。杨宇站在他身边,脸色却苍白如
雪。
瞧瞧,人家这伉俪情深连肤色都这么衬。差不多了,再玩又要世界大战。陈希窝在人家颈边,气吹如兰媚眼如丝
,口气却干巴巴恶狠狠“楚昆芜!你别给我找事!回家!我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饿死了你赔不?”
回家?当然是回三界。再简单不过的一个词,楚昆芜却立时心情大好,猿臂轻舒把陈小妖抱进他的某辆爱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