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全)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品行没有一点差池的人,但是我想信我绝对比不上眼前这个魔鬼。
他朝我的方向扫视了一眼,居然没有任何惭愧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搞着破坏,还附赠一个优雅的微笑,简直忽略
我的存在感。
哼!反正不管我的事,谁倒霉是他自己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吧--虽然哪个小恶魔已经把停车场里一大半的自行车气门芯都拔掉了--只要他别拔我的就
好。
“咦?”我盯着眼前的脚踏车--气门芯不翼而飞了!
被那个恶魔拔掉了......没有气愤或厌恶的感觉,只是有一点无奈,我讨厌和陌生人说话。不是怕生,只是纯粹
的讨厌,那个微笑着的恶魔是我最不善于沟通的一种人了。
深呼一口气,我相信自己是在那个家伙的注视下向他走近的—这年头为什么连搞恶作剧都那么光明正大--注意:
我没有说那个家伙是个贼是因为他衣着光鲜,连我这个对身外之物一点都不关心的人也看出是上等货。又一个被
宠得像变态的社会寄生虫。
“还我。”我一靠近他就发现这个家伙还长得不赖,可惜......不过那不关我的事。
恶魔的微笑一直没有变过,看到我的出现自始至终都没有惊慌失措......莫名其妙的家伙。
“刘川枫。”他伸出手示意要和握我一下手--等等!他说什么?他叫什么?流川枫?我还樱木花道咧!
“樱木花道。”我也学学他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回敬给他。“请把气门心还给我,流川枫先生。”
那家伙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但随即露出邪气的恶魔微笑--“樱木花道先生,很不好意思,有那么多的气门心
,我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拎出满满一袋的气门心,我正要接过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促狭的神情--果然!我立即就发现那一
小袋中的所有气门心的橡胶管都被摘断了,根本就无法
回收利用。
缺德!
没办法,只能把车推出去再买两个了。
转过身,正想离开,那恶魔竟然主动唤“我”:“樱木花道!”
“干吗?”我头也不回地问。
“你不要我赔你吗?”恶魔的问题真是有点幼稚。
“你会赔给我吗?”我斜睨着眼,缓缓转过身去,看到有些发怔的他。
但他那副蠢样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我会!”声音很坚定,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策似的。
拜托!老兄!你是在作奸犯科!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然后,我亲眼目睹这个恶魔--缓缓地弯下腰,十分顺手的,非常麻利的,镇定自若的摘下身旁那一辆眩蓝的捷安
特的气门心,再直起身,优雅地递给我。
虽然有些吃惊他的无赖与大胆,可我还是接过他的赃物,同样十分优雅地完成接交仪式。
这回没有任何的惊讶表情出现在这个恶魔的脸上了,我有些失望,不!他有没有惊讶关我什么事?他老几啊?
再也没有理睬他,我这会径直离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叫皇甫立鹤,男,十六岁,高中二年级的学生,目前就读于新北私立男子高中,昨天刚刚报到。我没有特殊的
爱好,也没有特殊的“嗜好”--总之就是那种平平凡凡,清清白白,普普通通的身心健康好少年。
首先,虽然我的名字有些古怪,这绝对是我爸妈取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次,虽然我长得有够帅,但是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这不怪我,是我妈生我的时候太迷糊,以至生下我这个优良
品种有些模糊--总之,我的帅是普通人体会不来的--太写意--那是寻常人没有眼光,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三,虽然我有些欲盖弥彰重申我的清白,但绝对不是我心中有愧,有XX的爱好和XX的毛病--有病的绝对不是
我--谁叫我老妈是言情小说家,我老姐也是言情小说家(还是耽美说。),所以,有问题的绝对不是我--和我一
点关系都没有。
我之所以会到男子高中念书绝对不是因为我老姐所说的那样--为了体会禁果的甜美,才会转到此处的--纯粹因为
升学率--是的!绝对是因为这个!我没有显赫的家世,进入这所升学率奇高,学费又昂贵的名牌学校念书真是难
上加难--好在我有一个争气的老爸,不知从什么地方寻到了管道,让我如愿不费力气进了新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未来的路都被铺好了,我从来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去考虑烦心的学业。好了,不要羡慕我有
这么个爸爸,也不要同情我被他人掌控着,我很满足目前的生活,烦恼是大人们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新学期伊始,新北重新分班,所以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帅哥是转学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只有邻座的几个同学说
说话--今天才是正式的第一天上课,昨天只是报到,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将作为一个住宿生,生活在这个处处充
满了“荆棘与玫瑰”的地方。(注:只是我老姐的原话。)
昨天,我已经参观过寝室了,比想象中大了很多--不愧是名校,连学生窝都有名校派头。
寝室一般都是四个人一个房间,我的寝室在寝室大楼的拐角处,所以大一些,已有三名学生入住(包括我在内)
。空间还很大,再住上一两个人都不嫌多。
昨天,我把底下停车场的奇遇记告知我想象力无人能出其右的姐姐时,我的敬爱的大姐,专门为我谱写了一曲绚
丽多姿的“天使与恶魔”版的男男恋。(当然,我是天使咯!)
故事梗概如下:一天,纯洁的小天使和小恶魔相遇在停车场,两人一见钟情(这是我老姐的自以为是)。第二天
,天使与恶魔再次于他们温暖的小巢不期而遇,电光火石干柴烈火--爱情在他们的心中茁壮成长......
我没有吐--因为习惯了--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了。
临走前,因为老妈的一席话,我差点暴走:她居然给我买了一个电击器!说以备不
时之需。
天!我长得那么没男子气概吗?
看了一眼我的室友:都是同班同学。一个长了张娃娃脸,叫邱明;另一个是体育部的部长,身材蛮有料的,长的
也不赖,脾气也不错,总之和我差不太多就是了,他叫程琛,一看到我就很投缘的样子,但我不喜欢和他站一起
,他太高了那么一点点。
还好,老姐的“诅咒”并没有应验,我松了一口气,哪个恶魔“流川枫”,我可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本着“人人不惹我,我不惹别人”的原则,我安安静静,浑浑噩噩地度了一个平凡的日子--新北真是我理想中的
那样--校园生活平凡又生动,正适合我这种胸无大志的无聊人士。
当然--如果不发生一些惊心动魄的事的话,列位看官也不会再看下去了--按我老姐的说法就是“命运的齿轮开始
转动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套),在校园的某一个角落,一个拥有星星眼的美少年(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正
在面临一项重大的抉择--
看着我老姐的俗套到极点的开场白,我始终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读者?
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
九月二日晚上,有一弯新月正散发着柔和的光。
纯洁善良天真无邪的我,正提着裤子朝夜自修的阶梯教室跑去,因为校服的裤子太大,包不住我健美精瘦无丝毫
赘肉的腰,又一时找不到合乎我品味的腰带搭配我的校服。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用手提着了。
接下来,众看官也能预料:俊帅如我,在这么一个那么适合兴风作浪的夜晚,衣冠不整,不遇到一些惊心动魄的
事,就太对不起我老姐那样顶喜欢看男男不伦戏码的同人女了。
聪明如我,竟然也找不到阶梯教室在哪里,可见新北的教学楼设计真的有问题--我不是迷路了,只是有点找不到
方向。
听到七点整的铃声准时响起,我越发觉得不妙了--因为在这个大多数学生正在晚自修的时候,我竟然听到有人声
!其实就算是人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说话人的谈话内容太“那个 ”了--
“不要,你们要做什么?!”
“少罗嗦,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谁叫你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滚出来?你就认命吧!”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呵呵!你以为我们回放过你吗?”
--以下就消音吧--不是因为内容限制级,而是太俗套了--不管他们是什么的干活,从小浸淫在“玫瑰花瓣”和“
耽美季节”里的皇甫立鹤--我--都应站出来,指责他们说话没有创意--简直是侮辱听众的耳朵!
但我绝对没有想要出风头的冲动--我并非没有人性,只是打抱不平真是一样蠢得要命的事--自从我步入青春期以
来,我的雄性荷尔蒙就处在沉睡的状态。打架是头脑简单的最好表现何况救出来的人有不是星星眼美少女--若是
星星眼美少年的话我也不愿意!
正当我要绕道离开时--被那群人发现了!
“同学......”被众人欺负的倒霉鬼轻声唤我--我靠!!真的是典型的星星眼--恩--美少年。他正用一百万伏特
的目光来电我--从他的眼中我甚至都已经读出内容了:“大侠,救我!”
哼哼!不好意思,我对美少年免疫,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就算星星眼美少年放过我,那群正身穿其他校服的“小痞子”也不会放过我的。
“小子你找死!”--怯!没品的口头谗。
“要活命的滚开!”--哎!又一个只会说大话,大话又说得没品的笨蛋。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靠!!这个有品!不过他好象是陈慧琳的歌迷耶!
相当然尔,若是我现在消失的话,我就对不起眼前这个星星眼美少年了,但更重要的是:我好象更对不起我的面
子--恩--我有没有说过,我是柔道三段?或是全国武术少年组冠军哪?(还是连续四年的说)不是骇人听闻,只
是剧情需要。(啥?你问我为什么要准备电击器?不是我柔弱的说,也是因为剧情需要)。
看我没打算离开的样子,开头说“小子你找死!”的家伙已经朝我扑过来了。
哈哈哈!自然,凭我了不起的身手,能够和我打上几回合的的都是“一流高手”了自然,今晚我没有遇到高手。
这群小痞子终于统统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全军覆没,死伤惨重。
自食恶果的一群人作鸟兽散,自此人间蒸发,不过,他们临溜前也没有破例地把那句名言祭出来:“小子,你给
我们走着瞧!”
当然,我相信,我和他们不会有机会“走着瞧”了。
哎!我又多管闲事了!这种事为什么和我特别有缘呢?
带我回过神来,那个“星星眼美少年”已经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我看了。
呃--我没有那种嗜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同学,”他嚅嗫得就像一个小姑娘,“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大恩不言谢,难道你知道我的名字还要以身相许吗?
或者会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亦或者是找到恩人的弱点,想要打小报告吗?
总之开学第二天就闯下滔天大祸的从不惹是生非的我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星星眼美少年”葬送我没
有瑕疵的记录!
没天理啊!
该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正想开溜,没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星星眼美少年”竟抓紧我没有腰带的校服裤子,
使劲一扯--春光乍泄。
非礼啊!我差点就脱口而出。
“对不起,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又是这一句,他真的是爱上我了吗?不要!
看他眼中的执着和坚定(这种东西真能从眼里看出来吗?),我勉为其难地告诉他:“樱木花道,”我无奈地看
了他一眼“我叫樱木花道。”
星星眼美少年显然不满我的回答,他依然不放松,(讨厌!我真的要叫非礼了拉!)我也不耐烦了,用力挣开
他--“哗啦!”
天乎人乎!做好人果然是有报应的--没有好下场!!
我的裤子在“星星眼美少年”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寿终正寝了。
我发誓,再也不会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狼狈地躲进寝室大楼,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匍匐在草地上的“星星眼美少年”。
厄运真的就此连绵不绝起来。
戴回我平常用的化装道具--黑色平光眼镜,努力装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换好裤子,也不管有没有品,随便配
上一条绝对和黑色不搭调的白色腰带。(注:这是我老姐的品味--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仔仔细细地把黑色校服的排扣从上到下全部扭好,据说这种装束配上我的小分头是典型的乖乖宝宝类学生。
神情戚戚地向值班老师报到,说自己是新转来的,没看到过这么大的学校,所以迷了路。
值班的老师也果真信了我的话,其实我没说谎,只是避重就轻了一下下而已。
我迟到了整整一个钟头耶!相信我所言不虚的老师真的不是脑袋只有一点毛病的说不过这只能说我头脑太好,表
象太趋于完美了。
但是,这只是第一关。
我进入阶梯教室,就看到乱哄哄的一副场面--大声喧哗的人有之,随处乱跑的人有之,有人在黑板上涂鸦着什么
,我也无暇去看,更有甚者竟然大摇大摆地爬上讲台,大声说着什么,可惜太响,听不清楚是什么。
疯人院!
我心中默念。
知道了为什么老师不盘查我的原因了--这里的学生来了等于没来。
不过吵是他们这些疯子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我马上发现,他们身前的铜钮是蓝色的,三年级生。
我又跑错地方了。不过三年级生还那么“潇洒”,是不是有问题?
大概是就业班的人吧,不过,不是说新北高中的升学率是百分之一百吗?
又是一句老话:“那是学校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我来到这疯人院似的教室说明我和它有缘。
我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没有拿出作业来做,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前面的人在开香槟,不过只限于前三排--分界限清清楚楚,我估计前三排的是所谓的富家公子哥。他们中间有人
染了红蓝黄绿青橙紫各种发色。其中最显眼的末过于一个没有穿校服的中长黑发的人--你可以用所有的美好的形
容词赞美他出色的外表,但是我只能说:“好,好......"
好什么好?好个屁!!
他违反校规!
也许是因为感知到我的视线,他竟然从第一排朝我直视过来,没有一点犹疑或者是徘徊(屁话!那种东西看
得出来吗?)视线一下子就停驻在我的身上了。
同时我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就是那个小恶魔--“流川枫”是也!
他显然是这里的领袖人物--换一种说法就是“疯人院院长”,纨扈子弟的头头,社会的寄生虫,人渣,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