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很明显方才殷悠退却的行动被她看在了眼里,“不过几个小孩子而已,你至于吗?”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似
乎还有些好笑。
“站着说话不腰疼。”
殷悠撇了撇嘴,然后很认命地推开了门。
不出所料,布置幽雅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
“殷悠公子。”一看到殷悠走进来,南宫悦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请你一定要救救大哥。”
说着,几乎就要跪下来了,被随后进来的醉玲珑扶住了。
“南宫澈又怎么了?”殷悠有些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南宫悦被扶着坐了下来,用有些哽咽的声音道:“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差,有些时候甚至昏迷不醒,但是,大夫都说不
出个所以然来。”
“南宫小姐,”殷悠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我是大夫,你大哥的身体很明显并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是吗?”当
朝驸马重病,想来那些太医应该也都看不出来,难道又是……
“殷悠公子的意思是说,”坐在一边的宁馨突然出声了,“你也没办法吗?”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的原因,宁
馨原本倨傲的神情间,多了几分明显的倦意。
“虽然很抱歉,但是的确是这样。”殷悠说得坦然,好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无力而觉得局促。
“你骗人,”南宫悦几乎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反驳道,眼中除了悲伤还多了些愤怒,“明明那个人生病的时候,
那些太医不是也说没辙吗?但是,你不是救了他吗?为什么轮到大哥你就……”
南宫悦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地不再叫他的名
字了。
听了这些话,南宫悦本来以为他会生气的,但是,殷悠先是一愣,然后带着些许趣味笑了,转过头,看着陪同一起到
来的司徒清傲,道:“南宫小姐不知道也就算了,清傲你们也不知道慕容炽羽的病是怎么好的吗?”
慕容炽羽,现在提起来地都会震三震的人,殷悠提起时,还是带着一种随意的口吻,仿佛和以前叫着“岳凌”或者“
璟燚”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但是,却是一种刻意的随意。
听了殷悠的话,南宫悦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司徒清傲。
司徒清傲没有理会南宫悦的疑惑,只看着殷悠,道:“先生是说,这次澈的病也和上次一样?”也只有那位才有办法
吗?
“我没有这么说过。”殷悠笑了笑,很干脆地否认了。
先不说那两个人“生病”的原因有多大的不同,但就只从那两个人本身来看,虽然这么说也许是有些残忍,那个怕麻
烦的主儿,有那个心情救璟燚,轮到南宫澈可就未必了。
而且,他现在……
“难道当时救他的人不是你吗?”隐隐想到了一个答案,但是,南宫悦还是确认一般看向殷悠问道。
殷悠笑着,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悠悠道:“基本上,那次我唯一帮忙的就是煎好了药端给他而已。”
“那真正救他的人是……”南宫悦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该想明白了。
连隐先生也束手无策的事,那么能够轻易做到的也只有一个人了不是吗?
南宫悦的想法也许没有错,但是,他这“轻易”二字却是说得有些武断了。
不过,这也不是南宫悦的责任,离夜做事想来不动声色,所以,总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比轻松不
费力的模样,虽然其实这样的感觉在大多数时候是一种错觉。
没有什么东西的得到是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
也许,付出并不一定会有回报。
但是,很明显,想要回报,付出却是一定的。
“那么,他也一定可以救大哥的。”南宫悦至进屋来,第一次露出了笑靥,即使依然难掩忧虑。
殷悠笑容未改,唇角的弧度却显得有些嘲弄。有些时候,“可以”和真正的行动有很本质的区别。
可能是殷悠的笑意太过令人深思,南宫悦突然噤声,不再说什么了,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了。
宁馨有些担忧地走到了她身边,道:“你在想什么?”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南宫悦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什么甩掉一样。
南宫悦的确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不久之前的往事。
那晚在地宫,欧阳晴雪声色俱厉的质问,现在还清楚地在耳边响起。
但是,不知怎么的,好像一下子,欧阳晴雪的质问和愤怒都变得好像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就像她没有忘记欧阳晴雪的质问一般,她同样也没有忘记,面对欧阳晴雪的悲哀和愤怒,那个依旧淡漠而平静的人是
怎样的回答的。
印象中的离夜,总是淡然而疏离的模样,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即使在他突然成了慕容寒玥也没有改变
,或许在面对叶若的时候有些不同,但是,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救慕容炽羽呢?
南宫悦与离夜或者璟燚的接触其实都不多,以前很多时候是因为欧阳晴雪,只是,女人的直觉有些时候是很准的。
虽然她说不清楚,但是,离夜与璟燚在一起时,他们之间好像围绕着的氛围与平时有些不同。
这样,如果慕容炽羽可能对他是特别的,那么,她可不可以希望也许大哥也是特别的呢?
“我要去找他。”南宫悦突然站起了身来,眸中却是坚定异常。
殷悠眉毛一挑,眼中一丝兴味划过。
“夜公子的话,现在应该是在天山。”醉玲珑突然说道,眸中也是与殷悠相似的兴味。
“天山?”南宫悦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对了,凌霄宫,允曦。”
说完,南宫悦一脸兴奋地看着司徒清傲和宁馨。
“允曦的话应该还没有回天山吧。”殷悠凉凉地说道。
看着南宫悦脸上的希望似乎愈发地浓郁起来,司徒清傲有些无奈地说道:“他的确没回去,他现在在苍王府。”
南宫悦抿了抿唇,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半晌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还是有些苍白。
“清傲哥哥,可不可以请你明天陪我去苍王府拜访呢?”询问的话,说得却是坚定,虽然眼中似乎有些惧色。
“如果南宫小姐执意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去。”司徒清傲还未说话,殷悠突然说道。对于这位南宫小姐,他现
在倒是有些欣赏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醉玲珑一手端着酒杯,眉眼微挑,看着那个坐在窗前安静地喝茶男子,道,“他与允曦的交
情有好到让允曦一直住在他那儿吗?”何况,怎么说允曦看起来也和离夜的渊源不浅?甚至最后那句话也是借由允曦
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会想不出原因?”殷悠依旧悠悠地品着茶。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忘记,就说明越是想要记得。允曦或许代表着结束,但是,何尝不表示唯一的联系?
第十八章
醉玲珑笑了笑,端起手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眼波流转,染上了几分醉意,眉宇间的风致亦是愈发的动人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家玲珑阁也许开不下去了的。”醉玲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毕竟,爱,有些时候很容易转化为恨的
,不是吗?”似乎有些疑惑。
其实不止玲珑阁,还有南宫世家的江南本家,甚至太子的那座别院,也都没事。简而言之,就是离夜曾经呆过的地方
,以及他们这些与离夜有关的人,现在好像都被那场几乎席卷了天下的风暴排除了在外一般。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其实很像吗?”殷悠突然轻轻地笑了,带着些暖暖的味道。
同样因为预言而改变的人生,同样的至幼遭逢巨变,同样的隐忍自制,虽然在这方面,相比之下,璟燚明显功力不足
,虽然也要考虑到两人年龄的差距。
“被他们两这样的人爱上的话,该是很幸福的吧。”醉玲珑也同样低低地笑出声来,少了嘲讽,多了些温暖,“纵然
自己心中再怎么痛,也觉得不会选择伤害。”
但是,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相爱却无法幸福呢?
“现在的局势看来,虽然好像是他处于绝对的优势,但是,物极必反,你不觉得他这样做太不冷静了吗?”醉玲珑有
些疑惑地问道。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过程的,操之过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你最好不要太小看了那小子比较好。”殷悠轻笑,眼中明显的赞赏之意,“你所看到的所谓巨大的风暴,也许只是
冰山一角而已。而就是你看到的这小小的一角,他怕是也准备了很久了的。”
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行动,全部都有着极为严谨的顺序,必然是经过很严密的安排的。而那些人们看得见的,他仿佛
是疯狂扩张的势力,也许在那之前就早已在他手中而已,只不过现在才让你看到罢了。
这样严密而精巧的计算,这样不动声色的运筹帷幄,这样毫不在意地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曾经也在很近的距离看
到过。
突然想起那天璟燚临走时的眼神,与当年那个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他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醉玲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举个例子吧。”殷悠端起茶抿了一口,“你的情报虽然可能比不上忆剑楼,但是也不差。那么,现在从各方面的情
报看来,有任何反扑的势力吗?”
醉玲珑一愣,想了想,好像似乎真的没有。因为自己想当然地以为一定有,所以对情报提供的倒没有那么在意了。
“难道就不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醉玲珑不怎么甘心地反驳道。
“那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殷悠摇了摇头,“而是,任何有那个心思的人都没有那样的能力。”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毫不留情,干净利落,而且不留任何反扑的余地,斩草除根得极为彻底啊。
这一点看来,两个人也是相似的。
因为有血缘的关系吗?
但是,貌似那两个人的血缘也没近到哪去吧。
不过,倒是难得的具备了四神一族两族血统的人。
四神,各司一脉,相生相克,所以,同时拥有两种以上血统的人是很少的。
青龙慕容,炎凤朱雀,风为白虎,秦是玄武。
不知道天下人若是知道一直统治他们的人就是四神一族最神秘的青龙一脉,会有什么感觉呢?
“我倒是不知道殷悠公子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居然这么积极地要陪人家去找人。”醉玲珑眨了眨眼,打趣道,“你
不会是当真的吧?”
“我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殷悠挑了挑眉,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坦白说,”醉玲珑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合适的形容词,“你不应该不是那么热心的人。”说得有些缓慢,语气却是
确定。
殷悠突然笑得愉悦起来,只是看在醉玲珑眼里有些渗人。
“其实,这么久没见到夜,我还是有些想念的。”殷悠似乎很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心一些,但是,眸中带着有
些戏谑的光芒出卖了他。
醉玲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隐先生看戏的喜好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不过,想要看有些人的戏,总要付出些代
价的。醉玲珑有些恶质地想着。
“对了,”醉玲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你想去,你自己却也可以啊。难道……”微微眯起她漂亮的眼睛,看
着殷悠。
殷悠好像突然不大自然起来,瞪了醉玲珑一眼,道:“我哪知道我有一天还得去那个鬼地方。”而且,还是不和离夜
在一起的前提下。
注意到殷悠略有些抱怨的语气,醉玲珑终于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殷悠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不过,我倒真是有些欣赏那位南宫小姐的。”
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被自己的大哥护在背后的大小姐,有这样的冲劲也许并不稀奇,但是,这段时间,经过了这么多
事,也该见识到了那个人的手段了,还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人,倒也真是不简单。
而且,她只是为了挽救自己最亲的人。
单纯的力量,总是令人动容的。
只是,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其实,对于南宫小姐的勇气问题,殷悠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相反的,对方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玲珑阁,看起来,倒是对方怕他临阵退缩比较多一点。
还是那三个人,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宁远,南宫澈还是没有现身,看来事情还真是有些严重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几人就出发了,虽然天色尚早。
苍王府,几人都不是那么熟悉,通报之后,还是进去了。
毕竟,表面上,苍王没有树立任何敌人,南宫世家,江南宁家,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是,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向下人说明了是来拜访允曦的,下人说是允曦现在一般是在院子里练功,殷悠笑着询问可不可以直接带他们院子里,
下人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就点头答应了。
与四周的布置相比,略显得有些空旷的院落,中间是颤抖的两个人影。
除了殷悠,众人似乎一时都有些呆愣。
时隔几个月,虽然好像所有的事都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如此直接对面却是第一次。
那个下人似乎也没想到璟燚也在这儿,一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到来,打斗已经继续。
在这儿的人都是见识过允曦的武功的,对于璟燚的武功倒有些云里雾里,看不真切,虽然也曾经看过他动手。
今次看来,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场中的两人,允曦一身白衫,璟燚一身的苍青华彩,看来似乎并不是练功的衣服。
两人均是手执木剑,但是,四周剑气横扫之下,本来空旷的院落都开始有些凌乱了。
如果上一次在南宫世家两人的对决是势均力敌的话,那么,这一次就很明显地看得出璟燚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优势
了。
如出一辙的吐纳运气,甚至连招式似乎有很相似,却也正因为相似,方能看出其中绝对的差距。
看来这段时间以来,还真是半点没有放松呢。
殷悠有些叹息。
何必如此费力。
如果只是为了杀他的话,可能只要你一句话而已。
第十九章
两人的打斗很快停了下来。
允曦站在一边,手中的木剑已断,气息也显得有些凌乱。
反观璟燚,只是悠然地站着,一身长袍随风轻动,手上的木剑已经扔下,正远远地向着他们望了过来。
殷悠曾经想过璟燚的模样,在离夜离开了太子府上之后的那段日子,他曾经看过璟燚,眼眸中的憔悴难以掩饰。
只是,现在的璟燚……
怎么说呢?
不是说他不痛苦,但是,殷悠也不敢肯定地说他很痛苦。
依然是仿佛完全不曾改变的绝色容颜,却是平静到不可思议,眸色愈发的幽深,在那双凤眼中,殷悠觉得似乎已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