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春水!要是钱,我承认!我是喜欢钱!但是……要是你喜欢珠子,咱就不换就是!就天天拿醋溶了给你洗澡也成!”老子一听他说这个就烦躁,老子被看透就看透了,老子该忍的不该忍的都忍了,可他还想走!
“钱在你手上,掌柜们也被你收服了,为什麽还要走?”
“为什麽?”裴旻突然一笑,不过倒像是怒道极点的那种:“我是个男人!我干嘛要留在这里让人压著?我不能做我的裴家少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麽?!你又干嘛非要留我?
“
“你的家?你的家就在这里!外头的生意归你,仓库里那些也归你,你还要到哪儿去立业?”
“谢小军!你干嘛这麽好!人家要什麽你就给什麽?我裴旻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脾气本来就不好了,对你也凶,还想吞了你的家产,你留我做什麽?”
老子脑子乱作一团快要跟不过来,裴旻吵架一定是个能人,一个完了马上他就能挑出另一个,老子是兵遇秀才,有没有理都说不清!
於是老子决定另辟蹊径,撑起身体直勾勾望著他眼睛讲:“裴旻,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不然你不会拿账本摆醋缸子试我,也不会在大厅撕银票等我!你不会走,你爱我!”
裴旻道:“你少自以为是!我不爱你,我恨你!”
“你肯定爱我!骗不了人,谁都知道!”
“哼,我爱你?”裴旻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我爱你没用,你看你现在的字,七分像了柳如清,三分像了青袖。哪里还有我的?”
小样,老子就晓得没猜错!
“有你!当然有你,最大的那块就是你!字?字我可以改,改得十分十的像你也成!”
裴旻被堵住一个,立马又换上一:“说白了,一开始就是肉体关系,早知道,也不那麽试你了。不就是个皮囊麽?其实少了这一个又怎样?”
“肉体关系?!”老子突然灵光乍现,再次另辟蹊径。
老子说不过裴旻,他牙尖他嘴利,他打定了主意怎麽说都不要老子好过。
老子卑鄙老子无耻,老子早就说过的!
老子贪生,老子拜金,老子怕痛!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就这个肉体关系,老子可以做到哪里!
老子在裴旻惊异加愤怒的眼光下,扒了衣服掀了被子,抓了一个不晓得什麽颜色的瓷瓶子……
老子如今才知道,裴旻那麽强悍的人,也会觉得不安,也会因为这个怀疑。
天黑关门收衣服,小孩子早些上床睡觉去了!
八十六×××××××××××××××××××××××××
早上,老子散了架似的摊在床上,瞟了眼裴旻,还没醒,小样~
裴旻身上光溜溜的,全是红的紫的,都是老子啃的!
老子看著,舒畅!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欢弄吻痕,就是舒畅!
一个晚上裴旻都在叫,譬如说:“我恨你!”再譬如说:“谢小军你这个混帐!傻子!”之类,之类的,边叫还边推,眼泪流得比老子还凶。妈的,搞得好像老子在强X他似的!老子牙要磕著了呗,他鬼叫得厉害;技术好点罢,他也有意见,说老子是在外头跟青袖练的,天晓得老子哪里给青袖这样做过?老子连这次都是闭著眼睛硬上的!真***难伺候!
恨老子?恨老子才好!恨就说明你认了!
再叫又怎麽样?推又怎麽样?到後头还不是老子说一句就答应一句!
老子说:“以後不许欺负青袖他们。”
裴旻说:“我没……”老子一眼瞪过去,小样赶紧改口:“好好,不欺负。”
老子得寸进尺:“以後不许提要走。也不许结婚生儿子!”
裴旻搂著老子腰杆,沈痛道:“我认了,我认了。”
老子得尺再进丈:“不要不信我。咱们定了要一辈子,就怎麽也要一辈子。”
裴旻靠在我身上,轻轻嗯了一声。
老子说:“你别靠这麽紧……我痛!”
裴旻……裴旻恨了我一眼,说:“你活该!”然後放松了一点。
然後老子说:“你家大哥要生了,不会绝後的。还有其实我知道你是想帮他们,只是太凶了点。”
裴旻淡淡一叹,说:“你高看我了,我只是想帮自己。另外,你不是乏得要死了麽?”然後伸手轻轻按了按老子的脑袋,往他肩上。往他肩上……往他肩上……
不过老子还是,沈痛的睡著了。
老子正在回忆著回忆著,突然听见外头扣了几下门,像是小保:“主子,日上三杆了。”
老子清了清嗓子,说:“咳,主子今天不起来。过一阵把饭拿过来就是。”
小保继续说:“小侯爷在大厅等呢。”
小侯爷?小侯爷找我干什麽?烦~“跟他说,主子今天不舒服,以後去拜他。”
“可是……说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老子懂了:“叫柳公子去……等等等,先给小侯爷带个话,再去叫柳公子。”
“带什麽?”
“佛曰:不可说。”老子摸了摸下巴,可惜没胡子。
“那我怎麽说?”小保问。
“就说这个!笨!”
小保走了,老子正打算再睡一觉,突然听得一声:“他笨,你就不笨麽~”老子转头一看,裴旻正两眼含波瞅过来。
老子突然颇有些尴尬,只好先干笑两声:“嘿,嘿嘿,你醒了啊?对了,我想起来一个诗,前几天一个算命的硬叫我给你说的,你等等啊~好像是这个:
‘回波尔时秋到
纤纤十指交绕
长念华严难省
却见稚童怀抱 ’”
老子今天说了个佛曰,脑袋灵光点了,昨天晚上楞没想起来,还有这招杀手!!说不定就不用……唉……忍了!
裴旻听了,征了一下,冷脸道:“我不是都认了麽,还说干嘛?”然後又突然一笑,带点了妩媚的笑,举起左手,看著老子那天给戴上去的黑水玉戒子,问:“说来,这是什麽?”
老子也赶紧笑:“这是在杭州给你带的礼物!说可以防风去湿,你戴著好!”
裴旻脸色不善,老子不晓得哪里又错了。
“香包呢?恐怕扔哪去了都不知道吧?”
“在!一直在这里!”老子一听他提香包,赶紧摸怀里,才想起衣服扔地上去了。老子支手拖上来,乱摸一阵,幸好幸好,装在小袋子里的,马上那麽颠都没掉。
裴旻一把拿了过去,在手上掂了几下,道:“没想到还真在,不过也没见得怎麽看过吧?”
“谁说的,我看,经常看!”
“经常看呀~那~”裴旻说著,手上一用力,把线缝扯开了,摸出两只火玛瑙戒子递到老子面前,笑得阴兮兮的讲:“经常看,怎麽不晓得它们,就在这里头呢?”
“嘿嘿……嘿嘿嘿……你晓得我比较笨嘛……”不过老子现在不笨了。老子拿过戒子,跟裴旻说:“你戴一个,我戴一个,我们这辈子,就套到一堆了。”
裴旻这次嫣然一笑,把手伸了过来,道:“我就说连青袖都有,怎麽能少了我的?”
好个裴旻!又是早有预谋啊你!
老子也认了!戒子戴好,老子打算撑起来给他来一个,结果没撑到一半,直接痛砸下去了:“好痛!”
裴旻看著老子,把散了的鬓发往後捋了捋,他撑起来了,并且准无误的给老子亲了下来!亲了半天,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开始穿衣服:“你好好躺著,我去找点药来罢。”
老子挺不甘心的,妈的,明明妩媚得跟什麽似的,老子才是上头那个!那个词怎麽说来的,总攻总攻!!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顺手拖住裴旻,问:“你腿上不痛了?昨天还……”
裴旻笑道:“走这点路还成。何况这药,还是亲自去找柳如清拿的好,未必你希望下人都知道?”
老子不由得也笑,放了手。裴旻果真,还是看重老子的,一想到这点,心里头就是满的。
裴旻衣服还没穿好,又有人扣门,是青袖,端著个托盘。
“主子,青袖送早点来了。”
红的青的戒子戴在一个手上,还真不是一般俗气,老子悄悄摸了个下来转移到右手了。
裴旻打开门,笑,青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也笑,然後看了看老子,又找出小几安在床上,把老子扶起来半靠著床头。
老子跟他笑了一个。不晓得他看得出来不?千万可别!
裴旻过来说:“行了,我来吧。”
老子拉了裴旻,讲:“先吃过早饭再去罢,免得凉了”。
青袖进退自然,从袖子里摸出来个药瓶递给裴旻:“这个是柳公子托我带的。”
裴旻拿在手里对老子阴侧测的笑,又脱了大衣钻进被子里,把一对膝盖使劲的往热处靠。
老子忙说:“青袖,帮我叫人来换热水壶子好麽?”
青袖答了声好。
屋里没人了,老子被裴旻按著弄,边抹还边吊著眼角偷笑,丢死人了!比当初被柳如清看光还丢~~
八十七×××××××××××××××××××××××××××
柳如清的药高级,床上呆了一天半,老子就起来了。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也停了,可惜没铺起来。
老子坐在床边,捂著裴旻的手说:“咱们以後说话做事别这麽弯弯绕绕的,都直接点。你看那箱银票,多可惜啊。”
裴旻瘪著嘴点了点头,随後问起我那棵佛手柑来,老子极有气势的一挥手,说:“挖了!”
“种回去!”
“干嘛?种回去你又好走啊?!”刚点了头直爽点,怎麽搞的又要打哑谜了!
裴旻一挑眉:“你不种是不?小爷我自己种!”说罢就要掀被子。
老子连忙按住他:“种,种回去还不成麽?不过你不许再说要走。”
“我干嘛要走?我就不能喜欢它麽,这佛手可是从岭南移植过来的!”
“嘿嘿~”老子干笑,叫了小保小李子他们去把不晓得丢後园哪个角里的佛手柑树弄回去,种就种,可死活就不关我事罗。
等人走了,老子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忧心忡忡的问:“难道每次都这麽痛的?”
裴旻道:“怎麽会?你那是不习惯。”
老子捡了个好话头,赶紧说:“说得好,对对对!还是你们习惯了的好!以後还照原来那样啊?!”
裴旻挑著眼睛一笑,没说什麽。
老子满脸堆笑,给他拉了拉被子:“我去看看虎骨弄得如何了啊?你好好捂著别受凉。”然後赶紧逃离现场。其实裴旻真的是个大大的好人!虽然嘴巴上吼得凶,实际上坏事一件都没做出来……等等,那箱银票除外!
老子找到柳如清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本来跑了一趟他那个啥临水居,结果说一早就去了厨房。老子转到厨房一看,他正在厨房的小後院里站著,看著一个小厮拉著老子买的那头牛推磨,还站得两袖清风的。老子就只在语文课本上见过这东西……果然气度就是气度,课本上写的都是,某某衣衫褴褛的,蓬头垢面的,艰难的,痛苦的……推著石磨……
“柳如清,你这是干嘛呢?”
“主子?……”柳如清转过来一怔,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道:“磨虎骨。”
切!老子就晓得他知道了,反正你不说我也不提,大家都当不知道好了。
“叫人磨好就是了呗,何必亲自来啊?”
“自己看著才知分寸。”
“嘿嘿,说得也是啊。有什麽要帮忙的,尽管说!反正今天也没事。”裴旻也快好了,趁机,发展发展感情嘛~
柳如清但笑不语,老子当他默认了。
厨房里飘出来一股不得了的香气,从来没闻过,引得老子馋虫大动。
柳如清说:“厨房里正在炖虎肉,晚上一起摆到主子房里,给公子们补个节,如何?”
老子有反对的余地麽?太好了!虎肉啊~~国家保护动物呢~嘿嘿嘿嘿~~~
虎骨麝香翠蛇干磨碎了加上松香蜂窝和不晓得是啥的一大堆草药,在柳如清後院里拿了口大铜锅熬成膏药,熬了半下午,一会又要滴水成珠,一会又要下丹了,麻烦得要命。黑乎乎一大锅子,不晓得要用多久才用得完,一时又觉得香一时又觉得臭。
我们从厨房後院转战到柳如清後院,是因为他说这边器物齐全,也不会把厨房熏上药味。反正我看到那头没了奶的母牛也烦。老子就喝了一次,人家小牛都长了一圈儿了!
期间千绿过来了,好像早说好了来帮忙的,那小子呆到膏药熬好,就说告辞了。不过确实跑这跑那的帮了不少忙就是了。
柳如清像是要留,又没留出口,只说了叫晚上一起到谢公子那边去补过冬至节。老子懒得管他们搞的什麽哑谜。
膏药皮子拿的鹿皮,虎皮被老哥剥去当褥子了。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啊……老子明天就去弄张熊皮的给裴旻,哼~
老子坐在柳如清旁边,一边把粘呼呼的药往皮子上抹,一边问:“昨天,小侯爷都跟你讲了些什麽?”
柳如清头也没抬:“也没什麽。”
“到底是些什麽嘛?”
“也就是跟你说的差不多,不过就是来表表功,小孩似的。你担心什麽?”
“嘿嘿……”老子松了口气,看反应小侯爷是听懂了的:“我还能担心什麽,不就担心你又看上他麽~”
柳如清轻哼一声,没说话。
柳如清就只要做他高风亮节清雅无双的柳如清就好,其中龌龊不必知道。
膏药还没搞定,陈伯急冲冲的跑来跟老子说,外头有两个人找我。
老子问是谁,他说:“不晓得哪来的乞丐!硬说是桐君公子的亲人,闹得不得了,非要见您和桐君公子才罢休。”
“是吗?”老子望了眼柳如清:“去看看?”找你的时候不出来,现在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是听起来不好应付呐~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柳如清放下手里的东西,说:“也好。陈伯,把人带到大厅来罢。桐君公子那边通知了麽?”
“已经叫人去了。主子,柳公子,这边请。”
大厅上,一对中年夫妇小心翼翼的到处打量著,一见我们便显出惊慌之色,陈伯又吼得凶,两人赶紧扑通跪了下来,操著一口方言腔,直把老子夸到了天上去了。搞得我都想笑。
落了座,两口子显得极为局促不安。
柳如清捉刀试探,说边说著话边等桐君过来罢,两人唯唯诺诺直点头称是,又巴结了柳如清几句。
问他们籍贯什麽的,河南虞城人,好像也对得起。又问了些桐君小时候的脾性,两口子悔恨了一阵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说得也跟桐君现在差不离。不过小孩子都是那个样儿的。
老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衣服呢,是破了点,好歹还挺干净的,怎麽也不算是乞丐嘛~好像还有点眼熟?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边摆了好一阵了,柳如清说得茶都换了一杯,那两个人脸上也要挂不住了,桐君还没动静。
老子正要问陈伯,小李子跑进来在老子耳朵边嘀咕:“小的是嘴皮子都说破了,桐君公子说什麽也不来。”
老子也低声问他:“为什麽?”
“桐君公子说,他没爹娘。”
老子想了想,有点明白他意思了。不过怎麽说逃避都是没用的,这一点老子就是开在前头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