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竟是如此的残忍。
向门外走去时,寥影残的脚步显得相当吃力,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因为他怕那将又是什么可怕的
怪物。也许他怕的不是那些被锯肢,毒打,变得不成人样的怪物,他怕的是看过这些以后,他会不自禁的想起星宿,那
绝美的容颜下隐藏着的丑陋、残忍、毒辣,无人性。
出了地牢,残脑子里一片混沌,脸色铁青,想起地牢里的那些犯人,寥影残不觉得痛恨起星宿,匆匆跑去寻星宿,想要
知道个明白。
以前寥影残本以为星宿不过是有些贪玩,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他根本就不曾了解过星宿。残怒不可言的跑回释
星阁,一路上侍女们见了残出于规矩喊了声寥公子就匆匆的走开了,她们被他的神情吓到了,平日里的寥影残现眼里冲
刺着杀气,额前的“鬼”字被他的怒气冲成了诡异的红色。
踹开了星宿的房门,正坐在镜子面前梳着头的星宿被吓了一跳,见残,便又含话带笑:“怎么了?”将身字往残的身上
贴,却被粗鲁的推开了。星宿一怔,才发现今天的残和往日不太一样。残怒斥道:“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的残忍!”
星宿有些惊,惶恐地望着他问:“什么?我做了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地牢!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他们,他们也是人!即使他们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也不能……”
星宿一惊,他还从未看过残如此生气,“你去了地牢?”
残怒而不答。“残……你怎么可以对我发这么大的火?你不能这样对我。”星宿把头埋在残的怀里,抱住了他,“别生
气了好吗,是他们不好在先,他们若不惹我,也也不会这样对他们。”娇声道,残却在次推开了他,“惹你?他们惹了
你,你就可以这样对待他们了吗?你就可以砍他们双手双脚?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
“够了,残。”被他再次一推,星宿也有些气了,“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妹妹秋儿的?‘虐
杀’啊,你知道‘虐杀’毒一发作,你妹妹每天所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我对他们做的还不如他们对秋儿做的十分之一
。”星宿带着怒气和埋怨望着寥影残,眼睛里泪珠在徘徊。星宿啊,在残来之前,你对那些人所做的有是为了谁呢?那
不愿意回顾的过去?
残的心渐渐的软了下来,看着星宿泪眼盈盈,心生怜惜,额前的鬼字也被消了去。星宿转身拭去了泪水,又道:“你真
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吗?”
“为何?”残一听,马上着急想知道原因。
“你看。”星宿脱去身上的衣裳道。“你……这……”见星宿脱衣服残心一惊,脸红过了一边,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也难怪他一直以为星宿是女子之身。
“紧张什么,又不是让你……是让你看看这个,再说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喃喃地说了一句,声音很轻,但是残还
是听了了,听了这话,心莫名的猛一怔。“你要我看什么?”残整了整心绪,故做镇静。
“看这个。”拉开衣服星宿左颈下方一个莹着蓝光的“星”字蹿入了残的眼中,“这是?”
“作为二十八星宿,朱雀七星之一的凭证。我是星宿,而你是鬼宿。”
“二十八星宿?”
“对,传说中四神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辞世之时,曾留下四样神器,每样神器据说都威力无穷,谁人若得了这神器
就可以号召天下,天下十一国皆俯首称臣。而要得到神器就必须聚齐各方的七星之人。几年前,朱雀星相正式出现异变
,昭示着七星皆已出世,天下野心勃勃之人为了夺着神器搜索朱雀七星,得不到的他们就想着别人也休想得到。”
“于是他们要杀我,而秋儿也是因为我才遭此毒手。”残心一惊原来自己已经成了天下争夺的对象。
“恩。”星宿应声,见残不生气了,又将身子贴到了他身上:“残~~你不生我气了?”被娇媚的声音拉回到现实,残忽
想起星宿明明是男子之身,却说话打扮如此像女子,不免心头一骇。猛推开星宿:“我先出去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免得
着了凉。”
入冬了,天有些凉,残拉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连连叹息。自从见了星宿,残感到自己莫名的变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
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着星宿说有是一句真一句假,让人根本辩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虽然今天星宿向他摊了牌,可
是他还是觉得星宿有什么在瞒着他。越想越烦恼,残转身想要回房,却见走廊上几个侍女端着火盆向释星阁走去。
“虽是入冬,天气转凉了,可这火盆用的未免早了些吧,她们究竟是……”残心下不解,便上前问话:“你们这是?”
“寥公子。”见人是饰儿。残又问:“饰儿这火盆是……”
“是宫主要的,宫主身子寒,一入夜就凉的可怕,不用这火盆不行。”饰儿回话。
“星宿?为何他的身子如此的寒?男归他总是往我怀里钻。”残让出道,让几位顾念过去,也没多想回了房。
这夜,残睡的很不安,半夜迷糊中感到一阵寒意,棉被硬生生的冷了很多,残心想,今日一定要让饰儿多搬一床棉被,
寥影残起了身,一掀被子,他惊的站了起来,撞翻了架子上的脸盆。被脸盆掉地的声音惊醒,星宿懒懒地睁开眼,揉揉
眼睛说:“这么早,吵什么啊?”翻身坐起,白衣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在朝阳的映照下仿佛透明。
被他的姿态一怔,残就此楞住了。星宿望他一眼,睡意上来,又躺下身了。残这时才反应过来,为掩饰心绪的异变,他
大喊了好粗来:“星宿,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睡在……”
星宿翻了个身说:“昨天晚上太冷了嘛,我睡的不舒服。”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又睡下了。残被他理直气壮一气,冲到星
宿面前说:“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这样……”残突然想你起接下来自己要说些什么,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
星宿睁开凤眼瞪他,做了个手势让残把脸贴近他。残把脸一贴近,星宿突然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好了,乖,让星宿
在睡一会儿。”然后把被子拉上头顶又呼呼大睡了。残捂着又被吻了的唇发了一阵呆。一片红晕蹿上脸,残突然被自己
的反应吓了一跳。冲到门前,打开门,不料静儿和饰儿站在门口正欲敲门的样子。看了她们一眼,残冲了出去,跑到湖
边捧了水往脸上浇。
静儿和饰儿一对视捂着嘴笑,静儿小声道:“他?怎么了?昨晚上,宫主该不会把他给……”饰儿脸的马上浮过一片红
晕,忙把门带上,看了一眼静儿,难为情跑开了。
“这丫头,害羞了。”静儿一笑从门缝望了一眼,又走开了。
湖边,寥影残捂着胸口,望见水里的自己显得有些狼狈。闭上眼想要呼吸一下,使自己平静下来,一闭上眼却又是星宿
在床上娇媚的模样。
9、灾星
“寥兄。”一声响惊到了寥影残,残猛睁开眼,看见陆展鹏正向这边走来。“寥兄,你这是……”寥影残往自己身上一
看,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这么早陆兄是来……”
“哦,我是来找静儿姑娘取药的。”
“不知生病的是陆兄的何人?”
“是……寥兄既然已经入了星宿宫,告诉寥兄也无妨,陆展鹏是在九王爷身边做事的,此次带来的三人正是本国三位大
将军。”
“九王爷?那么说星宿也是在为九王爷做事?”残有些明白了,“陆兄那我就不妨碍你做事了。”
“好,那下次在和寥兄畅谈。”陆展鹏一走,残吐口气,他在江湖上也听闻了不少九王爷的事,对九王爷的政绩,残也
是记于心,生出不少敬佩之意。不过王上是王上,王爷毕竟是王爷。
回了房,星宿已经起来,饰儿正侍奉宫主更衣,见残近来,星宿妩媚一笑,残不自在的挪开眼睛不去看,正所谓非礼勿
视。饰儿见残进来,又想起方才静儿姐姐的话,脸又红了半边。
饰儿退下后,星宿走到正在坐着看书的残面前,夺了他的书坐到他的腿上,然后把头倚在残的怀里,拿眼望他:“为什
么不看着我?”
残不语,也不看着他。
“我要你看着我。”星宿伸手捧着残的脸让他看他。然后又忍不住吻了残,对星宿的吻,残从来不拒绝,不是他不愿,
而是他不能。而星宿渴望残吻的味道却不多加停留。
“星宿。”
“什么?”
“听陆展鹏说星宿宫从属于九王爷,可是当真?”
“当真又如何,当假又如何?”星宿把玩着残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答。
“认真点回答我的问题。”
“是。”星宿明白的回答了他。
“那,究竟是谁想要四神之宝?”残像是在问星宿接近他是否是因为九王爷要这四样神器。
“九王爷想要。”星宿不避讳地告诉了残,“是,九王爷要这四样神器,可是他并非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他只是想灭
了青尧国。”星宿有着难以掩饰的伤痛。
“青尧国?不二津儿?”
“你知道津儿?”听见这个名字星宿眼睛一亮。
“腾蛟国相爷府有一女倾城不二,美艳不可方物,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是啊,不二津儿,可有谁知相爷府有一子被视为灾星,不祥之人。”残发现星宿眼中幽怨而伤寂。
“倾城不二津儿,灾星不二辰,哼,不二辰?他果然是豁,是灾,他出生之时,相爷被贬之日,灾星啊,草草的交于一
江湖人士,便可真了了相爷府的灾难?”星宿哽噎着,看的残心头一痛。
“星宿。”
“叫我辰。”
“辰?”
不二辰,腾蛟国相爷府有一女倾城又倾国,有一子灾星不二辰。
那一日,寥影残静静地抱着星宿,任凭他将头枕在他怀中,残从不知表面上嬉笑的星宿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他的苦
,他地痛永远是无言的,残那一刻多想要知道,想要了解,让他所有的痛都降临到自己身上,那样他才能真正的了解,
真正的怜惜他。
那一日残静静拥着这银发仙一般的美人儿,让他有所依靠。那一夜里,明月如皎,银白的光照在洁白的床榻上,一个银
发美人儿倚在一个额前有鬼字的少年怀里,少年满脸幸福的笑着,在怀中人儿熟睡的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含笑望着美
人儿如同小孩子一般甜美的睡着。
清晨,寥影残醒来,看见星宿邪笑着把玩他的头发,一惊,这才想起昨晚星宿身子太寒是他抱着他睡下的,看着星宿媚
惑的紫色双眸,恍惚间见它微微退去一层妖媚,变得银白而透彻。“星宿……”惊呼出来,门外响起了静儿的喊叫声,
闻声觉得静儿有些慌张,星宿起身拿过外套往身上一套,便去开门。
“出什么事了?”
“三位将军中毒了,正值昏迷。”
“什么?”星宿一惊向外院跑去,着装有些凌乱,也顾不上许多了。“昭宣你交给我的人,我定会报他们万全!”
进的房来,陆展鹏等四位侍卫立于门边,脸上竟是焦虑。床边站着两位侍女,见宫主便瑟瑟发抖,平日里药物都是由静
儿看着侍女煎的,再由陆展鹏或是其它的几位侍从端到房中,再由那两位侍女喂药的,现如今出了事,她们是有失职之
罪的。
“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中毒的?”星宿见几位将军面呈四色,手指紧握,身上出现红斑问。
“哦,早上我送药来后就守在门外,在我进来时几位将军还无事,喝了药后,将军们也没有觉得不适,一柱香后便这样
了。”陆展鹏说。
星宿解开将军们的衣服发现他们身上红斑点点,而且身上有几道淤痕,伤口就更是奇怪了,开始化脓流出暗紫色的液体
而且发出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怎么样?”陆展鹏问话。星宿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端起药碗来闻了闻,而后干脆试尝了一口。
“宫主--”陆展鹏大惊。却见星宿眉头轻挑,不像有会有什么事的样子,这才放心。
“摄魂。”
“摄魂?”
“静儿,将军们平日里的膳食都是有谁负责?”星宿转身问静儿。
静儿的回答让星宿皱眉:“是一个近日刚来的厨子安排的,因为是从蝶翼园派来的,所以没有留意,难道是他……”
“把他给我找来。”
静儿正欲出门,一个侍者进来禀报:“回禀宫主,膳房刚来的厨子被发现服毒自杀了。”星宿眉头一皱:“动作倒快。
”
“究竟怎么回事?”李邺展急性子问出了口,凤眉轻挑,星宿说:“摄魂毒分为两种,一种是执,一种是噬,执无毒,
噬也无毒,两种毒药掺和在一起就变成了剧毒,执只是个引子,应该被下在了饭菜里,而噬在药里。”
“中了这种毒会如何?”李邺展一听可急了。
“无药可救,而且死的相当痛苦。中毒者,起初是昏迷不醒,身上出现淤伤和红斑,且有伤口者毒速曼延更快。这是先
兆,七日之后,身体溃烂再无药可救。”星宿坐下喝了口茶。
“真是必死无疑?”陆展鹏皱眉。
“哼,我说无药可救,没说救不了啊。”星宿冷笑,表情诡异非常,就是陆展鹏在星宿宫一年多也从未见过宫主此种神
情。
星宿忽的起身说:“明日午时,我要给三位将军化毒,静儿去准备。”静儿一听可就着急了:“宫主当真要救他们?”
静儿的表情非常的不安。
李邺展误解了静儿话中之意,一急说:“静儿姑娘此话何意?在卧的可是腾蛟国的支柱啊!”
星宿不多加理会转身便走,静儿马上追了上去,在庭院里拦住了宫主:“宫主,宫主身子寒,若再用此武功,宫主你…
…”
“静儿多嘴了。”星宿冷言遏止。
“您当真为了王爷不顾自己的身子?”静儿是明知故问啊,可怜她满心怜惜。
宫主叹了口气,道:“静儿,王爷三个月后就要出兵了,出兵怎么能没有大将军啊?”
“宫主……”静儿心痛的直摇头。
“残。”静儿闻声抬头,宫主满脸欢笑,如浮云般向寥影残跑去,一个贴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