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批弓箭手和侍卫照应着,可这样下去情况还是很不妙,看太子的眼神被抓住了就怕生不如死。
莫爱杀也发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一计绝招千杀崭--剑风扫过一圈,将身旁的死士全数击倒,趁这个空当,抓起林
羽微和桃子冲到了院里。
冥王令的另一传导令--火星云,犹如烟火一般冲上天空映红了了漫天火光。和普通的信号桶不同火星云造势很大,且持
续数十秒不灭的火光足够叫附近的冥王令令徒全部看到。鄙处就是会叫敌人也看到,不过现在无关紧要,敌人就在眼前
不是吗。
火星云一出,令无虚发,众士凡生还者无一例外都回赶来。莫爱杀他们被困于山林已经一天一夜,该是众令徒都已出动
在附近寻找,现在只要拖延到他们来就好。
莫爱杀原就是杀手,杀手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他现在的任务无非是保全桃子和林羽微,至于其他人,他本无须多管,就
算对方是七旬老人。可是现下莫爱杀却发觉无法看着老人不管,只苦笑自己变得心软了。
林羽微与桃子被王上的侍卫军护了起来,本该已经是安全了的,可是微微却比方才要还害怕,因为她发觉桃子到现在为
止一声都没有吭过。要不是可以触摸到他的心跳,微微还真以为......
"爹爹只是和娘团聚,我们该为他们分别八年重逢而高兴才对!"林羽微道。林羽微的话未见成效,倒是火星云见了效果
。看到火星云赶来的除了冥王令徒之外还有寥影残与星宿宫的人。
局势立即反了过来。
"殿下,"残道,"景王爷的信你已然收到,舍妹与星宿宫的人受太子照顾已久,太子何不考虑与我们做个交易。"
君天邑已经冷静下来,"把朱雀石交出来,本宫便放人!"
"太子殿下在我身边设线人如此之久,怎么会不知道朱雀石已然消失不见了?"
"口说无凭,我如何相信不是你匿藏了起来?"
"太子觉得我寥影残会是将自己的亲生妹妹的姓名拿来开玩笑的人吗?我既然说消失不见了,就是不见了,纵没有匿藏
的道理!倒是贵国国师已经先前发下话来说只要召唤出青龙便可询问朱雀石的下落,此话该是不假吧?"
太子目光一凛:"好,只要你们将青龙召唤出来询问到了朱雀石的下落,我便放人!"
笠日,太子过真将青龙七星众人放了回来,另外北甲的国师送来信涵,五日之后,西山祭坛处招集七星士,召唤青龙。
当众人得知此地点,原来莫齐他们被放回来的喜悦一扫而空。西山也就是那日桃子破七星八卦阵的地方。那日桃子和莫
齐能活着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他是青龙七星之一并没有下杀手以及阵法不完备。
五日之后阵法必定已然完备,到时候青龙一出,太子如愿以尝便是众人的死期了!可是若不去,被抓的静儿他们要怎么
办?
入夏之夜,虫吟唱晚。银发的人儿将桃子哄睡下便出得门来。
铭章说桃子若过了这一关便没事,如果不然,心里定然会留下阴影。
美人儿无耐地叹了口气,心病就算是神医也是无法医治。
灯影绰绰,步履盈盈。方要开房门的手因踩下落叶的细碎声而停止。
寥影残见银发的人儿转过身来开他,灯影之下竟有些恍惚。
"有事?"银发的人儿问。
残已经思量了数天还是无法艰难得无发开口,五日后生死为卜说与不说,残也料不准,只是......无法忽略他一颦一笑
,心下作疼。
"没事吗?"朱唇再启,美人皱眉。
"矜凌,星宿是我的娘子你知道。"残还是决定开口。
"我知道。"
"我爱他,敬他,此生断不能相忘。"
银发人儿点头表示了解。
"我爱他若命,惜他若宝。五年亦不变,即使在过个五十年,五百年,亦如此。"
银发的人儿默默地听着,半垂星目美伦美涣。
"世间貌美者不过数十年光景,我看重的并非只是他的相貌。"残看着矜凌,眼神温和无比,且叫银发人看着恍惚,挪开
眼不再去看。
"我了解,这些我都了解。"
"不,矜凌......我想说的是即使我如此爱星宿,也改变不了我同样爱上另外一个人的事实!"残说到这垂下眼去。最不
会的便是说这样的话,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将心里想的全部清楚的表达出来了,只能再抬起头深深看着矜凌。
银发人儿觉得胸口忽得有些气闷,喉头也有些哽咽,就连抓着灯笼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灯光晃动,星眸半垂,亦紫尤银,细长的睫毛颤动着似乎打上了霜,盈盈亮亮的,美得凄离。
"说完了?"清悦的声音不带半点痕迹,平静非常。
残张张嘴,却觉无话,便点了点头。
"天晚了,睡吧。"平静的话语从朱唇中流出,银发人儿微颤的手碰到房门便平稳了下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银发的人儿便不在回头,只到房门关上。
残站在院落里,周身虫吟却未所听闻......
吹了灯火,嘴角微微上扬,暗中珠链子泛着红亮的光晕儿......
夜色漆黑,晃过一个灯影,极大的园子里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前者布衣青衫手提灯笼为后者照明。
身后这人白衣盛雪,青丝绑着发带垂到也腰间。在银月之下娇好得如同流水清盈。
忻跟在仆从的身后走着,双手微微发颤,银色的月光洒落照着院子里亮堂无比,可是忻却觉得夜黑得恐怖,银月照得大
地都变得凄惨。前面等他的人数月前还是此生最爱,一心辅佐的人,可是此可的见面却叫忻心惊得可怕。
继续走着,不知道因为何种情愫,忻只觉得咬紧的牙关微微作疼。
已经知道他此次做的这一切断是换不来曾经爱过人的一个笑颜,也许还会叫他怒所不及。可是他还是决定这样做,就算
事后死无全尸也断要毁了他!亲手!
恍恍惚,还觉得自己还是两年前那个不谙实事蠢钝的少年,回首却是经历了无数次背叛,背叛亲友,连自己的都一并抛
弃,陷在泥塘之中不发自拔,暗暗中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背叛,什么是利用,什么是真爱和无情,更是了解什么叫残忍
。
忻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当那天在兰楼中看到昏迷中的星宿,就好象是看到了自身,等再看到矜凌,才发觉到原来自己以
前也是和他一样的蠢钝,天真无可救药,却足足地撕碎了他多年以来精心经营的冷酷外壳。伤了,彻底得伤了,背叛太
子偷偷放走玉儿的那天,以为自己真真的就要死了。
却发现自己活了下来,他原以为那个人对自己还是有点旧情的,哪怕是一点点。后来被他送到了西梧见到了玉儿,见到
了景王爷和叶矜凌,这才知道,原来他让自己活下来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可笑啊,原来自己还是这般的天真。
"子忻。"
进得屋去,屋里的人这样叫他。
忻倌却再不敢像以前懵懂时那样应着,而是乖乖巧巧地下跪唤一声:"太子殿下。"
"快起来,这里没外人,见什么礼啊。"以前会为这人的这样一句话而觉得心下跳动无比,只觉得他如此温柔。
现在听来他的语气竟是冷得可怕。
"殿下,属下已经查过了,朱雀石确实不在寥影残或者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身上。"忻道,他想听的无非是这些。
"好,那个小畜生呢?"
"陶怜玉受惊过度,加上身上有伤,病得很是厉害,不过殿下放心,五天他还是熬得过去的。"
"靳铭章有什么动静?"
"他们已经知道七星八卦阵的厉害,但是无法可解,寥影残不会不救他的妹妹和星宿宫的人,所以五日之约他们不会失
约。暂时也没见他们想出什么对策来,属下以为他们根本无计可施,当拼上这一回。"
忻继续说道:"圣女大人假装被国师迷惑一事,景王他们已经知道。叶矜凌空有一身星宿的内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星
宿,短时间内断然学不会如何去用。国师的阵法无一例外会将他们一网打进!"
"很好。"太子满意地点点头,随手端过桌边的茶来吟,却叫忻制止了。
"殿下茶凉伤身。"说着便叫底下的捧了热茶,他亲手接过送到太子手中。
"忻,你可怪我伤了你眼睛?"太子道。
忻倌苦笑了一下,只得摇头,见太子喝了茶便不再说什么,告退而去。
门外刚给忻掌灯的人还在,重新提了灯笼送他离开。
园子里走着,忻暗自小心地将袖子里的纸包收紧,指牙里的药粉被好好的拽在手心。
"来人!把越子忻那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屋子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忻倌之觉得可笑,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却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
第二十八章
昏暗的房间,昏暗的视线,连记忆都变得昏暗的模糊。
忻躺在冰冷的地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身上是的衣裳凌乱,便身都是血污。苦笑泛在脸上,他的思绪漂移,纵使是
残酷地鞭打都不能见他唤回,因为那边的世界是--更加的黑暗。
"贱人,殿下对你已经够仁慈了,连你的背叛殿下都已经原谅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持鞭的卫长发狠地鞭打。
"仁慈?呵呵。"忻苦苦地笑着,胸口一阵热浪涌起,视线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连听力都开始涣散了。
"已经没有期待了呢。"忻微微地笑开,麻木的神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就像那个时候一样。这样的鞭打怎么能和
那个时候比?
忻仰头看着屋顶,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人死前是不是都会回忆他的一生,忻记忆中的过往如潮水一般汹涌。
这般血淋淋地样子在记忆里竟有重叠的地方。
十年前,这个身体倒在血泊中变得污秽,忻也是个被亲人背叛卖掉的孩子,与那个银发的人儿有同样的经历,全都是残
破的身躯,全都得到了救赎后以为噩梦会过去,最后连期望都消磨怠尽。
只是忻更加不幸罢了,银发的人被利用,却也得到了那个人的关爱,而太子不过一直一直连欺骗都没有,赤裸裸地利用
。
"药效来了吗?还真是善良呢。"忻自顾微笑,想起那个人临行前给自己毒药的时候,他说要叫我不会死得太悲惨。叫人
去送命有好心地给人解脱,倒是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邪恶呢?那就是真正的他吗?天人还是恶魔?
眼睛里始终有泪,为什么呢?不是已经没有期盼了吗?
脑海里继续闪过一个一个画面,最后停留在那个固执且倔强的孩子。玉儿......他应该会照顾他吧?会吧!
夜深,桃子猛得惊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理由,当发觉时,已经泪流满面。锦棉下更是如冷水浇过,湿漉寒夜。
"大半夜的,怎么哭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桃子惊了一跳,抹把眼泪看去却见单裳滑过肩衣裳不整的莫齐揉揉眼睛跟
他说话。
"哇!"桃子惊叫一声,起得太猛正和莫齐凑来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好疼!"莫齐苦叫一声,"你要谋杀我啊!"
"呜......(疼死了!)混蛋莫齐是你要谋杀我才对吧?"
"哼,我好心好意地拖着一声伤来照顾你,你居然说这种话?"
桃子一看,莫齐果真是掉着一只手臂,单裳之下也是隐约的伤痕和绷带。是了,这家伙也是伤得很重呢。
"我才要问你,三更半夜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跑我这里吓我做什么?"桃子不爽地撇撇嘴,额头撞得真的很痛的说。
"哼,我怕你半夜哭醒喊娘,你这个臭小鬼,小屁孩,要是尿床了我对你不客气!"莫齐挥了挥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你才是,你滚啦,别尿在我床上!"桃子不客气地朝莫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啊啊啊!我的伤口!"莫齐一阵惨叫。
桃子瞧这个平时一副老头子模样,严肃地不得了,现下疼叫连连,好笑得不行,于是糗道:"你被他们轮X,还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屁股痛啊?来来来,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足啊,恩,给哥哥看看,伤得怎么样了。"说着,桃子还真扑上
去,要扒莫齐的衣服。
触到伤口的莫齐疼得面目扭曲,浑身抽筋。一怒之下火起,"混蛋,我腰上有伤,你给我轻点!呜......啊......
呀......看我今天不灭了你个祸害!"
"别害羞啊,给哥哥我看看又不会死人,来来来,乖乖趴好。"
"啊......呜......呀......娘啊......"顿时大床做响,叫床声(= =||||)四起,惊涛拍浪,翻云覆雨......
"你属狼的啊?没事扒人家衣服!真想看?!我还就不客气了,一样换一样,你也得脱了,不然我多不划算啊!"莫齐哧
牙咧嘴几声惨叫之后,饿狼扑食一般开始扯桃子的衣服。
"哇!你住手!"
没两下,两人的衣服都零落不堪,简直就像是--通奸之后的惨相。
桃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意念--被扒衣服这个情节似乎......好象......蛮熟悉的,难道......莫非......那个梦是真的
?
一颗豆大的冷汗从桃子的额头落下,那个梦......梦里自己差点被莫齐吃干抹尽,不会是真的吧?
"莫齐,我问你个事情,老实回答,否者大刑伺候!"桃子冷森森地说道,视线往齐齐地伤口上瞄去--威胁成功!
"你救我去山洞的那天......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虎牙露出,在银光下冷森森地可怖。
汗......从莫齐的额头渗出......
"呃......你刚刚大半夜突然哭什么?不会真的尿床吓哭了吧?啊......被子好湿,难道真的......"转移话题。
"我......做了个恐怖的梦,我梦到忻......死了。"
桃子被勾起那个恐怖的梦来,一时又阴沉了下来,桃子抱着腿,眼神哀伤,长发披在身上,似乎被黑夜完全的笼罩着。
莫齐被桃子的忧伤感染,心头更是有另一股滋味作祟,跟着哀伤了起来。他伸手搂住桃子的身体,让桃子的头靠在他的
肩上。
"别怕,只不过是个梦,会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把他当誓言吧,玉儿,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我
会变得更强,会保护你!
长夜漫漫,不同立场的人各怀心事。
辽祁寒亦然,夜虽深却不是安心入眠的时候。
"微儿,我终究无法忘了你,也不会让你离弃于我!"风倾王辽祁寒目光中有寒意,却又深情无比。本是不想再相逼于你
,但也不能让你再有任何危险,将你护住就好,哪怕你憎恶于我!
"哈哈哈......风倾王还真是深情呢。五年时光,似乎没有半点减轻您对王后的思念与爱护呢?"灯影之下,有一美人儿
妩媚多情,风华妖娆。
"是你。"
"是我。"美人儿娇笑开来。
风倾王目光一寒,就算天色再暗,化成灰也将认得此人。
"时间紧迫,我就不与风倾王废话了,咱们做个笔交易如何?是分国分土,重新握掌天下的时候了!"美人儿再一笑,如
罂粟花一般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