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宿凑近心的耳边小声道:"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呵,很简单,我是叶--矜--凌!"
心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也在这一刻,银发美人儿将剑嗖得一声拔出!
美人儿回转身来,银衣在威风中摆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一双美丽紫色瞳飘向君天邑。后者冷笑了一下,从身侧美人的手
中接过了剑。
"局势大变呢,太子殿下。"星宿一笑,百魅横生。
"倒也不一定吧。"君天邑嘴角保持着上扬,目光却变得狠毒。
"殿下前几日中的毒可曾好了?本宫可不想趁人之危啊。"
"本宫"两字叫残心下一颤,星宿!星宿回来了!
君天邑冷笑,忻这个贱人原来为了他才回来下毒的,可惜太过愚蠢了,下的毒平平怎奈何得了他?
"小小倌童如何奈何得了我?白添了一口野鬼而已。"君天邑冷笑。
"忻?你把忻怎么了?"桃子尖叫,野鬼?不,不可能忻不会死的!
星宿道:"啧啧,殿下还是不孝顺呀,怎好鄙夷自己生父?我指得可是北甲的王帝陛下,您的亲父下得毒。"
听得星宿轻贱父亲,君天邑气得不轻,稍稍冷静一下,这才听出了星宿话中的玄机,难不成......
君天邑运足十成内力,突然觉得腰腹四大腰穴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气海穴,头部百会穴、神庭穴、睛明穴......
几个穴位钻心一痛,毒侵五脏。
该死,着了越子忻和不二辰的道了!
方才打飞莫齐,君天邑只用了一成内力还没有觉察,此可一运足了内力,毒气攻心便不得了了。
君天邑抬头狠狠地瞪向星宿,父亲的死叫他太过伤心难过,竟被他们下毒成功!而这其中的功劳还有他生父的份。
星宿目的一达,笑道:"本宫已然说了不趁人之危,所以并没有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因突然运功死得不明不白,所
以......"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毒,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星宿突然运功,白衣飘闪,红色剔透的宝剑闪着寒光......
身影闪到眼前,君天邑持剑一抗,竟还有余力。
嘭嘭--电光火石在半空飞闪。一方落一方又起,打得不亦悦乎。几个回合之后,星宿持剑落地,君天邑喷了一口血,以
剑支撑身体,目光却是狠毒地吓人,这是明显不甘心且狠极的目光。
星宿刚想一鼓作气再杀,却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影子,身体被人挡住。
"残......"星宿顿住,觉得心里头某个地方变得软软的。
残双眼感情丰富,
可谓是百感交加,其中一感便是"怕"。明知道君天邑伤得不轻,星宿不会吃亏,却还是怕,怕他会像是当年那一役一样
,一战便不起。残的手抓过星宿持剑的手,不让他再举剑。
星宿诧异于残的坚决,再看另一边已经由莫爱杀接手,想君天邑伤得不轻,也就不强着自己动手。
那瞬间,残与星宿四目相对,两人僵持在那里,情深似海溢出心头变得苦味。万般的话语在这刻全都成空,只有久久凝
视对方,深怕眨眼间,芳华不在人转成空。
莫齐早想好好教训这个北甲的太子,见了有这机会,立即和莫爱杀一起迎战。君天邑毒气攻心不到数招便被莫爱杀一剑
刺穿了身体!
桃子恨这个兄长害死父亲和母亲,方有听到忻的噩耗,愤怒上扬,小手小脚疯也似的砸到君天邑的尸体上。脸上更是泪
流满面。
"桃子,桃子!"莫齐要上前去阻止,却被哥哥抓住,铭章道:"由他吧,发泄了也好!"
君天邑一死,星宿又回来了,可却有两人黯自神伤,首位是潭敖擎,他早就觉得叶矜凌有古怪,怕是星宿本人,可就是
如此,见他与寥影残两人,已然觉得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心下不免伤神。
另一人便是林羽微,她也并不是觉得自己爱寥影残有多深,只是梦境之中他与星宿相爱相恋太刻骨铭心,叫她分不清梦
与真实,似乎她也该是爱上了残吧?不过只一点,也许一点点。此刻她悲情只是想起了另外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如今
怎么样了?自己突然离开是不是给他带来了捆扰?
"喂,我全身是伤,疼得不行,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一个声音起,说话的是炎熵,他被北甲的这群家伙打得外伤内伤
一大堆,而且更是饿得发狠,可见不得他们一个两个的伤情的伤情,发泄的发泄。
"看你跟个孩子似的。"静儿好笑得看着炎熵,倒也觉得他说的不错。
"好,大家都先回去吧,免得其他人担心。"靳铭章道,于是大家便向阵外走去。
莫齐拉住了桃子。
桃子发泄也够了,也就由他拦,只是又沉默了一刻。
"怎么了?"
"他毕竟是我哥哥。"桃子说。
莫齐明白了他的意思,桃子是不忍心君天邑暴尸荒野被野狗叼去。
莫齐捡起君天邑手中一直攥着的青龙石,道:"出去后叫玄武令徒把他埋了。"
桃子点了点头,便有莫齐挟着转身离开。
"噌--"莫齐顿觉剑光一闪,转身挥去一剑,可是来不及,桃子--中了君天邑一剑。
"不!--"
莫齐的一声尖叫引起前面的众人一怔。便有人懊悔自己没有检查一下尸体!
另一边银衣闪过,与静儿一起急忙救治,而那一剑虽没有刺到心脏却是几乎贯穿......
(全文完)
接下去是番外,亲们想看谁的番外啊...
子忻篇
北甲的冬天寒冷无比,大雪铺天盖地使得大都穿上了华丽的银装,仿佛圣洁无比,仿佛单色的白,纯白。
大都的盛装是如此的美丽,楼阁精致地雕花细啄。繁华最是帝王家,北甲的国都自然是繁华的中心。官们锦衣雪袍经常
会出现在国都最繁华的街道上,这条街被穷人们称为金柳道。并不是因为街面上银柳飘絮,说的是"曼妙腰枝,金柳絮
,柳桃初成便向金城官宦家"。这是攀附官家的地方。
北甲国都不管是穷富官宦,王孙贵族无不晓得这金柳道是欲仙佳境。不过那里是穷人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的地方。
从懂事起,我便知道了这个地方,长者老人说那里是污秽的地方,好人家是绝对不屑去那里的,哪怕路过附近。叔伯们
又说那里是有身份人去的地方,进得柳城便是有身份的表现。三姑六婆提起那个地方更是不齿得很,仿佛说了那个地方
连嘴巴子都不干净了。
我从小便是乖巧的孩子,姑婆老者的话从不忘,我自也鄙睨于那种地方,却是委实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再说我的童年,每个小小的细节都该是记得的,却又在记忆里生得模糊。对我来说幼小的生活是最为甜蜜珍贵的。即使
日子过的清苦无比。
母亲在我的印象里是个温雅的大家闺秀,因为家道中落才嫁了穷秀才的父亲。虽然母亲打小过着好日子,可是却十分安
逸于与父亲一同生活的清贫日子。
父亲是记不得了的,从懂事起我便再没有见过父亲的面,母亲靠着和父亲恩爱日子的记忆辛苦持家,即使那段记忆短暂
无比。
父亲早丧,我又从小的身子骨弱,母亲养育我就显得万分的辛苦,可是母亲是从小念过《女训》的,日子再苦也坚持着
从一而终。有时候我常想,兴许是我拖累了母亲,记得那时候还有个人品不错的富商喜欢母亲,可是母亲终究没有答应
他,富商等了几年,最后还是敌不过家中老父的再三催促,成了家。
我问过母亲,可曾后悔,母亲总是微笑着摇摇头,眼睛瞄向床边的红木大箱子。我知道大箱子的底部有母亲的宝贝--父
亲没来得及穿上的长裳。
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母亲靠着给人家洗衣缝纫刺绣维持着家计,父亲这头的亲戚叔伯兄弟各家都吃不饱了,不逢年过
节来顺手摸去几个家什就不错了,怎会帮衬我们?母亲这头,就只一个哥哥了,可是成年的见不到面,又十分爱赌钱,
他不来招惹已经万幸了。
日子饶是过得如此清苦,母亲却是绝不让我帮着做活的,母亲每每严厉地说:"男儿家的休摆弄这妇道人家的东西,没
出息!我们越家代代都是读书人!"
所以我打从懂事起就认真的读书,母亲请不起教书先生,她便白天亲自教我,夜里熬夜干针线活,我看着心疼,却也牢
记着母亲的话不敢帮忙。
若日子这么过了,倒也不错,偏生得我的身子骨不争气总病着,母亲将做伙计攒得钱全花在了汤药上,可那汤药怎是我
们这样的穷人家吃得起的?一计半吊钱,那可是我们半个月的花消。
母亲为了攒足钱给我卖药吃,更是没日没夜的做活儿,后来听邻里的姑婆说后山上有我吃的药草,于是母亲每天大清早
的便去采药,终于因为早露太寒而得了风寒没来得及医治,其实来得及也没这药钱,最后母亲过世了。
母亲是被我给拖累死的!
银柳儿飘絮,白雪纷飞,母亲一死我便懵了,几天几夜不吃不睡,没有哭是因为母亲说男儿家不可以流泪。
母亲的后事是舅舅一手包办的。舅舅是个老赌鬼了,平日里不与我们家来往,母亲死后,却多亏了他。我对他曾经感激
得很,直到在一个大雪天我被带进了--金柳道。
任凭我怎么哭求,舅舅就是将我卖到了金柳道据说很著名的清楼--碧楼。
那年我十四岁,族人的话与母亲的训言,我牢记在心,我是绝不会屈服。天真如我,以为可以一死了之,怎知道哪种地
方是求死不能的。
倔强的后果就是被成天关在暗房里,终日不知年月,身上更没有一天不添新伤的。鸨娘怕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断了他的财
路,所用的刑具是针,七寸长针,直刺到骨肉里疼得连昏迷都不可能。
被这般对待,我咬紧牙关慢慢地熬,心想的我的身子弱,不多时便会死吧。想到死我并不怕,只是想起母亲成天为了我
汤药忙活,而我竟就这样死了,怕是要辜负母亲了。可我也记得母亲的话,男儿家怎可以做女人的事?!
我一心求死,终是被鸨娘知道了,她将我拖出了暗房,给我请了大夫,硬逼着吃了好些药。我吃药便吐,更是一副快死
得模样。鸨娘急了,怕她的银子打了水漂,却又不好叫我这副样子出去接客坏了楼里的名声。
于是便是每日三副药拖着病生耗着,直到灾难的开始。
来楼里寻欢的多是兴趣恶劣的,那天竟来了个喜欢病美人的。
我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可自觉得称不上个美人,怎说也是个男子啊,可偏偏身子纤弱犹比女子。
那夜的客人是个粗豪大汉,鸨娘心里头知道这客人便是官道上杀人无数的山贼金霸王,为了赚取丰厚的打算钱,也是怕
惹得山贼不高兴掀了他的店,便把我丢给了他,对他们来说说,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病死了,还不如在死之钱给他们
赚一笔。
一夜之间,我的世界崩溃了!母亲的训导,姑婆长者的鄙睨在脑海里浮现,那晚的惨叫绝望更是梦魇一般纠缠。
之后我便不再想过死,就算噩梦纠结着我无一休止,我只想活下去,不为什么,就是想要活着,我不能辜负了我母亲,
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死后躺在乱葬冈倒不如好好活着,看着对不住我的人去死!
从此,我便一改常态,连名字一同的改了--忻倌,低贱的名字,越子忻是绝对不会低头的,所以我没死!
不出半年,我便成了碧楼的红牌,碧楼的名声更是在金柳道叫得响亮了。一年之后,我买下了碧楼,将鸨娘送去洗衣房
当了洗衣妇,而且是最低贱的,任何人都可以打骂,谁打得厉害了,我忻倌有赏!
再一个月,我又卖下了两座楼,做起了男倌女妓两行的生意。官府之中我攀上了一品大员,王孙侯将;黑道里我上了最
有势力的山匪的床。
业大了,有身份了,不必对什么客人都卖力伺候着,甚至被小官员捧着,赞着,生怕我不高兴了。
可是楼里的日子我过得却空虚无比,只是一具无灵的肉体在做着大营生。
直到他出现了。开始我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富家公子和旁的寻欢客人不一样--他每每来,却并没有在谁的房间
过过夜,只坐着独饮。
在碧楼也算是初次见到这般的人,便对他上了心。
后来来碧楼里寻欢的国丈爷莫名其妙地死了(直到后来才想明白了,竟就是那个人所杀),碧楼被查封,我入了监牢,
死依旧是不可怕的名词,而且我知道来寻欢的官家人绝不会救我这个欢场之人的。
但是他来救了我,久在欢场的我却是不谙俗世未经情感之事,只当他是真心待我的。
君天邑,这个名字一度成为我最宝贵的东西。
为他我甘愿背井离乡去往同国为他收集情报,可我却渐渐发现他爱的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遇到玉儿是在一年的春天。在兰楼待久了的我,到江边踏青,瞧到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人儿。倔强固执的小人儿,那时
正与一般读书人争得面红耳赤。小家伙年纪小小,在诗词野史方面却已见解颇深。
读书人以人多欺他年少,竟与之论酒论风月,玉儿再是早熟也不过八岁,怎会赢过这些自视风流的才子?
玉儿说喜欢我,呵呵,不过是小人儿争做大人罢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呢?
一生过眼烟云,芳华不待,爱错了人却没有回头的机会。在玉儿得知自己亲生父亲死了的那个夜里,银发的人儿决计用
毒杀害君天邑。我知道这个时候能靠近他的人惟独只有我,他不对我设防,因为我到这一刻还爱着他,盲目地爱着他,
哪怕因他而死!
生命的迹象在我身体上慢慢流走的那刻,我看到了北甲国都漫天的飞雪飘渺,大地的银装美不尽收,坊儿街狗儿理巷,
桑树旁是娘住过的房屋,后院的李子树是父亲亲手栽的......
羽微篇(上)
风冷水凉已是入冬的季节,一杯温酒下肚偏生出了些醉意却不见身子转暖。
李清照的《声声慢》中有词曰:"三杯两盏淡,怎敌它晚来风急。"也说得酒未曾温半身娇柔体。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瞅着变得萧瑟的街市,人马过往变得急切,已然没有往日的暇意。战中百姓多是忙碌,歌舞升平已成往昔,四个举足轻
重的大国齐齐发动战争,可苦了百姓。
"怎一个人在酒楼饮酒,喝得这般愁闷?"一袭银衣掠过眼前,自对面坐下。
瞅瞅矜凌,他从恢复星宿的记忆便改变了不少,这般见着倒觉得有些不惯。
继续将视线转向楼外的街市,不答他的问题,却是道:"这仗打了一年零三个月了。"
听得银发的人儿道:"可不见得你是这般伤感之人,你这愁闷真当是为了黎民苍生?"
抬眉一横,这"丫头"嘴巴子越发地毒辣了:"你莫不是再说我没心没肺,死多了人也不见眨眼?"
"哼。"银发的人儿夺了我手中的酒壶也不加杯子便往提起往嘴里灌。
"慢点喝,小心醉了。"我打量起这人儿来,银发紫瞳,眉目生魅,好生生的一个美人儿。说来也怪,矜凌的纯真使得他
娇小可人,换成了星宿却魅得出奇,风骨都绕着妖意。矜凌和星宿现今是一个人,倒跟是将两种风情融会地一点都不尴
尬:精灵可爱,风情魅骨。
看得有些入神,回过味来,却见得这人儿奇怪地看着我。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