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男？变女？第二部——渭城朝雨

为什么要这样让我伤心？”他的唇大概很冷，不但失去了亮丽的颜色，还抖 个不停，新的眼泪又沿着我没拭净的泪痕

滚下，他明净的眼里溢满了哀伤。轻轻要说：“对……”

我堵住了他的唇，用我的嘴堵住了他的唇，在唇面上辗转，要将我的温度、我的气息统统染在 他的唇上；在唇里探索

，要将他的灵魂吸过来与我的溶为一体，再重新分出一半给他，从此不再分 离。我在亲吻的空隙里呢喃着：“不要哭

，不要哭。”他的泪就像止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掉，我吻 着他的脸，吻着他的泪，轻轻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哭，不要哭了。”

他合着眼，仰起头，紧紧地勾着我的脖子，声音像停在花间的蝶翼，轻轻地颤：“九华，九华 ，我爱你。”旧的泪还

没吻完，新的泪又滴落下来，我拥着他，亲吻着他，抚摸着他，用我的唇、 我的眼、我的手，我的肌肤去感觉他，心

里的感叹终于溢出：我的小狐狸，回来了！

他哽咽地问我：“九华，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也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他 的手紧紧地抱着我，我

的手紧紧地搂着他，恨不得把彼此揉到心里去看看清楚。我偏头吻着他的发 ，拂去他头项、肩上的雪，撩开他的发，

在他雪白的脖子上密密吮吻，每吻一下，他便颤一颤，每 吻一下，便有一滴温热从他脸上滑落，划过我的肌肤。他叹

息道：“是的，是真的！”

朔月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跌撞着跑过来，使劲分开我们，搂着我，戒备地看着妖狐：“花花， 我的！！”回头头使劲

在我唇上亲了一上，差点没把门牙给我撞脱！妖狐眯着眼看我，媚眼如丝， 在我看来却是核弹爆炸的前奏。我拉下朔

月，捂好他的嘴对妖狐嘿嘿一笑：“我们先去奇簏，把朔 月寄放好就陪你回来，好不？”  

第十五章  

我们从村子里出来，又赶了两天的路才到了渡口。那里有一间由木头和茅草搭成的茶寮，三个 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人正

在里面等船。茶寮里一共就四张桌子，那三个人似是一起的，围坐着一张桌 子，默默地喝茶。泥灶上，一只铜壶在“

呼噜呼噜”地冒着热气，一个老头儿坐在灶后面靠着小台 轻轻瞌睡。

妖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勾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手“啪”地一起拍在桌上，高声喝道： “来三杯茶，六个面饼

，一碟酱菜。”

那老人家猛一惊醒，头撞在灶壁上，这才茫茫然地睁了眼，看见我们，忙站了起来：“啊呀， 几位客倌快坐，快坐。

”说着将一块土黄的巾子往肩上一搭，转身忙活起来。

我们在剩下的三张空桌里随意捡了张坐下，茶就已经上来了。我敏感地注意到那三个人在我们 坐下时，打量了我们几

眼，又转过头小声地嘀咕。我凝神细听，也只听到些只言片语。

“……娘们……”

“应该……很像……”

“就是……要……其它的……”

我用脚轻撞了下妖狐，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斜了我一眼，顾自拿起杯子喝茶。这家伙喝个茶都 要散发下过盛的荷尔蒙

！朔月则是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小口地啜饮，等到食物上来了，轻轻拉了下 我的袖子，我便掰了一块饼给他，看他一

点点地撕下来吃，秀气得哟~~~~~~~~~！妖狐见了，拿鼻 子“哼”了一声，我笑着转脸给他也掰了一块，他却不接，自

己拿了一整个，“嘎吱”就是一口， 还瞪我一眼，我摸摸鼻子，缩回手自己吃。一眼横过去看那几个人，正对上其中

一个的眼神，他很 迅速地回了头。

我也回过头，心思转了转，扬声问那老头：“店家，什么时候有船到奇簏？”

那老头儿拎着铜壶说：“客倌要去奇簏啊，那里风景好是好，但黑地精可要人命啊！”

我呵呵一笑：“无妨，无妨，我不会去招他们的。”

“哎，这可跟招不招没关系，有时坐在家里头，祸事还会从天上掉下来咧。听说啊，前面森林 里狐族的村子就叫一伙

流寇给灭了，一个活人也不剩啊。”

我眼尖地看到妖狐手上的陶杯现出一道裂纹，忙按住他的手，扭头问那老头：“你只说什么时 候有船就行了。”

那老头望望天光，说：“还有半个时辰就有船来了，客倌慢慢吃也没关系。”说完走到另一桌 去加水。

那三人便在此时“刷”地抽出刀来，踢开凳子大喝：“他娘的，你们三个，统统跟我们走。” 那老头儿吓得脚下一软

，连滚带爬地躲到灶后。

妖狐放下杯子道：“凭什么？”

坐首位的那个举刀狞笑：“凭什么，凭老子手上的刀。我们兄弟三个这趟出去失了镖，正好拿 你们三个补上！”

左边那个说：“大哥，看他们三个的样子，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右边那个说：“大哥，那个蛟人先别卖，他的泪珠子可值钱得很呐。”

中门那个狂笑：“哈哈，我们三兄弟先自己开开荤，再转手岂不更妙！”

笑声未断，脸上“辟里啪啦”被我正正反反打了十来个耳光，马上就肿成个大猪头了。他的刀 掉到地上，两手捂着脸

，口都开不了，其余两个也给吓懵了，傻看着我们。我站在座位边看着他们 ，被打的那个从地上拾起刀，气极败坏要

砍过来，妖狐一脚把桌子踢了过去，三人都被撞翻。朔月 悄悄地靠拢了我，偎在我腰间，我坐下将他揽在怀里。妖狐

冲了上去对那三个一顿痛扁，打得他们 频频求饶。忽然，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一下，我甩甩头，看妖狐一个踉跄，抚

额软倒在地，我大惊 之下要起身，一阵眩晕，心里暗道：中招了。  

第十六章  

这次醒来，四周一片黑暗。手、足、口被绑，我努力睁大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三个人的 手都被绑在身后，因是

用一条绳子绑的，所以并排坐着，只能转转头。左腿胫骨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呜呜”两声，听出是妖狐的声音。心

里松了口气：他没事，脚却开始疼了，他可真狠得下心来 踢！右肩上似有颗头沉沉地压着，我微微勾下身子，鼻端闻

到熟悉的发香，朔月也在。妖狐大概是 看到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傻呵呵地笑着蹭了蹭他。

头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鞋子踏在木板上，我们应该是在那座茶寮的下方，那老头儿 约莫在茶水里下了药，

不对，如果是下在茶里我一定喝得出，那是怎么下的呢？下在哪？是哪路人 ？有什么目的？

在我冥思苦想之际，一道温热的气息喷在了我脸上，转头便感觉到妖狐贴到我脸上的鼻尖，他 慢慢向后斜，慢慢向后

弯，身体不可思议地扭曲，直到他的唇碰到我的手，让我将他嘴里的布拉出 来，他用嘴咬开绳子，再缓缓直起身。我

不及把自己嘴里的布拿掉，却先凑过去解他的绳子，他伸 头过来，咬着我嘴里的布角，把布条拉掉。我张大嘴刚吸了

一口气，他的唇便堵了上来，那点可怜 的空气还没在我肺里打个转就全被他拿走了。

他极尽温柔地与我厮磨，微凉的鼻尖触碰着我的脸颊，放开又轻碰，不带一丝情欲，但让我觉 得很温馨。真见鬼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我想让他放开，却又舍不得这种感 觉，楼上的茶寮越来越热闹，我们在这下

面，静静地亲昵，静静地接吻，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也似 乎没什么不好。

“老板，上茶！”

上面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振醒了我，听声音，我喜不自禁地和妖狐咬耳朵：“是平澜！”凝了 凝神：“青岚也在。”

虽然他没出声，但他的呼吸声我很熟，其他还有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他们 一定是来找朔月的。说了之后才想起妖狐

听不到，于是快手解开他和朔月身上的绳子，拉过他的手 在他手心里写字。

妖狐没出声，温热的气息不时触碰我的脸颊，我偏偏头说：“别闹，想法子出去。”他听了果 然停下动作，柔软的唇

撤离了我的耳垂、颈边。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在看我，然后很轻很轻地 叹了口气，那口气就像叹在我心尖上一样

，说不清、道不明地让我痛。我急急说：“如果你不愿意 被他们救，也无所谓，我们另想法子就是了。”

他凑过来，点点我的唇说：“没什么不愿意，只是那个老头儿在这里下了禁制，我们便是嘶破 喉咙地叫，上面的人也

是听不到的。只希望他们比我们机警，能发现得到这个机关。”说完他也把 头靠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以为他合上眼要休息，养精蓄锐，哪知过了一会儿他又幽幽地开口：“九华。”

“嗯？”

“你要记得我爱你。”

我没好气地在他手上重重在划：“说什么呢！我可没失忆。”

“嗯。”他的发蹭着我的脖子，痒痒的，却又觉得很柔软，忍不住侧头吻了吻。听他说：“那 你呢？你爱我吗？”

我笑了：“那还用说。”

他抬起头说：“那你转过头来，对我说。”

这里面真的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也是真的能感觉到他几乎要将我灼伤的视线。他对我的 感情是怎么样我很清楚

，他把自己的一颗心毫无防备地完全呈现在我眼前，玲珑而剔透。我却从来 没有认认真真地回应过他的这份感情。以

前因为朔月而拒绝他的感情，总让他心碎，总让他流泪。 现在要和他在一起了却只想着把以前的亏欠弥补起来，没有

发现他的不安，没有正视他的不确定， 心里满满的似有什么要溢出来，我闭了闭眼，看向他的那个方向，微微一笑：

“妖狐，我……”

“花花，不要！”一声尖厉的叫声打断了我的表白，靠在我右边的朔月，忽然挣扎起来，我想 大概他又做什么恶梦了

，我将他抱住，免得他挣扎伤到自己，他贴着我颈边的脸上湿漉漉的，嘴里 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花……”

大约是朔月的叫声太凄厉了，妖狐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会这样？”

“天禁大概出事了，他伤得很重，失去了记忆，可能在梦里偶尔会见到一点破碎的画面，刺激 太大，所以总是这样说

梦话。”

妖狐听了，没出声，朔月把我搂得死紧，我轻拍他的背安抚着。

“他，……是喜欢你的。”妖狐在身后慢慢地说。

我一僵，摸着怀里朔月光滑的头发，放开他，拉过妖狐的手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握着我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亲：“不，九华，就算他喜欢你，你还喜欢他，我也不会放弃你 的。”

我气恼地挣开他的手，两手“啪”一声拍上他的双颊，捧着他的脸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 个猪头！”

话才说完，正想写给他知道，听得头顶上一片桌椅翻倒，盘碗破碎的声音，有打斗，有叫喊， 安静下来后是一片摸索

的声音，最后是“吱嘎”一声，一块木板被掀了起来，光线一下迷住了眼。

我缓缓起身，用手挡住眼，抬头眯着眼，逆光中见到平澜焦急的脸，还有青岚那头红得飞扬跋 扈的发。我紧紧地握着

妖狐的手，与他相视一笑，心中居然对这暗无天日的密室生出些不舍。但不 管怎么样，我今后再也不要同我的小狐狸

分开了，不管什么朔月，不管什么青岚，不管什么元界、 妖界、阿难界，只待解决了那伙流匪，我们便只管彼此了。 

第十八章  

与他们一别，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感伤，反而轻松了不少，觉得肩上、心头什么担子也没有 了，只想着一路游回仙

乡那个桃源，无拘也无束。再一想到我的小狐狸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心里 真是没有一刻不欢喜。除了吃饭、上厕所

、洗澡，没一刻我不牵着他的手，没一刻我不看着他的脸 。我们并肩看日出日没，携手御风而行，击箸狂饮高歌，醉

看霜花叶落。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不及将他看得清楚仔细，每天痴痴地望他十二个时辰也望不够；又觉得时间过

得太慢，就像歌里唱 的那样，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碧落黄泉永不分离。

空气、日光、月亮、星星、花儿、鸟儿、各式各样的人儿，甚至于在大口啃着青菜叶的肥青虫 ，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

可爱。他跟我说着他这七年的生活，我跟他讲着我这七年的点滴，每晚闭上 眼是他，再睁眼还是他。我总奇怪不论我

睡多晚，醒多早总不能后他一步合眼，先他一步睁眼。有 天晚上，我跟他急了，一定要看他先睡，他左手撑着头，右

手绕着我的头发玩，只是笑，就不肯好 好听我说话，我就跟他比谁眼睛大，两个人大眼瞪大眼，足足对了快两个时辰

，我的脑子被瞌睡虫 搅得一团浆糊，他抿着嘴吃吃地笑，然后伸手来抚我的发，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就又阵亡了。

又有一天晚上，为了让自己能早点醒来，睡觉之前，我“咕噜，咕噜”灌了两壶水，就一个躺 下的动作都能让我感觉

到胃在摇晃！在做了一个长长的找厕所的梦之后，我终于被憋醒了。一睁眼 就是妖狐笑得嘴弯眼弯的脸。我正要跳起

来去茅房，他却一翻身把我压在了低下不让我动。我哇哇 大叫：“快下去，快下去，不然我尿床给你看！”把他拱到

一边，我以光速冲了出去，只听到他闷 在被子里吃吃地傻笑。待我净了手回来，他还趴在床上笑，我气不打一处来，

扑上去，就着棉被一 起抱住他死命地揉：“看你还笑。”

他一边告饶，一边扭动身体要钻出被管，一来二去倒给我把火点着了。我压着他低声道：“别 动了。”他听不到，自

不知道我说什么，扭几扭还转头来笑我。他额头上因笑闹微微出了层薄汗， 白玉似的脸上淡上了一层粉，明媚的眼映

着灯火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他看着我，不挣了，就那样目 不转睛地看着我，明明长了一张艳冠群芳的脸，此刻他的神

情却又让我觉得再多看他一眼也是我亵 渎了他。所以我弓着身子缓缓退开，讪讪笑道：“接着睡，接着睡。”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手支额，一手撩发，风情万种得让我鼻腔发热，刚要去捂鼻子，他右手 却闪电般握住了我全身

最要命的地方，惊喘变成了细细的一声哀呼，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知道 是应该要推开还是收紧，只能哀哀地叫他

的名，“嘶嘶”地吸着气。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去，我的身体在不断升温，好不容易咽顺了气，他又一口啃上 来。不知他调情的手段

是天生的还是有人教？在他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之下，我完全软成一滩烂泥， 除了喘气根本做不了其它的事。他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