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就去奸了你吧。
「为什么这么做?」
袭菊湘沐浴后人正觉得舒服慵懒,正待好好休息一会,就听到了这半玩笑的质问,停下擦着湿发的手,望向来人,他漾
着深意的笑容。
「这话怎么说?」沐浴后未干的水珠顺着白皙的颈子滑落,没入了那半遮半掩的衣领里,在灯火的照映下,半敞的胸口
上红点若隐若现,即使是贵妃的美人出浴图只怕也没这一幕煽情。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来人却丝毫不被这美景所诱惑,目光熠熠发亮地瞅着这麻烦人物,「那孩子心思最单纯了,听
了外头人对洛濬的评语,难保不会往那里想去,只怕现在已经在做什么蠢事了。」
袭菊湘挑眉一笑,「这么担心他?我还以为几年没见,你这鸡婆性子会收敛不少,还是说……你的鸡婆只针对漠雪痕来
?」
来人被他这么一呛没了声,默默地坐在角落不再吭声。
「别这样。」虽然几年不见,袭菊湘对他的「关心」却不减半分,「若喜欢他就告诉他,管他会有什么下场?忍了这么
多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上再说如何?反正事后你含着眼泪,漠漠也只能咬牙认了。」
听着这荒唐的话,那人瞪圆了眼,咬牙一字字清楚地说:「我以为你这几年跟在皇帝身边收敛不少,没想到却是气死人
的功力大增?莫怪不少官人在我这打听,说要找袭大人的下落……」
只见他又微微一笑,目光中映着跳动的火光显露着报复的意味。「恐怕御主还不知道眼下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
新婚的皇帝下了道匪夷所思的圣旨,祭出五十万两黄金想要一探您的芳踪呢。」
闻言,袭菊湘嘴角无力地扯了扯,不过刚分开五个多月,皇帝日理万机的,有必要这么想他吗?还是他的九皇弟在床上
不够尽心尽力?
他只不过把一朝的皇帝弄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出嫁」给王爷罢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无伤大雅吧?
「不知道皇帝知道您的下落后会怎么处置您?」他淡淡的祭出狠招。
袭菊湘唇边的笑敛了下来,一副投降的模样,「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豁出去什么都不顾的人,更何况……这世上也只有眼前的人能让他稍稍让步。
「为什么要他去接近洛濬?别说最近,这两个月来恐怕都没半个委托人上门。」
「你倒是调查得很清楚嘛!」袭菊湘抿抿嘴,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说,「有些考量不便告知,但洛濬跟我有些交情,就算
他真的知道漠漠是我的人,想必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那为什么挑他?楼里还那么多人?」他眉头深皱,「而且你开出了个奇怪的条件不是?身败名裂……这么做有什么好
处?」
「是没什么好处,只是我好奇讨厌男人的漠漠,跟柳下惠的洛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他无害地眨眨眼,「我好奇么
。」
「你……」
他气得把杯子都捏破,可袭菊湘却抿嘴而笑,一边还说着风凉话,「这么早就穷紧张,以后还有得你担心的呢!不过…
…漠漠那傻小子会不会今晚就去奸了人家呢?呵呵,真期待啊!」
魔鬼!这人绝对是魔鬼!
跟来的时候一样,像是有一阵轻风吹拂过,那人便消失无踪了。
袭菊湘看着那人原先站着的位置,露出语意深长的笑容。
刚到京城的几日,漠雪痕就透过特殊管道在这听说一职难求的丞相府中,重金买到一个下等奴仆的饭碗。
关于这一点,他自然很不满意。
首先,凭他的本事像是听命于人的命格吗?
生平最不幸的是成为御主的手下,但这实在是无法避开,毕竟御主之变态高人一等,不幸被他网罗也只能自认倒楣,因
此,相信这世上没人赢得过御主了吧。
其二,以这身分在这府里活动,不要说有幸得见丞相的尊容,连何大总管都无缘一见,所以说这样的身分实在是差、差
、差!
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所以现在他才会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站在洛濬院外的拱门边。
没错,他想出的办法就是奸了洛濬!
这招数感觉很卑鄙,但那又如何?别期待他这个杀手会有什么良心,说不准洛濬正好此道。以前没有人发觉他这方面的
天分,难得现在有此天赐良机,正是一兼二顾,摸蛤仔兼洗裤,至于有没有什么其他感激的话就免了。
看着晚来的三道黑影,他指了指那早已熄灯的漆黑房间,三个大男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咽口口水壮起胆往院内走去。
掂了掂怀中那猛然减少的银两,他轻叹了口气,要奸洛濬,自然不会是自己亲自下海,只是可怜了急速消瘦的钱袋了。
俗话说有钱可使鬼推磨,形容可真贴切,奸男人的钱有人要赚,奸丞相的钱也有人要赚,中原人果然难以理解啊!
望着三个大男人蹑手蹑脚地撬开门窜了进去,漠雪痕终于也打起了精神,吐掉咬在樱桃小嘴上那不甚端庄的草根,全神
贯注地聆听房内的动静。
「你们是谁?胆敢夜闯丞相府……唔……」
本来还很嚣张的声音蓦然没了声,漠雪痕露出一副知之甚深的模样,等着里头那凄惨的叫声,却没想到……
劈哩啪啦的三个人影被摔了出来,跌了个四脚朝天,随即从房内又闪出一个修长的身型。
漠雪痕心里感到一阵不妙。
妈的!是哪个浑蛋给他错误的消息,说什么洛濬是标准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那架式空手杀人都办得到了,更何况
杀只鸡。
思绪才刚想到此,那三个男人就从他眼前逃跑,顿了一秒正想要跟着逃,却猛然被一个极大的力量揪紧领口,把他狠狠
地往地上一摔,压住他的双腿,横坐在他身上,怒火中烧的质问。
「说!你是谁派来的?是兵部还是哪个尚书?」因为来人背着月光,漠雪痕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只感觉得到死掐着脖子
的那股力量很强大。
即使是脆弱的脖子被人掐得正着,漠雪痕那身傲骨却依旧没吭一声,但眼珠却灵活地转了转。
「快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你!」冷酷的声音持续传来。
「还不快说……」洛濬正想要继续追问,但身下却传出异常凄厉的声音——
「强奸啊!救命啊!」
于是百姓称颂的洛诸葛就这样愣在这人身上,本来的骚动就已经引起了侍卫们的注意,又加上这声不寻常的尖叫,整个
府里的人快速往这里聚集,一会儿一盏盏灯笼、烛火照明了半个庭院。
一个从不近女色的丞相在夜半压着一名小厮,小厮的衣襟被扯得大开,证据是还停在胸口的那双咸猪手,腰际的衣服像
是被什么粗暴的力道给掀开,几近赤裸……
男人恍然大悟,女人含泪指控。
原来丞相不近女色的原因是……
这一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少、少爷……」
从小看洛濬长大的何总管因这一幕打击太大,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二章
眨着大眼,眼底流露无辜无害的目光,漠雪痕坐在丞相的房内尽可能地装可怜。
基本上他是很不屑这样的做法,但并不想才刚来京城几天就被识破计谋,遣送回去,届时不知御主要怎么取笑他才够本
!
对于刚刚的状况他压根不认,只说自己是恰巧经过,而这时刚好也有其他下人跳出来指认他,证明他不是夜袭的那一夥
人。
这样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但很明显的洛濬不信,命每个下人都回房休息后,私自又把他带回自个房里。
强拉开笑容,企图用无辜的眼神来让此君知道他是清白的。
但就在他拼命眨着眼睛时,床帷被拉了起来,里面走出一个人。
竟是洛濬!怎么会有两个洛濬?
一样是丰神俊逸,卓尔出尘,而后来出现的那人一身蓝衣,但嘴边的微笑很不正经,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自动爬出来。
「就这小家伙?」从床帷后走出来的洛濬问着。
「你、你们……」漠雪痕轻声地问,就见那冷漠的洛濬冷不妨地撕开脸上的假皮,露出本来的面貌。
漠雪痕瞪大了眼,只差没把眼瞪下来!
因为……那人明眸皓齿,雪脂凝肤,乌黑秀发随着假面皮倾泄而下,柔顺地披散在两肩。
女人!他竟然被个女人打到趴下!
「主子,他就是刚刚那群人供出来的贼头。」美丽的女子不改其冷淡,一双黑眸一刻也不曾离开漠雪痕身上,对他的戒
心一点都没减少。
漠雪痕听到这女子喊他主子,小脸上更是充满惊讶。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他要接近洛濬自然对他有一番调查,知道身为丞相的洛濬身边有很多人保护,而其中武艺最高,
对洛濬又最了解的,莫过于第一死士朱华。
只是大家都只听过这名字,从未见过本人,但从名字来揣测,人人都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朱华竟是女人!还是个妖娇
的绝色大美女。
而真正的洛濬摇着一把纨扇,十足纨绔子弟的模样,一派优雅地走向漠雪痕,极不礼貌地用扇子顶起他的下巴,轻佻地
问:「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长毛了没?」
如果说袭菊湘是他这世界上最痛恨的人,那现在可以光荣退位了,因为他漠雪痕现在最痛恨的是眼前这混帐!
「去你妈的才没长毛!我可是个健全的男人!」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
漠雪痕不由得痛恨起自己为何这么老实,朱华则是诧异着刺客的单纯,而洛濬……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那张充满懊恼的美丽脸蛋,突然抱住他。
「太可爱了!才几岁毛就长齐了?」他促狭地望向那个地方,「不过还是得让我来鉴定鉴定才说得准。」
风度翩翩?俊雅不凡?人中龙凤?人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以上这些话形容的是眼前这混帐吗?漠雪痕被气得头冒金星,这个杀千刀的!
他觉得自己的指节咯咯作响,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巴掌甩了下去,他本就不抱持着打得中的心态,毕竟洛濬身
旁还有个高手朱华,但瞬间的空气中却回荡着响亮的巴掌声。
洛濬愣了住,好几一会恍然醒悟地摸摸脸上的红肿。
「你打我?」
说不后悔是骗人的,若是坏了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得不偿失?然而漠雪痕一向都是行动快于思考,他挺起身子,口气傲然
。
「打你又怎么样?你这个王八羔子!」
沉闷的空气郁滞了许久,洛濬缓缓露出笑容,用甜腻的声音轻喊,「小宝贝……」
不知为何漠雪痕听到他这样的称呼,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了。」他边说边回到床边坐着,还不望用潇洒的姿态轻摇着扇子。「你就跟在我身边和我好好地
培养感情吧,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那个「我」是指谁?洛濬?
小宝贝又是谁?不要告诉他是漠雪痕自己。
第一次漠雪痕发现他从脚趾到背脊都发凉,这种状况只有在得罪袭菊湘的时候才会发生。
怯怯地退了几步,他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如此没自尊的逃跑。
「哈……哈啾!」
一大早起来忙着扫落叶的漠雪痕揉了揉已经红透的鼻子,再次觉得自己倒楣透了。
想他几百年没生病了,却偏偏在遇到那变态之后染上风寒。
经过前几天变态的恐怖宣言后,他都相当安分地做着下人的工作,在还未想出一个完美的报复计划前,他宁可离变态远
一点,可他这样拖过一天又一天,却忘了一种可能性——
他不是当下人的料。
他本就没想在丞相府里多待,而丞相府的职位又难买,所以当时只买到个照顾牲畜的下等小厮。
人若倒楣,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偏偏这几天马房里几只母马产子,里头的人忙得人仰马翻,常常半夜不睡轮流照顾,而
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在被马房总管发现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后,便支使他一大早起来扫庭园落叶。
他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堂堂阎楼的左辅,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活了?更何况平日还要
饱受那些嗳昧的目光。
经过前几天的丰功伟业,下人间无一不想要知道他跟丞相怎么会半夜抱在一块,可何总管管教下人一向严禁谈起主人的
是非,所以他们也只能心里想想,嘴上闷不吭声。
也好,毕竟他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耐性能忍住不杀了那变态,而是慢慢地让他身、败、名、裂。
烦恼地扫着地,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竹扫把被一只漂亮的绣花鞋踩着,他拉扯着竹扫把,却见那绣花鞋的主人一点也没有
把脚移开的意愿,心一沉,他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没想到做出这样无理举动的竟是个貌美的少女,从她穿着上等质料的衣物来看,似乎非富即贵。
「这位姑娘,能不能请你把脚移开?」漠雪痕勉强耐着性子。
「你就是府邸传得乱七八糟、濬哥的娈童吗?长得不怎么样嘛!这么老也能当娈童?你真的能伺候人?」
每个问题砸下来,漠雪痕的脸色就青一分。
这个女人……他紧握住拳,差点就让他破了不打女人的原则。
深吸了口气,他强笑,「姑娘,我不是什么娈童,我只是府邸一名小厮。」
他是要让洛濬身败名裂,但可没必要牺牲这么大,把自己的名誉赔上去。
「可是府邸的每个人都这样谈论。」她杏眼清亮,一脸娇俏地说着:「她们说只有你能让洛哥有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那个意思……到底是哪个意思?漠雪痕头昏脑胀地想着这个问题,他的清誉犹如大江东去浪滔尽,一去不返
。
「咳!姑娘,这种事情你还是问问本人的意见比较准确。」
听到这姑娘直接又不加掩饰的问话,连漠雪痕也觉得呛辣,但别用在他身上他会更感激。
「可是……」
「锦儿,你这问题太失礼了。」
突然插进的声音解救了进退维谷的漠雪痕,来者是一位俊美的翩翩公子,一身华贵的衣饰,看得出来头不小。
他先是对着漠雪痕露出歉意的笑容,把那冒失的小姑娘招回自已身边。
「可是我好奇么,都这么老了,身子还能软吗……」锦儿嘴里还咕哝着。
华衣公子有点懊恼地看着王锦儿,轻叹了口气,这才抬起头看着漠雪痕,目光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后,突然露出诡谲的笑
容,「你长得很漂亮,洛濬真有眼光。」
为什么在这时候要提到洛濬?漠雪痕觉得一阵恶寒袭来。
「谢谢你的赞美,曦黎。」不知道打哪儿现身的洛濬笑嘻嘻的,手揽着错愕的漠雪痕的肩,理所当然地接受这美称。
「我想何总管一定很头大,从小看着你长大,本来担心你此生不娶,孤独终生,可没想到会蹦出一个男媳妇。」
闻言,洛濬笑得尴尬,「所以我这几天都忙着听他的训勉。」
但曦黎却不给面子地笑着,「天下哪有你吃亏的份?依我看,你定又整得他头昏眼花……」
「你这个王八羔子打哪出来的!」
两人自然地谈话,突然被一句谩骂强迫终止,洛濬与曦黎皆是一愣,然后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至于锦儿则是张大嘴,露
出些许惊恐的表情。
「笑、笑什么!」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反应慢半拍,还沉溺在刚刚的惊愕之中,漠雪痕扯着大嗓门。
「雪痕,你真是可爱。」从何总管那里打听出这人的名字,也尽量克制自己这几天少找他麻烦,以免他吓得逃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