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选仁一想也是,便改口问他:“你有什么事情?”
沈静搓了搓手,一脸的心虚胆战:“陆先生,分部存在外面仓库里的军火,让人偷走了两箱。”
陆选仁听了这话,立刻取下雪茄:“什么?”
“两箱都是六寸手枪。”沈静望着陆选仁:“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陆选仁向四周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要扩散消息。我们的枪支,都是日本宪兵大队提供的。如果让他们知道
了,恐怕又要大做文章。”
沈静苦了脸:“可是,忽然少了五六十把枪,万一让人查出来的话……”
陆选仁把雪茄送入口中咬了一下,随即答道:“现在,大概已经没人还有心思去查这种事了——你从后门进楼到我书房
来,我有话同你讲。”
沈静答应一声,转身向楼后跑去。陆选仁扔了雪茄,又拍拍衣襟,做出了满面微笑,迈步进楼。
陆新民正坐在客厅内的长沙发上,同顾理初玩扑克牌。听见门口有了响动,便抬眼望过来:“爸爸。”
陆选仁见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态度,顿时就高兴起来,大步走过去道:“玩这个呢?谁赢了?”
陆新民专心致志的整理着手中的扑克:“当然是我赢了!”
陆选仁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好好玩,我上楼去了。”
陆新民没理他,径自扔出一张牌来:“红桃三!”
陆选仁脚步轻快的回了书房,见沈静已经站在门内等他了,就做了个手势,让他把门关上。
“现在,美国空军对东京的轰炸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陆选仁坐在写字台后面,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森田慎吾在下
午的会上,态度似乎有些悲观。”
沈静对于政治,是没有什么过人见解的,只能唯唯诺诺的做听众。
“战争的发展,早已远远超出了我们当年的预料。虽然现在日本在太平洋上还并没有露出明显的颓势,然而当对手是美
国时,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沈静听到这里,好像有点儿明白了:“陆先生……”
陆选仁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你只要心里有个知觉就好,万一到了那天,也好早做打算。至于现在,还是该怎样便怎样
,不要外敌没有攻入,先被自家人算计了。秋城寺现在不在上海,一切倒还都好办;等他回来了,你就要加意的小心。
他这个人很奇怪,好像专门喜欢找你的麻烦。”
沈静一听到秋城寺三个字,顿时腿都软了:“是。我知道了。”
“还有赵恒文,一定要追查到底。现在本来就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再有了他这么个例子,越发没有人安心做事了!”
“是。”
说到这里,陆选仁觉得仿佛是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了,便想让沈静回去。哪知沈静察言观色的瞄了他一眼之后,忽然苦
笑着开了口:“那个,陆先生,我明天晚上想接顾理初回去呆一天,您看行吗?”
陆选仁一看他那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又怎能忍心拒绝,当下就点头道:“当然可以。以后你要接他回去,不用特地告
诉我。自己估摸着时间就可以了。新民在晚上时,情绪一般都还不错。”
沈静这回是真笑了,向陆选仁一躬身:“哎,谢谢陆先生。”
翌日,沈静早早的就起了床。他先交待了阿妈今天打扫房间,然后草草的吃了早饭后,便乘汽车去了特工分部。
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他端着一杯热水,美滋滋的想今晚上阿初就能回来了,应该怎样庆祝一下才好呢?或许应该
先带他出去吃饭,吃饱了,再回家里好好的亲热一番……
他越想越乐,下意识的就喝了一大口热水,哪知热水是早上刚烧开的,烫的他“啊”的大叫了一声,把推门进来的林秘
书给吓了一跳。
“沈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沈静背对着他,扶了桌子弯腰站着,把舌头伸了老长,试图晾着降温。半晌,他才恢复了原形,直起腰转身面对林秘书
,口齿含混的问道:“什么事?”
林秘书一面好奇的望着他,一面回答道:“哦,早上接到了重庆那方面的消息,说是有了赵恒文的消息了。”
沈静一听,大为吃惊:“这么快就查到了?”
“不是,他们发现赵恒文时,总部还没有下令去追查他呢。”
沈静扭过头,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巧。既然发现了,就趁热打铁,马上把他处理掉。”
林秘书答应了,转身要走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折回来告诉他道:“对了,听说他们在重庆,见到那个谁了。”
“谁?”
林秘书自然知道是谁的,然而那个名字放在嘴边,一时却怎样也想不起来了,急的用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就是从集
中营里逃出去的那个白头发的开纱厂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静一拍桌子:“顾理元!”
林秘书也一拍巴掌:“就是他!”
沈静又摸了摸下巴,表情从肯定转为疑惑:“顾理元?”
林秘书一点头:“是呀!”
“他、他在重庆怎么样?”
“他好像过的蛮不错,据说还在谈恋爱,所追求的那位小姐,是重庆国防委员会主席的女儿。”
沈静震惊之极,面部表情反而麻木起来,只结结巴巴的自语道:“他……他怎么就能……他凭什么……”
林秘书也很困惑:“他一个从集中营里逃出去的,在重庆又没有投亲靠友,照理说,应该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不知
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钱。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有钱,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说到这里,林秘书见他只呆呆的望着地面,出神的厉害,便告辞退出。而沈静的头脑中思绪纷乱,下意识的端起杯子又
喝了一口热水,随即便“噗”的一口吐了出来,并且烫的“呀”了一声。
“这他娘的如何是好?”沈静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惶然的想:“搞不好这小子咸鱼翻身,到时候再杀奔回来……早知
道有这天,当初就该在集中营里宰了他!”
第33章
顾理初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铁盒子,靠着墙边快步走回卧室,脸上笑盈盈的,似乎是很欢喜。
盒子里是一些日本软糖,五颜六色的作成各种动物的形状,散发着浓郁的水果甜香。他伸手拈起一颗塞进嘴里,然后含
混的叫道:“陆先生,陆伯伯给了我一盒糖。”
卧室自带的小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了陆新民的回答:“哦。”
顾理初把那块糖三嚼两嚼的咽了,觉得非常好吃,而且咬起来好像胶皮一样,是先前没有吃过的。就抱着盒子向那小浴
室走去,想让陆新民也尝尝。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然而并没有锁。他把门推的半开,只见里面雾气蒸腾,朦胧间能看到坐在浴缸里的陆新民。他一面
伸手去盒子里掏糖,一面笑道:“你要不要吃……”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陆新民像条鱼似的猛然从水中跃起来,顺手扯过浴巾围了腰臀,然后赤脚跳出浴缸,走过来
一把就将他推了出去,嘴里还抢空儿答了一句:“不吃!”随即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浴室内本来地滑,顾理初受了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推,直接便一屁股坐到了外间的地板上,怀里的铁盒子也没能抱
住,里面的软糖当即撒了一地。
顾理初呆了一下,探过身子去捡起了那个铁盒子,发现里面只剩下几块粉红色的小熊,粘在了盒子底部。
他把盒子放在身边,然后欠起身子用手揉了揉屁股,疼倒不是很疼,只是——他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因为这点委屈,他坐在地上,始终没有站起来。直到陆新民推门走了出来,面带惊异的问他:“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顾理初低下头,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嘴是紧闭着的,可是心里的难过却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这是先前所没有过
的感觉,不过是被人推了一跤而已,却忍不住的想要留下眼泪来。
陆新民把搭在脖子上的干毛巾抽下来擦了擦手,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软糖,便笑道:“我晓得了,是不是我方才推了你
一把,结果你就把糖盒子扔掉了?没有关系的,你要是喜欢吃,我让人再去给你买。”
顾理初听了这话,愈发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好自己站起来,低声咕哝了一句:“摔疼了。”
陆新民把毛巾又搭回脖子上:“哪儿疼?”
顾理初弯腰拿起那个盒子,双手捧着送到陆新民面前:“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陆新民向盒子里望了望,然后便笑道:“我不爱吃这个。你到底摔疼哪里了?这次是该怪我了,下手没有轻重。”
顾理初听他自责了,连忙摇头道:“我不疼。真的不疼。”
陆新民走到他身边,开玩笑似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是不是把屁股摔扁了?嗯?傻子,下次不要在我洗澡的时候乱
闯,我可不愿意让你看见我光屁股的样子。怪难看的!”
顾理初扭头看着他:“不难看的。”
陆新民一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我不好意思。”
顾理初听了这话,便想自己也经常在沈静面前光屁股,先前自然也是觉得害羞的,不过现在也就无所谓了。好像被他亲
亲摸摸抱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不做那个事儿就好,因为实在是很疼。
想到这里,有句话忽然从他的心里一直顶到他的喉咙上,他来不及忖度,张口就说了出来:“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陆新民愣了愣:“什么?”
顾理初垂下眼帘,忽然就觉出一种令人气闷的悲伤来。他一只手拉了陆新民的袖子,像个预备撒娇的小姑娘一样先哼唧
了一声,然后方开口道:“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亲过我了!”
陆新民看他微微皱了眉,一张脸上是天真无邪中带了点幽怨,看起来是可怜又可爱。便不禁心情大好,探过头去在他的
面颊上“啵”的重重亲了一大口,然后笑道:“傻子,真是个小傻子!”
可是顾理初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玩笑似的吻。不过他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把手伸进糖盒子里,把剩下的几块软糖
划到一起抓出来,一齐全塞进了嘴巴。
晚上到了沈静家中后,他无精打采的趴在床上,一直在出神。沈静见他若有所思,就觉得很新鲜,走过去捏脸揪耳朵的
撩他:“阿初,有心事了?”
顾理初的身子软趴趴的瘫在床上,只把脑袋侧过来,斜眼望着沈静,口中轻声道:“沈先生,你亲亲我吧——”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沈静的嘴已经堵了过来。然后他就变成了一条被按在旱地上的鱼,尽管也挣扎着,然而沈静吸住了
他的嘴,无论如何不肯松口。待到五分钟后两个人终于分开时,顾理初已经眼泪汪汪,险些因为窒息而晕过去。沈静倒
是笑嘻嘻的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去:“怎么?懂人事儿了?”说着摸到那胸口处的小小乳头,用指尖夹着狠狠的捏了一
下。顾理初立刻痛的叫了一声。
“疼了?”沈静笑问道:“哎哟……那可得好好揉一揉,是不是?”
顾理初躺在床上,像个大号娃娃似的随他摆弄。只是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开了口:“沈先
生,亲吻……好玩吗?”
沈静把脑袋插进了顾理初的衬衫里,正自得其乐的又舔又咬,忽然听他这么问了,便闷声闷气的答道:“这个么……”
他似乎觉得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便把脑袋拔了出来,涨红着脸答道:“要是同喜欢的人亲一亲,当然是很好玩
的啊!不过要是同……”
说到这里,他的眼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秋城寺的身影。
沈静闭上眼睛打了个冷战,极力的把方才那个幻觉抛开,转而对着顾理初继续说道:“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是
不是?我的小阿初?”
顾理初点点头:“是啊……”
沈静不再理会他,向后挪了挪,开始扒他的裤子。他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将顾理初脱了个精光。顾理初张开双腿趴
在床上,心里一片茫然,忍不住的就总想叹气。
沈静坐在他的身后,伸手在他的下体处拨弄了一番,很纳闷的自言自语:“他妈的,该长的也都长全了,怎么就没反应
呢?难道这玩意儿也会跟着脑子一起傻了?不能够呀!过两天弄点药给你吃吃看,这么大的人了,长着这么一副摆设算
怎么回事儿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起了玩心,向前一跃扑到顾理初的背上,顾理初没有防备,被压的“哎哟”一声,回过头去大声道:
“我扁啦!”
沈静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忍着笑说道:“我说,你那玩意儿既然没有用,索性一刀割掉。往后我就把你当个姑娘养着,
咱不做男孩子了,好不好?”
顾理初听了这话,立刻把双腿并的紧紧的,用力摇头道:“那可不行。”
沈静故意吓唬他:“我说行就行!我现在就去拿把刀,先在火上烤一烤,然后就嚓的一声,把你的……”
这回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理初从身上掀了下来。只见顾理初手忙脚乱的抓了衣服,一面穿一面带着哭腔道:“不行,
不行!我不让,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他越着急,手脚越笨,两只脚蹬了半天,还没伸进裤腿里去。沈静看他那样子
,先是大笑,然后起身移到他的旁边盘腿坐了,伸手到他的腿间,在阴囊处用指尖飞快的划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
在这儿用刀拉个口子,你的小蛋黄儿就掉出来啦——真跟蛋黄儿似的,不信我带你去分部地牢里瞧瞧去,那儿就有一位
,下面让鞭子抽了个稀巴烂了,那点玩意儿全淌了出来,看着怪有意思的,哈哈……”
他越说越得意,仿佛犯了什么癖好似的。结果终于把顾理初吓的张大嘴巴痛哭起来。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于是立刻改了口风,强调自己方才是在骗人。可惜他方才那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实在太过精彩逼
真,顾理初又是个没脑子的,以为他真的要对自己开刀,就光着屁股坐在床边嚎啕不已。沈静被他吵的头都大了,不过
看他哭的满脸通红,一只手还很紧张的捂在下身。也就无从发火,耐着性子道:“不怕不怕,都是我不好,我乱说吓唬
人。不要哭了,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受这个罪呢?况且我就喜欢男孩子,你要不是男孩子,我就不喜欢了!是不是?看
你哭的一头汗……”他用睡衣袖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灵机一动道:“我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然后再吃点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