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随着走了出来。
他跟着警卫一路下楼、穿过半个院子、再上楼。终于走到所长办公室门口时,他已经累的双腿发软。
苏饮冰见他来了,倒没有动,只又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第57章
苏饮冰抬眼瞄着沈静,心里犯着嘀咕。同时费力的欠起身,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大皮夹。皮夹打开,他从中抽出一张略显
泛黄的旧照片来。
此照片大小不过四寸,上面的人像,乃是位打了大辫子的姑娘。苏饮冰看看照片,又看看沈静,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直过了足有五分钟,他才把那照片递向沈静:“年轻人,你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沈静好奇的走过来接了,贴到眼前一看,见是个姿色平平的女子,生的细眉细眼的,别说认识,根本就连见也不曾见过
。便摇摇头,双手将照片递了回去:“不认识。”
苏饮冰把照片又放回钱夹中,然后摸着自己那好几层的下巴,犹豫着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吗?”
沈静陪笑:“对不住,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请问您是……”说到这里他歪了脑袋,眯起左眼望着前面这个模糊人影
,自己猜测着那应该是个大白胖子。
“我是苏饮冰。那天在医院,我们见过的。那时理元正在跟你打架,我站在后面。”
他如此一说,沈静便完全想起来了,这可让他愣了一下,心想原来那天出言相助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饮冰——莫非顾
理元攀的那个阔岳家,就是苏家了?不过苏饮冰来找我做什么?总不是知道了前因后果,现在要来给他女婿报仇吧?
他虽是如此思索着,可是脸上却只是微笑,低头道:“想起来了,您那天可是救了我一命。我也没有什么机会感谢报答
……”
苏饮冰一摇头:“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我来这里,是要问你一点事情。”
沈静垂下眼帘:“您请问。”
苏饮冰继续摸下巴,一双眼睛被肥肉挤成两道缝,幽幽的射出点无形的光芒来:“你今年,多大了?”
沈静万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的年龄:“呃……二十九岁,要么就是三十岁。”
“怎么还不确定?”
沈静苦笑着解释:“苏先生,我是个孤儿,没人给我记着生日,我自己自然也就不晓得。不过我大概就是那两年出生的
,所以算起来,不是二十九岁,就是三十岁。”
苏饮冰点点头,脸上并无神情波动:“父母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吗?”
沈静不假思索的摇头:“不知道。”
“那是谁抚养你长大的?”
沈静听到这里,脸色倒有些黯淡:“……没人,我自己长大的。”
苏饮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你小的时候,总该有个人来照顾你吧?”
沈静低下头:“没人照顾我。我自己长大的。”
“那吃什么?喝什么?”
沈静抬头望向苏饮冰:“苏先生,您问我这个干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苏饮冰丝毫不露口风:“你回答就是了。”
沈静无奈,只好答道:“我、我也说不清楚。”
“那就捡你清楚的说吧!”
他这样不动声色的逼问不休,沈静心中虽然很觉反感,可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自揭疮疤:“我、我、我是……是个……”
他这层疮疤还未揭开,苏饮冰又开了口:“既然从小没有人管你,你怎么知道自己姓沈?”
沈静让他逼问的有些头晕:“我……”
其实这沈静的生平,乃是一笔糊涂账。要这样细问起来,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好像天生的就姓沈,至于为什么这样
笃定,那他可说不清楚。还有他这成长的情形,也是内容复杂,不过中心只有一个,就是找食物填肚子。
苏饮冰见沈静期期艾艾的回答不上来,并不体谅,反是带着满心的疑惑继续追问下去:“沈静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
沈静总算遇到了一道易解的问题:“是陆先——陆选仁给我取的。”
“对了,我听说过,你一直是在陆选仁手下做事的。我先前与他同事过,后来我去了北平,就再没见过他。”说到这里
,苏饮冰运力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踱到了沈静面前。
沈静早就惯于让人绕着圈儿的审视了,所以虽是低着头,心里却没觉着怕,单是莫名其妙。而苏饮冰倒也并没有围着他
转圈儿,只又盯了他一分钟,然后叹了口气,开口道:“沈静,你好好养病吧。保重身体。我走了。”
沈静听他说话这样客气,连忙点头哈腰的答道:“是,多谢您费心,您一路走好,再见。”
一路恭送走了苏饮冰,凌霄直接就去了沈静的单人牢房。
沈静刚进房不久,正坐在床边休息。因为医生嘱咐他尽量少见强光,所以窗帘拉的严实,屋内一片昏暗。那书记员坐在
桌前,正在整理稿纸。
见他进来了,二人一起起立,那书记员当然磊落,微笑着叫了声“凌所长”。沈静却是低着头,只随着嗯了一声。凌霄
见状,也摆出一脸的温和笑容,对那书记员道:“小李,工作辛不辛苦啊?”
李慕文心想自己每天上班,就仿佛在茶馆里听评书一样,不但不苦,而且趣味十足。便微笑答道:“还好,不辛苦。”
凌霄走到桌边,看了看那稿子,只见上面满篇工整小字,且不论内容,乍一瞧着就很令人满意了。便点点头:“写的不
错。这样,小李,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吧,早点下班。正好我有事情要同他讲。”
李慕文听了,自然同意。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公文包,便高高兴兴的离去了。而沈静站在床边,直觉上就感出不妙来。
凌霄一转身,笑模笑样的走到了沈静面前,抬手扯了扯他的领子:“沈静,你可以嘛!你到底还认识多少人物?我这个
看守所,简直可以改为你的专用会客室了啊?”
沈静晓得,同这个凌霄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所以索性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垂头装可怜。
凌霄回头瞧了一眼,见房门已是锁上的了。便安安心心的转向沈静,一扬下巴:“今天老子比较闲,让我看看你的好本
事吧!”
沈静没听明白,喃喃开口道:“不,不,我没什么本事。”
凌霄随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说谎的人我见多了,可还没遇到过你这种一句真话都没有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懒
得同你废话!快点!”
沈静是真不明白,不由得就抬头看了凌霄一眼,心想怪事都赶到一起了,从苏饮冰到凌霄,满口全是没头没脑的怪话。
而凌霄见他还是满脸无辜的不肯动,便失了耐性,伸手在他胸口一推,见他顺着自己的力道仰面倒在床上了,便上前一
步,开始解他的裤子。
直到这个时候,沈静才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不敢大声喊叫,只能低声哀求:“别、别,凌所长,
您这是干什么?别……”
话未说完,他已被凌霄翻过来趴在了床上。情急之下,他用力一挣:“凌所长,您误会了,我不是那种……有话好说,
我真不是那种人!”
凌霄气喘吁吁,一把将他的皮带抽了出来扔到一边:“你不是哪种人?你难道不是个卖屁股的?不过是卖的高级一点罢
了!既然当过婊子,现在又立什么牌坊?”说到这里他忽然停手直腰:“我没兴趣扒光你,你自己来!”
沈静手忙脚乱的提了裤子转过身,脸上惊惶的青一阵白一阵:“凌所长,您听到的都是谣言。那次……那次是秋城寺强
迫我的……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
凌霄很不耐烦的一挥手:“少废话!”
沈静知道反抗和解释都是没有用处的了。他六神无主的站起来,四处看了看,仿佛在寻找退路似的。随即一手提着裤子
走到桌边,拿起一管药膏走回来扔到床上,然后就蹲下来,开始为凌霄解裤子。凌霄低头看着他,心想平时瞧着病怏怏
的,现在倒麻利起来,果然在这方面是训练有素的。
沈静退下了凌霄的制服裤子,见他胯下那玩意儿半软半硬的窝在内裤里,便又迟疑着停了手。凌霄却笑的得意,故意的
向他做了一个前顶的下流动作:“发什么呆?看你的了!”
沈静短促的出了口气,终于是横了心。他这辈子总是这样——想要命,就不能要脸。
他脱下了凌霄的内裤,然后开始用手轻轻的抚摸那东西。然而上方的凌霄却伸出手,把他的头向自己胯下按去:“敬业
一些嘛!我的老弟!”
沈静闭了眼睛。
怒涨的下体直顶进他的喉咙里去,他没干过这事儿,不过既然同是男人,所以如何能令对方舒服,他也大概的知道一些
。头顶传来了凌霄的一声呻吟,这让他更加卖起力气来。
凌霄满意的长叹一声:“不错,真不错。行了,你起来吧。”
沈静一言不发的回身,在床上摸索着找到了那管软膏,拧开盖子在手心上挤了一堆,然后就往面前那勃发成紫红色的器
官上抹去。觉着涂抹均匀了,才扶床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凌霄弯下腰。
双手支在床上,他咬了牙。
凌霄缓缓顶入他体内时,他极力的放松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凌霄拍了拍他的屁股,低声笑道:“你可真够紧的了!是不是太久不做了的缘故?”晓得他不会回答,所以随即又自语
道:“好,有点儿意思!”
苏饮冰坐在汽车里,将钱夹中的照片取出来,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他这么一问三不知,可让我怎么查?现在只有两点相符:一是模样和我年轻时相像;二是和惠敏一样都姓沈。不过姓
沈的人有千千万;两个陌生人相貌相似,也是可能的。再一个,惠敏怀孕的消息,是在她被采薇赶走之后才传出来的,
是真是假也不能确认。况且惠敏身体素来健康,如果这个沈静真是她生下的孩子,就没有理由会是个孤儿——或许惠敏
抛弃孩子又去嫁人了?不可能,惠敏不是那样狠心的女人。除非是惠敏死了……那我可太对不起她了……”
苏饮冰思索了一路,快到家门口时,他忽然用力拍了下脑袋:“我想这些干什么?在医院里碰见个面善的青年,就胡思
乱想的以为他是我的私生儿子——我这可不是要疯了么?罢了罢了,往后再不要想这件事了!”
他是快刀斩断了脑中的乱麻,决意抛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一时汽车到了家,他进门之后谁也不理,径自回房去休息
。冯采薇本来给他留了晚饭的,可一见他那副肥而自得的样子,不由得就心中有气。索性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招呼苏东
海:“东海!你还不出门吗?”
苏东海扑通扑通的从楼上跑下来,头上的帽子都被颠歪了,急赤白脸的对他妈妈怒道:“着什么急呢?难道我晚去一会
儿,四姐全家就会被人打劫了?”
冯采薇知道这小儿子脾气别扭,所以也不同他一般见识,只道:“你四姐家门前的路不是很平,天黑了更不好走,不如
早点去。”
苏东海正了正帽子:“知道啦!”说着大踏步就向门外走。冯采薇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叮嘱道:“你去了之后,
顶好不要理会那个阿初。万一惹着了他,你姐夫又要心里不痛快——你那手里提着的是什么?点心?去你四姐家还带什
么点心?”
苏东海听他这母亲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便不耐烦的大声答道:“我愿意带!我自己吃!”——声音因为愤怒而一波三折
,听起来反而奶声奶气的。
冯采薇见他像条倔驴似的不听说,便住了口,转而去打电话邀人打通宵麻将。
再说这苏东海到了顾宅,一进门便见他姐姐伸了大腿在穿丝袜,便在旁边坐下了,将手中的纸盒子悄悄放在旁边的地上
。口中问道:“又要出去玩啊?”
苏嘉仪弯腰系高跟皮鞋的细带子:“当然!”
“姐夫怎么还出门了?他去天津干什么?”
“说是厂里的技术工人水平太差,去天津找他先前用过的一个工程师去了。过两天就回来。”
“他怎么不带傻子一起去?你不是说他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傻子吗?”
苏嘉仪用宽齿大梳子理了理卷发:“傻子感冒了,在房里养病呢。否则你以为他会不带?这两天你就住在客房里好了—
—亏得有你,放在家中也是个男人,还让人放心一些!要不然我总是有点害怕。”
苏东海哼了一声:“傻子不也是男人吗?”
苏嘉仪呸了一声:“他也算是个人吗?”
这时老妈子走进来禀报道:“太太,外面有一位周先生,说是来接您去参加舞会的。”
苏嘉仪一听,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只点了点头,然后拎起小皮包对苏东海道:“我走了,明早上大概就能回来,你也
早点睡吧!”
苏东海答应一声。见他四姐果然出门了。便拎起纸盒,向楼上走去。
他也来过这四姐家几次了,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顾理初的卧室。把那个纸盒放到门口,他空手推门走了进去:“傻
子,我来了!”
顾理初侧躺在被窝里,正在摆弄一只用手绢叠成的老鼠。见苏东海来了,他便坐了起来,无精打采的问候道:“花——
苏先生,晚上好。”
苏东海站在床边仔细的看了看他,觉着他虽然脸色苍白,可也不是大病的样子。便问道:“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顾理初揉揉眼睛:“我哥哥说我感冒了。”
苏东海一听,实在不是什么重症。便放下心来。他一屁股坐到了顾理初身边,压低声音道:“哎,我们玩亲嘴好不好?
”
顾理初摇摇头:“我想睡觉。”
苏东海起身走到门外,把那个纸盒子拎了进来,顺手关了门:“你要是和我玩亲嘴,我就给你好东西吃。”
顾理初还是不感兴趣:“我不吃,我想睡觉。”
苏东海听他左一个睡觉右一个睡觉的,便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在床上。然而又顾忌着四姐夫,不敢妄动。只好压下性子,
把那盒子拎上床来打开:“你瞧瞧,好不好玩?”
顾理初探头一看,只见盒内摆了几块巧克力,全都做成了动物形状,惟妙惟肖的,又散发出一股甜香。立刻就不困了,
伸手就要去拿。苏东海赶忙抬手挡住:“先亲一会儿,然后这些巧克力就全是你的!”
顾理初听了,还忖度了一番,其忖度的内容,就是想象着自己该如何咬掉那巧克力小熊的脑袋。想象完毕后,他当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