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凭师父精通医药,岂能轻易上我的当?"他负手而立,沉重地叹息。
"这么多年......你的恨......还没有消吗?""哈哈......"我失笑。
"我没有师兄的博大胸怀,看不透世事,要我不恨,除非......死人复生。"
"你--"他顿了顿。
"后悔了?"耸耸肩,跃上屋顶,我道:"我知道师父没有死绝。
师兄守口如瓶,但我总会知道师父被你藏在哪里。"
"我还是老话,无可奉告。"
他硬声道。
"是吗?那真遗憾。"
我怜悯地摇摇头。
"看来师兄并不怎么爱你的妻子。"
"你!?"他瞠目。
我残忍地笑笑,飞身走了。
我知道师兄娶妻了,妻子叫光小海,很古怪的名字。
据说他的妻子来历不明,行为举止古怪,思想奇特,但师兄对她很好,两人年龄上差了十来岁,却夫妻恩爱。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敲开师兄的心,并驻进他的心房,与他共结连理。
在没有见过师兄前,我安于现状,仿佛真的以为自己趋于平淡,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然而师兄出现了,看到师兄,我想起了师父。
我那被我毒害的师父呵......莫名的,我渴望见到他。
我有一种感觉,见到了师父,父亲也会出现。
毕竟,他们之间有感情的牵绊。
为了能见到师父,我不得不打师兄那单纯的小妻子的主意。
然而......师兄比我想象中还善于防范。
他的小妻子被他保护得很好,滴水不漏,我无机可趁。
摇头,叹息。
师兄是真正的变得不一样了。
再无从前的影子。
我隐身于阴暗的角落,看院落里师兄和他妻子之间相濡于沫,有些羡慕。
大哥,二哥,师兄......都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真好,真好啊!角落里的我,一脸阴郁。
*************风尘儿终究没有死,他与他老爹风冷邪坠下山崖,因祸得福,吃了解百毒的雨露果,解了莫忘君。
"唉--"我咬一根草梗,躺在野外路边的树枝上,一脸晦气。
这世人啊,总爱斤斤计较,我不过是没有给风冷邪解药,没有出手救他儿子嘛,他居然因此派人追杀我,闹得我不得安宁。
这不,我连华山那小木屋都住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大哥的酒肆。
小魄子一听我被无情剑追杀,很没良心地一脚踢我出门,要我亡命江湖去。
更可恶的是大哥,在得知情况后,竟对我说:"自己惹得祸,自己收拾。"
我那个恼啊!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华山。
好,要我亡命江湖是不?那我就亡命江湖给他们看看!真是一帮没心没肺的兄弟啊!肚子在咕咕叫,我闭眼,打算到梦里尝尝叫化鸡,麻辣豆腐,东坡肉......还没开动,脸颊刮过一阵冷风,顿时刺痛,我猛地睁开眼,弹身一跳,跃下树枝,着地时,人已被十名黑衣杀手围住了。
抬手抹了下脸颊,一看,见血了。
"该死的!又伤我的脸!?"这帮御风山庄的杀手,真不知死活,死一批又来批,每一批过来,总是先伤我的脸。
知道我白涟君注重颜面,他们却千方百计地要破我的相。
对方没给我喘息的机会,一围住我就开始攻击。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致志地对付他们。
他们善于使剑,我自然不会用剑挡,最快收拾他们的办法,自然是毒了!趁机撒下一把毒粉,跳脱包围圈,本以为他们不死即伤,哪料到他们竟然不畏我的毒粉,紧追而至。
可恶,定是师兄为了克制我的毒粉,给他们食了百药丹。
吃了百药丹,至少不怕百种毒药的侵蚀。
师兄......虽说你我立场相对,可你竟然不顾以前的情义,对我赶尽杀绝?枉费我曾赐名于他......想不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抽出雷霆剑,运功,煞气一起,出剑见血。
他们的剑快,我的剑更快,如果风冷邪亲自来了,也许能用剑击败我,但单凭这些小喽罗,不足为惧。
割下最后一个杀手的脑袋,我抹了把脸,一身血腥,甩甩被血打湿的黑发,把杀人不沾血的雷霆剑入鞘。
又得找条小溪清洗身体了。
刚趟进溪水,惊觉,迅速地拾了颗小石子,往暗处一丢。
"出来!"师兄冷漠的身影自树后步出。
我放下警戒,捧了把水洗脸。
"师兄所为何来?"他见我一身血,闪了闪神,道:"你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里?"我疑惑地问。
"--皇宫。"
他吐出二字。
也是我最厌恶的两字。
"皇宫?"我愣了愣,既而大笑。
"师兄是否糊涂了?我好不容易从那里解脱,你却要我重蹈覆辙?""唯有皇宫,才是最安全的。
庄主的势力无法渗入。"
我扬扬嘴角,嘲弄。
"御风山庄的杀手还不是我的对手。"
"......庄主派出十二罗刹了。"
他道。
御风山庄的十二罗刹?嘿嘿,看来风冷邪挺看中我的嘛,竟派出一级杀手了。
想我白涟君的脑袋真值钱。
"你今天来,就是来说这个?"脱下沾了血的衣服,泡进水里洗干净身上的血渍。
"如果......我告诉你师父的去向,你就回皇宫吗?"他迟疑地说道。
我顿了顿,奇怪地看他。
"师兄,你担心我?"他不语。
我嘿嘿一笑。
"原来你真的担心我啊!我还以为师兄忘了往日的情义了呢。"
他别过脸,看向别处。
"江湖人虽称我医者,但我的名字......一直叫白驹。
唯有亲近的人,才唤我的名。"
一丝暖流滑过我的心头。
洗净了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我赤脚踩在草地上。
"那好,你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吧。"
他问:"见过师父后,你便回皇宫?""交换条件?"我扬扬眉,点头。
"好。
我的确该回一趟皇宫。
很久不见皇兄了,有些想他呢。"
他抿嘴,我眨眨眼,略带顽味。
***************师兄带我到一座无名山,轻功奔上积了层层厚雪的山顶,再进入一个隐藏的山洞。
当进入这片冰雪世界后,我的心就冷了。
原来......这世间的幸福是残缺的。
洞内冰雪晶莹,寒气逼人,我运功抵挡,快速地跟上师兄,来到深处,两具水晶棺赫然入目。
为何......是两具呢?胆怯,不敢上前,我看看师兄,他朝我点点头,神色哀伤。
我一步步上前,来到水晶棺前。
果然是师父!七年了,师父容貌未变,安详地躺在水晶棺内,衣服发丝都很整齐,可见师兄把师父照顾得很好。
我略为痴迷地看师父,七年前的缠绵仿如昨日,师父肌肤的温韵犹在,他被我毒死,好像是一场梦。
嘴里有点腥味,可能咬破了舌尖。
贪恋地看过师父后,我转身去看另一具水晶棺,当父亲清俊的脸印入眼帘时,我当下喷出一口血。
"爹--"我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会躺在水晶棺里?大哥和二哥皆活得好好的,可是爹......爹怎会......我不敢置信,双手撑在棺盖上。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可能!"我急语。
爹怎会死呢?他......他明明该活着的啊!师父被我毒死,无可厚非,然而爹......爹怎可能......我扑向师兄,揪住他的衣领,沉喝:"我爹怎会在此?他是怎么死的?"师兄扭曲了脸,移开眼神,不看我疯狂的表情。
"告诉我!""......是你大哥把他交给我的。"
师兄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整整衣服,冷漠地说,"七年前,我把师父带出皇宫,后来遇到了你大哥......这个地方也是你大哥选的,水晶棺更是你大哥弄来的。"
我呆呆地听着。
大哥......大哥早就知道师父死了!被我毒死!"哈哈哈哈--"我的好大哥啊!三番两次在我面前做戏,戏演得入木三分啊!耍弄我,真的那么好玩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的骗我!?"爹为何会死?难不成......他和师父同命?哈哈哈......"对了,我突然想起白家的咒言了!爹占有了师父,以师父的处子之血下咒,束缚了双方,师父爱上了爹,却不能违背爹的意愿,可是,咒会反噬。
师父死了......爹是受到反噬?!咒缚了两人,两人同命!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时候爹被斩首,我去找师父,师父说他却还没有死。
师父说自己没死,早就暗示了真正的爹也没有死。
因为......他们同命!我竟到现在才明白!恨!好恨自己啊!我毒死了师父,更害死了爹!二哥和大哥都知道了吧,他们......是否恨我呢?我双手捧头,赤红的眼直瞪棺内的师父和爹。
他们的面容都非常安详,平静,没有丝毫的怨恨......呵呵,不恨吗?不恨我吗?可我感到无地自容啊!大吼一声,我狂跑出冰洞,飞奔下冰山。
我大逆不道,我该天打雷劈!我--弑父了!***************再干净的雨水都冲洗不净我一身的污秽。
不休不眠,不停不歇,日夜皆程地跑回华山脚下。
在雨里行走,全身湿透,失魂落魄地来到大哥的酒馆前,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望而却步。
门里客人畅饮,好不快活,门外的我心如死灰,痛不欲生。
"客人,怎么不进来,外面雨......啊?"小魄子惊叫一声。
"君儿?你......"我无神地望望他,笑。
他突然惊恐了,急急往里面跑,不一会,大哥一身干爽地出来。
见到这样的我,拧了下眉,伸手欲拉我。
"为何不进来?君儿?"看着大哥伸来的手,我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大哥上前一步,扶住了我,我扑入大哥怀中,蓦地放声哀求。
"大哥......大哥......抱一抱我,抱一抱我......我冷......"大哥一愕,紧紧地抱住了我。
大哥的怀抱很温暖,可是......我的心为何仍那么冷呢?我抬头,脸上湿湿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我强颜一笑,对大哥说:"大哥明知道爹死了,因我而死,为何......还能如此平静地对待我?我--杀了爹啊!""君儿......"他大惊失色。
真有趣,大哥竟然也会有惊惶失措的时候?我想开口嘲笑,却感到发不出音,嘴里有什么呕出。
摸了一下,是血?原来我吐血了。
正想说没事,眼前一黑,晕了。
*************也许接下来,大哥会吃掉小白吧,剧情需要啊~~~~~终究,没有让师父活过来,唉,可能在番外里会说吧,这样也当永驻青春了,天长地久了,嘻嘻嘻~~~~~~~表扁偶~~~~~~~~~~~~~*************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洗净躺在床上了。
大哥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
见我醒了,紧皱的剑眉微微舒展。
"把药喝了吧。"
他摸摸我的额头,温和地说。
我定定地望着他,他的神态很平静,眼里也没有所谓的恨意。
为什么呢?在点明了我是害爹死的原凶,更知道了我是毒死叔父的罪魁祸首,他为何还能如此平静地对待我?"很难过吗?"他柔声问我。
我闭了闭眼,展现一抹虚弱的笑容。
"......扶我起来,我......全身都没力气。"
他马上又露出担忧的神色,放下药,动手把我扶起,我顺势偎进他怀里。
"君儿?!"不容他反抗,我伸出双臂,揽上他的颈项,稍一用力,便把他拖上床,强硬地将他压在身下。
"你......"我扬扬嘴角,邪气地道:"普通的药对身为药人的我是没用的。
呵呵,我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淋点雨便体虚发烧啊。"
"真的没事?"听我如此说,他放心了不少,却不为自己如今的状况而忧虑。
我眯起眼,审视大哥。
"为什么?"他的眼温柔似水,盛满了浓浓的关怀。
"为什么不恨我?嗯?"我抚摸他的发丝,灵巧的手慢慢地解开他的发髻,乌黑的长发散在被褥上,像一块绢布。
我低头亲吻他的发。
大哥有一头漂亮的青丝。
"君儿,别闹。"
他揽住我的肩,手指插入我的发间,我放过他的发丝,唇移到他的唇瓣,沙哑地问:"大哥......我可没有胡闹。"
轻啃他的唇,这是男人的唇,是我兄长的唇,很美味。
"你应该恨我的,大哥。"
边啃,边低诉。
"这样......我的心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地痛苦。"
他托住我的脸,凝视我,眼里闪着复杂的光,我轻笑。
"怎么?你心软?对自己的弟弟硬不起心肠?要不要小弟教教你?"当着他的面,我一把撕裂了身上的单衣,露出胸膛,撩开垂在胸前的发丝,让赤裸的上半身更清晰地显露在他面前。
抓过他的手,覆在胸口,来回抚摸,我媚惑地低语。
"像这样,或是像这样......你可以粗暴一些,留下痕迹最好,或是像父亲对叔父那样下咒......哦,好可惜,我已非处子,已经无法下咒言了。"
他没有抽回手,更没有对我疾言厉色,他的手很温暖,轻轻覆在我的胸口,对我的无理取闹,竟是纵容的。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哥对我如此宠溺呵......这是一种幸福吗?猛地扑入他怀里,我哀求。
"大哥,抱我......""......君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贴在我耳边问,灼热的气在我耳际缭绕。
"知道啊!我清醒着呢。"
是的,我很清醒。
我清醒地在勾引我的大哥。
反正我已是大逆不道了,再多一件引诱兄长的事,又如何?他沉默,还是在犹豫?久久不见他动作,我微微推开他,嘲弄他:"你不敢?怕负上背德之剑?可是我的大哥啊,你曾经不是差点要了我?就在我十六岁那年,在敌军的帐篷里......"我舔了舔唇,眼里闪烁着摄魂之光。
他变了变脸色,似乎被我挑到痛处了?我狠狠地甩他一巴掌,他没有还手,神色更阴郁了,我哈哈大笑。
"大哥,做戏做到那份上,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现在呢?为何不做戏了?还是觉得我太愚蠢,骗起来没意思了?你早就知道我毒死了叔父,害死了父亲,却表现得毫无知情,对我宠溺纵容,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二哥没你厉害,所以再次见面时,他疏远我,对我冷冷淡淡,甚至放我一人,他没有痛骂我已够仁慈了。
可你呢?你一如既往地待我好,一直把我蒙在骨里,我傻傻地被你骗了两年。
如果我没有遇到师兄,是不是要被你骗一辈子啊?大哥,我的好大哥!"他伸手,想摸我的脸颊,我躲开,不上他碰。
他没有退缩,执意地抚摸我。
"那你想我如何待你?君儿?"他低沉地回应。
"至始至终,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你。
我一直想把你当成弟弟,却......事于愿违。
大哥一直希望你能无忧无虑,能保持原本的纯真,你本该幸福,却被卷入是非,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我骗你......只是不想你知道太多,若你不好奇,不探究,至少能避开最大的伤害。
然而......你执着地要掺入进来,君儿,为何你要如此执着呢?"我讽刺地笑。
"因为......我是人,有情感,有思想,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我会迷惑,会茫然,更会彷徨。
我不知谁对谁错,也不知你们在斗什么,我只知道皇兄在伤害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在颠覆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