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只能让林耀荣玩得更开心。
“小昕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非常性感。低哑的声音,还有不停扭动的小腰……”林耀荣伏在何昕耳边吹气,“你是
不是在诱惑我啊?”
“你给我滚!”脸不禁红了,何昕连推带踢,想把这个让他尴尬得要死的鬼赶出去。
林耀荣吹了声口哨,眼睛瞟向何昕双腿中间,“哟,我还不知道被看见裸体也会让你有感觉啊。小昕你好敏感哦~~”
何昕往自己腿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靠!小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许是腰被那双冰凉的手碰到的时候,也许是
他靠在自己颈边低语的时候……他居然没发现身体发热头脑发烫不是因为浴室的蒸气!他居然……被鬼性骚扰了!
也顾不得会被外面的人听见,他歇斯底里地大叫,“妈的你给我滚出去——”
“我就说是里面有蟑螂吧。”
“喂何昕,你把蟑螂弄死,不要让它跑出来!”
见到了好镜头的林耀荣心满意足地从门里穿出去,就听到上述的话。
我什么时候变成蟑螂了?他郁闷地想。
7
夜渐深,寒意渐浓。
睡在何昕隔壁床的张大仙冷得一个劲地打颤。“怪了,明明盖了棉被,为什么还是觉得冷?简直好像旁边躺了个冰块一
样,我是不是生病了?”
“搞不好你被鬼压床,谁叫你老爱把鬼字挂在嘴边。”王室友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他平常受够了张大仙的鬼言鬼语。
“去!还没睡着就有鬼来压我?”
何昕扭过头不敢往旁边的床看。那只鬼就在张大仙的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眯着眼一直冲他笑,笑得他毛管直竖。
“张二对不起,都是我带只鬼进来,害得你被鬼压。不过看你平常的样子,你应该不会讨厌鬼吧?”何昕在心中默默道
着歉。
不知过了多久,其他人都睡着了,连一直嚷着冷的张大仙也仿佛习惯了那种冰冷,打起了呼噜。何昕却闭着眼睛但毫无
睡意。尽管他故意不去看,但还是能感觉到林耀荣在隔壁盯着他。
心头莫名地有点乱了。
身旁有个温温的东西贴了过来,熟悉又惹人牙痒痒的声音响起,
“嘿嘿,看我多贴心,知道你怕冷,还把身体弄暖了才爬上来。”
“你不爬上来我会认为你更贴心!”何昕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居然说这种话?真不可爱!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去跟那个丑男一起睡?”
“我管你去跟猪睡!”最受不了这只鬼老是故意撒娇,一听到他那种粘腻的语气,何昕就一身鸡皮疙瘩。
“嘘,讲那么大声,不怕吵醒你的室友?”
林耀荣脸上露出“有种你就大声吼啊”的神情,一边说一边把手盖在何昕嘴上,没料到后者毫不犹豫张嘴就咬。
“哇你是狗啊?咬那么用力,会痛的好不好?”赶紧把自己的爪子缩回来,上面已经有一圈牙齿印。
“抱歉!我只知道鬼是没有廉耻的,但不知道鬼也会觉得痛。”何昕气呼呼地说,语带挑衅,“下次我会更用力的,真
想知道鬼会不会流血!”
林耀荣顿时苦了一张俊脸,“小昕,你在发什么脾气啊?该不会还在生气刚才浴室里的事吧?”
见何昕不出声,又说,“我真的是不知道你那么敏感,怎知道光摸你两下就有反应,顶多下次不摸……”
话还没说完,林耀荣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拳。别看何昕外表单薄,力气还不小,直打得林耀荣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嚎。
“仗着别人听不到你的声音是吧?别人看不到你是吧?我看你还得意!”何昕低声说着,动作却是与声音完全不符的激
烈,一拳接一拳地招呼到林耀荣身上。
宿舍四张床都是独立分开的,轻微的晃动也不会惊动到其他人,只要不发出声音就好。维持着安静,何昕舒爽地揍了林
耀荣一顿,出了一口连日来积累的恶气。林耀荣一开始已落了下风,再加上何昕身手也的确不错,只能毫无还手之力,
结结实实地挨打。
“哼!我看你还敢小看我?”发泄过后,何昕满意地躺在床上喘着气,只觉得比打完一场篮球赛还爽!反看那被压迫者
,没有一点恶鬼风范地缩在床脚,样子好不可怜。看他那副样子,何昕简直想放声大笑。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性骚扰纯情
少男!
躺了一下,见林耀荣还缩在角落,没有飘出去也没有来跟他搭话的意思,不免有点担心。该不会是把他打傻了吧?他会
不会一时气愤,拿出什么鬼招式来对付自己?
于是又用脚踢踢那只鬼,“喂,你发什么愣?”
沉默。
“生气啦?才打你两下就生气?小气鬼!你前几天那样作弄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我只不过是收回一点利息!”不停地
用脚踹着鬼的背,简直有点像变相按摩。
“……小昕好凶,打人好痛,一点都不可爱,跟预定的都不一样。”久久,他才挤出两句话来,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什么预定?谁跟你说我不会打人不会凶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自己可爱,我又不是自恋狂!”
“哼,那是你老爷子骗我,他说你善解人意又可爱,肯定会很敬畏我又对我很亲切什么的。敬畏?你根本都不把我放在
眼里,还动手打我!”
听林耀荣的语气,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何昕无语,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
“我爷爷骗你?他干嘛要跟你说我的好话?他图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那臭老头……”林耀荣只吼了几个字,又匆匆收了声,“算了,反正我现在都来到这里了。其实光看他那样子就知道
你们家都不会是什么温柔的好人,是我笨才会被骗。哼哼!”
这东西跟老头子一定有什么勾当瞒着他,何昕心里暗暗下了结论。想想也就知道,无端的一只鬼怎会刚好找上他,他可
不信真的是因为他当时在墓园说的那两句话!不过看来林耀荣现在是不打算跟他说了,好,就看他要瞒到什么时候!
虽然知道林耀荣有事瞒着他,但何昕直觉认为那不会是对自己有害的事。被自己打不还手的鬼,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害他
的。
何昕坐起,伸手拽住蹲在角落的林耀荣的衣领,把他塞到自己旁边。
“小昕?”刚开始还以为何昕又要打他,正绷紧了身上的皮,想不到却被拉到柔软的棉被……外面。
“你要想在这里睡就不要再说话,给我安静地睡。”何昕转身,把背对着林耀荣,“你身体这么凉,可别想着到被窝里
来。鬼总该不会感冒吧?”
唉,刚才在外面“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温度都溜走了,身体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跑去
丑男那里暖身了。林耀荣在心里叹息道,不过小昕的举动真有点奇怪,刚才不是才在生气吗?
不过人家叫他闭嘴,他就沉默是金好了,免得真被踢出去。现在他可不敢激怒何昕了。
过了一阵,何昕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看来是刚才的一场架让他这么快就进入梦乡。
林耀荣看着何昕的睡脸,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阵,何昕翻了个身,头靠在林耀荣旁边,像被冷到似的轻颤了一下,却又没有挪开。
怕何昕真的会受凉,林耀荣小心地掀起棉被一角,把双手伸进棉被中,将一些热度引到自己身上。一只散发着温暖的手
突地搭到其中一只冰凉的手上,轻轻摩挲着。
热烘烘的被窝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凉凉的物体,何昕只是本能地把手搭了上去,凉意让他感觉很舒服。
林耀荣抽出没有被握住的手,轻柔地玩弄着何昕的头发,“臭老头,还好你的孙子偶尔会露出可爱的一面,不然我就真
的白来了。”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闹钟响了,何昕看也没看,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直接把它给关掉。平常的他,还要再睡一个回笼觉
才起来。
“小昕,起床咯。”一个不识时务的声音却在耳边响着,何昕不理它,那个声音却倔强地一直呢喃着,后来连他的身体
也开始晃动,何昕只得不情愿地撑开眼睛。
“早、安、哟~~~”林耀荣打个招呼,然后趁何昕还糊糊涂涂的时候,又在他脸上“啵”上一口。
何昕黑线地洗脸。
“呵~~~老四你今天这么早啊?平常不是最晚一个起的吗?真难得。”张二打着呵欠,对洗完脸从浴室中走出来的何昕
说。
“被鬼吵醒!”他硬邦邦地扔出四个字,眼神凶狠地对着某个方向。
“啊,你也撞鬼了?看来我们宿舍真的有点不干净,我昨天也被鬼压床。”张二像找到组织般的兴奋,也不知他在雀跃
什么。
就是同一只缺德的鬼啦!何昕在心里骂道。
“小昕,我今晚是不是也可以到你床上睡啊?”林耀荣跟在何昕身后问道。
何昕只是打了个饱嗝代替回答,懒得理他。早起也有好处,可以在饭堂安安稳稳地吃顿早餐,天知道他多久没试过这样
了。
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林耀荣又问,“你的室友为什么叫你老四啊?因为你年纪最小吗?”
“因为我们宿舍有陈李张王何的其中四个,除去姓李的按顺序排下来,我就是最后一个啦。”
“这样啊,你们宿舍的绰号还真没新意。”
何昕瞥他一眼,刚想说没新意又怎样,又没碍着你。还没来得及说,就有个人叫住了他。
“何昕。”一个低沉的男声。
回过头去,跟他打起招呼,“部长,早啊。”
“都说不要叫我部长和师兄这些东西了,叫名字就好了嘛。”
“都叫惯了,很难改。咦?”
“怎么了?”
“没、没事。”林耀荣突然不见了,害他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那天一整个上午,林耀荣都不见影,等到中午吃完饭回宿舍,何昕才看到那家伙斜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也不知道又没
有睡着。
“喂你这家伙,一整天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就走。”一见到林耀荣,何昕就把一上午来的不满劈里啪啦地发泄出来。
他烦心了一上午,这家伙却在宿舍里睡大头觉,怎让人不气?
“对不起。”他却只是道歉。
“喂……你怎么了?”林耀荣的怪模怪样让何昕心里不知怎的,也说不上是不是担心。
林耀荣却没有当面回答他的问题,“今天早上那人,是谁?”
“啊?你问他干嘛?你认识他?他是学生会公关部的部长,我在他手下工作。”何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话回答。
“那个人是不是叫陈渝江?”林耀荣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真的认识他啊?他是你以前的朋友?”
“他是……算是我自杀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8
说完那句话后,林耀荣就沉默了。
没想到何昕也一样沉默。
“喂……”终于还是忍不住。
“什么?”何昕抬起眼,像是刚刚才回过神。
“我刚才说……他是我自杀的原因。”他想不到这么重要的台词自己居然要说两次。
“……哦。”何昕应道。
林耀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你、你反应不能强烈一点吗?”
“啊?你还要我给你什么反应?”
“起码显得震惊一点,好奇一点!然后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昕笑着摆摆手,“呵呵,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啦。”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样死的吗?”林耀荣大叫。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自杀死的。”
林耀荣软倒在床上,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何昕,“呜呜呜,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算是看清楚你了!”
“要不你要我怎样?你人都死了,难道还要我义愤填膺、慷慨激昂?”何昕瞪回去,突然又想到,说,“啊,你该不会
想找我替你报仇吧?原来你找上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我我可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我胆子很小的,你千万不要叫我去
!找别人吧你!”
闻言,林耀荣只能露出不可置信、委屈又伤心的表情。
何昕背过身去,很辛苦才忍住快决堤的笑意。原来捉弄人真的很好玩,难怪这只鬼老喜欢捉弄他。看着他一脸世界末日
的表情,何昕第一次觉得这只鬼很可爱。
他血液中的劣根因子爆发了。
林耀荣“呼”的从床上飘起来,又“呼”的飘到门边。
“喂,你去哪里?”见他想走,何昕赶紧把他拉住。他还没玩够呢。
“哼,你这样对我,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从现在起,我要当一只充满怨气的厉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说完,他
就又准备飘出门,言语中颇有自暴自弃的感觉。
看他这样,何昕反而干脆地松开双手,在林耀荣把身体穿出去一半的时候说,“那个陈渝江,就是你死前的男朋友吗?
”
“……关你什么事?”林耀荣仍嵌在门板上,故作姿态地说。
“就是他让你为情自杀?”
林耀荣保持着冷冷的神情,从门板中退了回来。看到这幅情景,何昕忍不住想笑。
“哼,不是说没兴趣?现在你又问?”
“我现在想知道了行不行?”何昕在心里不住地狂笑着。
“哼哼,可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不要这样啦,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你的事啊。”
“那,你求我啊,求我告诉你。”
就在林耀荣趾高气扬的时候,门上传来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啊,我的室友回来了,下午再说吧。”
说完,何昕就扔下林耀荣一个,转身跑去睡午觉。
林耀荣在原地郁闷了很久。想找人说说自己的伤心史,居然这么难?
“喂,老四怎么睡着了也笑这么大声啊?”
“臭小子肯定做什么好梦了吧?”
这种情形是不是就叫作做梦也在偷笑?
睡梦,似乎比平常深沉很多,从刚刚睡着时的快乐的浅层梦境里,突然遇上了一片黑暗,然后,何昕就只觉得自己在往
下掉,仿佛要掉到深渊,再也醒不过来。
但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他通常都会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怎么会这样,这种想醒过来又醒不了的感觉,难
道是鬼压床?不过他宿舍里的鬼应该只有一只吧?哼,肯定是那只色鬼又跑到他床上睡了。何昕在梦中想道。
黑暗中,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缘着哭声的方向走去,是一片暗淡的光,中间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孩。
男孩的背抽搐着,何昕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像林耀荣,正想走近看清楚一点,那男孩却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