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文字:
你先吸引我的就是你的灵魂,而灵魂是不需要语言的。
书签文字:
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平等的,不谦卑的?
封底文案:
2008鲜欢耽美五月新人王得主,掳获众读者的心──
第一次看段黎的网志时,夏晔就被虏获了──那些声音、那些图片,那些触动灵魂的感动。然而隔着「秋日沉草」、「
随心所欲」两个符号,他们的亲密,也只建构在虚拟的世界里。
随着熟识加深,夏晔开始想触摸到真实的对方;而藏着秘密的段黎,却只想与他保持距离,小心翼翼的守着那份脆弱的
好感。
这份架构在网路世界的感情,到底值得不值得信赖?
撷取文字:
接通的声音让夏晔吃了一惊。他已然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想为什么能接通,而只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对方的接听。
夏晔感觉到紧张。他等着他的声音,却是一片安静,持续了很久的安静。
「……你要真不想说,那就听着。好不?
「去见你的事,我没觉得自己错了。
「你说那只是游戏?可以!游戏就游戏!不过,游戏主角最少三条命。Game Over了一次,我应该还有两次机会吧……
」
第一章
随心所欲:我饿了唉……
秋日沉草:吃饭。
随心所欲:不想动。
秋日沉草:摸摸,吃吧,你都一天没吃了。
随心所欲:(☆_☆)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嘛……
秋日沉草:你去镜子前面吃。^_^
随心所欲:你还有人性吗?知道「人性」两字怎么写吗?
秋日沉草:那我牺牲一下,说吧,吃啥?
随心所欲:呦呵,听这意思,你请客?
秋日沉草:扶贫,请了。
随心所欲:你戴着面具吃啊?
秋日沉草:嗯,防毒那种。
随心所欲:……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趣啊?见一面会死?
秋日沉草:我看你还是不饿。
随心所欲:我操,我饿!我饿死了!
秋日沉草:说吧,Pizza,麦当劳还是什么?
随心所欲:你……又是快递?
秋日沉草:你说呢?
随心所欲:我还热呢,你干脆再给我快递空调算了。
秋日沉草:一吨的还是一吨半的?
随心所欲:你……
秋日沉草:快点,吃什么?
随心所欲:真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见我?
秋日沉草:换个话题。
随心所欲:不换!你到底为什么不见?
秋日沉草:别让大家不愉快行吗?每次这个请求一出来,立马冷场。
随心所欲:……
段黎看着萤幕,网路的那一边,随心所欲一直没说话。
他知道,他一定又闹情绪了。
段黎一直不明白随心所欲为什么非要见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萤幕右下角一分钟一分钟跳动的电子钟,段黎明白得说点什么哄哄他、缓解一下气氛,谁知一个问号敲过去,对方
发来一个电话ing的图片。
伸展了一下四肢,段黎这才反应过来──他进门就直扑了电脑,没洗手,没换衣服……
慢吞吞的起来,喝了一杯水,洗了手、换了衣服,他恍然发现家里的电话答录机的绿灯亮着,在提示他有留言。
「您有四个新留言:
第一个留言:段黎,我孟哲,发了邮件到你的邮箱,查收,资金批下来了,商量一下我们出发的时间,十一点前我在
MSN上,如果你听到,找我。
哔……第二个留言:段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陪我看看设备去,M-Audio出了一款新的室外录音监听耳机,不知道
性价比(性能价格比)如何,跟我联系,我是小东。
哔……第三个留言:……
哔……第四个留言:小黎,到家了吗?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联系?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好好的,别让
我担心,我知道……我伤害你了,但是你也懂得,很多东西我承受不来……孟哲跟我说你们近期要动身去版纳,走之前
联系我。」
听完冗长的留言,段黎再看看挂钟,快两点了。
开邮箱查看邮件,MSN震了一下──随心所欲露着大牙笑着。
随心所欲:归来~~
秋日沉草:国际长途也不省着点打。
随心所欲:那是我妈!
秋日沉草:咳。
随心所欲:不是吃醋了吧?不是我男友^_^抱抱~~摸摸~~亲亲~~捏捏~~
秋日沉草:这套动作够齐全的。
随心所欲:嗯。你要喜欢,还能更齐全点,就是费时间。
秋日沉草:全套啊?不错不错。
随心所欲:张嘴~~压住舌头~~探进去~~开始动作~~配合「啊啊啊」低声叫唤~~一段时间过后……出来了~~
快吐出来~~
秋日沉草:果然流氓一家亲。
随心所欲:乖了~~看完牙,给你冰棍吃~~
秋日沉草:你……
随心所欲:全套怎么样?
秋日沉草:混蛋王八蛋,鉴定完毕!
随心所欲:算了,原谅你~~被「做」完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可以理解~~
秋日沉草:你洗洗睡吧,明天不是还有策划会吗?
随心所欲:赶人啊?
秋日沉草:感人。^_^
随心所欲:你这人可够没趣的。
秋日沉草:我觉得还行。
随心所欲:随便吧,我洗白白,你也洗白白,然后睡觉,梦里有你有我哈。
秋日沉草:每日一吐。
随心所欲:舌吻之。
秋日沉草:吻上,88好梦。
随心所欲:99恶梦,梦里蹂躏你,哈哈哈哈……滚了。
MSN上提示随心所欲下线了,段黎也感觉有点困,但是还得坚持看完邮件。等到详细的回覆完,天都快亮了。
爬上床的时候,段黎那背酸疼酸疼的,就好比爱情总是甜蜜伴随着苦痛,网恋的定律是手快活了,背疼。
看着天花板,段黎给自己催眠:睡吧,赶紧的,搞不好孟哲十点就能揪人……
可转念一想,应该跟随心所欲打个招呼,孟哲那性子,搞不好醒了就得出发……
越琢磨段黎越困,朦胧间只有一个念头: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大不了邮件联系。快睡!
夏晔瞪着电脑,已长达两小时之久。秋日沉草的头像还是离线状态,按理说平常这时候,他应该早在上面了。难不成今
天加班?
无奈,他把网页都关了,到厨房倒了杯水。
夏晔跟秋日沉草网聊有段日子了。他挺喜欢他:实在,好玩,逗乐。跟他聊天没什么压力,也不用想太多,背景、生活
什么都说,挺投机的。就是每次一说着见面的事,秋日沉草不是打岔就是装傻,反正就是打死了不见他!
夏晔非常纳闷。你说他能图什么啊?约出来喝酒而已,有必要这样嘛?又不是属狼的会吃了他,更何况秋日沉草也不是
小红帽啊。看这么多年童话,就没听说过小红帽是个男的。
听见门口有开门声,夏晔不解。拿着水杯出来,他很是不明白──这大晚上的,不是他妈有人撬门吧?那就真糟了。
门打开,夏晔立马皱眉看向走进来的人,「你来干么?」
这话问的是进来那人──他上任男友于彬。他们是半个月前分手的,这段时间以来彼此完全没联系过,谁对谁都是彻头
彻尾的失踪人口状态。
「我不能来?」于彬把门关上,冷冷地看夏晔。
「我跟你好像分手了!」夏晔毫不犹豫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钥匙。」
对方微微皱眉,「小夏,别这么任性。你闹半个月就得了。」
这话闹得夏晔深吸口气,手不自觉地握紧杯子,以克制自己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可嘴上却冷静的再次重申:「钥匙!
」夏晔伸手,不想节外生枝。
「小夏!」于彬声音提高,皱紧了眉,「你至于嘛?不就那么点破事!你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半个月了,你什么火都该
消了吧!」
「你觉得没必要?我觉得有。意见不和没什么可说的。钥匙给我。滚蛋!」夏晔的忍耐到了极点,指向门口。
「我们交往了四年,你说分就分?夏晔,你能不能成熟点?别什么事都这么任性啊!」于彬压低了声音,走前一步。
夏晔挑眉,「我任性?好。找不任性的去!我这伺候不起您。」
「夏晔!」
于彬上去抓夏晔的手,夏晔后退一步给甩开了,「别这样!」他举举手里的杯子,「我怕端不住再泼您一身,给您弄湿
了。让人家以为我藉机报复,更显得我不成熟。」
于彬叹气,放软了声音:「小夏……好。算我不对。我只是想给你时间让你冷静一下,不是故意不跟你联系。」
「噢。」夏晔了解一样地点点头,「是嘛?我还以为你躺在哪个人床上爬不起来了。」
「夏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不怎么样。把钥匙留下来,转身滚蛋就成了。不难吧?」
「你就这么想跟我分手?你不是找到新男人了吧?」
夏晔终究没忍住,还是把水泼到了于彬脸上,冷笑着看着对方那狼狈样,「怎么样,凉快吗?大热天的,免费冲凉,挺
爽的吧。」
「你他妈的夏晔!」于彬火了,举起手就要打上去。
夏晔箝制住了于彬的手腕,往后掰,「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撕破脸?没问题,我奉陪。看我们最后谁玩死谁。」
打架这方面,夏晔可是自诩不会输给一般人。想当初群架那么多年是干假的?
「放开!」于彬挣着,夏晔松开了手。
「夏晔!算你狠!」他说完转身摔门离开。
夏晔看着关上的门沉默不语。
他走进到厨房又倒了一杯水,看着透明的玻璃杯,微微发呆。他突然想起于彬跟他分手之前朝他大喊着问他为什么不能
体谅他。那时他是怎么反应的?
对了,他把于彬踢出了家门。
夏晔拿起水杯,看着从玻璃上隐约反射出的自己脸上讽刺的笑,他只想问于彬,到底想让他怎么去体谅?体谅他嗑迷幻
药以后间歇性的狂躁?体谅他不分男女,跟别人的暧昧关系?甚至体谅他为了往上爬,一次又一次爬上别人的床?
真抱歉,他夏晔做不到,他从来就不是那么能容忍的男人。
夏晔拿着水杯走出厨房,回到电脑前面,MSN里显示有一封新邮件。
点开,看见发送人「秋日沉草」,他笑了起来──这家伙可是吭气了。
信里说他到版纳去了,没时间提前告诉他,让他息怒。顺便抱怨了一下那边的天气。
邮件不长,但夏晔看着就忍不住一直笑。
白痴是怎么来的?就这么产生的。
点击回覆:
「秋日沉草同学,基于你及时承认错误的态度,本人决定宽宏不跟你计较。边上先乐会儿去吧~~= =大夏天的去版纳
,你不起痱子就不错了,还挺会抱怨!哎,方便的话给我带点奇异果回来吧~~^^你要是不清楚怎么吃,到时候见面我
教你~~或者,我帮你弄也成。福利不错,考虑考虑~~」
发送。夏晔转着椅子笑。他是在笑自己。
其实夏晔真不明白,怎么在秋日沉草面前,他就特别不像自己。弄不明白原因。
夏晔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决定睡觉。开会开一天,本来就挺累的,刚才又碰上那么一档子事,真够烦的。
盖上被子,夏晔想起来,改天得把锁给换了,省得那于彬又进来了。
第二章
段黎时常琢磨随心所欲的脑结构是不是非同凡响,版纳之旅结束,飞到昆明准备回北京,他邮箱里居然堆了三十七封邮
件,其中二十三封From「随心所欲」。
他离开北京也就一个月多一点,以这个频率来看,不到两天就一封。最让段黎佩服的是,随心所欲自说自话的能力,没
有往来的邮件,他仍旧写的乐此不疲。
段黎一封封的看着这些邮件,再一次对随心所欲的脑部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每封信的结尾,必然是向他索要各类
水果,再要不就是食品上的土特产。
段黎这个郁闷: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啊?除了吃还是吃。
由此又让段黎联想到,随心所欲总想跟他吃饭,这到底是想见他,还是真就想吃!
因为一直盯着邮件,敲门声响起段黎都没太注意,直到孟哲推门进来,他叼着烟,从容的把便当放到他面前,而后就一
屁股坐到了床上。
「吃饭吧。」
段黎回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手上还在打字。
「又应付我,我跟你说赶紧吃啊,我是累得够呛了,先睡一会儿,睁眼我要是看见那盒饭还好好的,你小子就死定了。
」孟哲说着,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拽过薄被就躺了下去。
等段黎给随心所欲回覆完,通知了他自己的归期,再去扭脸看孟哲,他已然是睡得一塌糊涂了。
拎了盒饭到桌子前吃,段黎随手开了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无聊的节目。孟哲翻了个身,段黎感觉可能是声音开太
大吵到他了,就又给关了。
段黎认识孟哲很是偶然,偶然的不亚于他认识随心所欲。先来说前者。
孟哲是个大段黎十岁都多的男人。三十八岁的年纪一般来说正是事业蒸蒸日上的年龄,可他却放弃了很多更能赋予他成
功的机会,潜心一项事业──收集那些即将失传的民歌。
第一个跟这事较上劲的是孟哲研究生时代的导师,也就是段黎在铁路边遇上的那位老者──他们都叫他李头儿。
段黎认识李头儿那年十八岁,刚上大学,那个秋天他坚持着他的习惯──录下所有有趣的声音。
他就那么蹲在铁路旁,开着随身听,麦克风正对着那片荒凉的芦苇,捕捉它们沙沙的声响。从李头儿问段黎在干么开始
,这忘年交就算是结下了。
到后来,每一个寒假暑假,长假短假,李头儿都会带段黎去到各处不知名的地点,体验各种未知的原始生活状态,尽可
能记录下那些质朴人们口中哼唱的不知名的小调儿。李头儿总说,这是音乐最原始最宝贵的财富。
而段黎在这些旅途中也有很多的收获,他可以采集到更多让他想不到也不会去想的声音,拍到更多看不到也一般不会去
看的风景,接触到他遇不上也不会刻意想要去遇上的各类人群……总之,那是一段段黎不能忘怀的回忆。
李头儿是零四年夏天的一个闷热夜晚被上帝之手带走的。很多去参加葬礼的人都不能相信,身体一向硬朗的李头儿会因
为脑血栓而永远的离开他们。
这位心宽体胖的老者,在无数人的记忆中总是笑着、侃侃而谈,不遗馀力的做着他坚持了二十馀年的民歌收集事业。
那天,大雨,孟哲是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送葬的人群中的,裤脚上沾了很多污渍,手里的雨伞伞骨有些变形,显得有些
狼狈。
孟哲跟李头儿的夫人秦阿姨谈了许久。
当她的手指向段黎的时候,孟哲捏了捏鼻子,向段黎走过去,开口就是那句──
「以后请也跟我合作,我可能无法提供李老师给你的丰厚待遇,但是我会努力,我希望他没能完成的事业,我们可以一
起给他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是他的真诚打动了段黎,之后,段黎的拍档变成了孟哲,他们继续行走于一个个不知名的村落,一片片荒凉的土地,记
录着声音的感动。
孟哲在一家大型唱片公司工作,那时候就已经坐到了艺术总监的位子,因为李头儿的遗志,他失去了很多向上爬的机会
,可他却觉得一点也不可惜,段黎欣赏他这种豁达的态度。